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李東陽行書《畫馬詩一首》賞析：筆力矯健，流動酣暢

明 李東陽 行書畫馬詩一首 29×130cm 嘉德2012春拍 成交價1725萬元

李東陽（1447-1516），明代中期數朝重臣，十八歲即中進士，曾任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為官有清名直聲，反對宦官劉瑾篡權，人稱賢相。他擅詩文，幼年即有神童之目，以博學多能領袖文壇數十年。但對後世影響最大的則是他的書法。他四歲就能寫徑尺大字，此後他對書法的愛好與研究可稱與日俱增。他精篆、隸，行書面目獨具，為當時及後世所推重。書風以顏真卿築基，更參以篆書筆意，中鋒使轉，尖勁飛動，卻別有一種古雅朴茂的高貴氣息流衍於字裡行間。清代大書家伊秉綬正是從他的行書中受到啟發而自創新格的。

此卷寫自作詠畫馬詩，凝重遒勁而不失瀟洒的本色。墨色濃黑，力透紙背，熠熠有精光溢出。所用板綾，細密堅韌，色如鵝黃，歷五百多年而保存完好。曾經明代大收藏家項子京收藏，項氏前後鈐印近十方，可見是他寶愛之物。清代曾經翁方綱、伊秉綬等鑒賞，法式善遞藏。近代則入秦清曾手，清曾無錫人，民國初在上海創辦藝苑珍賞社，影印畫冊碑帖甚多，亦以鑒賞名世。卷後有已故書畫鑒定界權威劉九庵先生長跋，稱它「筆力矯健，流動酣暢，運轉自如，洵晚年之合作也。」

釋文：健馬奔泉如渴虹，活馬浴水如游龍。竦身作勢蹴厚地，仰首噴沫生長風。倦思滾塵癢磨樹，似是馬身通馬語。莫將意態問丹青，天機正在忘言處。西涯。

明 李東陽 行書畫馬詩一首

本幅翁方綱（1733-1818）題：甲子（1804）七月廿有二日，寧化伊秉綬、山陰董洵同觀於蘇齋。方綱記。

後紙翁方綱題：右七言詩在懷麓堂後集，題雲畫馬二首，此其前一首，蓋文正晚歲筆也。今藏梧門學士小西涯詩龕之篋中。梧門與文正若有宿世翰墨緣者，比年以來，與毗陵胡蕙麓訪葺畏吾邨墓，築祠立石。又撰茶陵年譜，曠世神交，文正當以手跡報之。予自壬辰春得文正種竹詩卷，廿年後又得石田為文正作移竹圖，又適得文正移竹詩原稿，延津劍合，皆非偶然。予又得茶陵像併名印，梧門皆摹藏於篋。每歲六月九日，梧門招集同人作先生生日，既屢有酬詠成卷矣。今於梧門得此真跡，益足以重望古懷賢之慕，締茗甌筍脯之盟，因其命工重裝，故為題識於後。嘉慶九年歲在甲子秋七月廿八日。方綱。

又後紙劉九庵（1915-1999）題：右李東陽賓之行書題馬自詩卷，筆力矯健，流動酣暢，運轉自如，洵晚年之合作也。涯翁書長五體，篆、隸、真、行、草，各臻其妙，尤擅篆書，其真、行、草書皆自古篆中來。舉凡傳世之法書名畫巨作，篆書題識者，明初為程南雲，中期則為西涯翁矣。程肥李瘦，風神各具。真行師法顏魯公而有新意，一時館閣及門第子多師法之。而清代書法家伊秉綬真、行書即具體師承涯翁，深得其三昧。此近人葉恭綽遐庵考定指出也。此卷綾質溫潤，光潔如新，明代以綾作畫者最早始見於沈石田，作書者，則涯翁也。此尤宜什襲而寶之。乙亥（1995年）夏日獲觀。劉九庵題。

卷前朱本（1761-1819）作《四馬圖》，款署「嘉慶乙丑（1805）仲冬，梧門先生大人屬竹西朱本補圖。」

卷首吳鎮（1280-1354）作《墨竹》，款署「梅花道人戲筆。」

吳鎮《墨竹》後徐德瑞書法式善《吳仲圭墨竹歌》：吳仲圭墨竹歌。梅道人，工畫竹，愛山不畫山，愛木不畫木。一筆兩筆秋影足，紙上但聞聲謖謖。梅道人，老岩谷，不曉世間有榮辱，日暮歸來誇黃犢。涼雨蕭疏萬竿綠，孤燈黯淡閉茅屋。夜深借酒塗枒槎，頓覺胸中氣斜矗。估兒賈客吒寒儉，道人自賞差免俗。我嘗種竹西涯西，煙梢露葉低復低。道人落墨取豪宕，絕似為余寫幽曠。嘉慶十四年六月朔，法式善題，徐德瑞書。

籤條：

1. 梅道人竹涯翁詩卷合裝。梅華溪錢泳題。 鈐印：泳、立群

2. 梅道人墨竹法梧門題李西涯畫馬詩朱素人補圖合卷。愚齋鑒題。

鈐印：賓之、西涯、懷麓堂（1、2印參見《中國書畫家印鑒款識·李東陽》4、14印，363、364頁）

鈐印：蘇齋墨緣（參見《中國書畫家印鑒款識·翁方綱》29印，782頁）

鈐印：覃溪、翁方綱、有鄰硯齋（參見《中國書畫家印鑒款識·翁方綱》18、27、44印，782-783頁）

鈐印：劉、九庵

鈐印：素人擬古、江左（圖縱28.5厘米、橫117厘米）

鈐印：梅花盦、嘉興吳鎮仲圭書畫記（圖縱28.5厘米、橫56.5 厘米）

鈐印：法式善稿（參見《中國書畫家印鑒款識·法式善》15印，627頁）

鑒藏印：檇李、項元汴印、墨林秘玩、項子京家珍藏、天籟閣、子京父印、項墨林秘笈之印、小西涯居士、時帆珍秘、珍秘、長宜子孫、長白馬氏菖民鑒藏書畫之章、明尚居士、心月山房、秦淦字清曾書畫之印、汪一夔印、雲龍舊衲、昌民審定（1－7印，參見《中國書畫家印鑒款識·項元汴》71、31、56、105、107、50、104印，1108-11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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