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一體化，德法雙引擎能否再啟動？

零時差工作室 黃髮紅

近日，德國總理默克爾和法國總統馬克龍共同出席德國法蘭克福書展時再次強調，兩國將共同致力於歐盟體系改革，使歐盟更加強大。德法兩國大選落下帷幕，「挺歐派」馬克龍和默克爾贏得大選，外界對重振德法軸心、開闢歐洲一體化新篇章充滿期待。

10月10日，德國總理默克爾（右）和法國總統馬克龍出席法蘭克福書展開幕式。新華社發

德法曾是歐洲一體化雙引擎發動機，共同推動歐盟由簡單的關稅同盟發展成具有經濟和政治雙重性質、高度融合的組織。如今，歐洲和兩國均面臨新的發展形勢和嚴峻挑戰。首先，有一個重要前提是兩國實力平衡。傳統上，法國的外交和軍事實力與德國的經濟實力形成互補。但在兩德統一之後，德國在保持強大經濟之外，政治影響力也與日俱增，發展成為歐洲和世界的重要一極。如今，德國在歐洲分量增加的趨勢愈發明顯，平衡的天平逐漸傾斜。德法這對曾經的親密戰友難以平起平坐，這讓充滿民族自豪感的法國感到難以接受，對兩駕馬車之間的合作氣氛造成不良影響。馬克龍上台以來，積極謀求重新振興法國大國地位，在拉近法美、法俄關係上動作頻頻，取得一定成效。

8月18日，在比利時布魯塞爾，歐盟總部降半旗悼念巴塞羅那恐襲遇難者。新華社發

2004年歐盟東擴以來，成員國數量迅速增長，新老歐洲內部發展差異和利益分歧擴大，統一思想和行動的難度也隨之增加。波蘭、匈牙利等國家不願聽從德法等老牌歐洲國家指揮，要求增加中東歐成員國在歐盟內的代表性和發言權，在難民分攤問題上公然和德國叫板。南北歐矛盾在歐債危機後也越來越公開化。歐盟內部形成多個「小圈子」，很難由一兩個國家說了算。

即使是德法兩國之間也在許多問題上存在難以彌合的分歧。9月底，馬克龍在巴黎索邦大學就其歐盟改革方案發表演講，提出歐元區債務互助、風險共擔的改革計劃。這一提議在德國遭到冷遇，因為德國擔心自己可能將為他國的經濟政策錯誤「買單」，違背本國利益。

此外，隨著近年來民族主義思潮在歐洲興起，許多國家迫於民意的壓力，更加強調成員國主權，維護本國利益。迫於民意壓力，在歐洲一體化的敏感關鍵問題上，誰也不願意妥協和示弱，導致許多改革計劃擱淺甚至觸礁沉船。

10月11日，維謝格拉德集團和巴爾幹地區部長級會晤在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舉行。新華社發

德法兩國是歐盟創始成員國和歐洲一體化堅定的支持者。但在剛剛過去的德國大選中，以反歐元起家的右翼民粹政黨德國選擇黨首次進入聯邦議會並成為第三大黨，或將對德國新政府推動落實一體化改革措施產生一定的制約作用。在法國，要求就退歐舉行全民公投的國民陣線風生水起，該黨主席勒龐在今年總統選舉中一度闖入第二輪投票，讓全歐洲乃至全世界都捏了一把汗。

歐洲如今站在一個新的歷史拐點上。從外部環境看，全球形勢複雜多變，新興國家加速崛起，歐美關係疏遠，國際秩序亟待洗牌。從內部發展看，歐洲一體化面臨歐債危機、難民危機、英國脫歐等一系列重大挑戰，離心力上升，改革進入「深水區」，利益分化加劇，用一個聲音說話不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9月18日，一名非法移民站在法國布里昂松的一處移民臨時接待中心入口處。新華社發

在這樣的背景下，歐盟除了改革，沒有其他選擇。誠然，作為歐盟內兼具實力和影響力的重要國家，德法兩國團結一心、協調合作是推動歐洲一體化發展的必要條件。但僅靠這兩個國家，無法拉動龐大而沉重的歐盟。聯合各成員國的力量，兼顧各方意見，正確處理歐盟機構和成員國之間的關係，在歐洲一體化進程中展現更多靈活性，才是歐洲未來發展的持久道路。

（人民日報中央廚房·零時差工作室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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