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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川紅 閃小說

(一)幸福

他是一名礦工,回老家相親時看了女人一眼就相中了。嘴拙舌笨的他心裡滿意得說不出來。遲遲等不到女方的答覆,假滿惆悵離去時女人卻回話同意了。在井下他使勁做工,春節前回來成了親。新婚之夜,他竟粗手摸豆腐不忍碰她。

第三天晚上實在憋不住了,鼓起勇氣抱住女人。女人漲紅臉掙扎,他幾乎喪氣要放棄時,女人不動了他才得逞。春節過後,他把女人帶到了礦上。他不吸煙不喝酒,掙的錢一分不少交給女人。每次從井下回來,就想抱住女人親親,如鳥的嘴想叨女人櫻桃般紅潤的唇,一親就蠢蠢欲動。女人總是推搡掙扎一番,才順從他。

他們先後生養了一雙兒女。後來他得了肺癌。臨死的時候傷心地對女人說:「我知道配不上你,委屈了你,我是真心喜歡你。從井裡上來,我就想哭,我又能看到日頭,看見你,我真的想好好抱抱你親親你,親個夠……你總是不情願。」

女人流著淚說:「我哪裡不情願,還不興人家拿捏一下。」

他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二)最佳情書

一家媒體徵集最佳情書,因為有企業贊助,獎金豐厚。趨之若鶩,參賽的情書如雪花飛舞,多少作品洋洋洒洒書盡愛情之多姿,文字之多彩。

評選結果,最佳情書卻是一個清潔工寫給殘疾妻子的紙條,沒有一點文采,幾乎千篇一律,甚至連稱呼也沒有。

「我上班去啦,飯我都做好了。」

「記著吃藥。」

「衣裳回來我洗,飯我回來做。」「別受涼。」厚厚的一沓有幾十張。

(三)做媒

高中落榜後,我到南方一家電子廠打工。那裡有許多老鄉,特別是十七八歲的豆蔻少女。休息時我常常憂鬱地坐在工作的位置上,拿起筆在紙上練書法,寫多愁善感的古詩詞,寫自己吟的詩詞。周圍總是圍一圈子女孩,她們兩眼柔情地看著,敬佩地欣賞著,把我寫的詩句拿走珍藏。和我同床的老鄉祥比我大兩歲,身高馬大,豪爽講義氣,唯一的缺點就是隨口吐些髒話。荷爾蒙急劇膨脹的他向我訴苦:「弟呀,哥難受,你有女人緣,身邊都是美女。」

我安慰他:「我給你介紹一個。」「真的?你說是誰?」他兩眼放光。「小梅怎麼樣?」小梅纖細溫柔,弱風扶柳。「好極了,我常望著她的背影,望不夠。」我給小梅一說,小梅拒絕道:「我心裡有人啦。」我又安慰祥說:「我再介紹一個,秀怎麼樣?」秀豐豐滿滿,像熟透的水蜜桃,別有一番誘人的魅力。「行,哥一見她走來,想看又不敢看,心亂得很。」不想秀也拒絕了,也說心裡有人了。後來又介紹了兩個我覺得不錯的女孩,也都沒成。覺得很對不起祥。

半年後,因為詩和遠方,我離開了電子廠。臨走時,祥淚水漣漣:「你走啦,誰還給我說媒,哥離不開你。」我也心酸」。

抬頭看見給祥介紹過的那幾個女孩拎著水果來和我告別,潮著眼睛:「祝你一帆風順,別忘了我們。」

(四)夢中情人

偉打來電話:「你嫂子炒了幾個菜,請你和弟妹來。」

這時妻子也接了個電話,掛後酸酸扭頭對著我:「你夢中情人來電話,叫咱們去吃飯。」

其實偉和他的愛人談起我時,也這樣說我是她的夢中情人。我們心照不宣,算是默認。也確實這樣。再者你越否認越說明有鬼。

說起偉的愛人,也真是我的夢中情人,當初偉戀愛時,不溫不火,進展緩慢,是我錦上添花幫他寫情書,增添了魅力,加深了感情,最終水到渠成,龍鳳呈祥。寫得多了,好像我在戀愛寫情書似的。偉曾說:「乾脆挑明我退出,你們談。」我制止道:「兩個文青不會長久,不會幸福。」我替偉寫情書,隱藏自己和他的女朋友談情說愛,可給自己的妻子從沒寫過一封。我看上了踏踏實實勤勞能幹的妻子,就一句話:「你嫁給我吧。」她幽怨地白我一眼,失望地同意了。

我和偉的愛人心有靈犀,可謂神交,我們能讀懂李商隱,欣賞秦觀李清照,而我們彼此的對方都不行,與他們談文學像彈琴。但是我們坦坦蕩蕩,清清白白,不存對方的號碼,也不加對方的微信,公眾號發的詩文都是發給彼此的另一半,由另一半再介紹給我們彼此看。

我和我的夢中情人,邊吃邊喝,談論林徽因在浪漫的徐志摩和枯燥的金岳霖之間選擇梁思成是最正確的,只是梁不如金忠貞;談電視劇《白鹿原》,但覺得電視劇中有田小娥懷孕的情節是改編的敗筆,從而理解接受肯定原著鹿三殺兒媳的行為。

談著談著,已是醉意朦朧,我瞪著眼睛叫道:「嫂子,你不能對不起偉兄,你只能有我這個夢中情人。」她也火了:「你也不能背叛弟妹,也只能有我這個紅顏知己。」

責編丨立青

校對丨黃昏雨

作者簡介:齊川紅,河南新野人,有詩文散發於諸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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