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歧說養生之《中醫通俗演義》第十二回

第十二回宏觀微觀相結合醫學應用更具體

田景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武鵬的哲學論述，他雖然不敢明目張胆地反對，但天蛟、宇賜等兄妹所背的歌訣，他是一句也聽不進去。在他聽來，那簡直味同嚼蠟。偶爾聽得片言隻語，也不見其趣、不識其味。眼看尚贇又要讓他們再背，忍無可忍地說：「你們念叨的這些東西，統統都是空談，所說的道理也全部虛無縹緲。不知道你們學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有什麼用！」

「說你是個孤陋寡聞之人吧，你還不承認。」武鵬再一次說：「哲學可是一門大的學問，它適用於任何學術、任何領域。它不僅僅是你田景那一加一等於二的簡單理論。其實數學不但可以證明哲學的科學性，同時運用哲學又能使你研究高深數學指明方向、開拓思路。我倒覺得，中醫學把哲學引進，靈活地分析疾病，這是它最大、最英明的選擇。所以從古至今它一直流傳不衰，並被引為高度重視，正是它使用了哲學為指導，才有如此流芳百世的魅力！」

「呦呦呦！」田景不服氣地說：「越說越來了，好像你也成了個中醫學家了。要叫我看那，還是人家西醫好。你看，人家對人體認識那麼深入、微觀。比如人家說人體的血液，最簡單的都有個紅細胞多少、白細胞多少的數字限定，在正常範圍內說明無病，而超過或減少，便是疾病。那多麼科學，多麼先進。而你們今天念誦的這些，都是些泛泛的空談，與人體相距遙遠不說，而且儘是些臆想猜測，與人體的疾病並不沾邊，學那玩藝而有何用呢！」

一直笑眯眯地坐在那裡聽他們辯論的宇錫，實在聽不下去了，他馬上站了起來，嚴厲的聲音一下子鎮住了全座：「田景，你說的太沒道理了！我不是常和你說嘛，『要想批判它，必須先懂它』。沒錯，西醫講究微觀。但要知道，中醫不僅講微觀，而且更重視宏觀，主張微觀與宏觀結合。就這點而言，我們覺得這才是真正認識疾病的完美途徑。是的，在一定情況下，微觀有它的長處。但宏觀在特定狀態下，有時更勝一籌。簡單舉個例子，當你看細菌時，當然需要藉助顯微鏡，但如果看戲、看電影或電視，試問能使用顯微鏡嗎？」

「哎，田景，你快抱上顯微鏡看大自然去吧！哈哈哈！」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頓時引起了全場的哄堂大笑。

「話說回來！」宇錫再次朗聲說道：「田景同學說的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只不過他對中醫學一竅不通，所以才有此誤解。當然，現代的中醫，並不完全排斥近代自然學科的先進技術，比如化驗、照相、超聲，甚至CT、核磁等等手段，在多數中醫大夫們中，都被不同程度地引入到臨床診療中來，正在或即將出現一個中西合璧的新時代。然而，因為我們接受的現代知識較多，而對於傳統的東西知道的較少，理解不深，因而一下子難以弄通。這就需要我們花大力氣，下大功夫把這些寶貴遺產繼承下來。有鑒於此，對於這些古代的理論、方法等，首先必須有堅實的、過硬的死背硬記功夫，才能真正讀懂它、理解它、知曉它。」

「說的對！」梁琪也發話說：「他田景成天價埋在那些數字堆里，別的東西一點也不涉獵，當然只知道他的那些什麼公式啦、定律啦的。」梁琪還要繼續說下去，宇賜也耐不住了，他打斷話題說：「田景同學，你的數學很精通，那我問你，你知道古今中外最早的數學乘法口訣出自何處嗎？」

「盡搞些沒用的，知道那玩藝兒幹啥？」田景不屑一顧地說：「第一，乘法口訣那是小學生的課程，我們沒有必要去理會它。第二，弄清它的出處又有何用。」

「嗨嗨！鬧了半天，這麼簡單的個小小問題，就把咱們的大數學家難住了吧！哈哈哈！」武鵬笑著再說：「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你連最簡單的知識都不懂，還扯談什麼高深數學呢？所以說，你那些數學理論，簡直就是些空中樓閣！」

「誰說我不知道？」田景很不服氣地說：「公元前4世紀，古希臘數學家歐幾里德寫過一部《幾何原書》。而在中國公元前2世紀，甚至更早一些時候可能是秦、漢的官吏，尤其是負責經濟管理工作的官吏學習數學知識的課本和工具書，叫做《筭數書》，它比傳世的《九章算術》成書年代約早200年。」

「喂喂喂！」武鵬抓住話柄說：「你怎麼答非所問呢？問的是數學乘法口訣！」

對於這個問題，田景他還真沒深究過。一時間，他的臉唰地一下子憋了個通紅，不大一會兒汗也出來了。宇賜見他們氣氛有些緊張，便又說：「這最早的數學乘法口訣呀，就出在中醫的《黃帝內經》中。」

「唔！《黃帝內經》？」眾人一起驚詫。唯獨田景趁機有了話說：「看看，《黃帝內經》說你的中醫學罷了，咋又說起毫不相干的數學來了呢，真是亂彈琴！」

「你剛才還不是說西醫化驗時的數字嗎，中醫就不能有個量化概念？」宇賜的這句話，一下子把個田景說了個無言以對。此時被他兄妹中醫理論感染了的武鵬、梁琪、劉洋等，一致好奇地問：「快說說，《黃帝內經》咋就說到了乘法口訣？」

「《黃帝內經》由《素問》和《靈樞》兩部巨著組成。在《靈樞》中有一篇叫《脈度篇》。所謂『脈度』，是指人體脈的長度，原文在說明二十八脈的長度和測量的方法時，使用的就是數學乘法口訣。」

「是咋說的？」田景見有數學內容，也問了起來。宇賜見他的情緒緩和下來，扶了扶眼鏡框後說：「原文以問答形式作了表述。是這樣說的：黃帝曰：願聞脈度。歧伯答曰：手之六陽，從手至頭，長五尺，五六三丈。手之六陰，從手至胸中，三尺五寸，三六一丈八尺，五六三尺，合二丈一尺。足之六陽，從足上至頭，八尺六八四丈八尺。足之六陰，從足至胸中，六尺五寸，六六三丈六尺，五六三尺，合三丈九尺。蹺脈從足至目，七尺五寸，二七一丈四尺，二五一尺，合一丈五尺。督脈、任脈各四尺五寸，二四八尺，二五一尺，合九尺。凡都合一十六丈二尺，此氣之大經隧也。」念文經文後，宇賜又說：「據我不全面查考，就目前所見古今中外有關這方面的內容，應該說《內經》最早無疑。」

「這個《內經》也太奇妙了！」尚贇說：「咱們還是話歸正題吧。我還是想問這陰陽學說究竟在醫學上是如何運用的？」

看到大家都很關注，田景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坐在那裡。只見宇賜又扶了扶眼鏡框後說：「陰陽學說，是中醫學理論的指導思想和方法論，它貫穿於中醫學的各個方面。對人與自然的關係，人體的生理、病理，藥物的作用，臨床上的診斷和治療等，都以陰陽學說為指導，並應用其方法分析和處理問題。下邊我就背背《陰陽在醫學上的應有歌》。先說關於陰陽在生理上的應用」：

生理方面，說明人體生理功能，

具體闡述，組織、結構、部位、部分：

如上、下、表、氣、腑等統屬於陽，

而下、內、里、血、臟等卻歸於陰。

臟腑、內外、上下的複雜聯繫，

分別可以陰陽排列成系統，

如肺在臟而有形為陰，

手太陰經屬連也相同。

體內與體外的關係，也用此解釋，

如自然界指溫熱火，均關係於心。

闡明具體的生理作用，

陰陽可代表物質、功能。

表示具體生理現象如濁陰、清陽，

代表抗禦病邪的衛氣、衛陽作用。

宇賜念到此處，進而解釋說：「陰陽學說在生理上的應用，基本上概括了上述要點。可以看出，它既有人體的、也有自然界的，還有人與自然的相互關係。在認識人體方面，不能簡單地就人體而人體、就臟腑而臟腑。它以陰陽這一對範疇，全面地把人體由上到下、從前到後、從內到外，以及氣血與臟腑、臟腑與五官九竅、四肢、百骸，聯繫在一起，合成兩大系統。簡言之，外為陽、內為陰；上為陽，下為陰；背為陽，腹為陰；皮毛在外為陽、臟腑在內為陰；頭在上為陽、足在下為陰。至於病理方面，也同樣是使用這種歸類分析方法，探究病邪與人體正氣的相互關係。」

「宇賜，病理方面也有歌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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