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為什麼改名字改籍貫一心要去滇軍，策反結義兄弟楊森為何沒成功

馬民康

摘要：朱德是四川人，早年怎麼會改名字改籍貫報考雲南講武堂，並加入滇軍？他和滇軍、川軍中的不少高級將領私交甚篤，他又為何沒能策反成功結義兄弟楊森？最終又是怎樣通過滇軍中的老關係，在南昌組建軍官教導團，為南昌起義打下了基礎。

圖1：朱德元帥

從川軍到滇軍，再到歐洲

朱德，1886年出生在四川儀隴，原名朱建德。1909年春，朱德來到雲南昆明，由四川籍軍官趙南森推薦，報考雲南陸軍講武堂，雖然考試合格，但因為是四川籍，沒有當地大戶的擔保，未被錄取。不得已進入新軍第17鎮第33協第66標第2營左隊當兵，完成基本訓練後，升任隊部司書。

11月，因各方面表現優異，被66標標統葉荃推薦再次報考雲南陸軍講武堂，由於雲南講武堂在當時各地講武堂中，享有盛名，所以這次朱德充分吸取上次的教訓，不但改名朱德，還把籍貫改為雲南省臨安府蒙自縣，這才被錄取，進入步兵科丙班，同班同學有董鴻勛、范石生、朱培德、金漢鼎、楊池生、王均等。朱德在雲南講武堂各科成績優秀，因此和范石生一起被選入特別班，因此兩人關係極好。南昌起義後，朱德率起義軍余部進入范石生的部隊，得到彈藥、糧食、被服補給，得到了最寶貴的休整，這是後話。

圖2：雲南講武堂是舊中國著名的軍事院校

圖3：和朱德私交深厚的范石生，後來在南昌起義後給了朱德很大幫助

1911年8月，朱德從特別班畢業，分配到新軍第19鎮第37協第74標第2營左隊，擔任任見習期兼副目（副班長），後升任司務長。10月，參加雲南響應武昌起義的「重九起義」，被37協協統蔡鍔臨時指定為隊官（連長），率部連夜從南門攻進昆明城內。起義成功後，因為資歷較淺改任排長。直到12月，隨雲南軍政府派遣的援川軍進入四川，在佔領四川省敘府（今宜賓）、自流井（今自貢）後才正式升任連長。

隨後朱德在滇軍中從連長、少校營長、中校副團長、上校團長、少將旅長一直到中將憲兵司令。1922年1月，朱德就任雲南省警務處中將警務處長兼省會警察廳廳長。3月，唐繼堯糾集舊部殺回雲南，顧品珍兵敗被殺，朱德被迫逃離昆明，輾轉回到四川。5月，應川軍總司令劉湘和川軍第2軍軍長楊森所邀，到達重慶。楊森以「中將師長」相邀，劉湘則勸他先到峨眉山休養，韜光養晦，但因為朱德決心出國考察，兩人的建議都被婉言謝絕。

圖4：和朱德結義兄弟的楊森

隨後離開四川前往上海，和滇軍將領朱培德、金漢鼎一起拜訪了因陳炯明政變而來到上海的孫中山先生。孫中山對他們的來訪，十分高興，希望他們回雲南去重整滇軍，再討陳炯明，並表示願意先付十萬元軍費。朱培德、金漢鼎表示同意，但朱德仍表示希望出國考察探尋革命真理。

不久，朱德和他在滇軍中結識的好友孫炳文一起在上海找到陳獨秀，提出了加入中國共產黨的申請，但被陳獨秀冷言拒絕。陳獨秀說：對於當過高級舊軍官的人來說，需要經過長期時間的學習和真誠的申請。

圖5：朱德走上革命道路的引路人孫炳文

9月，朱德和孫炳文一起乘法國郵輪「安吉爾斯」號離滬赴歐洲考察。10月中旬，抵達法國，隨後到德國，拜訪了周恩來，再次提出希望加入共產黨。11月，經張申府、周恩來介紹，朱德和孫炳文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從此朱德、孫炳文和周恩來三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1925年4月在一次秘密集會上被捕，德共領導人營救獲釋，但被德國政府吊銷護照驅逐出境，只得前往蘇聯。7月，進入莫斯科東方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學習。10月，又進入莫斯科郊外莫洛霍夫卡村軍事訓練班學習。

震驚中外的萬縣事件

1926年5月，從蘇聯回國，於7月到達到上海，接受了中共中央總書記陳獨秀的指示，去四川做川軍楊森的工作，動員楊森易幟策應北伐。朱德到了漢口後先給楊森寫了封信，告知從德國歸來，受廣東國民政府委派去該部工作。8月初，接到楊森表示歡迎的回電後，就乘輪船前往萬縣。到達萬縣後，受到楊森的熱情款待。朱德與楊森交情甚篤，兩人都是順慶府中學張瀾、劉壽川的學生，朱德擔任雲南靖國軍第2軍第3混成旅少將旅長時，楊森是第2軍獨立團團長，受朱德的節制，兩人還曾義結金蘭。正是由於這層關係，楊森委任朱德為行營參謀兼第9師代理師長。但不久楊森不聽朱德勸告，通電宣布就任吳佩孚委任的四川省省長職務。

這時楊森派去與李大釗聯絡的秘書喻正衡領來了李大釗的代表陳毅，楊森就介紹朱德、陳毅相識。朱德隨後找到中共重慶地委書記楊闇公，介紹陳毅接轉組織關係，兩人一起做楊森的工作。

圖6：青年時期的朱德

8月29日，楊森駐萬縣的憲兵第2大隊大隊長孫恆率人到雲陽提取鹽款與糧稅款項。總共有8.5萬大洋，裝了數十箱。孫恆雇了三隻木船，率數十名士兵押運，準備在雲陽江邊換乘英國太古輪船公司的「萬流」號輪船。當時雲陽碼頭不能停靠輪船，「萬流」號只能停靠在江心上下旅客與貨物，當眾多木船接近「萬流」號時，「萬流」號發現前面船隻上都是軍人。於是，在沒有任何信號預告情況下突然加速上駛，掀起的大浪將三隻木船翻沉，其中就有兩隻是裝載大洋的木船，船上有上尉連長夏雲奇、劉作舟，中尉排長王連城、少尉良明忠、及士兵50餘人，全部落水溺斃。船上所載的8.5萬大洋、56支槍、5500多發子彈也一起傾覆江心。「萬流」號不但沒有停下來搭救溺水人員，反而置若罔聞加速上行。 「萬流」號到達萬縣，知道闖了禍，立即向英國軍艦求援。英軍「柯克捷夫」號（HMS Cockchafer，也有譯作「金龜子」號）炮艦上派出部分水兵登上「萬流」號。

圖7：英國太古公司的「萬流」號輪船

當時楊森剛就任四川省長，接到孫恆報告，就找來朱德、陳毅計議。朱德、陳毅力勸楊森必須採取強硬態度，才能加強楊森的軍中威望和政治影響。朱德強調在與英方交涉的同時，必須充分準備英國會動用武力。陳毅建議一要立即向報界披露事件真相，二要扣留肇事船隻。

楊森採納了朱德、陳毅二人的意見，立即派輪船檢查長率士兵八人赴「萬流」號停靠的碼頭交涉。結果雙方發生激烈爭吵，「萬流」號上的英國水兵強行將川軍士兵繳械，還開槍打傷二名士兵。隨後在「柯克捷夫」號的掩護下，「萬流」號逃離萬縣，繼續上行。

8月30日，英國太古公司「萬通」號、「萬縣」號從重慶駛抵萬縣，楊森根據陳毅的意見，派兵予以扣留。

英國駐長江艦隊知道此事不會就此罷休，也開始調動兵力，將駐宜昌的商船「嘉禾」號（SS Kiawo）武裝起來，搭載了從「警報」號（HMS Despatch）、「聖甲蟲」號（HMS Scarab）和「螳螂」號（HMS Mantis）上調來的水兵63人趕赴萬縣。另外，將駐重慶「野鴨」號（HMS Widgeon）淺水炮艦也緊急調往萬縣。

圖8：英國海軍「聖甲蟲」號炮艦

楊森也同時報告了吳佩孚，當時北伐戰爭已經開始，面對北伐軍的節節進軍，吳佩孚已經焦頭爛額，對四川的事根本管不了，就要楊森不要擴大事端，但楊森鑒於萬縣軍隊與民眾的反帝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因沒有吳佩孚理睬的建議。

31日，楊森將事件經過電告北洋政府外交部駐渝交涉員季宗孟，季宗孟接到電報後，一面將此事呈報北京外交部，一面向英駐重慶領事提出嚴重抗議。川軍將領劉湘、潘文華、鄧錫候等，也對英艦肇事表示憤慨。

英軍「野鴨」號艦長貝里曼少校趕到萬縣後和楊森談判，貝里曼認為「萬流」號是商船，按照規定，中國發生內戰時，英國船隻應嚴守中立，不得裝運任何中國軍隊，所以8月29日在雲陽碼頭，中國軍隊要求英國船隻裝載軍人和物資，違反了相關規定。所以要求楊森立即釋放「萬縣」號和「萬通」號，然後再談其他事宜。楊森堅持認為，在雲陽浪翻船隻一事解決之前，絕不會釋放兩艘英國商船。因此，談判陷入僵局。

9月1日，英國駐重慶領事乘坐「天光」號巡邏艇到達萬縣，拜會楊森商討此次事件，一直商討到下午，還是毫無進展。

9月2日，楊森回訪英國領事，再次進行商討，仍無結果。

9月4日，英國領事向楊森發出最後通牒，限24小時內將「萬通」號、「萬縣」號放行。同時，向北京政府施加壓力，北京政府外交部電示楊森「不應將與本案無涉之輪船二艘扣留」，要楊森「參照慣例，和平結案」。

9月5日下午1時，英艦「嘉禾」號駛抵萬縣，與英艦「野鴨」號、「柯克捷夫」號匯合，然後向「萬縣」號靠擾，用機關炮向扣留二艘輪船的軍人開火。5時許，「嘉禾」號上的20餘名英軍水兵跳上「萬縣」號砍纜，並先開槍打死守船士兵2人，隨即遭到守船川軍的還擊，英軍被擊退。6時許，英兵登上「萬通」號，也遭到川軍猛烈還擊，憲兵司令於淵親率敢死隊，登上英艦「柯克捷夫」號，擊斃副艦長和英軍20餘人。於淵亦身負重傷，川軍死亡20餘人。7時許，在中國軍隊的猛烈還擊下，「嘉禾」號放棄搶奪二艘輪船的意圖，慌張逃離。

圖9：英國「嘉禾」號武裝商船

英軍武裝劫奪二艘輪船的計劃落空後，惱羞成怒。英艦「嘉禾」號、「野鴨」號和「柯克捷夫」號隨即進迫萬縣江岸。

5點48分，「柯克捷夫」號首先向萬縣楊森的首腦機關和城區開炮，第一炮就命中了雞公嶺側李家花園楊森的討賊聯軍總司令部，

川軍鐘鼓樓炮台的迫擊炮和野炮隨即向「柯克捷夫」號還擊，但武器陳舊落後，炮手的射擊技術又差，連發二三十發炮彈無一命中，「野鴨」號馬上向炮台開炮，頓時將這個炮兵陣地摧毀，川軍傷亡四百餘人。

「嘉禾」號則向萬縣最繁華的商業區南津街、楊家街口連連開火，三艘英艦總共開炮轟擊萬縣市區近三個小時，發射炮彈約300發，造成萬縣中國軍民共計死亡604人，傷398人，民房商店被毀千餘間，財產損失約2000萬元，史稱「萬縣慘案」。

圖10：萬縣事件中部分受傷軍民

9月6日凌晨，川軍調來重炮反擊，英艦中二彈，這才向下游逃竄。當天，朱德、陳毅推動召開了萬縣各界萬人抗英大會，並組織了萬縣慘案後援會，通電全國，要求嚴厲制裁英帝國主義，為國雪恥，為死難同胞復仇。中共四川省委書記楊誾公聯合國民黨左派人士在重慶成立了「萬縣九五慘案後援會」，發出通電，掀起了抗英高潮。

9月7日，北伐軍攻下漢口。8日，朱德派陳毅去重慶，向中共重慶地委及國民黨（左派）省黨部彙報萬縣慘案的詳細經過並請求援助。

9月13日，北京外交部致電楊要「先與和平磋商釋放英輪辦法」，「英艦如仍到萬，務請和平與商，免再發生衝突」「誠恐案情轉變，交涉愈難，當茲時局艱危，對外交涉自以避免決裂，力圖解決為上。」

9月14日，北京外交部照會英方駐華公使「昨准英使稱，英艦隊又將派艦前往。恐問題益趨複雜，結束愈難。希切商英政府轉飭駐華艦隊司令中止派艦赴萬，靜候地方和平辦理。」楊森派代表在北京拜訪英海軍駐華艦隊司令海軍上將辛克萊，表達願意在宜昌就釋放「萬縣」號和「萬通」號與英方談判。辛克萊很傲慢的表示：已訓令長江艦隊暫時停留宜昌，在宜昌與楊森進行談判，以待談判結果再行定奪下一步行動方案。

9月15日，北洋政府外交部令重慶交涉員季宗孟赴萬縣與英領事談判，未獲結果。英海軍駐華艦隊司令一方面對萬縣事件中造成的民眾死傷表示遺憾，另一方面卻嘉獎了萬縣事件中的官兵，並暗地裡向長江上游集結艦艇。

9月16日，英軍在武漢的「克里基特」號、「蜜蜂」號炮艦開往宜昌，和原來在宜昌的英艦匯合，準備再次進攻萬縣。此外，英軍還下令地中海艦隊第三驅逐艦分隊，來華示威。同一天，楊森派季宗孟為談判代表，同宜昌海關交涉員魏宗蓮一道登上宜昌江面的一艘英國軍艦，開始與英國代表談判。英國代表是駐華艦隊副司令嘉茂隆、駐重慶領事盧思德、駐宜昌領事波朗特。

9月23日，在美國駐宜昌領事的調停下，雙方達成三項諒解：（一）同意美商捷江公司駐宜經理霍特為中間人，接收、交還「萬通」號、「萬縣」號。二艘輪船獲釋後, 即由重慶關監督與英駐渝領事組成木船調查會，調查木船損失;（二）英方保證英艦今後上駛無敵對行動。（三）雙方均聲明保留賠償要求，另案交涉。萬縣事件至此宣告結束。

策反楊森，兩見蔣介石

就在萬縣事件還未平息，朱德去漢口向中共湖北區委彙報工作。行前，楊森對朱德表示願意接受國民革命軍的番號參加北伐。朱德到武漢見到國民革命軍總政治部主任鄧演達，轉達了楊森的意思。

圖11：國民革命軍總政治部主任鄧演達

9月24日，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委任楊森為國民革命軍第20軍軍長兼川鄂邊防督辦，朱德為第20軍黨代表。但楊森並未立即宣布就職。因為他對困守武昌的吳佩孚仍抱有希望，趁朱德不在四川之機，派三個師東進鄂西，支援吳佩孚。結果這三個師遭到國民革命軍第7、第8軍的反攻，同時國民革命軍第10軍和新編第12軍也由湖南省常德市向湖北省沙市、宜昌楊森所部發起攻勢，楊森所部敗退。楊森只得再派出代表赴武漢，請求國民政府寬恕。

10月23日，楊森正式宣布脫離吳佩孚北洋政府，接受廣東國民政府任命的國民革命軍第20軍軍長兼川鄂邊防督辦，朱德為黨代表兼代政治部主任。鄧演達抽調一批黃埔四期生由朱德領導，於28日隨朱德返回萬縣。

11月，朱德和楊闇公、劉伯承在重慶浮圖關下六店子劉伯承家召開緊急會議，成立中共重慶地委軍事委員會，中共重慶地委書記楊闇公兼任軍委書記，朱德、劉伯承為委員。策劃在四川省瀘州、順慶舉行武裝起義，由劉伯承任起義軍總指揮，陳毅任政治部主任。朱德去瀘州聯繫舊部和有關人員，進行策反工作後，返回萬縣繼續做楊森的工作。25日，朱德出席在重慶召開的國民黨四川省第一次代表大會，當選為國民黨四川省黨部執行委員。楊森接受朱德的建議成立國民革命軍第20軍國民黨黨部，朱德任主任委員。

12月1日，瀘州起義爆發。3日，順慶起義爆發。5日，合江黃慕顏部起義後開赴順慶。22日，劉伯承率起義軍二千人退到開江縣整頓。朱德勸說楊森兌現援助順慶起義的諾言，派人籌集經費支援起義軍，並接應劉伯承所部來萬縣。24日，楊森專電邀請劉伯承「到萬縣會商一切」，並派人去重慶請楊闇公到萬縣主持國民黨黨務。

朱德以從武漢帶來的黃埔四期生為骨幹，協助楊森成立軍事政治學校。軍事政治學校招收學員八百人左右，下設五個大隊，第1大隊大隊長文強（毛澤東表弟），第2大隊大隊長熊蔭寰，第3大隊大隊長滕代順（滕代遠胞弟），第4大隊大隊長江亞中，第5大隊大隊長諶傑，這五個大隊長都是黃埔四期生。

政治工作並不能使朱德真正發揮自己的特長，所以他更想擔任軍職，希望能夠掌握一支由自己直接指揮的部隊。但是，楊森並不贊同朱德的革命主張，所以表面上答應任命朱德為師長，但卻要求朱德必須自己解決槍彈補給，這一點恰恰是當時的朱德所不能解決的問題，楊森實際就是拒絕了朱德的要求。楊森深知朱德極有能力，於是就對朱德說：「我這個攤攤太小了，不能容下你，你到別處發財好了」。隨後就以朱德組織20軍軍事政治考察團赴武漢考察的名義，「禮送」朱德出境。

朱德到武漢後，第一次會見了蔣介石，這只是一次匆匆的會見，並沒給蔣介石留下什麼印象。接著按照中共中央軍委的指示，朱德遣散了第20軍軍事政治考察團，利用和國民革命軍第五方面軍總指揮朱培德及所屬第3軍軍長王均、第9軍軍長金漢鼎等滇軍將領的關係，帶了十五名中共黨員和進步青年離開武漢到南昌加入朱培德的第五方面軍，朱培德任命朱德為國民革命軍第五方面軍總參議兼第3軍軍官教育團（即後來的南昌軍官教育團）團長，負責組建實際上受中共中央軍事部領導的軍官教育團。不久，第9軍軍長金漢鼎又任命朱德為第9軍副軍長。

圖12：國民革命軍第五方面軍總指揮朱培德和朱德是在滇軍中的老朋友

3月5日，在南昌第3軍軍官教育團開學典禮上，朱德與蔣介石第二次見面。蔣介石演講完畢就匆匆離去，還是沒有把朱德放在心裡。他萬萬沒想到，很快朱德這個名字就會讓他頭痛不已。

4月，朱培德任命朱德兼任南昌市公安局長。10日，朱德的革命領路人孫炳文接前線總政治部主任鄧演達電令，調他去武漢就任軍事委員會總務兼軍事廳長職務。12日，蔣介石在上海發動四一二政變。13日晚，孫炳文秘密離開廣州去香港，搭乘法國郵輪啟航經上海轉武漢。在船上被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後方軍醫處處長褚民誼認出，褚民誼為了邀功請賞，竟借用法國郵輪的電台，向蔣介石告密。16日，孫炳文在上海匯山碼頭登岸時，被法國巡捕逮捕，隨即被引渡到龍華淞滬警備司令部，於20日在龍華被秘密殺害。孫炳文殉難的消息傳來，曾與孫炳文患難與共、親密無間的朱德放聲痛哭。周恩來、鄧穎超在孫炳文遇難之後，收養了烈士遺孤孫維世，抗戰期間林彪在蘇聯養病時還曾追求孫維世。後來孫維世成為著名演員，嫁給電影明星金山，文革中被迫害致死。

圖13：周恩來、鄧穎超和孫維世

5月29日，朱培德也開始在第五方面軍內清黨，下令「禮送」共產黨出境。

6月中旬，朱德將軍官教育團第1、2營學員提前畢業，暫留第3營應變。下旬，朱培德也將朱德禮送出境，朱德只能離開南昌赴武漢。

7月中旬，中共中央決定在南昌舉行起義，派朱德回南昌搜集情報並為起義進行各項籌備。27日，周恩來住進花園角2號的朱德寓所，作為起義主要負責人之一的周恩來聽取了朱德關於前期準備的彙報。

8月1日凌晨，南昌起義爆發。賀龍任起義軍總指揮，葉挺任前敵總指揮，起義部隊整編對第9軍、第11軍和第20軍，仍沿用國民革命軍番號，葉挺部為第11軍、賀龍部為第20軍，朱德推薦原滇軍師長韋杵任第9軍軍長，自任副軍長。韋杵因傷在武漢療養無法到任，由朱德代理第9軍軍長。實際上第9軍就是個空架子，除了軍官教育團第3營外，第9軍就基本沒有其他部隊了。此後，三河壩分兵，由朱德率領的25師和軍官教導團反倒成了南昌起義部隊中最終保存下來的，經過湘南暴動，上了井岡山，和毛澤東率領的秋收起義部隊余部會合，創建了第一支工農紅軍，由此贏得了「紅軍之父」的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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