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七十三歲、八十四歲是老人難過的『坎兒』」
俗話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我們這邊老人都說,七十三歲和八十四歲是個坎。
這個坎俆爺沒過去!
年後初六是俆爺八十四歲壽辰,初五晚上,俆爺用一根細鋼絲,把自個兒弔死在了村後的那顆歪脖樹上。
這是一個奇冷的正月,雪飄漫天,冰封萬里,凜冽的寒風颳得鳥雀都不願出來尋食,可俆爺的死卻引來了大半個村子的人圍觀。
歪脖樹榦上立著一架木梯,細鋼絲勒斷了俆爺的脖子!俆爺的屍在樹下,頭卻滾到了三米遠的地兒,跟滾雪球似得,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雪!地上有澎濺的血點子,那頭與身子的斷茬處,各自參差不齊著一排血紅的冰溜子!
很明顯,俆爺這是順著木梯爬上了樹,把鋼絲的一頭拴在了樹榦,另一頭套在了自個兒脖子上,之後一躍而下,在速度與衝擊力都具備的情況下,被鋼絲生生勒斷了脖子!
雪地里,人們跺著腳,袖著手,交頭接耳的議論俆爺死的蹊蹺!
俆爺死的確實蹊蹺!他若只是一心尋死,樹底下便是一眼井,他跳下去一了百,何必要費勁的扛來梯子,爬到樹上呢?再者說,俆爺這身板還挺硬朗,媳賢子孝孫子敬的,他為啥要尋死?
俆爺與地凍在了一塊,他的兩個兒子,徐福,徐貴,一邊跪在地上破著音兒的喊爹啊爹,一邊拿了根長鑿子,小心翼翼的把他爹從地上往下撬!
撬身子的時候,擱著厚厚的棉衣倒還好,可撬腦袋的時候有些麻煩,俆爺那半邊臉,與大瞪著的眼珠子都凍在了地上,那一鑿子下去,迸濺起的可不都是冰渣子。
村長馬長青喊了一嗓子,「別撬了,那樣撬下去臉都撬爛了,趕緊提溜壺開水去!」
我一聽這話,後脊梁骨一麻,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滲人勁兒的,我還是別看了吧!想著,拿腿就往回走。
我這剛著家沒二十分鐘呢,大門就被人推開了,門口站著幾個人,打頭的是徐福和徐貴,後面還跟著四個大老爺們抬著一扇門板,門板上躺著的赫然就是屍首分家的俆爺。
徐福眼睛通紅,哽咽道:「常生,你爺爺在家沒?讓他給我爹把頭縫上!順帶著再給我準備一整套傢伙事兒,我爹這去的突然,家裡也沒個準備……」
爺爺沒在家,初二那天就串親戚家去了,爺爺走後當晚就下了一場雪,雪後山路難行,這一時半刻的怕是回不來。
徐家兄弟倆聽了我的解釋挺著急。直絮叨著這可咋辦?總不能讓俺爹就這樣吧?絮叨了幾遍後,徐福求救般的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定是認為我自小跟著爺爺耳濡目染,那手藝多少也會一些。
可不好意思,那個我真不會。
我撓撓頭道:「伯,俆爺還是先抬回去把,這『停靈』的三天里,我爺爺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到時候再給俆爺縫上,至於出殯要用的那套東西,我回頭就準備準備,準備好了給你送過去!
兄弟倆聽我這麼說,也沒了法子,最後只得把俆爺抬了回去。
他們一走,我就開始準備辦喪事用的那套東西,杠具,棺材罩,開道鑼,傘,旗,幡,孝袍子等等。這些我從小就見爺爺弄,倒是熟悉的很。
既然說到了這裡,我就先介紹一下我的爺爺。
爺爺乾的是撈陰門的行當,在我們村子裡,經營著一家專門出租葬禮儀仗,承包喪葬發送事宜的杠房。
說起杠房大家可能比較陌生,可送葬的隊伍,相信大家都見過,出租的東西,就是送葬用的那一套傢伙事兒。
杠房是祖傳的,連同杠房一起傳到爺爺手裡的,還有那『二皮匠』的營生。
這裡所謂的『二皮匠』,可不是指街頭巷尾那些給皮鞋釘個掌子,做件皮貨的皮匠師傅。同樣是縫補,二皮匠縫補的卻是屍體。
千百年來,中國人都有視死如歸的觀點,認為人死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生活,還會再人六道輪迴。所以,誰都想死後留個全屍,據說全屍才能全魂兒,死後沒留全屍的,再轉世投胎都是個殘疾。
因此,那些死時缺胳膊少腿,斷頭斷腳的人,下葬前都要找二皮匠給縫上。如果身體部件缺失不全的,就要用竹片根據缺失部位骨骼的塊數,扎出一個完整的骨架,再在骨架上裹上寫了死者生辰八字的紙,用特殊的膠粘在死者的身上,這稱之為『補』。
這些都是我小時候聽爺爺說的,大些的時候,爺爺再跟我說這些,我就沒興趣聽了。
我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這幾年在外面干過工廠,擺過地攤,跑過銷售,買過保險……就在年前,我還被人騙去搞了兩個月傳銷,爺爺花了一萬多塊錢,好不容易把我贖回來後急了眼,說我這都二十三歲的大小夥子了,沒點手藝可不成,年後就要我跟著他學這縫屍的手藝。
說真心話,這手藝我一點都不想學,一想到要把那些血淋淋,七零八碎的屍塊拼湊成一個囫圇個的人,我打心底就膈應。
再者說了,現下不像古代,沒有了那些死於刑法,戰爭的人,又是在這麼個偏僻的小山村裡,平日里連具出車禍死的屍體都難得一見,爺爺這縫屍的手藝,一年到頭也派不上幾次用場。就算加上這間杠房,也只是勉強支撐著我們爺倆的吃喝而已。
傍晚的時候,我把出殯用的那套東西給徐福送了過去,回去後一個人在家沒啥事,湊合著吃了幾口飯就躺下了。
這一躺下就沒了點,再次睜開眼睛時,四周一團黑,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中響起,仔細聽,那聲兒好像是自爺爺那屋子裡傳出來的。
村裡多貓,夜裡聽到點啥動靜挺正常,我也沒往心裡去,被窩裡一縮想著繼續睡去!
可這時,院子里卻傳來『砰砰』的一陣響!
是風吹門的聲音!
風大門響是自然,可我記得睡前,門我分明是落了鎖的啊!這回咋開了呢?
難道是我記錯了?想著,我披了件棉襖就下床,開了院子燈往外一瞅,大門果然大開著!
「娘的,『毛子』那死狗去哪兒了?門沒鎖也不知道叫喚一聲。」我暗罵著,衝出了屋,小風一吹,那叫一個冷。
我快速的插上們,轉身就往屋裡跑,跑到屋門口的時候,我忽然看到毛子蜷縮在西牆根下,彈棉花似得抖。
這天是夠冷的,瞅毛子那可憐樣,我喚它,想著讓它進屋趴爐子根下暖和暖和。
可無論我咋叫喚,毛子就是不動地方,雙眼盯著我,發出『嗚嗚』的可憐叫聲。
莫非凍瘸了?
我跑去拉它,它梗著脖子往後倒。我急了,伸手把它抱了起來就往回走,可沒想到剛靠近屋門口,一向乖巧的毛子,忽然冷不丁的給了我一口。
「啊!」
我痛呼一聲,手下一松,毛子趁機躥到地下,夾著尾巴跑了。
「呵,這不知好歹的東西,凍死活該!」
我罵了兩句進了屋,打了個冷顫,眼角的餘光掃過爺爺房間門的時候,我的身子僵了。
奇怪!
爺爺那屋的門怎麼半掩著!
農村的冬天,各家各戶自己生爐子取暖,空間小自然更暖和一些,所以爺爺那屋的門是我特地給關上的。
想想大開著的門,再想想爺爺屋子裡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我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我家招賊了?
不是我神經大條,反應遲鈍。爺爺做這死人生意,附近村子裡的人基本都知道,平日里要沒個迫不得已的事兒,誰都不樂意上我們家來。為啥?嫌晦氣啊!這是其一。
其二:我家窮。哪個不長眼的小偷,放著一村子的人家不偷,跑我們家來了!不過既然來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
我拾起門口的笤帚,掂了掂,太輕。又把旁邊的擀麵杖拿了起來!嗯,這個稱手!
小心翼翼的靠近房門,用擀麵杖的一端往爺爺那屋門上一捅,門開了!借著院子里的燈光,我依稀看到屋裡跪著一個人影!我心裡冷笑,『跪著也不成,私闖民宅咋說我也得給你幾分顏色瞧瞧!』
「你他娘的是誰?!」我大喊一聲,在氣焰上我得先把他震住了。吼完,我快速的開了燈。
「啊!!」
燈光亮起的瞬間,我,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了尖叫,隨即蹬蹬後退了兩步,雙膝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媽呀!屋子裡跪著的人---竟--竟然是俆爺!
原本屍首分家的俆爺,此刻正跪在地上,一手扶著頭,一手拿著針,正機械般緩緩的,一針一線把自己的腦袋往脖子上縫!而他的身前,擺放的赫然是爺爺縫屍用的笸籮筐子!這詭異的一幕差點把我當場嚇死。我慘叫著,屁滾尿流的往外逃去!
地下滑,也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直到跑出了大半個村子,跑的渾身大汗淋漓,我才敢停下,彎著腰大口的喘!
俆爺他分明已經死了啊!一個死了的人怎麼會跑到我家,還會自己縫頭呢?難道俆爺變成了鬼?可鬼有實體嗎?誰能告訴我,我見到的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腦子裡止不住的胡思亂想,最後我決定,不管俆爺變成了啥玩意,我都得去通知他那倆兒子,讓他們把他爹給弄回去啊!如此想著,我顫抖著雙腿,踩著沙沙的雪,往俆爺家跑去!
我們這裡,人死後要停放三天才能下葬,稱之為『停靈』。在這三天里,子女需日夜守靈,如有親鄰來弔孝,守靈人要給來人磕頭,來人哭,守靈人也要陪哭。俆爺與兩個兒子是分了家的,俆爺的靈堂就設在自己家裡!徐貴與徐福就在那兒守靈!
跌跌撞撞的跑到俆爺家門口,他家大門開著,我站在門外往裡瞅,看著靈堂里一片漆黑。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這情況不對啊!
就算徐福哥倆扛不住困意睡了過去,不知道俆爺跑了,可靈柩前的長明燈總該亮著吧!如今靈堂內一片漆黑,那是長明燈滅了啊!
記得爺爺曾經跟我說過,靈堂內的長明燈若滅了,那就代表死者死的不甘心,短期內還會找個家人去那邊陪他!
難道俆爺死的不甘心?
對啊!俆爺定是死的不甘心,他若心甘情願那麼死,就不會夜半三更跑去我家自己縫頭了!可他既然不甘心,為何還要去死呢?難道……
心中忽然憶起一些事情……搖頭,止住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隨即,我探著頭,顫著聲兒沖屋子裡喊道:「伯---你們在嗎?」
我們村子不大,百十戶人家,卻有六個姓氏。據說,之所以有這麼些姓,是因為世道不太平年間,許多外鄉人因戰亂,饑荒等原因,專往山窩窩裡躲,後來天下太平後,走了一部分,留下的那部分便在此繁衍生息。也因此,我們村裡的人在稱呼上,也只是看年紀,老點的叫爺,年輕點的叫伯,以此類推。
喊完,我側耳傾聽,回答我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奇怪?難道徐福跟徐貴都不在?
守靈的時候是不能離人的啊!他倆到底幹啥去了?
我蹙眉,這兩個不長心的,守個靈把爹都給守丟了!我還是進去瞅瞅吧。
屏住呼吸,我悄沒聲的往靈堂走去。
雖然知道俆爺的屍體此刻不在屋裡,可不知咋的,眼瞅著黑洞洞大開著的屋門,我心中沒來由的就是一陣怯意,彷彿那是一隻兇惡的怪獸,正猙獰的張著血盆大口……
硬著頭皮走到門口,借著外頭碎銀般的雪光,我看清了靈堂正中擺放的靈柩,靈柩前的牌位、燈燭,供果,三牲。靈柩後那高懸的橫幅,橫幅下那個大大的『奠』字……可,唯獨不見人!
此情此景,詭異莫名!我打了個寒顫,提高音量,沖著裡屋喊道:「伯!」
這時,我心中已經暗自決定,這一聲要再沒人應承,這事我也不管了,大不了今晚我去『圈兒』家湊合一宿,這破事趕明再說去吧!
沒想到這回我話音剛落,裡屋就傳出了一聲申吟,接著一個虛弱的聲音喊道:「大--大哥……」
我一聽,是徐貴的聲音,忙喊道:「二伯,我是常生啊,出---出大事了!你快跟我去瞅瞅吧!俆爺他正自個在我家縫頭呢!」
「啥!!」
一聲驚呼,徐貴跌跌撞撞就躥了出來,一個健步跑出來,只往空空的靈柩里瞅了一眼,就跪倒在地上,悲呼道:「爹啊!爹……」
看著徐貴沒命的乾嚎,我一陣頭大。不是我這人沒有同情心,可現下當務之急是哭嗎!?
「伯,別哭了,咱先想個法子把俆爺給弄回來吧,這--這擱在我家也不妥當啊,萬一……」
「大哥!」
我話還沒說完,徐貴就反應了過來,驚呼一聲大哥,整個人靈貓一樣擦著我身邊跑過,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院子。
我也追了出去。尋思著他定是要找徐福商議這事呢。可不想,徐貴穿過徐福家那條衚衕,徑直往後跑去!
難道是去我家?
徐貴這是急糊塗了吧!要去我家孬好也得叫上幾個大老爺們啊!俆爺現在也不知變成了啥玩意!傷不傷人?還認不認得他這個兒子?他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跑去,不會有啥危險吧?
我緊跑兩步,想著給他提個醒,卻不想徐貴直接略過去我們家那條路,三步一崴,兩步一滑的往村後跑去!
「伯,你--這是去哪兒啊?」我攆上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
「快--快去老柳樹那兒,我哥他---有危險!」
「老柳樹!危險?」
我暗自重複了一遍,心裡徒然一緊!
老柳樹不就是俆爺上吊的那棵歪脖樹嗎,徐福怎麼也跑去了!?難道真如我想的那般,有邪祟之物……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留心,幾乎每個村子裡,都會有一兩棵上了年歲的老樹。其實不止是農村,城裡也有。據說那些樹的存在,是為了震壓邪靈,保一方平安,佑村戶收成。
我們村後的是一棵老柳樹,樹榦跟磨盤一般粗,沒有誰能說出它究竟活了多少年歲。也正因為它老,村子裡的人敬它,逢年過節時也去給它燒一刀紙,上一炷香,誰家兒女到了嫁娶的年紀,父母還會整塊大紅綢子系在老柳樹身上,以此祈福。
老柳生在一眼古井旁。古井與老柳一樣,不知起源與哪朝哪代,大青石的井沿,雕刻著怪異紋路的井欄,經過無數歲月的打磨後,古意盎然。
小的時候,夏天,我們一群小孩子都喜在那裡乘涼,一眼甘井,一棵旱柳,幾個輪番說『瞎話』哄孩子的老人,那絕對是值得一輩子回味的光景。
記得,那是一個烈日當空的晌午,村中忽然來了一個拿著幡子,背著布袋的趕路老頭。
老頭行至井邊討水喝。卻不想,一瓢新打上來的甘冽井水剛挨到唇邊兒,那老頭就蹙起了眉頭,水瓢一丟,盯著那古樹與老井一番細看,最後眉頭皺的似能擰出水來。
「此處有妖!」
老頭只說了這麼一句,便頂著那似火的驕陽走了。
這話,我們小孩子自然不會往心裡去。幾個老人也在一邊嗤之以鼻,只道:「這是個江湖先生,他說那話兒,是走江湖故弄玄虛的那套騙子把戲,目的是要激發大家的好奇心,好請他卜上一掛。」
想到此處,我倒吸一口涼氣……那次好像……俆爺也在!
沉澱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如逢春之冰,稀里嘩啦碎了。對---我清楚的憶起!就在那幾個老頭老太太,為自己沒有上當而沾沾自喜之時,俆爺卻追了出去!為這事兒,那群步調一致的老人,私底下還把俆爺埋怨了一番,說『魚找魚蝦找蝦,這老徐頭凈喜與那些裝神弄鬼人套近乎!』
俆爺平日里是有些裝神弄鬼的嫌疑。他是我們村裡的赤腳醫生,醫術了得。這十里八鄉,來找他瞧病的人不少。在俆爺那裡,病好像只有能治和不能治兩說,他說不能治的病,無論別人咋哀求,他一副葯都不會給開,可但凡他說能治的,那管保就能治好!俆爺治病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門,大至參草,小至蔥姜蒜,樹皮,草籽,有時甚至只化一道符水給病人喝下,來人的病就能好起來。
所以,十里八鄉中,俆爺的威望很高,可也因此,私底下有一小部分人就議論,說俆爺定是會啥邪術!不然一道符水咋就能把病治好了?
……
拉回跑的沒邊兒的思緒。我想,多年前的那天晌午,那過路的老頭究竟和俆爺說了些什麼?俆爺的死跟那老頭口中說的『妖』有關係嗎?
「哥!」
我這正琢磨事呢,徐貴毫無徵兆的『嗷』一嗓子,差點把我嚇的直接趴倒在雪窩子里。
抬頭,大柳樹已近在眼前,樹底下正徘徊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徐福。
『還好沒事』!看到徐福好生的在那裡,我心下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誰料想這口氣還沒松到頭,徐福回頭喊道:「貴,往後兩個孩子就託付給你了!」話畢,他突兀的轉身,牟足了勁兒往那老柳樹上撞去!
下一秒,『砰』的一聲悶響,時間停滯了!
我與徐貴的到來似乎是一張催命符,剛剛還在樹底來回走趟趟的徐福,看到我們後竟火急火燎的撞死了!我愣怔著站在雪地里,那頭骨碎裂的聲音,那鮮血澎濺的悶響,在我耳中百轉千回!
隨即,徐福的身子如同沒了支撐點的麵條,軟綿綿癱倒在了地上!
安靜過後,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哀嚎。「哥啊…哥…你不能死啊……」
徐貴悲痛欲絕的往前撲去。我緊隨其後。就在我倆一前一後將要接近大柳樹的時候,天空突兀間亮如白晝,緊接著,一陣隆隆之聲自天際響起,這聲音……
抬頭,一道密網似的閃電憑空而下,直直的沖著我們的方向劈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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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了一本奇怪的筆記本,在上面寫了我的名字後,瞬間後悔了
※當愛已成往事,奈何橋上,三生石旁,我等你
※驢友荒山迷路,倖存者靠吃它來等待救援!
※生病後,家人給我找了塊風水寶地,沒想到,第二天我就活潑亂跳了
※車上我看見朋友和一個陌生人說話,下車後朋友卻說他旁邊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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