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茫茫人海愛著他們
凌晨四點醒來,發現海棠未眠。
如果一朵花很美,那麼有時我會不由自主地想到:「要活下去!」
——川端康成《花未眠》
我在茫茫人海愛著他們
菩提之惡花
汪國真、席慕蓉、三毛算是一些青春回憶的標籤,對於他們三人,抑或後來時間更長的張愛玲等等,我們的態度五味雜陳,因為前三者大多出現在人生中還需要寄來寄去的明信片上,或許有些曖昧的語言,什麼也沒有留下就被風吹走了。
讀詩和寫詩都是孤獨的,至少自以為孤獨。就像荷爾德林說詩人是「在神聖的黑夜走遍大地」的身影,那麼詩歌好似飄忽在暗黑海面上節制的小船,有時候,無論如何遣詞造句,都只是默默凝視,靜待日出日落、斗轉星移。
一個沒有瘋子和傻子,充滿彬彬有禮聰明人的世界,顯然充滿了單調而險惡,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其實之前楊絳翻譯的《唐吉坷德》是直接從英文版轉譯過來的,當年青春里的流行符號,除了各種元素難以窺透的《百年孤獨》,還有聶魯達諸如此類「愛情很短遺忘很長」。
龍應台《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中提到一個台灣詩人管管,他的許多詩台灣人都會背誦,那種易記,過目不忘,「用月光洗她的頭髮」,瞧過我也溫柔了,這是誰在月光下洗她那漆黑如雲的長髮。後來老詩人又說,「這世間人,人間世,如今是爛泥中的雪,雪中的爛泥」,於是乎,「跳過去快快,還是濺了一身」。
基本上是同時期讀到海子、顧城、北島、舒婷的詩,四個人雖然接踵而至,幾乎沒有任何可比性,海子詩遐想萬千,顧城臻於瘋子,所以他才情最高,北島和舒婷,可比洛夫,詩人在濁世流光里萬般無奈,只能左右逢源,與生活講和。
譬如馮唐的泰戈爾《飛鳥集》譯詩,那點感情和爆發力,最後都被恣歡為現實的慾望,他不算詩人,只能是個現世撒歡,荷爾蒙分泌過多的騷客,圍觀甚眾,多收一點點贊打賞而已。
西班牙佛朗哥獨裁統治時期,以及之前所謂的「內戰」,千萬人「拿起筆做刀槍」,或抒發內心憤慨,或表達堅定信念,詩如泉涌,似繁星。
很有趣的事情,在類似的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只有西班牙是以法西斯勝利而告終,支持弗朗哥的詩人留在了國內佔據了主流,支持共和國的詩人大多流亡到了國外,他們彼此的思想和理念發生轉變,詩歌也呈現出錯綜複雜的萬象。
詩歌不是懦夫停留的地方,所以自由可能是詩歌恆遠的主題。西班牙詩人、劇作家費德里科·加西亞·洛爾迦,佛朗哥時代,在格拉納達被捕後被右翼軍事組織槍殺。瞧過洛爾迦38歲凝滯的照片,陽光明媚的傳情不羈。
洛爾迦的詩,戴望舒的譯本,那首《啞孩子》,「在一滴水中,孩子在找尋他的聲音」,而後在末句,「被俘在遠處的聲音,穿上了蟋蟀的衣裳。」
忽然憶起,少年時去壩上捉蟋蟀,捧著一陶罐,當蟋蟀被輕輕擲進黝黑的罐底,捂上透氣的桃木蓋,振翅低鳴,悠遠綿長,仰首處的星光,我寧願是那暫時安穩的蟋蟀。
- The End -
【菩提之惡花】
一個文藝大叔的個人囈語
讀書、看電影
用心靈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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