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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溝翻船這種事岸上人別笑,因為你也是濕的

洋 氣 の 生 活 態 度

讓 好 電 影 為 你 值 得

承受了太多的乏味,強咽了太多的爛片,時下的中國影迷,比其他任何時候都更期盼黑馬出世,無論它來自何方出於誰手。這次,來自泰國的《天才槍手》狠狠地吊打了中國一個類型片——青春校園題材。

把考試作弊拍出諜戰大片的酸爽,《天才槍手》贏在了優秀的敘事結構上,不僅如此,演技、剪輯、配樂都有可圈可點之處。

這其中,最值得一提是,它果斷捨棄了青春校園主題里千篇一律的「情愛」,從考試槍手代入,讓觀眾耳目一新的同時,徑直把電影的話題探究捅向了社會的不公和教育體制的腐敗。

考試作弊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正因如此,我們才會對影片的細節感同身受,面對劇情里花樣百出的作弊方法,我們總是會心一笑。甚至還會去想自己當年有哪些更牛X的作弊方法是你不知道的。

但是,從我們第一天考試作弊開始,就說明你身後的教育體制是崩塌的。我們費盡心思的作弊為的是什麼?分數,而分數到底有多重要?

對單親家庭Lynn而言,分數是她走出家庭、擁抱世界,獲得獨立的途徑;對Bank來說則是分擔家庭壓力,讓家人獲得尊嚴的出路;對Grace來說,理由荒誕可笑卻非常接地氣,分數是她愛情道路上的護身符;對Pat來說,分數的意義就更扯了,是他向父母討要各種福利的兌換碼了。

分數就是這麼傲嬌, 它先被美譽為進入上層社會和扭轉命運的公平途徑,然後再把這些境遇和目標完全不同的個體匯聚到一起。這是劇中4人各種默契和交易的基礎。

由此窺探教育體制最大的問題就是:在人生觀的養成階段,它灌輸了成績唯一論。成績以外,再難有優差考察和選拔標準。成績不好的統統歸於「渣」。

結果就是,劇中那些成績不好的孩子,雖然條件優越,但活的還是一副憋屈樣,他們出錢買成績,換取包括父母在內的社會認同,匹配父母庇護下的人生規劃。

當Pat意淫到自己有可能在Lynn幫助下獲得好成績之後,他喊出了心聲「讓我們來選擇大學,而不是大學來挑你」。

既然體制改變不了選拔人才的價值觀,就應該讓考試機制變得更加公平無懈可擊。

影片是根據泰國真實考試舞弊案件改編,影射的是2014年轟動整個東亞的SAT考試舞弊事件,因為有人鑽時差和考題相同的空子,直接導致泰國、中國、日本、新加坡在內的多國考生受到牽連。

事實上,所謂的「空子」,都是可以通過技術進行防範的。然而出於各種成本的節約,考試組織者並沒有過多的改善。這就意味著這樣的作弊手段還會發生。

「有錢人用錢買路,走寬窄;窮人用腦子攢錢財,活長短」。當考試機制也不能確保公平的時候,這就是一個悲觀世界。

一方面,錯與對的界限開始變得模糊。第一次作弊也許只是為了滿足虛榮心讓分數高些,但是,當你接連不斷的作弊之後,你會發現,你的行為只是強烈的表明了你不想輸,主觀上你沒有過錯。客觀上,你挑戰了規則而已。

一方面,在舞弊的合作中犧牲掉了太多有天賦成績好的「槍手」,要知道,對於有錢卻成績不好的人而言,舞弊是放手一搏,得之則多一喜,對於其他目的甘願做槍手的人而言,舞弊則是以身試法,一失足成千古恨。

劇中STIC之役結束後,「僱主們」的歡騰和「槍手們」的慘境就是影射。有錢人繼續盤踞上層社會,窮人則繼續蹲守底層。

面對這個悲觀世界,我們不是沒有努力。問題在於,你越反抗,她越禁錮你、剝奪你。更大的問題是,在你掙扎過之後,你順從了。

當Lynn足夠優秀可以成為佼佼者的時候,女校長為她減免各種費用,意在愛才。當她和Bank為校爭奪了榮譽之後,女校長更是拿出了獎學金,意在激勵。

而當Lynn在做了出格的事情、問了出格的問題,需要仁師給予輔導的時候,校長卻一反常態,不僅態度惡劣,還剝奪了她的評選資格,以此捍衛規則。

最絕望的就是,同樣為人之師的Lynn父親,雖然在Lynn面前表現了不屈服於生活、不屈於尊嚴的態度,但是,在校長面前,他如同一個被奴役被壓榨的人一樣保持了沉默與順從,明知孩子的質疑不無道理,卻又十分擔心孩子對公平正義的探究會傷及孩子的前途。

改變不了規則,輸的人就要來背負罪名承擔過錯,每每這時候,讓弱者來承擔是最合適不過的。

影片的結局表達的委婉了一些,讓女主Lynn選擇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代價是葬送了擁抱世界的初衷。男主Bank則被黑化成魔,心靈變得扭曲貪婪,雖然在整個事件當中他最顯得無辜。可以說,他們兩個都輸了。

最難過的就是這樣:面對悲觀世界,我們不能表露出悲觀的情緒,反而要以積極的層面去理解片尾表達的無奈——尋求價值觀平衡和道德平衡。

所謂的價值觀平衡,就是現實社會明明就是弱肉強食的狀態,我們還要冠之以公平、公正的名義,鼓勵底層人群不要放棄努力,而你可知多少人努力的結果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所謂道德平衡,就是明明我們覺著那些投機取巧的方法好用,我們卻還是被還鼓勵按照規則行事,哪怕規則是真的不公平。

在豆瓣上看到這樣一段話,我深以為是:

「影片用一系列不可思議的精妙設計,去逃脫一個無處不在的牢籠。在這裡,牢籠可以是教育體制的腐朽,也可以是整個社會的不公。但也由於這種黑暗的指向並不足夠鮮明,作弊的正義性也就值得商榷」

— E N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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