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水上飛機創「奇蹟」：擊落德國飛機還俘虜了飛行員

「冷戰」時代，蘇聯為了在全球與美國進行對抗，建立了一支強大的具備遠洋作戰能力的「紅海軍」。尤其是建造了7艘航母，組建了一支能夠在多個海域與美國海軍航母編隊對抗的航母編隊。

不過，蘇聯建造的7艘航母，除了在其解體前匆忙服役的「庫茲涅佐夫」號之外，其他都與西方國家的航母存在著巨大差異。在總結原因時，人們或將此歸結為蘇聯高層對於航母認識的不同，賦予了航母與西方國家所不同的作戰任務，直接使得蘇聯航母在外形上的「千奇百怪」。當然也有人認為，這是因為蘇聯沒有航母傳統，所以在航母的設計建造中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偏差。

「俄羅斯」號輔助航空巡洋艦

其實，在西方控制宣傳輿論的話語權環境中，對於航母的起源和發展，長期以來將英國和美國視為航空母艦技術的發源地，有意忽略沙俄和蘇聯在早期航母技術上的探索和實踐。其實從日俄戰爭開始，沙俄政權就在不斷探索水上飛行器的發展。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和俄國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沙俄/蘇聯在航母的上的技術的發展就取得非常矚目的成就，當然此時的航母還不是現代意義上的航空母艦，而是水上飛機母艦。

1904年，沙俄從德國買下一艘名叫「蘭」號巡洋艦，將其命名為「俄羅斯」號，加入了波羅的海艦隊。這艘長136.6米，寬14.9米，吃水6.7米，排水量9600噸，蒸汽機功率9500馬力，航速可達17節的巡洋艦，在大艦巨炮的時代是顯得那麼平淡無奇。不過就是這麼一艘平淡無奇的戰艦，能夠命名為「俄羅斯」號，是因為其被改造為一艘輔助航空巡洋艦。該艦搭載有1個球形偵察氣球、4個信號氣球、4個信號風箏。其中球形偵察氣球是主要偵察工具，搭載有瞭望兵，一旦發現敵情就通過電話告知本艦。隨後「俄羅斯」號可通過信號氣球或信號風箏將敵情通報給艦隊（當時沙俄海軍已經注意到無線電靜默問題）。因而，該艦也被稱為「氣球戰艦」。該艦服役不久，就準備加入新成立的「太平洋第二艦隊」前往遠東參加對日作戰。可惜在航行中，「俄羅斯」號的鍋爐發生了故障，只得返回波羅的海艦隊利包基地。結果，這艘輔助航空巡洋艦在1906年就報廢退役，而遠赴遠東的俄羅斯「太平洋第二艦隊」也全軍覆沒。

「鷹」號水上飛機母艦

「俄羅斯」號多舛的命運並沒有妨礙沙俄繼續探索「航母」的步伐。日俄戰爭之後，沙俄為了加強聖彼得堡防禦計劃，在芬蘭灣構築水雷和炮兵陣地。為了加強對敵方艦隊的偵察能力和對雷炮陣地的控制，俄羅斯海軍對要求加強海軍航空兵的建設。其中沙俄海軍工程師馬特斯耶維奇上校，1909年在在聖彼得堡召開的海軍會議上提交了海軍使用飛機的可行性報告。之後，馬特斯耶維奇上校更是在一份備忘錄中，向沙俄海軍總參謀長建議建造可搭載25架飛機的偵察艦。不過礙於當時的技術水平條件，馬特斯耶維奇上校的建議根本無法實現。不過隨著水上飛機的出現，尤其是俄德相互宣戰之後，沙俄加快了「航空母艦」計劃，波羅的海艦隊開始緊急改裝水上飛機母艦。在整個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沙俄先後改造了6艘水上飛機母艦，其中波羅的海艦隊1艘，黑海艦隊5艘。

1915年2月，沙俄將「亞歷山大皇后」號貨船，改造為一艘「水上飛機母艦」，命名為「鷹」號，加入波羅的海艦隊服役。這艘原為英國1903年建造的一艘貨船，在1913年被沙俄購買，1915年成為了波羅的海的第一艘也是唯一一艘「水上飛機母艦」。該艦長91.5米，寬12.2米，吃水5.2米，排水量3800噸，蒸汽機功率2200馬力，航速12節。武器為8門75毫米炮、2挺機槍。該艦可搭載5架水上飛機，其中4架完成組裝停放在機庫里，1架為未組裝的備用機。同樣，在1915年初黑海艦隊也獲得里2艘「水上飛機母艦」。而且，兩艘「水上飛機母艦」的源頭，同樣是兩艘英國的貨輪。在經過改造之後，被命名為「沙皇亞歷山大一世」號和「沙皇尼古拉一世」號。這兩艘以沙皇命名的姊妹艦，長117米，寬15.4米，吃水6.2米，排水量9240噸，蒸汽機功率5100馬力，航速15節。武器為6門120毫米炮、2門57毫米炮、2挺機槍。該級艦可搭載7架水上飛機。

M-5水上飛機，是沙俄海軍水上飛機母艦上的主力機種

這三艘「水上飛機母艦」加入俄羅斯海軍之後，很快就顯示出自己的價值。在黑海方向，「沙皇亞歷山大一世」號和「沙皇尼古拉一世」號成為了土耳其的夢魘。先是「沙皇尼古拉一世」號派出水上飛，在1915年3月24日機轟炸了土耳其沿岸陣地，這是俄羅斯海軍歷史上首次出動艦載機空襲敵軍。到了1915年5月3日，「沙皇尼古拉一世」號再度派出水上飛機首次空襲了土耳其帝國首都伊斯坦布爾。兩艦不僅能單獨作戰，同時也會協同作戰，

1916年2月6日，兩艦派出14架水上飛機空襲了土耳其宗古爾達克港，擊沉了一艘貨船和數艘小型船隻。1916年4月，兩艦掩護一支由27艘船隻組成的運輸隊前往土耳其海岸。1916年5月，兩艦參加了俄軍在土耳其特拉布宗進行的兩棲登陸戰。1916年8月至9月，兩艦在保加利亞瓦爾納與奧匈帝國海軍作戰。不過兩艦的作戰，大多數「常規動作」，不是空中打擊，就是執行護航，而真正傳奇的是「鷹」號。

「沙皇亞歷山大一世」號水上飛機母艦側視線條圖

原本「鷹」號所執行的作戰任務，也是「空中支援」這類的從「常規動作」。比如，在1915年9月25日，「鷹」號的水上飛機襲擊了里加灣的德軍防禦工事。1個月後，「鷹」號掩護俄軍在德軍佔領的庫爾蘭沿岸登陸，並空襲了德軍的岸防陣地。1916年7月4日，「鷹」號與「光榮」號戰列艦和2艘驅逐艦去襲擊里加灣的德軍岸防陣地。而正是這次作戰，「鷹」號創造了罕見的奇蹟。當天上午9時，「鷹」號的4架M-9水上飛機與4架德國飛機在空中發生遭遇戰。經過激烈的空戰，沙俄飛行員擊落了2架德國飛機。在那個飛行器之間差距並不大的年代，水上飛機擊落敵機並非難事。而傳奇的是，在擊落德國飛機之後，俄國飛行員冒著德軍的猛烈的岸炮，駕機降落在水面，將2名德國飛行員俘虜。然後又開著飛機在炮火中起飛，將自己的俘虜帶回本方陣地。如此行為，極為像中國通俗演義小說中的情景，一位大將在百萬軍中砍下敵人首級，然後從容回歸本隊。不說當描述冷兵器作戰小說里的情景，在熱兵器時代真正出現之後，確實堪稱「奇蹟」。

或許是「水上飛機」母艦在戰爭中表現太過優異，所以沙俄政府繼續發展「水上飛機母艦」。1916年9月9日，三艘來自羅馬尼亞的貨輪「羅馬尼亞」號、「達契亞」號和「圖拉真皇帝」號來到了俄羅斯。並在1916年10月被改成了水上飛機母艦，加入了黑海艦隊。不過這三艘並非姊妹艦，分別為三艘不同的貨輪。其中，「羅馬尼亞」號長106.2米，寬12.3米，吃水5.7米，排水量4500噸，蒸汽機功率6500馬力，航速18節；「達契亞」號長106.4米，寬12.4米，吃水5.8米，排水量4515噸，蒸汽機功率6550馬力，航速17.5節；「圖拉真皇帝」號長109米，寬12.7米，吃水6.3米，排水量4505噸，蒸汽機功率7032馬力，航速17.5節。上船體雖然不一樣，不過改造之後所配屬的武器卻是相同的，每艦裝4門152毫米炮、1門75毫米高射炮，搭載4至5架M-9水上飛機。不過，這三艘「水上飛機母艦」並沒有太多的作戰機會。

「公社」號水上飛機駁船兩向視圖

隨著沙俄革命的爆發，這6艘「水上飛機母艦」的命運也各不相同。「鷹」號在1918年7月27日，被解除武裝並改名為「市政局」號。1930年該船被移至遠東，後於1964年解體。「沙皇亞歷山大一世」號和「沙皇尼古拉一世」號，在1917年二月革命後，被更名為「共和黨」號和「飛行者」號，加入臨時政府的軍隊繼續作戰，結果「飛行者」號在1917年，為避免被德軍俘獲在塞瓦斯托波爾自沉。「共和黨」號則在1919年被法國干涉軍在塞瓦斯托波爾繳獲，此後該艦一直在法國海軍服役至1942年。法國戰敗後，該艦為了避免被德軍繳獲在土倫自沉。「羅馬尼亞」號、「達契亞」號和「圖拉真皇帝」號則在1918年被改名為「羅馬尼亞共和國」號、「1907年」號和「社會革命」號。這三艘水上飛機母艦於1918年在塞瓦斯托波爾被德軍俘獲，後於1919年移交羅馬尼亞海軍。

一戰結束後，尤其是「十月革命」後，為了保衛新生的紅色政權，也為了抵禦各種外國勢力的干涉軍和本國的白軍，蘇聯對發展「水上飛機母艦」也不遺餘力。分別利用「法蘭西」號石油運輸駁船改造了一艘飛機運載駁船「公社」號。該艦長140米，寬13.2米，吃水1.1米，排水量為3100噸，發動機功率1200馬力，航速10節，船員250人，武器為2門37毫米高射炮。最多可以搭載9架飛機，包括6架格里戈洛維奇M-9水上飛機和3架「紐波特」戰鬥機。不過「公社」號並非真正意義的「水上飛機母艦」，並沒有提供飛機起降的甲板，僅僅是停放飛機的平台，M-9水上飛機要在水面完成起降作業。此後，紅軍伏爾加河艦隊又改裝了三艘飛機運載駁船，「自由」號、「海神」號和「死亡」號。其中「自由」號長104.9米，寬15.9米，搭載6架水上飛機；「海神」號長94.5米，寬15.22米，搭載4架水上飛機；「死亡」號長153.7米，寬23.5米，搭載10架水上飛機。

停泊在「公社」號上的M-9水上飛機

在這四艘「水上飛機母艦」中，只有「公社」號有比較多的實戰經歷。從1918年8月25日開始，「公社」號級不斷派出水上飛機，對白衛軍實施了空中照相偵察。除偵察之外，「公社」號的M-9水上飛機甚至在超低空飛行時，對白衛軍的行軍縱隊進行攻擊，不過這種攻擊還停留在手投炸彈、扔手榴彈，機槍掃射的初級空中打擊方式。不過，這樣也將白軍打得驚慌失措、人仰馬翻。甚至在察里津（後稱斯大林格勒，今為伏爾加格勒）保衛戰中，還與白軍的英國制「德·哈維蘭」-4戰鬥機進行過空戰。

無論是沙俄時代，還是紅軍初期，對於航母和海軍航空兵的發展極為重視。至沙俄時代，俄國黑海艦隊與波羅的海艦隊所屬海軍航空兵師分別擁有152架和88架飛機，成為一支重要的作戰力量。而蘇俄初期紅軍在1918年底正式成立了海軍航空兵，並組建了四個水上飛機大隊，分別部署於伏爾加河、裏海、白海和奧涅加河，共計61架飛機。這些海軍航空兵在戰爭中發揮了巨大做用，也讓沙俄/蘇俄對於航母的探索一直處於前沿。

M-9水上飛機，在蘇聯國內革命時期，該機為紅軍的勝利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到了蘇聯成立之後，也曾在1938年計劃利用10年時間建立一支包括1艘航母在內的強大海軍。但是，初期受限於技術和工藝阻礙了發展，後面又因為戰爭阻隔了發展。知道冷戰時代才又重新恢復了航母的發展，不過此時「意識形態」和「領導人意志」讓蘇聯屢次喪失航母發展的良機。如今「庫茲涅佐夫」號航母，在北方艦隊孤獨的存在了近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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