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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法醫,解剖了一個配冥婚的漂亮女孩屍體後……2

「你太可怕了,我要告訴蕭隊……」

昔日的戀人瞬間反目成仇,而且我的警職生涯也可能毀於一旦。

「蕭隊,屍體在韓強家……」

我不想引起更多的誤會,情急之下便去抓搶手機,果斷終止了和蕭風的通話,回過神時阮紅已經摔倒在地上,她頭撞在茶几的一角,流出了很多的鮮血,昏迷不醒。

十分自責。

慶幸的是阮紅還有脈搏,我立馬叫了救護車。

「我沒想過傷害你,對不起,救護車很快就會到……」

坐在一旁我開始為難。

我現在只有兩條路,一個是自首,一個是逃走。

前思後想,我還是決定自首。

雖然我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可若逃走不就更加說不清了么!

沒過多久蕭風像是幽靈一樣出現在我家門口。我料到他會出現,但沒想到會這麼快。不過也好,我可以趁此把事情說明白。

「去哪?」他的目光比聲音更冷峻,令人不寒而慄。

「你都看到了,當然是去自首。」

蕭風掃了一眼昏迷的阮紅,「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你乾的。」

「如果是我乾的,我會等著你來抓我么?」我也看了一眼阮紅,十分內疚,「阮紅她不相信我,我失手把她推倒了……」

蕭隊沉默了許久,「我願意相信你但不代表你有刑事豁免權,確定不是你乾的?」

我坦蕩如砥,「不相信你就抓我回去吧。」

他永遠都是面無表情,還有那雙令人不敢直視的冰冷目光,「我願意相信你,市二十公里處有一個叫秀水的縣城,雖然是個縣但規模不比市區小,我安排你去那兒掛個職,這件事我會幫你壓下來。」

「為什麼幫我……」

「我是在幫那些無辜的死者,我不希望一名優秀的警察就這麼倒下去,秀水這個地方刑事案件高發,挖墳掘墓的事屢禁不止,最重要的是那個地方盛行冥婚,一方面是讓你出去避一避,一方面借著個機會幫我把這夥人挖出來,至於屍體為什麼會在你家……我會想辦法幫你查清楚。」

我想起蕭隊會議上的那句話,有買才有賣,所以迷信思想是禍源。

「說說具體的吧。」

蕭風終於挪動步子,寫了一張紙條給我,「到了地方先去找這個人,她會帶你熟悉一下環境。」

我凝眸於紙上,望著上面的一個名字。

岳玲瓏。

我按照蕭風說的去了秀水縣,因為交通不便利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到。

找到線人月玲瓏家裡的時候,正有三男一女在昏黃的客廳里打著牌,看他們重重的黑眼圈就知是打了整整一個通宵的麻將。

「你們誰是岳玲瓏?」

四個人中唯一一個女孩子掐滅手裡的煙頭,輕慢地掃了我一眼,用她那輕盈如鈴的聲音說道,「這沒有岳玲瓏。」

我又看了一下蕭風給我的地址,就是這個地方沒錯。

「是蕭風讓我來的。」

她又看了我一眼,這一次的眼神明顯不一樣,卻仍舊狡辯說不知道誰是岳玲瓏。

就在這時三四個穿著黑衣的大漢闖了進來,嚇了我一跳。

「岳玲瓏,欠的錢什麼時候還。」

這個口口聲聲咬定不認識岳玲瓏的女孩終於承認自己就是,懶洋洋地回道,「幫忙跟金老大說說,再寬限三天,我最近手氣特別好,三天以後一準還。」

「左三天右三天你拿我們當猴耍呢,我們老大說了,沒錢就把手剁了。」

岳玲瓏瞟了我一眼,「你有沒有錢借我點。」

那幾個討債的人齊刷刷地看向我,問,「你認識她?」

我聳了聳肩,果斷袖手旁觀,「不認識。」

岳玲瓏急了,「你剛才不是說風哥讓你來的么?」

「你剛才不是說你不認識岳玲瓏嗎?」

她狗急跳牆,指著我,「他是警察。」

聽到警察這兩個字,他們有點慫了,紛紛後退。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沒錯。」我口風又變,「不過岳玲瓏是我們警方的重要證人,這要是真掉手掉腳不能作證也的確說不過去。」

他們面面相覷,選擇退步,「丫頭,再給你三天,你別在騙我們。」

說完,他們揚長而去。

岳玲瓏把幾個牌友請走以後關上了門,把腿搭在那張破舊的牌桌上大口喝起茶水。

「謝謝你替我解圍。」

「他們給你三天,我只給你三分鐘。」

「蕭風給我打招呼了,說會有個人來找我,可惜沒有發給我照片,所以不是我故意要騙你,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放下行李,坐下。

「你還有兩分鐘。」

她給我到了一杯大碗茶,「風哥讓我帶你熟悉環境,你放心,保證讓你玩得開心。」

「還有一分鐘。」

「你一分鐘當一秒過啊,拼了一宿起碼你讓我潤潤嗓子。」她從鞋襪里取出這一夜的收貨,頗為滿足,「風哥說了,讓我暗中幫你先販屍的人,不過沒好處的買賣我可不幹。」

「你是蕭風的線人,這個你得去問他。」

「行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個門。」

說完岳玲瓏就走了。

我在她家裡悶了一天,直到黃昏的時候她才回來,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湊湊熱鬧。

去哪?

「婚禮,實際上是一場不一樣的葬禮,在江邊上。」

我明白了,是冥婚。

「我們這有條水勢湍急的大江,每年都死很多人,大多都是單身青年,多半沒結過婚,後來就有人通過冥婚的方式告慰逝者,他們在黃泉路上也能彼此為伴。」黃泉收拾了一下東西,說了句最重要的,「小神婆今天會在哪給逝人做證婚,你們要找的屍體販也子可能會出現。」

「小神婆是誰?」

「這天底下沒有比她更好看的女人了。」

接著岳玲瓏就把小神婆誇了個底朝天,說她皮膚如同透亮的玉器一樣,一雙眼睛彎彎的像是月牙懸掛在她橢圓形的鵝蛋臉上,是一個讓所有女人見了都會自慚形愧,所有男人看過都想霸為己有的女人。

岳玲瓏的形容讓我想起一個人,余嫣。

黃昏,太陽終於落了山。

我跟著岳玲瓏來到一條大江旁,這是長江的一個分支,但水流並沒有岳玲瓏說得那麼湍急,也可能因為今天是個哀傷的日子,所以水彷彿有了靈性一樣變得格外平靜。

我看到一副雙人棺旁圍著許多人,大紅花與滿地的紙錢灰燼,歡天喜地的嗩吶聲與人群中若隱若現的啜泣形成鮮明對比。

岳玲瓏指向江邊翩翩起舞,以紗遮面的女人說,這個就是小神婆洛鴦。在我的印象里神婆都是上竄下跳,神神叨叨,可這個小神婆倒是十分優雅。

「男的是隔壁村的,下江打魚時遇到大浪,人一頭栽進水裡淹死了,女的好像是病死的……」

不等岳玲瓏說完我大步走進人群,又止步在棺材前凝視裡面的那具眉頭微鎖,屍斑指壓反應全無的男屍。

如果是溺亡鼻腔內會有撕裂,出血跡象,之前應該有水下呼吸產生的薰性泡沫,但他鼻孔內卻是出奇的乾淨,另外溺亡屬於窒息的一種,在極速缺氧的過程中心跳加速,血液泵發,瞳孔一定會存在充血現象,同樣屍體中也沒有發現,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均勻不規則的條狀屍斑,在人體漂浮在水中的情況下絕不可能產生。

我肯定他是死後才落的水。

我立即叫停了嗩吶聲,向他們出示自己的證件,「我是縣公安局刑警隊的,我懷疑你們存在非法行為,所有人靠邊站。」

他們陸續站到了一旁,面面相覷,只有那個叫洛鴦的神婆還立在江邊,單薄的身子迎著冷颼颼的江風,一雙勾魂的眼睛直直盯著我。

「看什麼看,說你呢,靠邊站。」

旁邊一個老人嘀咕著,說小神婆是狐仙轉世,法力無邊,不管是誰冒犯了小神婆,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妖言惑眾。」

我徑直走到小神婆洛鴦面前,不留情地抓住她的肩膀,十分嚴肅,「警察辦案,讓你靠邊站,聽不懂嗎?」

小神婆的目光比江上的風更冷,掛在柳葉眉下的那雙月牙微閉,用她那略粗卻帶著一點清甜沙啞的悅耳嗓音說道,「額頂焦黑,雙目焦灼,屬怨念之相。有些東西不屬於你的你若動了就是干犯禁忌,人死要得個全屍才能安寧,若有人讓他們死無全屍,這個人就不得安寧。」

「裝神弄鬼。」

我一抬手便扯掉了她臉上的面紗。

剎那間平靜的江面不再平靜,狂風大作,我一下就迷了眼睛,這期間我聽見有人說,小神婆的臉看不得,看過第一眼就沒有第二眼了……

當我弄出眼中的沙塵時,她又將紗巾重新戴好,因此我沒有看清她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你沒聽見他們說么,能看我臉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我亮出手銬,「你的話還是留著和派出所民警說吧。」

岳玲瓏跑過來,「你這是幹什麼,咱還得求她幫忙呢。」

「正好銬回去好好審審,我懷疑她和一起謀殺案有關。」

岳玲瓏不解。

我道破玄機,「棺材裡的人不是淹死的。」

此言一出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你可不能空口白話,不是淹死那你說說是咋個死法。」

「是死後拋屍,至於死因……做個解剖就知道了。」

解剖二字足以讓他們猜到我是個法醫,眼裡立馬多了幾分鄙夷。

「原來他素個給死人開刀子的法醫,啊呦,殘忍得很膩。」

「連死人都不放過能素個啥好東西。」

我沒有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聲音,轉開話提問他們誰是家屬。

其中有一個需要人攙扶,哭得幾乎快要斷氣的婦4人虛弱不堪地舉起手,「我是。」

「我懷疑他是被人害死後丟進江里的,所以我需要做解剖進行證實,但這必須要經過您的同意。」

婦人哀聲哀氣,「死了還不的安寧啊。」

「找不出真相他才不得安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是被人害死的,您可以忍氣吞聲,被害的人能咽得下這口氣嗎,你讓我看看就行,我保證你不傷害他分毫。」

「嬸子。不如你就先答應他,咱們這麼多人呢不怕。」

過了幾分鐘後婦人才勉強點頭。

我挽起袖子麻利地解開死者衣物。

死者屍表除了縱橫交錯的屍斑,出奇的乾淨。身上沒有任何徒手傷、銳器傷等機械性傷痕,包括最容易遭鈍器打擊的頭部也沒有明顯創口,表面來看的確非常像溺亡。

但……

腹腔上方的一圓形蒼茫區將問題暴露出來。

「他是在家中睡覺的時候遇害的。」

人群開始低聲議論。

我補充提問,「我聽說他是在打魚的時候掉海的,當時有人和他一起嗎?」

死者母親回答,「是和他二叔。」

「哪個是他二叔。」

「說太難過了,就沒來。」

我輕輕一笑,「他不是難過而是心虛,因為他是兇手。」

有的人殺人後為得到精神滿足而重返現場,可有的人卻卻因為心虛而躲得遠遠的,這明顯是屬於後者。

「殺了人以後就把屍體運到船上,再丟到水裡謊稱淹死,他以為這樣就會神不知鬼不覺,但死者腹上的蒼白區出賣了他。」

「警察同志,你有證據嗎。」

我指著屍體,「現在可以確定他不是溺亡,那麼就應該找出死因,他身上沒有搏鬥傷,這麼年輕也不應該有心臟疾病,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被人強行按壓窒息,可正常的情況下口鼻會留有徒手傷,所以我才說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人殺害,準確說是有人騎在他身上用枕頭捂住口鼻窒息而亡,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聽得懂。」

岳玲瓏撓著腦瓜,「既然是被人捂死的,他二叔幹嘛說是淹死的,這分明就是做賊心虛嘛。」

眾人才恍然大悟,想起一些細節來也開始覺得奇怪,「我說那天那麼大的浪,連聲招呼都沒有就下水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屍體是誰介紹的?」我問。

「是……」

眾人吞吞吐吐,面面相覷,許久才說出三個字——小神婆。

「岳玲瓏,幫我報警。」

我再次挽起小神婆的手,再一次亮出手銬。

「我懷疑你和他人串通殺人賣屍,我需要帶你回去協助調查。」

十五分鐘後縣公安方面到了現場,經突擊審訊以及後續現場勘察,所得線索與我之前的判斷幾乎無異,殺人者就是死者的親二叔。

縣公安局刑警隊的一名刑警十分友好,和我禮貌握手,「同志您好,我叫吳亦凡,是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我們一直在等您,想不到您在這。」

「碰巧路過,發現點問題。」

「您這一來就破案子,我真得跟您取取經。」

「您過獎了。」

半個鐘頭後我到了縣公安局,小神婆也一併被我抓了回來,但讓我無法理解的是,一柱香的時間都沒過,她就被局裡的民警給放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小神婆居然是吳亦凡的線人,一直暗中跟著漁民販屍的這條線,本來已經做好抓捕準備,沒料到半路被我截了胡,說來還真是慚愧。

閑聊間我問吳亦凡,小神婆洛鴦為什麼不以真面目示人?

吳亦凡尷尬一笑,說他們認識的時候小神婆就是這樣,所以連他也沒有見過小神婆的臉,只是聽說小神婆不喜歡男人,為防止男人愛上她才以紗遮面。

不愛男人愛女人嘍?

也就是說這個小神婆是個同性戀。

「韓法醫,想不到你也這麼八卦。」

「我只是好奇。」

「本來就是個奇女子,好奇也不奇怪。」吳亦凡看了看時間,「我再給你介紹一位奇女子讓你認識。」

吳亦凡把我帶進縣法醫室時便是讓我眼前一亮。

一百平米的巨大空間內三張全自動解剖床一字排開,各種透視設備,物質分析和鑒定儀器應有盡有,供研究的人體器官標本如同精緻的裝飾品一樣擺放在中央的一個金屬儲物架上,而這所有一切都被懸在屋頂月牙形狀的大型吸頂燈照得不留死角。

「不簡單啊。」

「省法醫中心和研究院就落座在縣裡,縣公安局就淪為實習生實踐的考場,各樣設備當然要全面一些。」

我感慨萬分,並有些尷尬,「真是一年一個樣兒,很多設備我都沒見過。」

吳亦凡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走到一個眼睛很小,卻十分秀氣的女人面前給我們介紹,「這位是市裡推薦過來的韓法醫,這是我們縣裡的頂樑柱,因為主要負責教學工作,所以很多時候都抽不開身,不過現在韓法醫來了,月梅就可以專心給學生講課了。」

「月梅,真是個好名字,您好。」

「謝謝。」

她禮貌和我握手。

這個女人身材很好,五官小而精巧,不能說多好看,但讓人看過一眼就很難忘記。

總之。我對她的印象不錯。

「你們聊,我先走了,回見。」

吳亦凡走了以後,林月梅揭開中間解剖床上的白布,露出一具瘦骨嶙峋,肌肉萎縮,面部輪廓微塌陷,部分屍表屍綠化的男屍,「我們一邊聊一邊工作。」

「嗯。」

林月梅的手法十分嫻熟,切開死者表皮組織後剪斷肋骨,「血液已經凝固,內臟無溫度,肺臟肝臟出現明顯的屍斑,屍僵正逐漸緩解,死亡時間至少在四十八小時以上,氣管中未發現水草物質與溺亡表現,胃內沒有積水,可以排除溺亡的可能。」

「死者沒有其它外傷,卻只有腹部這一處蒼白,所以我懷疑是在熟睡的時候被人用膝蓋壓住,再用枕頭按壓口鼻致死。」

我的推斷得到林月梅的肯定,「你的推斷是沒有錯的,造成蒼茫的是和凸起橢圓物體,再結合無其它外傷表現是膝蓋的幾率十分的大。」

這時。

一個電話打進法醫室,撂下電話後林月梅說,案子破了,殺人兇手就是死者二叔。

至於殺人動機……

是想通過這種方法把屍體賣給死者家屬獲利。

我倒是聽說過殺人賣屍,卻沒想到會有人為了賣屍而去殺人,還是自己的親侄子。

人心萬惡,為財是奴。

「你今天才剛到,休息一下,這裡就交給我吧。」

「嗯。」

我被吳亦凡安排在縣局附近的招待所,在二層一個寬敞的房間里,我坐在窗口一把木質凳椅上,緩慢把電話放到耳邊,目光甩向近處的霓虹和遠處的黑暗。

電話接通,我聽見蕭風的聲音。

我迫不及待地問他,阮紅怎麼樣。

「你放心,阮紅已經沒大礙了,事情我也幫你壓下來了。」

「謝謝你蕭隊。」

「你怎麼樣,還適應嗎。」

「挺好的。」我逞強著,實際上一點也不好。

「別忘了我讓你過去的目的是什麼,余嫣的屍體已經被家屬領走了,巧合的是余嫣就是秀水縣的人。」

「我明白,我會去查。」

「我的意思是讓你順著余嫣這條線給我多摸出幾條大魚,更重要的是把局裡的黑警給他揪出來,另外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知道。」

電話剛撂下又突然響起來,屏幕上閃出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漫不經心地接通喂了一聲,裡面傳來一個略粗卻清甜沙啞的聲音。

「不是說好的只愛我一個人,不是說好的對我負責,不是說好的在我冷的時候幫我取暖,你為什麼扔下我一個人自己走了。」

我如針扎一般從椅子上彈起,問電話里的女人是誰。

「你這薄情的人,若想賴賬,當初為何取我蓋頭。」

薄情從何說起?

賴賬從何說起?

我是個法醫,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毀我肉身,騙我感情,就是你該做的嗎。」

「你不是余嫣,你到底是誰。」

雖然這件事十分恐怖,但做為法醫我必須保持冷靜,不然以後還有什麼勇氣去處理其它的屍體。蕭風說的對,這當中一定是有人暗中操控,什麼陰緣分不斷都是假的。

局裡面倒是有兩個男人對我有意見,可和我通電話的偏偏是個女的,要知道我們局出了名的重男輕女,所以全局上下就阮紅一個女警,那麼這個人會是誰?

「你可以不記著,但我不能忘。」

她冷笑一聲,隨即終止通話。

幾乎是同一時間客房的門響了起來,站在門口的是剛見過面的林月梅。她穿著一件淺亞麻色西服,下身是一條凸現腿型的黑色打底褲,十分幹練。

「林法醫?有事嗎?」

「出了個案子,出於尊重我有必要來問問你去不去。」

我點頭,「這個當然。」

「那走吧,吳亦凡在樓下等咱們呢。」

我跟著林月梅匆匆出了門,上了吳亦凡的那輛警車。

車一路狂飆,十分鐘後就到了二十公里外的一個稻田地里。

死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穿著時髦的女人,像是一個錯位的塑膠模特半趴在地上,厚重而沾滿鮮血的頭髮散落開去,將她的面部遮得嚴嚴實實。

「看周圍凌亂的腳印應該是第一現場。」林月梅分析著。

我撥開被鮮血粘在一起的亂髮,看到一張五官錯位,挫裂傷縱橫交錯的血腥面孔,就像是車禍現場一樣慘烈。

「組織間橋完整,應該是長形平滑鈍器所致,從傷口無殘留物來看,是金屬。」

林月梅將測溫儀器插進死者內臟,「肝溫22.37,死亡時間四個半到六個小時。」

「通過屍斑指壓反應與屍僵、瞳孔混濁程度來看可以縮短半個小時誤差。」

吳亦凡走來,捂著鼻子現在我和林月梅中間,「發現了四種不同的鞋印,分別是四二,四一和三六三種尺碼。」

林月梅計量了一下死者的腳長,「是三十六碼。」

「四個腳印說明除了死者外有三個人來過這裡,報案人沒有算在裡面吧。」

吳亦凡回答,「就是去掉報案人留下的足印後是四個。」

我望著林月梅,問她怎麼看。

她掃視漫無邊際的荒野,「荒郊野外能出現在這裡不是目擊者就是兇手。」

吳亦凡接了一句,「你是說三個人都參與了?」

林月梅剪開死者衣物,研究著留在背部的傷痕,「淤青中有點狀蒼茫區的創痕是形狀凸起的鈍器造成,這一處條狀的創痕迹則是橢圓形鈍器所致,你再看她的面部,有些是開放傷,而有些是徒手傷,這麼多不同的傷痕不可能是一個人造成的,所以這幾個人應該都參與了。」

出於尊重吳亦凡又問我有沒有什麼補充的。

「暫時沒有,林法醫說得很全面。」

林月梅看了我一眼,「他們都喜歡叫我小梅。」

我明白她的意思,微笑點頭。

深夜十點。我和林月梅一同回到局裡。

一來還沒有聯繫上死者家屬,二來屍解也需要一定線索做為輔助,周全考慮後決定暫時不進行解剖,故而將死者遺體冰封處理。

半個小時後,我回了招待所。

剛打開客房的門,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穿著長裙子的,十分怪異的女人趁機走進我的客房裡,一聲不吭在床上坐下。

我無法理解這個女人的異常行為,便問她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她卻說,她沒有走錯,她是來找自己男人的。

「你肯定找錯了,這沒有你男人。」

女人突然揚起臉,「我說了我沒有錯,你不就是我男人么……」

一張圓潤的鵝蛋臉上掛著一對彎彎的月牙,可她的臉上卻布滿了腐爛一般的傷疤,我嘴巴大張,失控般地叫出一個名字來,余嫣……

她咯咯笑著。

「我讓你這麼恐懼嗎?」

我難以置信,「你不是已經死了……」

她把手放在胸口,上下撫摸著,「我好疼,好疼,這是你留在我身上的傑作,你不想看看么?」

她扯開了自己的領口,胸椎上就像是趴著一條紅蜈蚣,周圍又有數十條腐敗形成的斑紋,十分嚇人。

心虛作祟,我下意識迴避。

不久她她顫抖起來,重新蠕動著慘白的嘴唇,「我好冷啊,像躺在雪地里,你能來抱抱我嗎?」

陰緣不斷這四個字又一次從眼前閃過。

我是一個法醫沒有理由相信這種事,可偏偏它真實發生在我的面前,於是我違背屬於一個法醫的信仰,問了一句不該問的問題,「你想怎樣?」

「我想知道你有膽量在我身上下刀子,有沒有勇氣給自己也來一刀。」

「我不明白。」

她咯咯直笑,聲音冷如風,「不如讓我在你身上割幾刀,看看你會不會疼。」

「我是個法醫,這是我的工作。」

「害怕了么?」她冷笑,「你欠我的遲早要還回來。」

這時。

走廊里回蕩死一個聲音,一直叫著我的名字。

是岳玲瓏。

她看到我後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地罵著粗口,「那幫孫子說話不算數,說好的三天,媽的,大半夜的又來找我了,我實在沒地方可去了,借你這兒躲躲。」

說完,岳玲瓏往客房裡走。

我連忙去抓她的小臂,讓她先不要進去。

岳玲瓏洞察力很強,仔細審視我,「你怎麼慌慌張張的,哦我知道了,你找女人了,嘿嘿,懂的,我在外面等,等你們辦完事兒我再進去。」

我往屋裡面掃了一眼,詭異的是余嫣已經不知去向,只有窗戶還在隨風搖晃著。

「不是,你誤會了。」我解釋。

「沒事啊,都是男人,我懂的。」

都是男人……

我問她,你不會是泰國來的吧?

岳玲瓏翻白眼,「蕭風從來沒把我當成女人看過,所以我習慣了。」

「進來吧,我沒那種不良嗜好。」

我把岳玲瓏拉進屋子裡,心有餘悸地走到窗口張望。

「看什麼呢你?」

穿著短靴披風,打扮十分另類張揚的岳玲瓏走到旁邊,也下意識地向外面望去。

「其實你真不用這樣,正常的性取向是不會被嘲笑的,我說了我可以等你。」

「你怎麼那麼煩?我說了我沒找女人。」

「吼什麼吼,我這也是為了我安全著想,你這一身虛火無處施展全發泄在我身上怎麼辦?」

我抓著岳玲瓏肩膀,把她推到牆邊,「能不能閉嘴?」

「反正蕭風讓我以後跟你,那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怎麼對我都隨便你,不過別怪我沒告訴你我有艾滋。」

對這個岳玲瓏我真是無可奈何了。

「你說你們兩個完全不同的性格怎麼就能成為搭檔?」

岳玲瓏辯解,「我說他聽不是很搭嗎?」

「蕭風一定是受夠你了,才不要你這個累贅的。」

岳玲瓏推開我坐在床邊,憤憤不平地還了一句,「你才累贅,你全家都累贅。」

看著岳玲瓏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心裡還是一陣一陣的發寒。

「剛才真有一個女人在這裡坐過,可她不是我找的女人,而是我解剖的屍體。」

岳玲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使勁打了一個寒戰,「卧槽,你連死人都不放過啊,你把她藏哪了?」

岳玲瓏四下尋找。

「她走了。」

「走……」岳玲瓏瞪眼,「屍體會走?」

「算了。就當我沒說。」

夜裡。

岳玲瓏睡在床上我睡地板,第二天起來腰酸背痛。

早上八點不到我就去了縣公安局報道,剛一進法醫室就看到林月梅正在準備解剖工具。

相互問候早安後,我也戴上了手套,握起了一把手術刀。

「這台讓我來做吧。」

林月梅點頭,「我幫你準備。」

為了使自己能甩開那些該死的記憶,我才要求親自太做這台解剖。到下刀的時候難免有些注意力不集中,被細心的林月梅洞察到,便問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沒有。」我潦草敷衍。

我不想在一個女人面前丟了手藝,因此從屍表到內臟十分系統細膩,連骨結締組織與皮下毛囊都不放過,再加上死者身上的創口太多,創緣形態複雜,一來二去花費了較長一段時間。

通過驗屍確定三人中至少有兩人使用武器,都是條形鈍器,在死者頂骨和面部造成十幾處挫裂創,使死者面部五官嚴重錯位,十分嚇人。

「死因是顱內出血,通過恥骨聯合判斷年齡二十三歲左右。」

林月梅說,「有找到遺留在現場的一把兇器,是自製鈍器,三個人鞋號都不超過四十二碼,身高不足172厘米,有沒有可能是青少年犯罪。」

「有證明死者身份的線索嗎?」

林月梅搖頭,說沒有。

「即是第一現場卻沒有散落物品,說明死者是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才被害的,死者腳部有太多細微托擦傷,現場也只找到一支鞋子,所以會不會是逃亡途中遇害?」

林月梅補充,「如果是逃亡途中遇害,隨身物品可能在中途掉落,只要擴大搜索範圍一定可以找到。」

我望著林月梅的眼睛,「我是在想她為什麼會出現在荒郊野外?」

摘下手套,對手部做了除菌處理後我坐在法醫室內舒適的皮椅上,挑肥揀瘦,「你們這什麼都好就是沒有窗戶。」

「這裡是負一,當然沒有窗。」

半鐘頭後吳奕凡走進法醫室,取走我剛寫好的驗屍報告。

臨走的時候我叫住了他,低聲說,「上次你說小神婆是你線人,能不能讓我和她見一面。」

「你見她幹嘛?」

「也沒什麼。就是之前不知道是你線人有點誤會,想當面和她道個歉。」

實際上我是對這個小神婆充滿好奇,尤其是她那雙彎彎如同月牙一般的眼睛,和昨天夜裡出現在我客房裡的余嫣同出一轍,所以我懷疑是她在背後搗鬼。

吳奕凡想了想,「正好我還想請你吃個飯,那就今天中午吧,把小梅也一起帶上。」

林月梅拒絕,「中午有幾個學生來,我就不去了。」

吳奕凡點點頭,「那行。」

中午。

我上了吳奕凡的車,二十分鐘後,車在縣郊區一樁老房子前面停下。給我們開門的就是小神婆洛鴦,她穿著一襲頗具古韻的裙子,十分素雅。

看到吳奕凡她微微點頭,看到我時卻露出一絲不快。

可能她這個人比較記仇,因為之前我用手銬銬過她,說她妖言惑眾,所以還在耿耿於懷。吳亦凡說,「我就是來看看你。」

小神婆洛鴦淡淡回了句,「進來吧。」

我和吳奕凡跟著小神婆進了一間掛滿鈴鐺,放滿泥偶和蠟燭的房子里,在一張點著香燭的六角桌前坐下,桌面上正燃燒的一根香使得房間濃香四溢,卻讓我十分噁心。

吳奕凡借故離開,「你們兩個聊,我出去轉轉。」

他走以後我象徵性地和小神婆做了一個道歉,「之前不知道你們的關係,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你原諒。」

小神婆望了一眼已經走遠的吳奕凡,轉回目光問我,「你來就是想說這些的么,如果是那麼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離開了。」

尷尬,十分的尷尬。

猶豫了很長時間,我終於開口道明來意,「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小神婆身子一怔,強裝鎮定,「昨天在江邊。」

「我覺得你和一個人很像,你敢不敢摘下紗巾讓我看看你的臉?」

「你以為你是誰?」

我轉開話題,「他們都叫你小神婆,說你很神,那你能不能幫我算算?」

「你想算什麼?」

我如實回答,「我解剖了一具冥婚用的屍體,沒多久就收到死者發來的簡訊,而就在昨天夜裡死去的人居然出現在我面前,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小神婆點了六角上的蠟燭,幽幽開口,「生人以此告慰逝者,逝者用以撫慰生人,若毀其屍,必遭生人恨,死人怨。」

「你撒謊。」

我趁機撕扯掉小神婆臉上的紗巾,因為我認為隱藏在紗巾下面的不止是一張美麗面孔,更是一場陰謀。

可當紗落地時我看到的卻是一臉令人心痛的老疤……

小神婆慌張地重新戴上紗巾,隨後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大耳光,眼珠里翻滾的淚花讓她看上去更令人心疼。

「你得寸進尺。」

「我……」

吳奕凡聞訊趕來,看到捂著臉的小神婆什麼都明白了。

我無言以對,十分愧疚。

「滾啊……」

不到片刻,我就滾了。

在車上氣氛十分凝重,一路上吳奕凡都沒說一句話。

我還是忍不住和吳奕凡道歉,「我沒想到是這樣。」

吳奕凡一腳剎車把我推了下去,「她是我的線人,你這點面子總該給我吧?」

說完,吳奕凡怒沖沖地開車走了。

就這樣被人家從車上趕下來,我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片刻吳奕凡又把車倒了回來,隔著半開的車窗說,「也怪我沒和你說實話,上車吧。」

「等等。」

我站在原地望著漫無邊際的荒野,茅塞頓開。

「我知道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了。」

吳奕凡問,「你說的誰啊?」

我回了兩個字,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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