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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默熱文章:元妃省親故事素材考實

內容提要:

康熙的襄嬪高氏是元妃的人物原型。高氏的父親是高廷秀,高廷秀是高士奇的侄子。高士奇在杭州建西溪山莊接駕,接待了高妃回娘家省親。西溪山莊的原址是蕉園,是西泠十二釵兩結詩社的地方。這些史實與《紅樓夢》描寫的大觀園故事完全吻合。

關鍵詞:元妃女史襄嬪高廷秀高士奇西溪山莊蕉園詩社

元妃省親的故事,是《紅樓夢》中極為重要的故事。有元妃省親,方有美輪美奐的大觀園可供那些金童玉女展示風雅,方有十二金釵在園中兩結海棠社和桃花社,方有賈府「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般的生活。作者創作元妃省親的故事,是根據什麼素材寫出來的?寫元妃省親的故事用意是什麼?乃是紅學研究應該回答清楚的大問題。

主流紅學一直持《紅樓夢》「借省親寫南巡」之說,這本是脂硯齋批語中的說法,脂硯齋還交待,作者寫元妃省親故事,是為了「出脫多少憶昔感今」。主流紅學認定《紅樓夢》作者是曹雪芹,曹家在金陵曾擔任過四次接待康熙南巡的差事。但那是接待皇帝南巡,既不是皇妃,也不是省親,似乎與《紅樓夢》所寫的元妃省親故事並不搭界。作者為此憶什麼昔,感什麼今,出脫什麼內心感受?都說不清楚嘛!

為了平息這個矛盾,主流紅學又提出曹家曾出過「王妃」,即曹寅女兒嫁給了納爾蘇郡王。但王妃並非皇妃,亦未聞曹家有修建園林接待王妃省親之事。即使假設有王妃回娘家探親之事,亦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郡王妃而已,斷不會有《紅樓夢》書中所描寫的那樣場景,專門在關防駐蹕處修建省親園子,更不會像元妃那樣堂而皇之地使用皇家儀仗。須知,封建社會皇家禮儀絕非任何人敢於擅用的,那可是殺頭滅九族的勾當,《紅樓夢》作者再昏聵也不應及此。

綜上,用曹雪芹家族的接駕差事和王妃身份,都不能圓滿解釋《紅樓夢》元妃省親故事的素材來源,必須另闢蹊徑,在清初那段紛紜複雜的歷史中重考這段故事的素材來源。《紅樓夢》創作這個故事的本意是「借省親寫南巡」,這是脂硯齋批語提示的,似乎沒有問題,這裡所說的南巡只能是指康熙南巡。康熙南巡的主要地點是揚州、南京、蘇州、杭州、紹興等,均在江浙兩省。那麼,是否有皇帝的妃嬪隨同南巡,順便回娘家「省親」之事,可作為《紅樓夢》元妃省親的故事素材呢?

一般來說,紅學界都認為無此可能,因為江南之地出身的女子都是漢人,而清廷後宮是不允許漢女入宮的。這種看法都是根據清廷留存的正式資料作出的結論,我們知道,乾隆時期,對順治康熙年間的史料曾進行過全面的禁毀或抽毀,清朝早期的很多史料都蕩然無存或面目全非了,經過乾隆毀損後重新整理的資料是很靠不住的。康熙一朝究竟有沒有江南漢女入宮?有沒有漢族妃嬪隨同南巡迴家省親?根據我們現在所考證出的新資料看,答案應該是肯定的。

在清朝早期的宮廷玉牒上,最起碼記載著康熙皇帝有五位漢姓嬪妃,她們是:勤嬪陳氏:陳秀之女,生一子允(胤)禮。襄嬪高氏,高廷秀之女,生一子允(胤)禝,一女,未成年即夭折。靜嬪石氏:石懷玉之女,生一子允(胤)祁。熙嬪陳氏:陳玉卿之女,生一子允(胤)禧。穆嬪陳氏:陳歧山之女,生一子允(胤)禰。玉牒中對她們的父親只書姓名,並無官職,稱她們為「漢人高氏」或「籍蘇州」,表示他們不僅是漢人,而且是江南女子。

西洋傳教士馬國賢在《京廷十三年》一書中,曾經記錄了康熙皇帝與他的漢族妃嬪們,在熱河行宮中避暑嬉鬧的故事:有時候康熙大帝攜帶這些個「跛腳」的嬪妃們去林間採擷,他突然會對某位漢妃十分巴望,於是就去追趕她,那位漢妃一邊兒尖叫著,一邊兒「跛腳」逃跑,直至被皇帝按住。之後天子便暢懷捧腹,沉緬於遊戲的歡愉之中。這裡所說的的「跛腳」妃嬪,顯然就是一些裹足的漢族女人,因為滿洲裙釵是不裹足的。

這些江南出身的漢人女子是怎樣進宮的?我們知道,《紅樓夢》書中交待,元春入宮之初,是選入宮中作「女史」去了,後來才晉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封妃之後,賈政才進宮謝恩,王熙鳳才戲稱賈璉為「國舅老爺」;那麼,進宮之後封妃之前的「女史」,其身份顯然並非皇帝的妃嬪,只是宮中的一個女官而已。什麼是女史呢?在明清兩代,民間特別是詩禮簪纓家庭出身的好多知識女性習稱女史,有一定知識的高級妓女如秦淮八艷等也往往自稱女史。但《紅樓夢》寫的女史是在皇宮中的女史,既非民間,更不是妓院,因此只能是宮中女官名稱。

在歷史上,女史本來就是宮中的女官名,以知書婦女充任,掌管後宮禮儀或書寫文件等事。《周禮·天官·女史》:「女史掌王后之禮職,掌內治之貳,以詔後治內政」。漢代、隋唐、明代的後宮,都曾設女史之職。清代未聞後宮設女史之職,但在枝巢子的《清宮詞》中,我們卻不難發現在康熙南巡期間,取江南女子充任宮中女史的蛛絲馬跡,《清宮詞》曰:「蘇浙南巡六度臨,宮中從此有南音。侍書未久攀髯泣,永巷凄凄白柰簪。」此詩原注:「聖祖晚年始有漢姓女子六七人供侍書役,相傳多蘇杭籍,然皆無名位,至六十一年始尊封貴人,或稱庶妃,列帝系考」。由此看來就一目了然了:這些江南出身的漢族女子,入宮之初本來就是「供侍書役」的,並沒有妃嬪名分,後來才被封為「庶妃」的。所謂「供侍書役」,也就是宮中女史的別稱罷了。《紅樓夢》中元春初入宮充「女史」,探春丫環的名字就叫「侍書」,與此當非偶合吧?

這些江南漢族女子是什麼時間,又是怎樣進宮的呢?從《清宮詞》「蘇浙南巡六度臨,宮中從此有南音」看,顯然是康熙南巡期間帶回宮中的。康熙皇帝先後六次南巡,始於康熙二十三年,止於康熙四十六年,這些蘇浙女子的進宮時間當在此期間。《清宮詞》中又說:「蘇台玉蛹玉無瑕,令箭頒來為進花。終是聖明防物議,親臣密疏奏官家」。「玉蛹」本義系指蓮子,這裡代指「玉無瑕」的江南女子,乃是江南官員以「進花」的方式朝貢給皇帝的。為了防止官場和社會「物議」,還應當是以「密疏」的方式秘密進貢的。

康熙後期在宮廷生活中十分寵愛這些江南漢人妃嬪。據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所楊珍教授考證:漢人高氏,於康熙四十一年九月生皇子胤禝,第二年生一女,四十五年又生下皇子胤禕。四年間連生三個子女,其間其她妃嬪都沒有生育,足以顯示她得到專寵之一斑了。康熙五十年以後,宮中有五位後宮女子生下子女五人,而其中漢籍女子佔四人,生子女亦有四人,百分比高達八成。「可見,這一階段和康熙有關係的女人,漢人已經處於優勢,她們並非漢軍八旗,而是清一色的江南女子」。

這些江南女子乃是出身不明並缺乏正式名分的妃嬪,由於得到康熙皇帝的寵愛,並為皇帝晚年生兒育女,很有可能曾隨同康熙皇帝南巡,順路回到她們的家鄉去探視自己的父母,並因此而成為《紅樓夢》元妃省親故事的創作素材。據乾隆早期的金陵張侯家太夫人高景芳所作《謁見妃娘娘仰蒙握手溫論恩禮有加恭紀》一詩說,她在康熙年間就曾親自拜謁過跟隨皇帝南巡的「妃娘娘」:

魚??渡松水,鳳輦駐行宮。幸見皇妃盛,方知陰教隆。

容華花上露,和婉蕙間風。厚意咨諏外,深情笑語中。

頜眉鬢翠側,援手釧金籠。何幸瞻天極,偏邀禮數崇。

這些妃娘娘還可能隨身帶著自己年幼的子女,高景芳還作有《謁見公主禮亦優渥載賦六韻》,說此皇女與高景芳「話密感殊恩。榮光照一門」。前幾天,網友「李漁紅學第一人」在自己的博客上貼出文章,根據高景芳這兩首詩符合「高妃的生育情況」,因此推測高景芳當年謁見的這位「妃娘娘」,應該是康熙晚年寵幸的高妃,也就是清廷玉牒中所記的襄嬪高氏。並進一步推測這個高妃與「張侯」家的太夫人高景芳乃至《紅樓夢》續書人高鶚都有關係。

筆者同意「李漁紅學第一人」關於隨康熙南巡者乃是襄嬪高妃的推測,但並不同意他關於高妃與高景芳及高鶚有關係的推測,因為襄嬪高妃、高景芳、高鶚雖然都姓高,但卻並不是一個家族。據高景芳丈夫張宗仁為其《紅雪軒稿》所作的序中說,他與高景芳的婚姻乃是「就婚渤海」,說明高景芳出身於東北的滿人或漢軍旗人家庭,而高鶚也是出身遼寧鐵嶺的漢軍旗人。如前所述,這個高妃卻是江南蘇浙一帶出身的漢人女子,否則就沒有必要隨同南巡的皇帝來江南「省親」了。高景芳有可能因一品夫人身份及同為高姓,在南京行宮中拜謁過這位襄嬪高氏,但襄嬪高氏「省親」的目的地卻不在南京,而在其後的行程中。

襄嬪高氏,出生日期及存年不詳。康熙年間雖受寵愛,生育三個子女,但在宮廷中並沒有正式名分,僅為「庶妃」而已。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皇帝駕崩,雍正帝即位,尊其為皇考貴人。乾隆元年十二月又晉尊為皇祖襄嬪。乾隆十一年(1737)六月二十八日薨。很多資料上說她「享年在40歲以上」,不確。她初次生子在康熙四十一年,當時既始是二十歲,再經過康熙朝後期二十年,雍正朝十四年,乾隆朝十一年,死時至少也有六十五歲。所生皇十九子胤禝和一女均早殤,皇二十子胤禕於雍正四年封貝子,八年二月晉貝勒,十二年降輔國公,十三年仍晉貝勒,死後謚曰「簡靖」。

據清廷玉牒記載,襄嬪高氏的父親名叫高廷秀,其他情況就一概付之闕如了。據《餘姚六倉志》記載:清朝早期,浙江餘姚確有個高廷秀,字升三,號匡樵,餘姚縣樟樹鄉高家村(今屬慈溪市匡堰鎮)人。生卒年不詳。其人工書法,為一代書法名家,其「書學鍾、王,端整中見姿媚」。授禮部儒士,選鑄印局大使,不就。卒年70歲。如果這個高廷秀就是清廷玉牒中記載的襄嬪高氏的父親,襄嬪高氏隨同康熙南巡,並順便返籍省親,其目的地應在浙江。

我們再來注意另一個著名人物,就是曾在杭州西溪修建西溪山莊接待康熙南巡的高士奇。高士奇(1645——1704),字澹人,號江村,謚文恪。生於浙江餘姚樟樹鄉高家村(今慈溪匡堰鎮),其「江村」之號就是為不忘故鄉姚江所取。順治十八年(1661),高士奇入籍錢塘(杭州),補杭州府學生員。康熙三年(1664)隨父古生公遊學京師。因父不久亡故,遂以賣文自給。康熙八年入太學,得以初覲康熙,皇上喜其一手漂亮的「王字」,並好其理學文章,遂欽賜拔取記名翰林院供奉。後因得到皇帝歡心,升任南書房侍讀、禮部侍郎,參與軍機,成為權傾朝野的寵臣。

說到這裡,任誰都會問:這個高士奇與高廷秀是什麼關係?二人都是高姓,且其原籍都是浙江餘姚縣樟樹鄉高家村(今慈溪匡堰鎮)人;高廷秀「書學鍾、王」,高士奇也是一手好「王字」,志趣愛好相仿,這些難道都僅僅是碰巧偶合嗎?在封建社會,江南鄉村往往都是聚族而居,二人同出於一個縣一個鄉的同一個「高家村」,至少也是同族,甚至從小一起讀書,都是可以預見的。如果高士奇與高廷秀是本家,那麼,高士奇於杭州西溪修建西溪山莊,兩次接駕康熙南巡,是否與襄嬪高氏曾隨同康熙皇帝南巡,順便回娘家「省親」有關,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近日,梳理舊存資料,在高士奇《苑西集》中發現了兩首詩,似可坐實筆者這一推斷。高士奇確有一個侄兒叫做高廷秀,《西苑集》中就有兩首詩,是寫給高廷秀的。一首是《送廷秀侄還江村》,江村是高士奇的號,這裡代指他的故鄉姚江畔的高家村。詩中寫道:

汝去還鄉曲,因之亦黯然。

秋催榆塞雁,風送蕙江船。

客路豈千里,歸心積五年。

好將萊子服,緩舞碧堂前。

另一首詩是《廷秀侄歸畢婚娶因寄葵兄》:

廿余年不到江村,伏臘常懷諸弟昆。

楊柳蔭中沙徑合,稻花香里草堂存。

陶家豈肯荒秋菊,向子從今畢嫁婚。

寄語林湖鷗鷺侶,吾將歸去涉田園。

從這兩首詩中可以看出,這個高廷秀是高士奇的侄子,是高士奇「葵兄」的兒子。他這次回鄉的原因是完畢家中的婚嫁大事。這不是他自己的的婚嫁,而是兒女的婚嫁。如果是自己,或娶或嫁,不會「婚嫁」並提;所畢婚娶,只能是完畢自己兒女的婚姻大事。且不說高士奇之侄回鄉完畢哪個兒女的婚嫁大事,襄嬪高氏是高廷秀的女兒,高廷秀是高士奇的侄子,這種本家關係是完全可以坐實的。從輩分上說,高士奇還是康熙皇帝的叔祖丈人,屬於皇親國戚之列,也就難怪其一生權傾朝野,貪瀆無度,卻仍受到康熙皇帝寵遇而始終不衰了。

康熙二十八年(1689),高士奇在杭州西溪流香溪畔,購得柴雲倩家的蕉園後,大興土木,改建為極為豪華的西溪山莊,用以接待康熙第二次南巡。據《西湖志纂·西溪紀勝》載:康熙由昭慶寺乘馬至木橋頭登舟,從騎俱止橋外,獨與高士奇泛小舟至西溪山莊。康熙皇帝極為喜愛這裡龍吟細細、鳳尾森森的景色,親筆題寫「竹窗」二字,並題詩一首:「花源路幾重,柴桑皆沃土。煙翠竹窗幽,雪香梅苔古。」康熙三十八年,玄燁第三次南巡,再次來到這裡巡幸,又寫下一首詩歌頌西溪山莊:「十里清溪曲,修篁入望深。暖催梅信早,水落草痕侵。俗籍魚為業,園饒筍作林。民風愛淳樸,不厭一登臨。」

如前所述,高廷秀是襄嬪高氏的父親,高士奇乃是高廷秀的叔父,那麼康熙南巡兩次巡幸杭州西溪山莊,就決不僅僅是皇帝自己巡幸了,很大可能還有為襄嬪高氏隨同南巡返鄉「省親」創造條件的意義。襄嬪高氏與其父高廷秀家在餘姚,地處偏僻浙東,皇帝不可能攜帶襄嬪千里迢迢去那裡「省親」;加之高廷秀乃一介平民,家庭也不可能像《紅樓夢》中說的那樣,在「關防駐蹕」處修建「省親別墅」。那麼,就近就便由其叔祖大官僚高士奇,在杭州近郊西溪的流香溪畔,擇「關防駐蹕」處修建西溪山莊,一方面作為皇帝接駕的行宮,另一方面作為襄嬪回鄉「省親」的別墅,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高士奇在蕉園和洪園基礎上改建西溪山莊,與《紅樓夢》中所說大觀園是在榮府後園與東府匯芳園基礎上改建是一致的。《紅樓夢》所寫大觀園門前沁芳溪上,元妃進園經過的沁芳池、沁芳橋、沁芳閘,與西溪山莊門前流香溪上的御臨池、御臨橋、御臨閘,是高度契合的。西溪山莊以「竹窗」為主要特點的景色,與《紅樓夢》大觀園中瀟湘館「窗前也有千竿竹」、日夜窗前竹影搖曳的描寫也高度一致。《紅樓夢》書中明言,這瀟湘館,乃元妃省親的「第一巡幸之處」。這些細微之處的一致性,絕不是任何巧合之說可以敷衍塞責的。

這樣,《紅樓夢》書中關於元妃省親的描寫,就都有了素材上的著落了。先是元春進宮後身份由「女史」晉封皇妃,接著是擇地建園預備皇妃省親,這就是按照襄嬪高氏進宮由「侍書」到「庶妃」,高士奇修建西溪山莊接待襄嬪「省親」描寫的。書中交代元妃省親的具體過程,出發時間很晚,夜深方可到達,又在天明前趕了回去。這樣倉促的行程,說明是從杭州孤山內行宮(即史料記載的昭慶寺)到西溪山莊,往返路程並不遠。這一天是元宵節,整個省親活動中滿園燈火通明,有康熙年間毛奇齡的《西湖蹋燈詞》可證。省親是在夜間秘密進行的,否則康熙不會把隨從都留在橋頭,自己同高士奇乘小船進入山莊。說明康熙皇帝對襄嬪省親不願大事張揚,需要避人耳目。前面說過,康熙皇帝對漢人妃嬪的態度,「終是聖明防物議,親臣密疏奏官家」,因此夜間秘密省親乃是必然安排。

康熙皇帝巡幸西溪山莊之後,高士奇曾作《西溪山莊碑記》一文,記載康熙皇帝在這裡「登樓延賞,臨沼清吟」的情景,但碑記中並未提及有妃嬪隨行,只隱隱地說了一句「山光滴翠,不駐鸞車;湖水拖藍,未乘鳳艒」的話。另據清李衛、傅玉露所著《西湖志》記載的西溪山莊建築格局,其中有「閣樓西下,梧竹環列,曰來鳳軒。其上曰皆春閣,小屋曰嘯月」的記載。「鸞車」、「鳳艒」的提法以及這處名為「來鳳軒」的建築,是否與襄嬪高氏省親有關,殊堪聯想。終清一朝,對康熙皇帝寵幸漢人妃嬪,並有漢人妃嬪隨行南巡一事,朝野始終諱莫如深,高士奇當然也只能隱隱暗示幾句,絕不敢在自己的碑記中明文記載襄嬪高氏省親一事。

高士奇這個人在康熙一朝權傾朝野,赫赫有名,受賄貪腐,驟成巨富,號稱「五方寶物歸東海(徐乾學),萬國金珠貢澹人(高士奇)」。雖然屢次受到御史彈劾,但康熙皇帝對他始終寵幸不衰,賞賜優渥。現在史學界都知道高士奇為一代帝師,學問淵博,富於收藏,精於鑒賞,很受皇帝器重。但僅憑這些是否就能長期受到皇帝優禮有加,是否還有襄嬪高氏枕頭風的作用,殊堪懷疑。襄嬪高氏雖然是不能過明路的庶妃,但卻是寵妃,高士奇即使是暗中的外戚,但卻是寵臣。外戚受寵專權的事例,史不絕書,不獨康熙朝如此。

乾隆朝修《四庫全書》抽毀清初史料後,這些真實的「元妃省親」故事素材,就都被湮埋在歷史廢墟下面了。我們也只能根據目前可以探尋得到的一些零星記載,把元妃、女史、高妃、高廷秀、高士奇、西溪山莊串聯起來,綜合分析,做出以上考證和推論。高士奇在杭州流香溪畔修建西溪山莊接駕,西溪山莊的前身蕉園是西陵十二釵兩結詩社的場所,這些事實是明確無誤的,與《紅樓夢》中的描寫基本吻合不差,可以確定《紅樓夢》就是依據這裡的素材寫的「元妃省親」故事。看來,洪昇在《紅樓夢》中,通過對元妃省親的描寫,不僅「出脫心中多少憶昔感今」,還記載了一個為清廷諱莫如深的襄嬪回鄉探親的故事。正由於「聖明」的皇帝「防物議」,故《紅樓夢》寫的很隱蔽,不容易為外界看出其中玄妙罷了。

《紅樓夢》作者洪昇與高士奇,同為杭州生員出身,同在國子監讀書,同在京師生活了二十多年後,幾乎又同時返回杭州。二人系同年生同年死,一生往來密切。高士奇的西溪山莊,就是在洪家故園的一部分和蕉園基址上改建的。發生在蕉園中的十二個女子結詩社的故事,發生在洪園中的百年望族天倫之變故事,發生在西溪山莊的皇妃省親故事,也只有洪昇具有全部搜集起來,作為《紅樓夢》創作素材的可能。洪昇晚年詩作中,曾有「一月柏堂來幾度,非關林外寄閑情」之句,詩中的「柏堂」,即指高士奇的西溪山莊。洪昇頻繁來此幹什麼呢?如果推測為搜集《紅樓夢》元妃省親和女子詩社故事的創作素材,構思大觀園的園林景緻,不為無據妄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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