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良知三部曲之「致真誠」
不少人聽說過「王陽明」或者「陽明學」,也幾乎沒有人不知道「良知」二字。但對於「致良知」三個字,很多人卻並不了解其中涵義。
「致良知」是陽明先生,基於孔子的「致知」和孟子的「良知」之說,在晚年提出的概念,它是陽明學的核心主旨。
陽明先生在講學的過程中,曾這樣對學生說:
「邇來只說致良知。良知明白,隨你去靜處體悟也好,隨你去事上磨練也好,良知本體原是無動無靜的。此便是學問頭腦。」
——《錢德洪錄》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良知,這是我們與生俱來的寶藏。致良知是在「自己心地良知良能上體認擴充」,「只在此心純天理上用功」,「去得一分人慾,便復得一分天理」。
但我們該如何去得一分人慾、復得一分天理呢?
答案是從「真誠」開始做起,真誠是這個世界最稀缺的資源,真誠也是這個世界最寶貴的資源。致良知,首先就是「致真誠」。
打掉假我 找尋真我
北京大學教育學院的文東茅教授,在2015年3月15日第一次邂逅致良知四合院,邂逅陽明學。對於這個特殊的日子,他可謂「刻骨銘心」。文老師說,那一天是他的人生打假日——打掉從前被蒙蔽的「假我」,開始找尋真正的自我。
學習致良知,文老師最大的體會就是「至誠」——最最誠心,最最誠懇。他打過這樣一個比方:在學習致良知的過程中,我就是一個小孩,這個小孩聽到別人說,那邊有一塊非常精美、特別好吃的蛋糕,就一下子撲過去吃了。吃完後因為覺得好吃,就把自己的小夥伴們都帶來吃蛋糕了。
在學術界,研究陽明學的人很多,多數是把陽明學作為研究對象,但與自己的身心沒有發生關聯。然而,陽明學並非一種知識,陽明學回答的是人生本質的問題,陽明學給了我們一種改變的勇氣和力量。
學習、踐行陽明學,最重要的是有一顆真誠的心。正是因為文老師擁有一顆單純質樸的童心,老實、聽話、真干,所以他學起來就特別快,收穫也特別多。
出生在農村的文老師,父母很早便過世了,鄉親們把他養大,順利考上師範學校,又幸運地攻讀了博士。41歲時就成為北京大學教育學院的院長,是當時北大最年輕的院長之一。過去,文老師一直覺得此生足矣,別無他求 —— 直到遇見致良知,讓他知道自己還可以活出更精彩、更豐盛的下半生。2016年4月,在杭州西湖的致良知學習會上,他立志要讓良知教育惠及億人,自己要成為一名真正的教育家。
此後的文教授,仿若一日千里,每天都有新的變化,每天都是人生的新開始。2017年1月,在他的發起下,旨在推廣良知教育的致良知湧泉學苑成立了,到今天,已有數萬名教師、學生、家長參與致良知的學習。
文東茅教授學習致良知的感悟就是一定要「至誠」,有了至誠,才不會假知假行,真知一定會真行。
誠於己 信於人 明於事
美國作家卡耐基說:每個人的心門都是反鎖的,只有自己能夠打開。
芳子美容的總裁龔臣,是一位企業二代,他從母親劉方的手中接過了這個家族企業。學習致良知,他最大的收穫是脫掉了皇帝的新衣,找到了自己的真心。
一友問:「欲於靜坐時,將好名、好色、好貨等根逐一搜尋,掃除廓清,恐是剜肉做瘡否?」
「這是我醫人的方子,真是去得人病根。更有大本事人,過了十數年亦還用得著。你如不用,且放起,不要作壞我的方子。」
——《錢德洪錄》
當龔臣讀到這段對話時,心中篤定:先生,我相信你。於是,他就開始追問自己到底是好色、好名、還是好財?就這樣,他不斷深度挖掘自己,挖著挖著,有一天他突然發現:哎呀,龔臣好名啊。
龔臣是個很有口才的人,這十一年來,每次站到芳子姑娘們的面前,又或走到任何發言場所前,他都會先想:說者為了聽者,聽者想聽點什麼呢?他去家訪員工的時候,首先也是想:面對員工的爸爸媽媽,自己應該怎樣表現才好?第一句話、第一個表情該是什麼?——表面上看是「要好」之心,其實是一顆強烈的好名之心。
陽明先生告訴我們,當我們有那顆好名之心時,就像心裡種了一棵大樹,上面曬不著陽光,下面的養分也全被這棵大樹吸走了。好名之人,心裡什麼其他都容不下!
學習致良知之前,龔臣的心裡就有一棵這樣的大樹。而當他真正挖掘到自己這點時,心中特別開心,簡直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這種感受。雖然不能說是恍然大悟,但龔臣確實找到了一個大病根。
「自知者明」,只有看懂自己,才能看懂別人,也才能看懂這個世界。自從龔臣看懂自己之後,他發現自己這顆心就開始活躍起來、靈敏起來,並且逐漸看懂了身邊的人。他說:
「
我想到了芳子姑娘們,那麼多年,我們不就是被這樣一顆好名的心害了嗎?我們處處要好,結果把自己包裝了起來,裝上了一個外殼。顧客來到芳子,渴望的本來是一份真誠。而我們,卻帶著假面具,把自己活成了小腳媳婦,唯唯諾諾,虛偽無比。彼此之間,都變得越來越虛假。彙報假問題,哪裡有真答案?我們的一顆心,就這樣被我們自己給蒙蔽了。活的很苦,卻又無處可說,還要強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我們這是為何?
」
陽明先生說過:
「
志於道德者,功名不足以累其心;志於功名者,富貴不足以累其心。但近世所謂道德,功名而已。所謂功名,富貴而已。
」
500年前的一段話,擊中時弊。我們經常用一些好聽的概念和名詞裝飾我們自己,連自己都欺騙了。需要不斷地追問自己,才能挖出自己的那份深藏的「偽」。這份偽裝,會讓我們看不見問題,也會把那顆本來充滿智慧和光明的心掩蓋起來。於是,我們便開始不斷外求各種各樣的方式方法,解決的只是一些假問題,並非真問題。那些解決方式只能奏效一時,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致良知四合院的創始人白立新老師贈給了龔臣這樣九個字:誠於己,信於人,明於事。人們都希望把事情做好做對,但」明於事「的前提是信於人,有人信任才有團隊,有了信任才有滿意度。」信於人「的前面還有三個字:誠於己——對自己都不真誠,哪裡還會對他人真誠?那一件「皇帝的新衣」,別人其實看得清清楚楚啊!
不自欺,不欺人,才能不被欺。說出去的謊言,其實不是欺騙別人,而恰恰是欺騙自己。誠於己,就是要將這層偽裝的美麗外衣剝下,讓自己看清自己的這顆本心。雖然這個過程會痛,但豈能明知是錯還依然錯行?
當我們選擇「誠於自己」的時候,就會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從心底升起,看見自己的真心太重要了!孟子說過: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當我們把自己丟失的心找回來,就是致良知,就是致真誠。
一個人,一輩子,如果連一天都不曾看清自己,將會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
良知是天然道德
清華大學的心理學系主任,彭凱平教授,曾舉過這樣一個例子,來說明我們的良知是一種天然的道德。
有四個人都叫張勇。第一個張勇下班回家的途中發現一處房屋起火,他不經思考,馬上朝房屋的方向跑去準備去救火。第二個張勇,他思考了再三才去救火。第三個張勇,他不經思考就逃跑了。第四個張勇思考了再三之後才逃跑。
這四種人之中,哪一個人是最好的人?哪一個人是最壞的人?大多數人的答案是第一個最好,第三個最壞。
彭教授對此做了更進一步的實驗分析。第一個張勇發現房屋起火,沒有逃跑而是馬上去救火,但他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直到被嘉獎。第二個張勇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並且早已準備去領獎。同樣兩種情境,都是去做好事,這兩人之中哪個更好?彭教授找了各行各業上百人去評價,最後發現,人們普遍都傾向於認為:憑藉直覺、快速去做好事的那種人,是最好的人。
彭教授做了很多類似這樣的實驗,實驗中都重複了這樣的結果,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現象?是因為我們的良知認為,當一個人憑直覺去做某一件事情的時候,他是「真我」的狀態,他是「誠」的狀態,他是在用「赤子之心」去做這件事情。他沒有多想,他沒有經過仔細地算計和權衡,這樣的人最高尚,這樣的人最真誠。
真誠是一種偉大的力量
在陽明學的世界中,良知是第一生產力。學習致良知以後,很多學員的內心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比如,蘭州的一位企業家李亞南,參加過一次致良知學習會之後,就把自己的微信頭像從原來的風景畫,改成了個人的正面頭像,他感覺自己完全可以真實坦蕩地面對這個世界。
同樣是一位蘭州的企業家楊勇奇,之前,他曾經特別苦惱如何處理與養子的敏感關係。但他現在明白了,只要以一顆真心相待,不管是打是罵,不管是笑是怒,對方都能感受到他那顆真誠的心,與家人之間的關係從此變得簡單而又自在。
還有不少致良知的企業家,不約而同地有這樣一種感受:過去,在公司里經常需要上台發言,每次都要準備發言稿,站上去讀稿子的時候還經常磕磕巴巴的;現在講話,不需要準備書面稿子,即興發言,侃侃而談,流暢自然,條理清晰。這是因為,他們說的話,都是從真心裡流暢出來的,因而不需要特意準備,不要刻意修飾,汩汩流出,打動聽眾的內心。
真心,真誠,真的是一種偉大的力量!
陽明先生很偉大,我們同樣也可以很偉大,因為「聖人之道、吾性自足」。陽明先生是我們的燈塔,也是我們的鏡子。我們通過「讀原文」與聖賢對話,這個對話的過程就是以陽明先生的心去映照自己的心。某天某刻,我們會覺得自己的心發光發亮了,就是找到自己真心的感覺。
陽明先生在《答顧東橋書》一文里,大聲呼喊:
「
所幸天理之在人心,終有所不可泯,而良知之明,萬古一日。
」
陽明先生認為天下之事首要就是「講學」,而講學的目的就是要喚醒天下人皆有的良知。
我們為什麼要醒來?因為當內心反鎖時,我們就等於自設牢籠,是在扭曲、為難自己的心。不管外表呈現多麼大的瑞相給別人看,內心都是痛苦的。誰的痛苦誰知道,只有自己主動把心從裡面打開,才會獲得真正的充實和喜悅。
致良知就是打開心門的鑰匙,就是一面讓我們真實面對自己的鏡子,就是讓我們能夠看清自己、看清別人和看清世界的亮光。
一燈能滅千年暗。
真誠是一種偉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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