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Episode7：他是一個好人
大家好，我是祭司，歡迎收看一十視界第七期。
這一期，我想跟大家談一個從深層次眼光來看，連淺顯都算不上的主題：
怎樣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好人？
首先祭司想再次聲明，我堅持簡化概念方面的對立性，因為狹義的對立性不符合純粹理性的要求。換句話說，我認為人格表現出的「好」或「壞」，從根本上只不過是人類依據自身利益標準而對他人進行的狹義和膚淺評判。
有無數的人類試圖用簡單的思維產品去工作於這個思維判斷之上，於是其中有許多對智慧之果有所渴望，但卻不得其要領的粗人得出了一句為世人所津津樂道的『真言』：
「這世界上，哪有純粹的好人與純粹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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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正式展開這個話題，我必須先明確一個前提：
思維產品的分析，必須用思維本身去進行統籌和運作，這個前提同樣適用於統籌思維工具對某一客體的分析，而不能僅僅以思維產品去工作於其他的思維產品之上（也即是不能以純粹的概念為基點去解讀其他概念）。若不如此，思維對於表象的穿透效率就會變得奇差無比。這個原則同樣適用於做學問、寫論文與科學分析。
這個前提看起來有些晦澀難懂，沒關係，我會在後文中對這個前提進行一次淺顯的應用，希望為大家對這一思維方法給予展開性的解釋。
首先，祭司認為，大多數人，基於個體意志生物的觀點，對於其他個體的好壞判斷，幾乎是完全基於對其行為的簡單解釋。
解釋的依據，是社會道德（例如：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以及個人價值傾向（這些傾向本身良莠不齊）。於是，一些很智障的事情就發生了。
舉幾個在極端狹隘的環境下具備適當模擬性的例子：
1.一個小學生，受到老師的教育：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於是他在公交車上給一個健步如飛的老頭讓了座，得到了老頭和周圍不明吃瓜群眾的交口稱讚。小學生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滿意，覺得自身充滿了美德。
2.一個年邁病重的老人，膝下有三個兒女。其中兩名兒女由於各種原因及理由，不去床邊陪床，而剩下的一個孩子，其實自身的事兒也不少，打心眼裡不想去照顧老人，但是礙於道德及精神壓力，去老人身邊照顧。最後老人說，我這三個孩子，只有這一個孩子最心疼我。
3.一個母親，自己有個上小學的孩子，學習成績一般，而隔壁有個學習成績非常優秀的別人家的孩子。在鄰裡間短暫的交談以後，這個母親回到家以後對自己的孩子說：「看看隔壁家的XX，再看看你，你能有人家一半我就很滿足了。」然後孩子對這種對比性的行為很不滿意，這個母親說：「我說你都是因為我愛你。」
4.一個慈善家，希望打造自己正面的公共形象，以此得到正面的社會肯定及更多的利益，於是他為貧困地區提供了一筆不菲的善款及其他的援建，得到了媒體與輿論廣泛的「慈善家」好評。
5.一個人因為摳門，不願意給自己的孩子買遊戲機，就說玩遊戲不利於學習，同時對自己的孩子進行了一番理性的消費觀教育。
我說這麼幾個例子，其實講得已經很明白了，例子中這幾個人的行為，在這個世界上經常發生，可以說每天我們的身邊都在發生類似的例子，這些人的行為，總是能得到大多數輿論主體的交口稱讚，或者「感同身受」的理解。他們使用思維工具的「標尺」，去丈量他人的行為，而得到一個非客觀的結論。而實際上，輿論觀察到的行為，只不過是表象而已，而這些人行為背後的動機，是高度混淆、不純粹的。所以說，從根本上而言，這些人的行為，都是善惡參半，甚至在一些極端的情況下，是披著良善外衣的純粹惡行。
所以從狹義的觀點上來說，祭司認為，對於一個人好壞、善惡的判斷（如果必須要進行這種無腦判斷的話），必須從其背後動機來進行判斷，而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人類動機總是隱藏在軀體及行為深沉的帷幕之後，於是對於動機的判斷，幾乎只能是以自省為出發點進行的判斷。
從大多數人的角度來說，對於善惡的判斷，標準是愚蠢且曖昧的，這個判斷甚至擴展到了自身之上，直接導致了，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沒有成熟的善惡觀。且他們自身，都是在善與惡之間搖擺的存在。
這樣的人，確實應了那些愚者的那句「精闢言論」：
「這世界上，哪有純粹的好人與純粹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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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作家夏目漱石曾說：「人，如果不能入骨三分地感到自己是個可怕的壞蛋，他就夠不上一個飽經風霜的人，不是個飽經風霜的人，就終究得不到解脫。」
飽經風霜這個詞容易引來誤解與扭曲的解讀，而對祭司而言，飽經風霜同樣也不是生命的目標。我並非經驗至上主義者。
而真實善惡的原點，只能是對自身深刻的剖析，及理性的思考。我們必須先了解自己。
一個人的訴求，可能有很多方面。這些方面，有些是光鮮耀眼的，有些是陰暗私密的。比較純粹的「好人」與比較純粹的「壞人」，他們對自我的這些訴求，都是非常了解，且坦誠接納的。
他們極少關注自己的行為是善還是惡，他們更多關注的是，我是否舒坦。
從禁慾至上主義者（別想了，說的就是你們中的許多人）的角度來說，對於自身訴求的釋放，及對舒適感的追求，是淺薄的享樂主義。生命在這個過程中失去追求，失去求真求深的動力。
然而愚者總是喜歡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智者。並不是說，接受並坦誠面對自身訴求的人，就一定夠得上比較純粹的「好人」與比較純粹的「壞人」的標準，而這後二者，必定是前者。
了解自己，認識自己，接受自己，無論是陰暗的，還是良善的，當這一切，都被一個人認定成是自身的有機部分，他才會漸漸地淡去對虛名的追求。
對自身的了解，認可，歡笑與接納，可以消泯人類對於虛名的貪戀。當一個人開始真實地思考自身的訴求，會產生兩種可能的傾向，第一是同理心，第二是實現自身利益訴求的目標計劃。
其中同理心生出純粹的善意，因為一個人對於自己已經沒有隱瞞，他開始試圖做到愛人如己。而對自我純粹的了解與接納，同樣可以強化一個人對自身利益訴求的目標計劃，他對自身已經毫無隱瞞，所以他對於自身的行為也就沒有了善惡二元的道德判斷。這二者都在試圖實現自己的目標，枉顧虛名，不論善惡。他們同時基本就沒有關注自己是善還是惡。而從動機的角度來看，這兩種人，才稱得上「善」與「惡」。
而可笑的是，在眾人的眼裡，這二者的行為，往往被極端反向地理解。比較純粹的「善」被扭曲成惡，比較純粹的「惡」被扭曲成善。為什麼會這樣呢？
這是因為前者，已經洞察了自身人性的本質，同時對他人的心智具備了延展性的理解，他看到更深、更遙遠的地帶與人性需求，他無比誠實，無論是對自我，還是對他人，他不僅僅助人為樂，更試圖揭示這份需求，而這種行為讓為自我陰暗面感到膽寒的凡人產生了徹骨的恐懼，這些對自我無法做到誠實的人為這份智慧與誠實感到顫抖，因為他們總是試圖將自己置於「和諧」與「善」的高地，在大多數人的認同中，享受這份虛名帶給他們的快感。他們恐懼有人揭露自身全面的需求，因為這可能會讓自己掉落道德高地，甚至淪為表裡不一的「惡棍」。於是輿論想盡一切辦法攻擊這些智者，以污名詆毀他們的遠見，甚至誅殺這些他們眼中的魔鬼，這樣揭露他們自身「陰暗面」的聲音就得以消泯，他們脆弱的道德標準得以繼續苟延殘喘，貫穿他們此生這淺薄的數十年。
後者，他們同樣洞察了自身人性的本質，而他們試圖以這份洞察作為某種社會性的勢能，以達成他們利益性的目的。這種傾向與比較純粹的「善」一樣，完全是一種基於自由意志的選擇。但是在這個社會中，如果一個人需要大量攫取利益，他就必須創造他自身周遭穩定的社會輿論和環境，以在平穩的社會層流中實現自己的目的。這就意味著比較純粹的「惡人」無論動機的本質是如何的，從外在來講他決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來衝突大多數人的價值觀，以至於招來負面的評價，因為揭露人性不是他的目的（儘管大多數人都是淺薄的），揭露人性會適得其反，為自己的利益目標實現帶來極端的不穩定因素。除非他已經掌握了遠超常人的力量，以至於可無視百分之九十的人對自身的評價。
這二者，前者是行為與社會的「魔王」，後者是自身內在的「魔王」。他們一個破除了自身的幻覺，同時試圖粉碎絕大多數人的貪婪與迷惑（這與絕大多數人淺薄的苟且相悖），而另一個極端明確自身的利益目的，在自身內在可以枉顧社會性道德，甚至在自身力量到達某個頂點時，可以枉顧他人的生命（實際上這世界上很多權力達到頂峰的人都會這麼做），他們是厚積薄發的、自身內在的「魔王」。這二者都是一個本質的兩個不同反面的表現，而這個本質在前古心理學（也即是你們所稱的「塔羅牌」的大阿爾克納牌）中的第十五號原型心智，「惡魔/魔王」。
資料來源：Universal Waite Tarot
我想說到這裡，就已經非常清楚了。無論讀者朋友們能理解多少，是否認可，此時此刻，都無關這些「魔王」的追求。
無論是比較純粹的「善人」還是比較純粹的「惡人」，他們中的大多數其實基本都不關注自身是否滿足社會性的善惡評價。他們是真理的發現者、自我的主宰者、甚至很多成為了歷史的締造者。無關外在人群的眼光，他們是自身的造翼者，以真知灼見劃破了生命的長空，有些將流星的火焰播撒於世間，試圖照亮愚者的永夜，而有些試圖將這火焰藏於內在，登頂愚者頂禮的王座。
這個結論，也許顯得非常「不尋常」。實際上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不尋常的，但是在絕大多數人有限的生命眼光里，這世界顯得無比尋常。就如我上期所說的，那些對於世界不尋常本質、或者說「真理」的探求者來說，智慧是他們唯一恆久不變的訴求。無論宮殿外歡慶、頂禮的聲音多麼喧鬧，無論層層幻象外有多少愚者指著自己的脊樑，無論這世間有多少讚賞或質疑的聲音。
純粹的善本身，與純粹的惡本身，其本質都是前瞻性的智慧及求真求深的渴求。所以就這個標準來說，絕大多數人都夠不上「善」與「惡」的門檻，包括新聞及我們周遭輿論標榜的那些存在。絕大多數人，都是搖擺於二者之間的混沌愚者。
這份智慧與渴求，劃破三千尺的永夜，使虛名破碎，使愚者顫抖。
少數的，登頂王座，將這份永夜，變得更加昏暗刻苦。
我是祭司，感謝大家收看一十第七期，我們下期再見。
祭司
作於2017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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