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中央海岸浪跡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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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2017-09-30

桑巴森林

書閑時間

二零一五年九月二十九日

空氣里瀰漫著花朵的芳香以及新鮮出爐的甜點味，路旁的斯堪的納維亞五彩建築和緩緩旋轉的風車一定招你眼球。紅底白十字的旗幟迎風飄揚，甚至蓋過星條旗的光芒。我沒有看錯吧！如此熟悉的味道，這一刻，自己似乎回到了青春夢繞的八年。這是索爾文（Solvang），葡萄酒山谷環繞、遙望太平洋的丹麥小村！

丹麥小村索爾文（Solvang）

安徒生的老鄉們大概在一百年前建設了這座陽光普照的鎮子（Solvang在丹麥語中的原意），從此哥本哈根大道、哈姆雷特旅店、女王瑪格麗特酒館紮根於此。正如我們今日的早餐，一杯牙買加咖啡配上丹麥酥與南瓜餅，冷峻之北歐范兒與熱辣的拉丁風緊密融合。

索爾文（Solvang）滿是丹麥文的商店

索爾文（Solvang）的北歐范兒

我的丹麥早餐甜點

天剛蒙蒙亮，我們繼續沿著一號公路前行。這是加州的中央海岸線，位於舊金山與洛杉磯之間的居中地帶，擁有眾多絢麗奪目的風光。海岸山脈跌宕起伏，並延伸至浩瀚的大洋。比如九姐妹峰，它們是兩千一百萬年前火山爆發共同形成。最矮的一座位於莫諾灣（Morro Bay）的海水中，它僅僅高出海平面數十米，只有將其奉為神山的土著楚馬仕人（Chumash）才可以靠近。而最高的一座主教峰（Bishop Peak），遠在聖路易斯-奧比斯波（SanLuis Obispo）城外。我們在晨輝中攀登至此，遠眺壯觀蒼涼的山谷丘陵，卻難覓大洋的蹤影。可見這九峰雖名為「姐妹」，但相隔如此之遠，那火山爆發的威力將她們「永世分離」。

從索爾文以北到蒙特雷，這便是加州的中央海岸

莫羅灣中的莫羅岩，九姐妹之一

莫羅灣

主教峰攀登之路

主教峰半山的崎嶇懸崖小徑

主教峰眺望遠離加州海岸線的山谷

主教峰頂，九姐妹之一

九姐妹之一的主教峰頂遠眺紅酒山谷

聖路易斯 - 奧比斯波的使命教堂

從阿維拉（Avila）到盧西亞（Lucia），據說赫氏城堡（Hearst Castle）的陽台上可以盡享中央海岸美景。當然，這也太誇張了點，除非使用高倍望遠鏡還差不多。但這番說辭足以讓城堡的仰慕者垂涎三尺。出版界大亨威廉·蘭道夫·赫斯特（William Randolph Hearst）選址「迷人山丘」（La Cuesta Encantada）之頂，於一九四七年建造了這座奢華鋪張的私人宅邸。這裡共有一百六十五個房間，以及佔地五十一公頃的梯台花園。翼樓、泳池、瑜伽館算什麼，比佛利山那些莊園通通靠邊站。只不過，赫斯特實在是太張揚。為了向外界表明自己的大亨身份，歐洲各種時期的建築風格，都被拿來用在城堡的各個部分。從佛羅倫薩到盧瓦河谷，從愛丁堡到維也納，威廉太想將歐洲貴族們的鋒芒集於一身了。這反倒顯得虛榮浮誇，文化匱乏。於是，訪問過太多歐洲古堡的我，決定遠遠地眺望赫氏城堡一番，行禮作罷。

中央海岸線南部的重要景點示意圖

我們選擇略過赫氏城堡，只是遠遠地眺望位於迷人山丘之上的這座奢華宅邸

坎布里亞(Cambria)的月光石海灘（Moonstone Beach）並沒有想像中的浪漫情愫，只是清涼的霧氣和海風，加上藍綠交錯的海水，才讓人有放空之意。再往北數英里經過聖西門（San Simeon），陡峭的白色岩石（西班牙語，Piedras Blancas）海岸邊竟然棲息著上萬隻象海豹。起初我以為這個物種就是海象，誰知它們的區別可大呢！眼前的這些大傢伙沒有駭人的獠牙，雄獸鼻較粗壯能膨脹，似象鼻；而海象由於肩部皮膚皺褶的原因「顯老」，它們沒有象鼻卻擁有「象牙」。這些群居者吃力地爬上沙灘繁育後代，喜歡惹事的雄性會為爭奪領地與交配權而打鬥，不過大多數時候它們都只是懶洋洋地睡覺做美夢而已。

坎布里亞的月光石海灘

月光石海灘，散步放空還不錯

陡峭的白色岩石海岸，這裡是觀賞象海豹的絕佳地點

沙灘上躺著在此曬太陽睡覺的象海豹群

這躺屍，可真是夠了

睡足了，游會兒泳

唉喲，可別打擾俺！

午後的太陽竟然開始打盹，厚厚的雲層冒了出來。一號公路逐漸變得蜿蜒、狹窄、崎嶇，公路的一邊觸摸著高聳的山脈，另一邊直面陡峭的懸崖，而懸崖之下那驚濤駭浪彷彿要吞噬陸地一般。這便是《國家地理》評選的人生五十個必去的地方之大瑟爾（Big Sur）。也許我們與她的緣分還不足夠，心目中期待的那份壯麗的蔚藍被烏雲生生地攔住了。眼前的這一切雖然狂野，但遠遠比不上自己在澳洲大洋路經歷的震撼。只不過每一個拐角處確實都豁然開朗，岸邊到處是奇形怪狀的巨石，被海水挖得千瘡百孔，任由白浪在其間呼嘯穿梭。聽說美國文藝界有「垮掉的一代」，他們曾經把大瑟爾作為尋找心靈歸宿的終點站。詩人傑佛斯(Robinson Jeffers)在其詩歌《瑟爾角的女人》(1927)中描繪了這裡孤寂卻充滿力量的生活；而叛逆作家亨利·米勒在經過了前半生的顛沛流離，「第一次感覺到在自己出生的世界裡有了家」。

剛入大瑟爾，便陰雲密布

時而藍天冒出個頭

頹廢作家來大瑟爾享受孤寂

這是那有名的彩虹橋，可是在陰天下一點激情沒有

我的腦海里閃爍著大瑟爾海岸的人文背景。於是，我的心情也在這陰霾中變得光亮起來。洛斯帕德雷斯(Los Padres)森林公園的千年紅杉林在向我們招手，一旁的麥克威瀑布（Mcway Falls）從石灰岩中奮力而出，與海水交融。終於，陽光再也耐不住寂寞，逐漸衝破阻撓，回歸在晚霞的柔美時刻。此時，在沙灘上悠然自得的海豹、排成一隊從水面掠過的海鳥、岸邊叢林中害羞覓食的小鹿，甚至隨風擺動的綠草和爛漫的野花，瞬間活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