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作家糯米飯鍋巴

最新 10-13

時花文學：文學薔薇

糯米飯鍋巴

作者胡迦海韻

中午回家，看到母親還在廚房裡忙活，就等著吃飯。沒想到在飯桌上看到了一團很厚實的鍋巴，是糯米做的。好多年都沒有吃了。就急不可耐的咬了一口，我使勁得嚼著，真香！可惜牙口有點兒吃力，有些兒受不了。母親看到我貪婪的樣子，就笑了，說是鄰居家用大鍋做糯米飯時因為火燒得有些多，結果，鍋底就有了一層厚厚的鍋巴，自己吃不了，就送到這兒來。

民以食為天，無論是誰，概莫能論，都逃不過吃這個關口，到了飯口你不吃飯，祭奠祭奠一下，五臟廟都會發出最強烈的抗議的。大概只有上了山成為仙人以後，就可以不用吃飯了吧？但前提是，在成為仙人之前還是凡人啊，還是要吃飯的。

很早的時候都是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飯鍋自然就要很大，六仞、七仞甚至都到了八仞以上，家口少的也要五仞半到六仞。雖然現在已經有了諸如電壓力鍋，煮米飯專用的，還有做湯炒菜專用的鍋，炒勺、蒸鍋等等吧，可是我們家廚房依然保留著燒柴草的鍋灶，以及一口五仞的鐵鍋，即便早已不用來煮米飯了，但是煳紅薯、土豆，煮青包米、粽子、餃子以及蒸包子包括炒菜煮菜仍然要用的。或許是家境、抑或是母親親手做的緣故，感覺做出的飯菜都很香、很有滋味的。當然有的時候，會感覺不到那飯菜到底真的就有那麼香。想一想，也是，飯菜到底有多香可能大都取決於心情的好壞、肚子餓得程度有多大了的緣故吧。

這些年，隨著物質的不斷積累，水漲船高，居住海島的人們，生活也在不斷的改善和提高。雖然海島人每天家家都要做飯，戶戶的煙筒都要冒煙，但這隻局限於住在平房中，住在樓房裡的大多都捨棄了大鐵鍋，原因很簡單，只有兩個，一是新蓋的樓房，冬天取暖的都是暖氣；二是廚房太小，容不下了。

記得母親講過這樣一件往事：一個孩子，九個月大的時候，因為患上了小兒麻痹症，全身癱瘓，為了給他治病，全家東拼西湊了七十元錢，跨洋過海的來到了大連。為了省下每一分錢，這位母親硬是抱著從落腳點親戚家，用步行，到診所所在地去給兒子治病。一天四個來回，走過四個站點，上午兩趟，來回八個，下午也是兩趟，來回也是八個，一共十六個。那時市內快捷的交通只有有軌電車（201路有軌電車，當年每趟次只有2分錢，現在已成為大連市的一道風景）。冬天室外的溫度非常的低，凜冽的小北風颳得呼呼的，都能冷到骨子裡。可每一次母親回來，汗水都要濕透後背。一次從盲人按摩診所出來，連累加餓，勉力回來後才發現，兒子的一隻腳套上的三隻襪子啥時脫落了都未發覺，冬日晝短，再加上實在是走不動了，只好任其丟失了。

親戚是母親娘家的姑姑。每天做飯用的就是一口小鐵鍋。那時住在北方城裡的大概都是如此吧，在用磚徹的或者用鐵桶改造出的鍋灶，取暖加做飯，燒得是無煙煤。啥子的煤呀，甭管你怎樣著急，就是不起火焰。一頓飯就耗去了兩個多小時，好歹出了鍋。什麼飯？蘿蔔絲加點點星星兒的玉米麵疙瘩的疙瘩湯。火兒催上不來，時間一長，蘿蔔絲都木了，根本都沒熟。大概是餓昏了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希里呼嚕，母親就喝進了三大碗。當時感覺很好，也很飽，還直打飽嗝。結果到了半夜，就象被什麼東西絞了一般，疼得她抱著肚子滿床來回折騰，連聲慘叫，直到伴著嘔吐和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水，才好受一些。從此，胃腸就落下了毛病，直伴到現在，頑固性的糜爛性胃炎和十二指腸潰瘍久治不愈，經常要靠專用的藥品才勉強的吃下一些飯食，還要忌生、冷、硬、辣等食物。

可見飯食有多麼的重要。甭管你是什麼樣子的，有什麼樣的地位，只要餓了，都是要吃飯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老人言，誠不欺我哦！

好大的一塊糯米鍋巴，午飯就用它做主食了！就著自家園地里產的大蔥、生菜以及用大鐵鍋炒得水蘿蔔肉菜，既綠色又環保，既有滋又有味，好吃，還吃得很飽！

時花文學

編輯：時花文學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