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愛臭美，戴老公從陵墓里盜出珠寶去看電影，結果牽出驚天大案

⊙案發：老婆臭美被跟蹤

孫殿英盜完後，即宣布連續三天三夜的「演習」結束。但並沒有馬上撤出，在將所盜寶物全部轉移到了另一個秘密之所後，大部隊才撤出陵區。為了防止盜東陵一事被外界過早發現，在偽裝、封堵好盜洞後，每天仍布有崗哨，進行警戒。等到一切收拾停當、毫無痕迹了，這才不留一兵一卒，全部撤出，回到自己防區。不久，孫殿英被任命為大名鎮守使，第十二軍幾萬人集體離開冀東，移防冀南大名府駐地。

然而，在一個月後，孫殿英盜皇陵一事便曝光了。原來，孫殿英部移防大名府後，譚溫江及孫殿英部士兵在外銷贓，被官府抓住，露出了馬腳。

盜陵後，孫殿英並沒有將寶物獨吞，而是論功行賞，下屬師長、旅長及參與人員都有份。分得贓物的官兵都急於將手中的寶物出手變現。

功勞最大的譚溫江分得贓物的數量比一般人多，更急於出手。也有一種說法，譚溫江是受孫殿英的指令而銷贓的。於是，譚溫江於盜陵後的8月初，住進北平的中國飯店，在房間內進行秘密交易，將一部分珠寶玉器賣給了琉璃廠古玩鋪「尊古齋」掌柜黃百川，總價值約10萬元。同時，譚溫江又向外國使團兜售珠寶。

圖：北平琉璃廠今日

黃百川是北平琉璃廠著名的「黃百萬」，擁有百萬財富。有人說他是因賣伒貝子的古銅山鼎給日本人發家的，也有說是靠買售清東陵盜出寶物發大財的。北平警備司令部搜集到這條線索後，立即將譚溫江和黃百川抓捕，黃百川對此事供認不諱。因譚溫江是軍人，孫殿英為他四處活動，打通關節。譚溫江被放了出來。黃百川後也被放出來了。

譚溫江為什麼會被盯上，這裡還有一個插曲：譚溫江的老婆看到自己老公得了那麼多寶物，心花怒放，喜不自禁。虛榮心驅使下，她臭美，將慈禧生前用過的一顆夜明珠綴到自己的鞋上，去電影院顯擺。這可不是一般的珠子，被緝查人員跟蹤了，順藤摸瓜，盯上了譚溫江。

圖：夜明珠

北平出事了，青島也出事了。1928年（民國十七年）8月4日，從天津開往青島的「陳平丸」號客輪上，查獲了兩名形跡可疑的乘客。從他們身上搜出了部隊的番號，知是當兵的。將他們押送到青島膠澳商埠警廳，由廳長王慶堂親自審訊。警廳查知他們都是孫殿英第十二軍的：一個是孫殿英的隨從兵，名叫張歧厚，23歲，安徽南宿州人；一個是伙夫張殿元。

當時，他們謊稱是從部隊開小差的，事實上是合夥到天津銷贓。

⊙供詞與警方偵審經過

張歧厚後來如實招認盜陵的事實，1928年（民國十七年）8月16日，日本人在北平辦的華文報紙《順天時報》公開了張歧厚的供詞——

「我年二十三歲，安徽南宿州人。從前在第六軍第二混成旅一團團部當隨從兵，以後又改編在十二軍軍部當隨從兵，軍長孫殿英。我們的隊伍，向駐薊州一帶。於今年五月間，隊伍開至馬蘭峪打土匪，駐在東陵。是由軍長孫殿英領著兩旅人去的，人數不足，旅長有韓大保及柴榮升。於五月節前兩三天，由軍長下令叫工兵營用地雷將西太后及乾隆帝二墳炸開。當時我未得去，由軍長的人把著門，都是團、旅、營長們下去拿東西，別人不得進去。他們拿完了，到天明以後，我才去的。我這些珠子，就是在西太后墳里拾的，以後我們的隊伍就往熱河開。隊伍到了楊哥庄，我就偷跑了。跑到了天津，我賣了十顆珠子，賣了一千二百元錢。當時買了兩個金戒指、一隻手錶，由天津坐船來青島，打算再赴上海，轉回原籍去。我這些珠子，是人家拾剩下的。我的一千零十元錢，就是在天津賣了那十顆珠子所得花費剩下的。」

圖：西太后（慈禧太后）下葬

這份供詞也成為一份重要的史料。《順天時報》在公開張歧厚供詞的同時，還刊登了《青島警廳呈送盜犯張歧厚證文》——

青島特訊：青島警廳偵探隊於本月四日在大港碼頭拿獲盜竊東陵犯張歧厚等三名，並珍珠三十六顆，鈔票一千餘元。當經嚴訊，供認不諱。茲將呈報商埠局原呈及供詞錄後：

呈為查獲炸清陵人犯張歧厚等，及攜帶彈藥犯黃凌川具報訊供情形，仰祈鑒核示遵事。竊據職廳偵探長劉清霖報稱：本月四日據職隊偵查碼頭探警王誠齋報稱，據伊胞弟王儀臣由天津乘陳平丸來青，查得同船有旅客二人，不知姓名，攜帶鈔票多張，絕非善類，請為派員檢查等情。職聞報，急派探目王孝亭、張子珍，探警沙吉友及韓瑞生馳往。由陳平丸船上將張歧厚、張殿元查獲，會同大港分駐所巡官趙仲岐檢查。該張歧厚帶有珍珠大小三十六顆，天津鈔票共一千零十元。復由一行李內檢出國民革命軍符號四個，黃凌川護照一紙，毛銀洋四十七個，並子彈槍葯軍裝等物。當即僱用「永泰和」汽車，將該犯等一併帶隊，旋經巡官趙仲岐電話聲稱有廣東人黃凌川至該分所找伊行李。該巡官趙仲岐遂令黃凌川自行來隊，當由該黃凌川身上及行李內檢出槍葯一鐵盒子，子彈二十一顆及上海、香港鈔票共二百零四元等情，連同珍珠、鈔票等件一併送請核辦到廳，當即飭科訊。據張歧厚供稱安徽人，曾在國民第十二軍軍部當隨從兵，今年五月間，隊伍開至東陵駐紮，由軍長孫殿英飭工兵營夜間將西太后及乾隆帝兩墓用地雷炸開。營長以上始能入內拿取東西，他這珍珠是天明以後跟副官往西太后墳里拾的。張歧厚由津來此，欲轉回原籍。據張殿元供稱河南人，在國民十二軍當伙夫，與張歧厚同事，因無錢回家，故與張歧厚同行。張歧厚的珍珠從何而來，張殿元實不知情。查發掘墳墓而損壞遺棺、盜取遺骨及殮物者，律有專條，張歧厚雖屬從犯，罪亦難逃；張殿元雖供不知情，既然與張歧厚同事結伴，究屬嫌疑重大。除將張歧厚等發所管押外，應如何辦理之處，理合抄錄供詞、函件，連同珍珠三十六顆一併備文呈報。伏祈鑒核，拮令祇遵。謹呈膠澳商埠局總辦。計呈送珍珠三十六顆、抄供三紙。

圖：西太后極喜珍珠，留影不忘戴上心愛的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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