畫家葉麗美:在人生這場局中,你手中的牌會向著你嗎?
倘若把人的這一生看成是一場大賭局,你覺得你是這場賭局中的誰?是那個洗牌之人,還是那個勝利之人,或是一個旁觀者,更或是一個敗者?在這場賭局中,你覺得你能否勝出呢?最後的最後真如你所願時,你真會開心嗎?
公子,奴婢在此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三年前,我所處的家族慘遭滅門,全族上下無一人倖免,我承蒙小姐保佑順利逃出。幾經轉折終於來到這座秋城,好在當我走投無路之時,你的出現讓我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從那時起,我便下定決心,誓要對你忠心不二。然而公子的性情非常溫和,待人無比的寬厚,卻在家中地位低下,不時受人欺辱。
還記得公子在園中所種的那花鮮艷無比,你也格外的寶貝,不過看起來格外的熟悉呢。公子似乎偏愛這簇鮮艷的花兒,誰人都不讓碰,有人來時總是用那破布照起來,彷彿怕別人將它拔走似的。
公子大部分時間都在房中看書練字,每次敲門都要好久,公子才會出來開門。姨娘那天過來,奴婢攔不住,還是讓她闖了進去,她罵罵咧咧的像個潑婦,好在公子並沒有大礙。直到後來,才知那是怎麼一回事——
「姐姐,姐姐,前院傳來消息,姨娘有喜了,這次估計老爺會升她做夫人吧,到時候咱們就難了,誒。」這小蹄子原是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夫人過世後便跟在公子身邊,也是個多嘴的。正要教訓她時,見公子從裡間走了出來,忙讓她住嘴,夫人的死一直是公子的痛,再加上他體弱多病,是受不住的。
只見公子又像栽花的園子走去,我便隨後跟上伺候。只見公子將他最喜愛的花朵折下一支,放在手中細細端詳。鮮紅的花兒在公子的手上,就像那鮮血落在白雪之上,格外妖艷魅惑人心。也不知公子到底為何喜歡這樣的花兒,園中眾多的花兒都很清新別緻,獨獨喜歡那一株。公子看著花兒似是想起什麼般,拿著花兒出去了,並且不許人跟著。
那時並沒在意,公子回來的時候很是開心,問他也不曾說,便又回屋讀書去了。然而就在幾天後,卻是傳來姨娘打胎的消息,僕人之間猜測紛紛四起。而就在一周後的某天,那時我正在打掃院落,姨娘推門而入,嘴巴里絮絮叨叨,氣勢洶洶闖進來,並未來得及攔下她,便見她已然進了公子的房間。當我們進入房間時,只見姨娘暈倒在地上,臉色慘白,公子則暈倒在床邊,來不及細想便命人將姨娘送回去,請了醫師前來為公子診治。好在公子並無大礙,姨娘那邊卻傳來她瘋了的消息,在聽到消息時當即震驚不已,而身後彷彿傳來笑聲,回頭一看,並無人在笑,公子還是在那昏迷不醒,許是幻聽了吧。
公子睡了一天便也醒來了,但外頭流傳的留言甚是傷人,都說是公子逼瘋了姨娘。這些人真是無事生非,我家公子身體羸弱,怎能將她逼瘋。
單單是這樣恐怕還不行,老爺更是將公子扔到柴房硬生生關了一個月之久。我不能這樣看著公子受苦而視而不見,畢竟公子與我有救命之恩。待到公子出來時,已是身纏重病,好在我懂一點醫術,便為公子診脈,為他醫治,也讓他的身體慢慢恢復。後來老爺也似乎有心將公子培養成家族族長,而公子的溫潤性子卻是不適合管理這個家族,家族中的那些明爭暗鬥不是沒有嘗試過,當初夫人的死便是最好的證明。
既然這樣的事情不適合公子,我便來吧。我來幫公子擋下這些不必要的傷害,助他登上家族族長的位置。我幫他秘密訓練那些護院,讓他們每個人都能成為公子最後的助力,想來家人對他們都非常的重要吧,相信都會誓死保護公子。
不多久,公子便坐上了家族組長的位子,但也從那時起,公子就像變了一人一樣。從前溫文爾雅的那個公子不復存在,慢慢的他可以掌控整個家族,無人敢反抗,而公子最為寵愛的那盆花更是直接交給我來守護,命我好好養護,不可疏忽。這時我才知道,公子的那盆花原來就是小姐,在公子凝視的目光下,我接過了這株花,她似是喜歡我一般,花兒一同朝向了我,再看公子的目光又有了點點變化。
公子雖坐上族長之位,身體卻一日不如一日,漸漸的便躺在床上,連起身都有些困難。那日我坐在公子的身邊,與他談了一夜,也訴說了一夜。
「公子,三年前姚家滅門,滅門前一年,姚家小姐不知所蹤,連帶丫鬟也不知去向,你可知她們在哪?」
「姚家小姐,別來無恙啊,這些年還真是辛苦你了,藏得頗深啊。」
「公子,其實這些你早知道,對吧?你布局六年,不就是為了讓我成那毒花,為你所用嗎?」
「想來小姐早就知道了,卻為何要入套呢?你那丫鬟可是真心護住啊。」
「你居然還記得她,也是,你曾說過非她不娶,家族卻非要你娶我,孽緣一段罷了。」
公子的眼神突然落寞,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但她卻一直以為是別人。罷了,好在那小丫鬟還懂得護主,將她又送回他的身邊。
「公子,我可不是什麼姚家小姐,也不是她的丫鬟,還記得你們當初打殺的那一家人嗎?公子,這麼些年了,別來無恙啊。」
最後不知是他負了她,還是她負了他們,畢竟當時的小姐依然命不久矣。在這場局中,看似的勝利,卻讓她孤身一人。即便最後的她為家人報了仇,卻也不知到底是勝是敗。
公子,那你說說在這場局中誰是那個勝利之人?誰又是其中的敗者?你敗在了小姐的善心,而小姐敗在對你的執念?那我又敗在何處?或許是那顆心吧。
罷了,人生不過也是一場賭局罷了,我在這場局中似勝是敗,不知她能否用自己手中的一手好牌打贏這場人生賭局。
葉麗美,原名葉杏媛,祖籍廣東惠州。中國藝術研究院美術學碩士。現供職於中國藝術研究院,為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國家二級美術師、中國畫創作研究院研究員、中華畫院畫家、文化部青年美術工作委員會委員、中國美術家協會工筆重彩研究會研究員、中關村畫院藝委會主任、北京女畫家聯誼會會員、北京工筆畫會會員。
人生就像一場賭局,不管誰在洗牌,打牌的終是我們自己,打的好壞全在我們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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