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州市雙溝鎮傳說故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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亳州市雙溝鎮傳說故事（八）

包公借糧走明河，陳州賑災濟世人

文 / 溫健編輯 / 心素如簡

在上一篇的內容里，闡述了月神之女洺河公主，為消除亳城南邊，因聖湖經常給沿岸人民帶來的水患，而捨命化身成一條寬廣的明河，靜卧在雙溝大地。從而使這片湖地，變成適宜定居生存的人間沃土天堂。後來，隨著人們農耕文化的發展變遷，在這裡便孕育出了許多廣為流傳的故事。

傳說，天聖五年（公元1027年）包拯登進士第。約嘉祐六年（公元1061年），他在任期間，遇上陳州地發生大災。大宋朝宰相包拯曾借用明河水道，來亳州借糧濟陳州（今河南省淮陽）之災。因此明河與老包陳州放糧，鍘國舅那段戲曲故事有瓜葛。

話說那一年，陳州境地天遇大旱，形成絕收大災。老百姓沒有糧食吃，直餓得草根挖盡樹皮啃光。為生活所迫，有的甚至被逼得賣兒賣女度災荒。一時間，餓殍遍野，滿目荒涼。

宋仁宗聞之，派愛妃的娘家兄弟二國舅，自東京汴梁城前往陳州開國庫糧倉，放糧賑災濟困。黑了良心的二國舅，則乘機大發國難之財。在發放災糧時，摻毛兌假，以次充優，克斤扣兩。搞得陳州饑民怨聲載道，不得不舍死滾了釘板，告了御狀，這才引起皇上對此事的高度重視。皇上也覺得自己的小舅子在這國難當頭的節骨眼上，不顧江山社稷給自己掉鏈子、拉後腿，實在是堂屋裡掛驢皮——太不象話（畫）啦！

於是就命當朝第一大清官，包拯包相爺為欽差大臣，前往陳州處理此事。包相爺也深知所接這樁差事，幕後要牽扯出大茬子，他深知這樹太難鋸。恐怕皇上大人只是派其前往作個樣子走走過場。如皇上是這個心思，那到時候真把自己弄的里外不是人了。一邊是皇親國戚，一邊是飽受飢苦的眾黎民百姓。若處理不公，弄不好真拿不掉手不說，搞到最後還要丟人打家什，枉送自己一世清名。左思右想便將了皇上一軍，讓其賜了尚方寶劍帶著。有了這先斬後奏的法寶，相爺心裡有譜了，腰杆子也硬了。

包相爺領了聖旨，便帶著王朝、馬汗、張龍、』趙虎、龍青、李貴等一班貼身侍衛火速趕往陳州府。他到了陳州便很快進入角色，夜以繼日明察暗訪，搜集整理二國舅貪贓枉法的鐵證。由於包相爺高效的辦案效率，不出幾日，整個案情便水落石出。包拯祭出了天子寶劍，用狗頭鍘就把二國舅的人頭給「咔嚓」了，為廣大百姓伸了冤。一時間真是大快人心，包青天快刀斬亂麻的行事風格，從此也被世人代代傳為美談，傳為佳話。

據說現淮陽城尚存有幾個高大的孤堆，就是包相爺當年派人從摻假的米中篩出的沙子堆成的。當年行刑鍘二國舅的老刑場，現淮陽城東湖邊的一片野草灘，據說至今尚有方圓幾米大的地方，野草剛長出來時，葉子都是紅色的。當地老百姓講，那就是二國舅的血跡染出來的。民間這樣講，想必是為了警示世代的貪官污吏要好自為之。否則，一旦違了法，不管你靠山多硬，關係網多廣，最終也會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死後只落得臭名昭著。

再說包相爺，一邊辦案鍘了國舅，一邊火速派人前往糧庫抓緊放糧賑災，誰知打開糧庫一粒糧食也沒有，早被國舅倒賣一空。偌大的陳州，此刻無半粒糧米可賑災濟危。眼見災情日重，難民嗷嗷待哺。這可如何是好呢？此情此景此等棘手事，可把包拯包相爺給急壞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從懷中取出那隨身寶貝「陰陽寶鏡」。四處仔細照看，忽然間只見東南方向的亳州境地，是霞光萬道，寶氣衝天！他掐指一算，立刻，愁眉不展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此刻，他想起一個人——亳地神人石崇。想起這個人，相爺心中有譜了。於是急忙吩咐手下火速準備六八四十八艘大糧船。順著河道，入黑河接淝水轉明河，直奔陳州東南方向的亳州而來。包相爺因每次自京城回合肥老家探親，常從這一線水路通過，所以一路趕來可謂是輕舟熟路。

話說石崇是一得道成仙之人，他的成仙之路如「八仙」中的張國老、呂洞賓、曹國舅等，是一樣的模式。進入仙班的前身也是一介普通凡人，其間需經仙人點化方成正果。

石崇，原先是一個大富豪。家有良田萬頃，廣廈不只百間，商鋪不只千家，姬妾僕人無計其數。相傳全國各地都有他的產業生意。當時在譙郡設有天井別院，在亳州境內的明河，油河，渦河等大中河流上均設有石家碼頭、山莊園林等。一時間真可謂富甲一方，財可敵國了。

他有一鄰，據說乃居雙溝東邊范官莊一帶，名范丹。石崇一開始不知道範丹是一得道仙人。見他太窮困潦倒，平日里又清高不肯受人恩惠施捨。有心接濟他一下，明裡又怕其推辭不接受。於是他就躲在范丹去「雙閣集」趕集的路邊，在范丹必經的路上丟下一塊金磚，上邊寫上「天賜范丹」四個字。誰知范丹走來撿起金磚一看，也在金磚的背面寫上「范丹不貪」四個字，揚手將金磚扔到路邊草叢去了。躲在一旁的石崇看到，心有所悟，很是佩服他如此清高的舉動。

又一天，石崇請范丹喝酒，故意用四塊金磚墊在八仙桌的桌子腿下。一炫其富，二炫其視金錢如糞土之意。范丹看見後僅淡然一笑之。又過幾天之後，范丹回請石崇。他在家中小院里的大樹樹蔭下擺張方桌。桌上僅置涼拌黃瓜、豆角拌粉皮、小蔥拌豆腐、絲瓜小炒幾個素菜，外加一大湯碗片片兒湯（荊芥黃瓜湯），以及素酒一壺。一會兒，火辣辣的大太陽轉過樹梢，吃酒的桌子此時正置於大大的日頭下。這時范丹向屋內輕喊一聲：「寶貝們！替你爹挪挪桌子」，只見從屋內跑出兩雙兒女。一人抱一桌子腿，把酒桌抬放到蔭涼之處。范丹說：「你看我這是活寶貝，可變化萬物，生千般財富。你的寶貝不少，卻都是死寶貝」。

石崇得了范丹點化，自此大悟！回家後遣散了姬妾僕人，散去金銀財寶，修橋補路，扶弱濟貧。分去了田地莊園，傾盡所能，以行慈善之舉。之後喚匠人在院舊址上建造一道殿，取名曰「石崇殿」。他則出家修身雲遊四海，帶髮修行而去。終成正果，從而修得不老之身。

接著再說老包帶著船隊剛出了陳州，石崇便已知曉。便早早的來到官道以東的明河北岸，恭侯前迎包相爺善心船隊的到來。待官船到岸停穩，包拯自船艙出來立於船頭之時，石崇緊走兩步，雙手抱拳於胸。

石崇開口說道：「相爺遠道而來，一路顛沛勞乏，辛苦了！」。

包拯回道：「石先生憂國憂民，乃一方賢士，萬民之福也！」

石崇說著跳上船頭，揖手說道：「陳州難民嗷嗷待哺，我與包大人就不必多客套了。請相爺吩咐你的手下船家依次打開船艙門，我好送上米糧」。包拯應聲謝過，下令所有官船艙門打開，請石道長施糧。

石崇跳上船與船之間搭著的跳板，來往穿梭於船隊之間。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青皮布袋，大船艙內取兩粒糧食放入，小船則取一粒放入。之後吩咐所有的艙門必須蓋緊，用封條封之，不到陳州地界碼頭處，任何人不準擅自打開艙門，更不必問為什麼。

這些老船拐子們，自認為走南闖北，所謂冮湖行走多年，什麼大小世面能瞞過他們的法眼。見石崇上船後只放米糧一兩粒於艙內，甚是不解，皆認為石崇是空有其富甲天下的虛名，實則無糧可借。為了應付眼下眉急，故弄玄虛矇混過關完事罷了，個個在心中暗笑包黑子幼稚好欺。其中有一個船夫叫「能不夠」的，綽號「綠三乖」。伸手拉住石崇說：「老神仙，老道長！你仙術再高明，一粒糧食也不能長出米山糧山吧？我這恁大的一艘船，你就放一粒讓我運到陳州，你耍猴的出身吧」？能不夠話音一落，便引得眾船夫哈哈哈大笑！

石崇也不生氣，只是堅持說，不能多放的，如果多放的話，把船壓沉了，可就壞大事了。不但救不了飢餓的百姓，你們的船也沒有了，豈不損失大了！

能不夠冷笑著，那「綠三國」的犟脾氣又上來了。「真是一派胡言！誰信？誰信？反正我是不信這個邪！」石崇被逼無奈，被能不夠糾纏得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眼睛微閉又猛一睜，也不知口中念叨句什麼，好象是說著「煩人！凡人也」。隨即又放一粒糧在能不夠的船艙里。

各船收拾停當，石崇走上明河堤岸，對包拯揮著手說：「陳州事急，貧道就不留相爺上岸吃飯了，待貧道小送相爺一程」。說完，石崇將袍袖輕輕一甩，只覺一股東風徐徐刮來了。船家們各自起錨揚帆，長長的船隊浩浩蕩蕩一路向西駛去。

船隊自石崇揮手而別之處，向西行不過二里至官道渡口（今105國道凡橋附近），行在船隊之尾的能不夠「綠三國」迫不及待地招呼著夥計，去後艙瞧看。當打開船艙門，頓時嚇了一跳！滿滿的一艙細米白面，一眨眼睛的功夫從艙內象泉涌一樣，冒了出來。大船本已過吃水線不少，這一會隨著船體加重，後艙迅速下沉！船頭也隨之快速上翹！咕咚……連人帶船傾刻間沒入河心。這正是：

天機豈可早窺知

凡夫俗子強凡瞧

自古天機不可泄

引火焚身天不饒

相鄰船上眾人頓時驚呆，大呼小叫著：「不好啦！不好啦！出事了！出事了！」「能不夠那艘船翻沉了」。此時驚恐嘈雜的喊叫聲，驚動了包相爺。老包一看，連人帶糧都沉下去了，急得在船甲板上直跺腳。彎腰低頭看著還在打著轉的旋渦，連聲嘆氣：「凡瞧，凡瞧也！」（據說現地名凡橋，就出自當時包相爺「凡瞧」的諧音而沿襲至今）情急之中的包相爺，一不小心，懷中的「陰陽寶鏡」「滋溜」一下，「撲通」一聲，就滑落在明河之中了。有人慌忙要用鉤網之類的工具去撈，老包望著湍急的水流，心知一時半時也是撈之無望。況且救人如救火，早到陳州一天，就能多救活無數個奄奄一息的生命。再好的寶貝，也沒有救廣大黎民百姓的性命更十萬火急的了。相爺心中即便有一萬個不舍，權衡利弊，咬咬牙！跺跺腳！還是高聲命令眾人抓緊返程。於是一行官船划過明河寬深的水道，跟隨著船首包清天偉岸的身影，直奔陳州府救民於水火而去。

再說石崇在明河北岸辭別了包相爺一行，目送船隊離去。他倒剪雙手沿阡陌小道，若有心事的向北踱步而去。走經沒有多遠的路程，他忽然若有所思般的停下腳步，手搭涼棚向西南船隊所經明河水道處望去。只聽他輕嘆一聲，自言自語著：「借糧本為救萬民，未想今又欠凡債」。「凡債啊！凡債！」，石崇駐足自語時，正是因能不夠偷看船艙內米糧，大船沉沒的時刻！言畢，他便大步流星地毅然一路向前走去。這正是：

賜糧為賑災

無心欠凡債

逆天意孤行

神拉不回來

後來，就在官道以東（現105國道）明河北岸不遠處，石崇當年賜糧後駐足嘆息自語的地方，逐漸形成一個大的村莊，名叫「凡寨」（諧音：凡債）。此村莊至今樹木茂盛，全村凡氏家族眾多，人丁興旺，遠遠望去似有煙雲霞霧濛罩著一般。也許，這是仙人石崇為還因當年不可明言的天機，而心懷內疚。致使能不夠等人，糧船共沉，而少救難民千百，所欠下的凡間那筆「凡債」吧！

話說，當時在明河邊河彎處，住著一貪心的土財主。他聽說包相爺的寶貝，那陰陽寶鏡能前照五百年後照五百年。於是就雇了幾個漁民，在明河凡橋段東西幾公里的河道上網撒人撈，這一撈就堅持了二十多年。有一天，一個漁民真的將寶鏡撈了上來。慌忙交給一旁監督的財主邀功請賞。土財主一看，可高興壞了，急急忙忙用衣袖擦拭一下寶鏡上的淤泥，就迫不及待地想先照一照自己的前生是啥托生的。當他對著寶鏡一看，只見寶鏡內的世界與凡間並無大異，鏡中不遠處有一頭驢，正守著面前幾個大大的草料垛。猛然那頭驢對著財主齜牙咧嘴一笑，甚是醜陋陰森恐怖。老財主嚇得尖叫一聲，手一哆嗦，那面陰陽寶鏡「撲通」一聲，又滑落到明河水中，冒個泡就不見了。從那以後，寶鏡再也沒有現過真身。

後來的人們，一直有偷偷去撈寶鏡的，也想碰一碰運氣。可是，再也沒有聽說有人撈上過。

千百年來，雖歲月荏苒，季節交替！然包大人借糧所走的明河，還是依然在古鎮雙溝靜靜地流淌。每當明月高懸的夜晚，古老的明河就像一條銀龍泛著白色的鱗光，靜謐中彷彿在訴說著一個個發生在她身邊的美麗傳說。

【作者簡介】溫健，網名人海觀潮。業餘愛好常喜愛在文字叢林中穿行塗鴉，在文字的海洋中嬉戲，雖水性欠佳，因愛戲水，總想在寂空時下水撲騰幾下，只為欣賞泛起些許浪花時，那瞬間的美麗與愉悅！曾於2015年在北京圖書出版社出版處女作現代詩歌集《粉緣》一書。近年時有詩歌、散文在省內外報刊雜誌及《書香亳州》、《E網詩情》、《蓮心棲息地》等網路平台發表。小詩觀：「靜心做一個耕者，只為靜享勞作之趣！靜享田園風光的恬靜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