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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溫《驢得水》,寫給留下荒唐背影的這個時代

「邑人電影院」復活之軀,歡迎新老朋友們的關注!

堅持原創,不忘初心。

本文作者:狐小仙

國慶長假的最後一天,找一部喜劇電影,選擇了《驢得水》。

看到結尾,才體會到電影介紹詞里有這樣的一句話:講個笑話,你可別哭。

很多人喜歡悲劇,認為悲劇更偉大、更永恆,其實相比起悲劇,喜劇更難:讓觀眾發自內心的笑,笑中再含著淚,淚中再發出深深的感慨。

《驢得水》的劇情很簡單:一位校長帶著幾位老師去鄉村辦學校。為了讓教育部多提供一份工資,以解決用一頭驢運水的問題,他們虛報一名老師的名額,這位老師就叫「驢得水」。

突然有一天,他們接到一個電報,教育部派人下來,查看「驢得水」老師,他們懷疑學校虛報名額。明天就來。校長也想將實情說出來,可說實話,取消一個老師的名額也就算了,問題是這所鄉村學校可能就辦不了,那麼,將會有很多農村孩子無法上學。

為此,他們開始謀劃,找一個人來頂替「驢得水」老師,還是一位英語老師。

本來在鄉村找老師都是一件難事,更何況還是一位英語老師,有幾個老師願意來這所偏僻的小村莊呢?這裡的四位老師,身上都有「污點」:愛打架的周鐵男、收回扣的裴魁山、行為不「檢點」的張一曼、孩子參加共產黨的校長……

在鄉村當老師,交通不便,用水不便,但山清水綠,遍地鮮花,幾位老師在這裡過得倒也安心,工作氛圍既輕鬆又愉快。女老師張一曼,長得並不好看,可是風情萬種,搖曳生姿,看著看著,就覺得她越看越美,就像韓國電影《小姐》中扮演秀子的金敏喜一樣,其儀態萬千,風姿綽約,越看越有味道。

更令人驚訝的是,張一曼還思想開放、觀念超前,想和誰上床就和誰上床,也從不要求別人對她負責。這次急需英語老師,會幾句英語的張一曼想到一個主意,教銅匠幾句英語,臨時湊個數。

銅匠不聽話,張一曼就「睡服」了他。完成了這次教育部的視察。

一直喜歡他的同事裴魁山,不行了。張一曼拒絕他的求婚後,又看她與銅匠在一起,便埋下仇恨的種子。

沒想到睡一晚的銅匠也動心了。當銅匠老婆跑來尋事時,銅匠擋在張一曼面前,他不走了,他要留下來。此時此刻,教育部領導和美國資助人就在山下,張一曼急了,對銅匠說了一些偏激的話,自此,銅匠與裴魁山一樣,成了卑鄙無恥的小人,他們借一切機會來羞辱、謾罵張一曼,將所有的髒水潑向張一曼。

手無縛雞之力的張一曼,只能坐以待斃。

一個巴掌,又一個巴掌,再一個巴掌,張一曼臉上被刷得通紅通紅的,並沒有喚起兩個曾經愛過她的人,一絲憐憫之心。

似乎張一曼拒絕他們示好,讓他們更有理由,變得殘忍、貪婪。

電影背景設在1942年,如果說,這部電影僅僅是反映人性中醜陋的一面,還無法引起人感慨。那麼是什麼讓這一群人突然面目全非,如此放縱自己的惡?

無疑,這才更值得人想說,卻又無法說出來的微妙之處。

前幾次,教育部派人來視察,校長帶領各位同事,謊稱「驢得水」老師出差。可是在上次教育部拍了照片,大肆宣傳後,這次美國提供資助的教育家親自來審查「驢得水」老師,情況變得複雜起來,用蒙古語裝成英語糊弄不懂裝懂的中國教育部領導,還可以,但是糊弄美國人,這可行不通。教育部領導,更急了,原來美國資助他們的是十萬元,三萬元給了這所學校,他們自己落下七萬……他們不能失去「財神爺」,而黑鍋誰來背?

當然是位低權輕的人。

要知道,一個謊言,一旦說出去,必須用十個謊言來彌補。

最後所有的人都套進謊言里,一個又一個謊言,引起一段又一段讓人發笑的畫面,然而陷入謊言里那個最弱的人,成了犧牲品。

張一曼瘋了。

她被銅匠要求,剃成鴛鴦頭,被裴魁山罵成賤人、婊子,被護送教育部領導的軍人試圖強姦……

電影看到這裡,心底平添了三分壓抑、兩分悲涼。

對張一曼來說,人生就如一場旅行,真正的快樂不在於目地,而在於它的過程,好的經歷讓人懂得幸福的滋味,壞的經歷讓人擁有更加強大的內心。張一曼在鄉村裡享受生活的每一分樂趣,採花,做衣服,開開玩笑,上上床,她自由、喜悅、充滿愛的心,她並不曾故意傷害過他人,只是做她自己。可是直到今天,可能也沒有幾人真正的會理解她。或許三毛會,三毛曾說過「人生是一場大夢,我是一個浪子,我喜歡花花世界。」

影片之所以人物反轉很大,可能也是通過人物的衝突,產生更加強烈的衝擊力。裴魁山從陷入愛河的小男人突變成猥瑣男;周鐵男從魯莽率直突變成膽小怕事的懦夫;銅匠從淳樸老實突變成暴戾自私男。

他們成為這個世人最最令人討厭的那類人,但是那又有什麼法子呢?

當身邊都是惡人,並且利用手中的權力為所欲為時,如果你不成為惡人,那麼下一個被欺負被侮辱的,可能就是你。

張一曼的內心並沒有想像的強大。她變不了。所以,她選擇了自殺。

劇中最單純、美好、善良的人,就是張一曼,她像一個嬰兒,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活在一個乾淨純粹的世界,突然風將門吹開了,黑夜跑進來,她失去了陽光,面對的是漫長幽暗長夜……

心底升起一陣陣悲涼,悲涼中又不禁憤慨,想起狄更斯小說里那句話:這是最好的時代,這也是最壞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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