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的盛宴（下）
二十歲的盛宴
十個月之於人的一生
是一段不長不短的旅程
哈哈
我的腳步：和這片熱土期待已久的相逢
白
1
無數次夢裡的「說走就走」，在這裡成真了。不知是學校為了照顧國際學生渴望探索歐洲的決心，還是法國原本就是一個熱愛放假的國度，這一年彷彿是一個假期連著一個假期一樣夢幻。不安分的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讓自己「撒野」的機會，仔細一算，這一年竟然也走過了12個國家，27個城市。我看過巴黎春天的櫻花，在盛夏的大西洋里游過泳，在秋天的德國天鵝堡爬過滿地落葉的山，也追逐過極夜的綠光女神。自然，也在物價高的驚掉下巴的北歐吃過一個禮拜的泡麵，在德國大快朵頤過分量驚人的豬肘，吃過西班牙人均10歐物超所值的超棒海鮮自助，也在巴黎的酒店吃過持續了2小時的精緻法餐。四季輪迴，一歲枯榮，很多旅行的細節已經有些面目模糊了。然而，某些閃光的時刻，依然在我的腦海裡面整齊列隊，等待記憶把它拾起。很奇妙，很多生命中值得紀念的「文學性」的片刻都是在路上發生的，可能這就是「旅行」賦予平凡生活的最大意義？
德國新天鵝堡，承載了路德維希二世的悲慘一生
北歐：在大自然面前，我們都是稚童
輸12
聖誕節假期是我們期待已久的日子，因為北歐遊早就已經被提上議程了。如果早有旅行計劃，越早打點好交通和住處可以大大省下一筆預算。在旅行之前，我們仔細的搜集各種旅行建議，例如用天巡網能夠對比找到全網最實惠的飛機票，如果用airbnb提前2個月能夠訂到便宜將近一半的住宿；谷歌地圖提前離線好當地地圖，可以不用開網找到所有景點；旅遊的時候隨身帶一個水壺可以省下一大筆錢，因為北歐的飯店幾乎不提供免費的水，咖啡什麼的又實在是不對我胃口…我們還做了詳盡的行程安排，生怕錯漏每一個目的地的小細節。當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的鐘聲響起時，我們的假期，也就正式開始了。
看極光，是我們去北歐的主要目的。此次行程輾轉北歐，絕大部分目的地都在極圈，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因為北歐實在是幅員遼闊，環境艱險，我們最北到達了極圈內的拉普蘭區，最南到了波羅的海沿岸，大半的時間都一直「在路上」，因此我們和火車也發生了非常多有趣的故事。
旅行前，需要做一個詳細的計劃
我們慕名坐了一條號稱「世界最美的火車線路」，起點是蒙克的故鄉挪威首都奧斯陸，終點在格里格的家鄉--西海岸最美港灣城市卑爾根。挪威NRK電視台曾經給這條7小時的鐵路線拍過全程紀錄片，成為了挪威收視率最高的電視節目之一。可以想像挪威人為了打發漫長黑夜，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個視頻現在還可以在B站上找到:【挪威NRK】卑爾根鐵路分分秒秒Bergensbanen minutt for minutt ）視頻中，一路上都是雪山，飛瀑，峽灣，湖泊和森林…不愧其「最美」的讚譽，可惜我們在冬至日附近乘坐該車就略顯吃虧，畢竟窗外的景緻都蓋上了濃濃的夜幕…但是聰慧的我們怎麼會認輸!為了能夠享受到同步的美景，我們用車上的無線網同步打開了這個紀錄片…
挪威鐵路
從挪威的峽灣邊上往大陸內部的基律納走，我們又乘坐了一次火車。令我記憶深刻的是，整個候車大廳充滿了中國人，大多都是和我們走一個路線追極光。大家互相寒暄攀談，問家鄉、留學國家、學校、此次冬季旅行計劃…這個時候竟然也能感受到一絲「天南地北」的氣息，大家從同一個地方來，在不同的國家生活，又戲劇性地因為一個同樣的路線相聚在一個小小的火車站裡。下午三點的小城已經天色昏暗，零星的雪花在路燈下飛揚，好像從來沒有停止過似的。耳朵被中文環繞著，有種回到了家鄉過年一樣恍然。
為了看極光，這次行程安排的大城市不多，赫爾辛基是一個。難得的是剛好遇上了聖誕節，更湊巧的是同行好友生日也在這一天。北歐的消費水平較南方高處一大截，我曾經試過一次性用光身上的所有挪威克朗，只為在卑爾根的魚市吃了一頓晚餐。從此就留了心眼，吃、行上處處節省。然而這麼難得的日子，必須得下館子慶祝慶祝。可是，聖誕節的西方就好比中國的年三十，熱鬧都是門裡的，大街上永遠是空蕩冷清的樣子。能在聖誕節吃上一頓好的，這個幸運程度可以想像了。在出行之前，為了湊一湊節日喜慶，我們特意預定了一間青旅，幻想著和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同度聖誕，分享喜悅。結果預測失誤，旅社裡除了我們一個旅客都沒有，我們哭笑不得的承包了一整棟旅社…
節日氛圍讓北歐之旅充滿了小驚喜，但是最令我們興奮的還是和極光的相遇。第一次看到極光是在特羅姆瑟，籠罩在極夜裡的極圈小城。那時候我們聽完音樂會，正慢吞吞的往住處走去。也不知道是如何福至心靈的一瞬間，一個不經意的抬頭，天邊那條綠色的絲帶就這樣映入眼帘。尖叫、尖叫和尖叫，天寒地凍也限制不住我們了。就好像童年時期所有的願望都在一瞬間實現那樣無法形容的驚喜，這又叫又跳的經歷想起來還是在孩提時候才有過。這種出乎意料的驚艷是壯觀二字都無法準確描寫出來的，它的神采，氣勢，姿態，已經攫取了我們的呼吸。在這個世界盡頭的冷酷仙境，被猝不及防的美到窒息。回過神來，路邊的一棟棟房子窗外透出的暖暖黃光，更顯得有一種塵世氣息的溫暖妥帖。那才是萬家燈火，不滅的夜。
我們拍到的極光，像綠絲帶一樣纏繞於蒼穹
第二次見到極光是在山上，我們和嚮導開著車，追逐著極光到了瑞典和挪威的邊界，靜靜的等待她的出現。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深夜的挪威接近零下20度，寒氣從腳底、脖子、帽緣滲入皮膚，人們用熱可可和三明治抵禦飢餓和寒冷，就是為了一睹女神的真面目。奇怪，這明明是一場和極光的約會，就是一直沒有把握約會對象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也許是下一秒，或者是很久之後的一刻，極光就悄然現身了。姍姍來遲的她沒有一絲愧疚，就好像人們沒有一絲責備。等待極光，這何嘗不是一個巨大的隱喻呢？和自然的一次約會，有的時候像是在公交車站等待一艘船，有的時候又覺得是那麼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所以，自然才更加令人喜愛吧，因為每一次相遇，都可以用巨大的驚喜來迎接。
在這裡，葉森雞賊的濫用職權插入了幾張自己的作品……
小屋是一個桑拿室，幾個青年在進行冰火兩重天的冬泳
瑞典阿比斯庫國家公園
拉普蘭大陸冰湖上的雪橇
螢火處是我們的營地（雞賊結束了）
走過北歐的三個國家，有著狹長海岸線和深邃曲折峽灣的挪威、被大面積森林覆蓋的芬蘭，以及充滿文化氣息的東南部國家瑞典，都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難以想像在這樣漫長又黑暗的冬天，如果沒有這自然的巧奪天工，該是多麼的寂寞。
大自然拯救了這片大陸邊界的凈土，而大自然又塑造了這片土地上的人群。大家普遍認為之所以北歐人在藝術、文化上表現出那種尖銳、崇尚自然、敏感憂鬱的性格，正是因為他們居於大陸邊界，且環境艱苦。北歐享譽世界的犯罪小說、電影，例如斯蒂格拉森的「千禧年三部曲」（《龍紋身的女孩》、《玩火的女孩》和《直搗蜂窩的女孩》），就熟練運現實主義手法，和現實的映照感極強，無處不在的黑色幽默，和那種對陰鬱氣氛的營造簡直就是信手拈來；挪威畫家蒙克的《吶喊》呈現出的那種內在焦慮的極致的具象化，在他的其他作品中也能夠得到共鳴；安徒生的童話已經和格林童話不同，帶有一些憂鬱的底色，而瑞典人更是認為自己的森林不是童話森林，而是帶有維京神話底色的那種暗黑源泉…地理環境就像冰川塑造大陸一樣，塑造著北歐人的性格，以冬季的嚴寒和黑暗憂鬱其心志，以廣袤大荒孤獨其性格。這可謂是「形而上意味的人生境遇和體驗」了吧。
在羅瓦涅米，踏著北極圈
真正在那片遼闊星空下抬頭仰望過，更能夠發覺人類的渺小，真正站在峽灣頂上往下看，更能夠體悟所謂敬畏。人一旦和這個世界的某個部分產生接壤，所見所聞就能自然而然的撥動某個感情的神經，那些以往求而不得、常聽卻只過耳的忠告，便從耳邊哧的進入心間。
輸入
西歐：百里挑一，都不如你
講到西歐，就不能不提到它在世界歷史上的濃墨重彩。從希臘羅馬時期對於文化的懵懂探知，到日耳曼神聖羅馬帝國後期的社會性格壓抑，這片土地又在12世紀末13世紀初，隨著但丁的《神曲》、《新生》呼喚出了對新世紀的嚮往。從此西歐就開始從思想、科學、宗教、社會等各方面的全面躍進。從文藝復興對人類自身關注的呼喚，到航海運動對於未知世界的探索，再到比如日心說、宗教革命帶來的科學、社會領域的前進，似乎西歐總是「奮進在時代的前列」，引領時代的風潮前行。幾個世紀之後，激情褪去，彩墨變淡，但是隨意遊走時無心的相遇，都能夠引起有緣人的會心一笑。
夜晚的鐵塔
法國大概是所有人的夢中之地，而巴黎就是這場夢的中心。海明威曾說，巴黎之於年輕的他，就是一席流動的盛宴。在來的時候，我們被巴黎納入懷中，走的時候沾染上Paris-holic（「巴黎症候群」）。不必說Montparnasse的塞尚、莫奈、高更，也不必說左岸咖啡館的海明威、菲茨傑拉德、艾略特、達利，只需提及埃菲爾鐵塔，香街和凱旋門，你就能夠勾勒出巴黎的倩影。
說到巴黎不能不說與之息息相關的藝術。而博物館，就是藝術最齊全的棲息之地了。世界四大藝術博物館中有三個在歐洲，風格各異。盧浮宮讓人印象深刻的除了建築的匠心獨造和館藏的豐富，更吸引人的是裡面油畫作品館藏的廣度和豐富度：其中兩千多件繪畫作品，從14-19世紀各種畫派都有涉及，不乏各流派代表作；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內部洛可可式裝飾風格可以說是冠絕歐洲，美輪美奐；英國大英博物館館藏豐富程度難以想像，可能某個角落的轉角之後的藏品就是聞名世界的木乃伊。除此之外，大大小小各色各樣的博物館讓人逛的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其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數荷蘭的梵高博物館。館內幾乎搜集了梵高各個時期的作品，從梵高一開始在荷蘭窮困潦倒，到在巴黎追求藝術形式的碰撞，再到阿爾勒嚮往最純粹最熱烈的情感和色彩，最後到巴黎生命的憷然凋敝；梵高自畫像、向日葵、麥田裡的人…近距離的接觸到梵高的一生，彷彿更加能夠感受到他的孤獨和痛楚。
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內部的華麗令人難忘
還有一座無法忽略的充滿藝術氣息的城市，那就是倫敦。這裡值得探訪的地方太多了，藝術游、自然游、人文游、影視致敬游都能夠排列組合出滿滿當當的行程。
倫敦最繁華的商業街和它著名的紅色雙層巴士 photo by葉森
和它的天氣一樣，陰鬱嚴謹是這個城市最主要的氣質，也是倫敦人的國民性格：內斂不張揚、偏愛黑白灰、喜歡乘地鐵。實際上，倫敦又是多面的。她既有大城市的繁華，碎片大廈帶給你的是身在巴黎感受不到的現代化；又有足夠的藝術底蘊和浪漫主義色彩，倫敦博物館的數量世界前列，只要在倫敦看過悲慘世界的話劇，就不難想像英國為何有那麼多出身戲劇的優秀演員了。一千個人的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而一萬個過客遊子眼中，就有一萬個倫敦的模樣。
倫敦最著名的皇家劇院 photo by葉森
從人文藝術的角度移開眼，自然風光也是西歐無與倫比的寶藏。因為生長於海邊，海洋對我有極大的吸引力。西歐的海也不例外。從公元前55年羅馬攻打不列顛，到二戰的時候諾曼底登陸，狹長的英吉利海峽沉浮過多少大大小小的船隻，渡了多少歸來者和進攻者。從一支淺淺的溪流，依靠冰川力量和地理運動發展成的「袖」狀海峽，英吉利海峽還在慢慢以每年一定的速度不斷拓寬，變長，誰知道遙遠的未來它又會變成什麼樣呢？我在春夏之交來到的敦刻爾克，那舉世聞名的海岸靜靜的延伸，人們在海上衝浪、滑翔，海水把泡沫一層層衝上沙灘，真是蔚為奇觀。我不願用科學的角度理解這像棉絮一樣的泡沫是從何而來，只一心幻想著這一層層泡沫堆著的都是歷史的足跡，彷彿收藏起一片，放水裡一泡，那些歷史就噗嚕嚕的冒著泡鋪展於眼前了。雖說敦刻爾克的海峽適合探訪，但不適合度假，畢竟持續不斷的狂風和並不明媚的陽光並不是沙灘的「標配」。法國南部的海才是休閑的好去處，這也從遊客數量可以窺知一二。無論是沙灘細膩的度假城市尼斯，還是布滿礁石的拉羅謝爾海岸，不論是馬賽峭壁山石和海水相呼應，對比鮮明，還是沙丘和海洋相輔相成的阿卡雄，那種浮光躍金，一碧萬頃能夠讓枯燥的視野一下子明媚、浸潤起來。
敦刻爾克的沙灘，上面奔跑的小狗和標語形成對比 photo by葉森
有人評價西歐容易給人一種「審美疲勞」感，大大小小的教堂、千篇一律的草坪和乏味的沙灘、哥特式羅馬式各式各樣的建築彷彿是西歐城市的標配。我說，當然不是了。你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但是這山帶著不同的民族氣息，和天空、和人相互映襯，彷彿就烙上了獨特的烙印。還等待我探索的目的地數之不盡，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厭倦呢？
南歐：風情萬種
輸12
我對南歐最喜愛的目的地就是巴塞羅那了。它是畢加索、達利、高迪的故鄉，是加泰羅尼亞自治區引以為傲的首府。雖然偏居伊比利亞半島一隅，但是作為羅馬殖民地、黑暗時期的西哥的人首府和14世紀的海上霸主，巴塞羅那在歷史上從未缺席。而當代的巴塞羅那，也用沙灘、美食和高迪吸引著世界各地的旅客。
哥倫布指向的，是大海的方向 photo by阿氓
巴塞羅那熱情好客的第一張名片，是蘭布拉大街。余秋雨給它起了一個更加信達雅的稱號--流浪者大道。想來，巴塞羅那的確富有流浪者氣質：14世紀的哥倫布是海上的流浪兒，加泰羅尼亞廣場上舉世聞名的鴿子是天空的流浪兒，街上的街頭藝術家是這個城市的流浪兒。相信很多人對於巴塞羅那的幻想是從伍迪艾倫的《午夜巴塞羅那》開始紮根的。電影中男女主人公對於愛情的先進理念讓人咂舌，但是也不禁暗暗感嘆，那種地中海陽光孕育的熱情奔放，正是巴塞羅那最迷人的底色吧。
聖家堂內飾 photo by阿氓
得益於高迪對於這個城市超出時代的眼光及其超高的藝術審美，巴塞羅那的城市規劃冠絕世界，並且隨著時間前進逾顯珍貴。這是一個充滿藝術感的城市，他創造的那種流動的線條美，讓人有眼前一亮的驚喜；那有著奇異稜角的土黃色建築，就好像真真正正從土地里長出來似的；當人們看到古埃爾公園裡的那隻蜥蜴，或者米拉之家牆壁扶手上那些由細碎瓷片拼接起來裝飾風格，很難不對這個偉大的建築師和藝術家產生喜愛——畢竟人類在幼時對於藝術的探索，大多都是從探究如何把細碎的物件組合拼湊成一幅完整的作品開始的。
巴特羅之家的內牆裝飾，濃厚的高迪風格 photo by阿氓
很多法國超市裡面新鮮的水果和海鮮均標明巴塞羅那進口，但當你真正在巴塞羅那逛市場的時候，才會發現這兒的市場的豐富程度是多麼的難以想像。「如果在巴塞羅那找不到一樣東西，那就是這個東西不好」的稱讚誠不欺我。巴塞最有名的tapas（小吃）也隱藏在這個集市中，只要隨便坐在一個小攤位前，不出十分鐘你就能品嘗到最新鮮的海鮮。除了tapas，巴塞羅那所有的美食都讓遊客念念不忘：海鮮飯、墨魚面…量足價廉的美食，簡直是旅途勞頓的全部慰藉。這真真是一個我覺得可以無數次到訪的理想之地！
博蓋利亞市場的香料攤，琳琅滿目 photo by阿氓
輸入
中歐：看懂你的美
我懂的，布拉格是所有人兒時的文藝舊夢紮根的地方。無論是電影里無數次出現的查理大橋和古城堡的意象，是米蘭昆德拉《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里探討生命和哲學的故事背景地，還是《布拉格廣場》那一段異域風情的吟唱，都讓布拉格之名響徹世界。千千萬萬的人把心遺漏在布拉格，到底是為什麼呢？
布拉格的紅磚頂，被陽光鍍上了柔光 photo by阿氓
沿街的小古董店可能藏著答案。從貴重的老式自鳴鐘、燭台，以及帶有古典風格的陶瓷器皿，到充滿新奇風格的手繪地圖、設計精巧的首飾，你會不由自主的沉迷。查理大橋可能藏著答案。橋前的廣場，經歷著宗教的演變，共產主義的蔓延和褪去，戰爭的傾軋，仍然靜靜的站在那，望著人來人往，歲月變遷。老城區的建築可能藏著答案。巴洛克、哥特式、新古典主義等建築風格讓你對這種繁複精緻的美產生巨大衝擊，紅瓦黃牆組成的「千塔之城」絕對是視覺上的極大享受。城堡邊的列儂牆可能藏著答案。布滿了塗鴉頭像和披頭士樂隊歌詞的列儂牆，讓無數的歌迷、崇拜者、自由戰士，把理想，愛，和平吶喊出聲。
從布拉格到維也納，一趟足夠睡一個回籠覺的大巴就可以到達。
維也納和新年最大的聯繫，應該就是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了。沖這個，我們興緻勃勃的把跨年夜的份額留給維也納，希望用音樂為新的一年開個好頭。沒想到世界上成千上萬的人和我們意圖相當，新年音樂會在每年的二月份就早已開始抽籤售票。
2017我的新年祝福：揮別過去，擁抱未來
但是我們一點都不害怕。畢竟這是在維也納，怎麼會沒有音樂呢？果然，跨年的當晚，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了音樂的海洋中，圓舞曲的樂音是維也納永恆的唱調。中國的廣場上叔叔阿姨們跳的是小蘋果，在維也納大家跳的是華爾茲。三拍子的斯特勞斯一曲接著一曲，大家一個圈接著一個圈的轉。我們這些舞蹈小白竟然在維也納人民的帶領下，也能學著踩著最正的拍子，在該下腰的地方毫不怯弱。一支曲子接著一支曲子，我們跳到了一年的尾聲，預示著新的一年，好像也能夠有圓融流暢的生活。主幹道塞滿了歡聚的人群，POP、電音、交響樂、爵士等音樂表演輪番在不同的舞台上響起，一次次把跨年的氣氛推向一個個高潮。我們聚在交響樂舞台前，和人群一起等待新年倒數的來臨。十、九、八…大家越喊越興奮，等到一的喊聲落下，煙花迅速在天空中炸開，照亮了整個天空。女生們笑著抱在了一起，好像能夠到世界的盡頭。
一點感悟
輸入
不過必須承認，值得探訪的地方不可勝數，我還沒去過歐洲文化起源的希臘羅馬和充滿異域風情的土耳其，甚至大部分法國我都沒有來的及探索。這些帶有強烈個人色彩的情感和對景點的感悟若能夠引起共鳴，或者激發什麼探訪的意趣，那就是非常難得的了。
在巴黎聖心教堂前眺望 photo by葉森
在這個遊歷的過程中，除了對既有的歐洲價值觀和社會氛圍的體悟，我還能夠感受到一些這些國家在當今時代底色下的撕裂和掙扎。歐洲政壇上極端的保守和激進於傳統的中立和民主的博弈；曾經因為財富積累推高的社會福利標準與現今經濟滯緩、失業攀升帶來的矛盾和落差；如何對待一個試圖融入北歐社會的難民，以及他背後千千萬萬試圖融入歐洲社會帶來的「不穩定因素」；被不斷的恐怖主義襲擊一點點擊碎的烏托邦幻想…一個一直走在歷史前列的歐洲，正在新的歷史背景下探索新的求生指南，縈繞在他們面前的關於「變於不變」的論題，正在如洪水一般擊打著上至國家領導下至平頭百姓的心頭…不過話說回來，國家的建設和發展歸政治家，如何更好過好生活的方法論才是歸民眾啊。
曬過阿爾勒的陽光，才能理解為什麼梵高的向日葵熱烈的純粹；在冰天雪地的挪威森林裡走過一次，才更能感受到《吶喊》想要傳遞的孤獨和寂寞。在倫敦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聽主教為受恐襲傷害的人民祈福，那一聲聲禱告彷彿真的能夠觸及雲端。如果我詠嘆一樹紫羅蘭的熱烈，我不會要求它永不凋萎，因為榮枯是萬物本分；如果感嘆一條河流永無止境的奔忙，不會要求它停下腳步在溫柔的灣中耗盡血脈，因為滄海是它的歸宿。行至水窮，坐看雲起。世界在你腳下，你在誰夢裡？
後記
白
1
二十歲，是一個不斷尋求所謂「意義」的年紀。我不斷的追尋，怎麼能讓自己更專註，誰能教我更從容。直到現在才幡然醒悟，在歐洲的這段日子，無論是見到的景色還是遇到的人，都已經把答案向我招引。宏偉的城堡象徵著人類美學和工匠智慧的力量，江上競發的千帆又代表昂揚和向上。香街上妝扮精緻的老婦人教我優雅，極圈裡的居民教我和自然共生。這些所見所聞，潤物細無聲一般深入我的血脈，默默的滋養出一個更加自如的我。曾經在某個介紹倫敦的讀本中看到這樣一句話：「與其說倫敦是世界上最棒的城市，不如說那個在倫敦留下美麗記憶的二十多歲的你，是最棒的二十歲。」我與之心有戚戚焉。與其說歐洲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不如說在歐洲跌撞、成長、思考的這一年，是我二十歲最美麗動人的篇章。
聖米歇爾山，法國最著名景點之一，我最喜歡的島
作者簡介：
戴奕萱，人大中法學院2014級金融一班學生，福建廈門人，生長於海邊，非典型吃貨。性格開朗，熱愛旅遊、閱讀、寫作，馬拉松愛好者，英劇及歐美流行音樂深度患者，柯基和哈士奇的忠實擁簇。
TAG:波爾多學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