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份公文看出，東海龍王的能力比地藏王菩薩差太遠

文/有毛僧

在《西遊記》中，地藏王菩薩從未出過手，他僅有的一次出場是真假美猴王那回，他讓諦聽協助辨別真假。在原著中，他還有一次施加過影響，但是並沒有出面，那就是孫悟空地府之後，他給玉帝上了一個表文。

與他前後腳上表的還有東海龍王。他們倆的奏章奠定了孫悟空上天的基礎。孫悟空鬧龍宮索寶，下地府強銷死籍等，都是很大的罪行。同樣是上表，奏章的內容有很大的學問。我們先看東海龍王的奏章：

「水元下界東勝神洲東海小龍臣敖廣啟奏大天聖主玄穹高上帝君：近因花果山生、水簾洞住妖仙孫悟空者，欺虐小龍，強坐水宅，索兵器，施法施威；要披掛，騁凶騁勢。驚傷水族，唬走龜鼉。南海龍戰戰兢兢；西海龍凄凄慘慘；北海龍縮首歸降；臣敖廣舒身下拜。獻神珍之鐵棒，鳳翅之金冠，與那鎖子甲、步雲履，以禮送出。他仍弄武藝，顯神通，但云『聒噪！聒噪！』果然無敵，甚為難制，臣今啟奏，伏望聖裁。懇乞天兵，收此妖孽，庶使海岳清寧，下元安泰。奉奏。」

從這篇奏章可以看出，敖廣是個勉強能做到文通字順的普通讀書人。首先，沒有任何遣詞造句的講究，極為普通，平鋪直敘。其次，誇大場面，言語粗俗，不像是高級知識分子的文字水平。再次，要求天庭發兵的理由並不充分。

同樣是奏章，地藏王菩薩的內容與文字技巧是敖廣沒法比的。我們仔細看下奏章全文：

「幽冥境界，乃地之陰司。天有神而地有鬼，陰陽轉輪；禽有生而獸有死，反覆雌雄。生生化化，孕女成男，此自然之數，不能易也。今有花果山水廉洞天產妖猴孫悟空，逞強行兇，不服拘喚。弄神通，打絕九幽鬼使；恃勢力，驚傷十代慈王。大鬧羅森，強銷名號。致使猴屬之類無拘，獼猴之畜多壽；寂滅輪迴，各無生死。貧僧具表，冒瀆天威。伏乞調遣神兵，收降此妖，整理陰陽，永安地府。謹奏。」玉皇覽畢，傳旨：「著冥君回歸地府，朕即遣將擒拿。」

奏章一開始就鋪墊幽冥界在三界中的地位，用簡單的陰陽輪轉的理念，告訴玉帝，這些都是不可以改變的天數。鋪墊完幽冥界的重要性後，地藏王菩薩才講到孫悟空行為的危害性。重點是強銷名號，改變了生死輪迴的規律，這是明顯挑戰了天庭的權威與秩序，應該收服。

同樣是兩百字左右的小奏章，足見地藏王菩薩文筆很好，用詞精準恰當，說服力強。而敖廣的奏章簡直就是古代小學生的作文。

同樣是作者寫的，為何對比明顯呢？唯一的解釋是，在《西遊記》的體系中，佛界明顯在知識水平上高於道教，而這也預示著，佛教正在上升，而道教逐漸衰落的趨勢。

一篇公文反應的不僅是當事人的能力差別，也是道與佛的能力消長，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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