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在阻撓中國晶元崛起的道路上你還能走多久？
2017年9月14日，美國財政部發布聲明稱，美國總統特朗普下達行政指令，叫停了中國背景私募股權基金Canyon Bridge Fund Partners（谷橋基金）收購美國晶元製造商Lattice Semiconductor（萊迪思半導體）的交易，特朗普下達指令要求買賣雙方在未來30天內，完成所有必要的步驟，以完全、永久性地放棄收購提案。聲明指出：「中國創業投資基金有限公司」是中國國有企業旗下公司，而鑒於中國政府在這樁交易上所扮演的支持角色，相關知識產權流到外國公司手中的可能性，半導體產業供應鏈對美國政府的重要性，加上美國政府正在使用萊迪斯半導體公司的產品，在國家安全的考量之下，禁止這樁交易。
簡單回顧一下此次收購案件的發展經過，Canyon Bridge是一家新成立的全球私募股權收購基金，總部位於美國加州帕洛阿爾托的矽谷，其初始資金募集自於幾名中國合伙人。較早時間，Lattice Semiconductor與Canyon Bridge資本就針對收購事宜展開了前期接觸，並很快就被兩家公司董事會一致批淮通過。之後，雙方於2016年11月3日共同宣布，經過長期的溝通達成了合作共識，簽署了收購協議，Canyon Bridge將以每股8.3美元現金收購Lattice，計入Lattice債務，總收購價格近13億美元。
這本是一次中美科技企業之間的正常投資併購合作事件，卻引起了美國政府乃至總統特朗普的重點「照顧」，總統行政辦公室不但關注了該項事件的收購詳情以及發展進程，美國財政部也在聲明中明確指出，CFIUS（美國外資投資委員會）和總統評估認為該交易對國家安全帶來風險。這種做法在美國商貿歷史中並不常見，在過去27年里美國總統只有三次否決了類似交易。
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
近幾年全球集成電路行業投資事件頻繁發生，2015年的Avago以370億美元收購Broadcom（博通）、Intel以167億美元收購FPGA生產商Altera（阿爾特拉）、NXP（恩智浦）以118億美元收購美國Freescale（飛思卡爾），2016年Qualcomm（高通）以大約470億美元的價格收購NXP、日本SoftBank（軟銀）斥資約310億美元收購英國晶元設計公司ARM等等投資大案猶如雨後春筍一般不斷湧現，每一起投資事件都在持續衝擊著全球集成電路產業的現有競爭格局。據賽迪顧問統計，2015年和2016年的全球集成電路行業併購額已經連續兩年超過1300億美元。
2015-2016年全球集成電路產業重點投資併購案例
面對變動如此劇烈的全球集成電路行業，美國作為全球領先的集成電路大國，必然無法置之度外。所以，在近幾年全球集成電路領域的併購案例中，也不乏Qualcomm、Linear（凌力爾特）、Mentor Graphics（明導）、Intersil（英特錫爾）、Wolfspeed等等美國集成電路企業的身影。值得一提的是，其中很大一部分美國集成電路企業都是作為投資標的企業出現在各類重大投資案例中。可以說，雖然美國集成電路行業的併購整合等投資事件頻繁，但基本上都遵循著行業變革過程中的正常市場發展規律。
中美集成電路行業重點投資併購失敗案例
然而，回顧中國集成電路企業對美投資的相關案例，特別是中國集成電路企業對於美國企業的併購整合事件，基本上可以用慘烈兩字來形容。此次Lattice Semiconductor併購失敗事件已經是近幾年中美企業雙方已達成投資意向，但最終被美國政府拒之門外的眾多失敗案例之一。
然而，按照美國法律，CFIUS（美國外資投資委員會）必須阻止「可能危及美國國家安全的併購」，類似的併購也必須首先經過極端嚴格的審查之後才能進行。也就是說，對中國企業而言，要想在沒有美國政府的干涉下收購Micron（美光）、Lattice Semiconductor這樣的企業基本上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近幾年在美國政府的干涉下，相關中國集成電路企業、資本對美國集成電路企業的投資併購事件幾乎是全軍覆沒。
損人不利己，美國你在想什麼？
面對中國集成電路企業、資本強烈的合作意願，以及本著互利共贏的市場發展模式與美國集成電路企業開展投資合作，美國政府為何持續不斷地拒絕來自中國集成電路企業拋來的橄欖枝，甚至打著國家安全的名義，干擾正常的商業行為，成為擋在中美集成電路企業合作道路之間的一堵高牆？一篇《REPORT TO THE PRENSIDENT：Ensuring Long-Term U.S.Leadership in Semiconductors》告訴你其中的答案。
《REPORT TO THE PRENSIDENT：Ensuring Long-Term U.S.Leadership in Semiconductors》
《REPORT TO THE PRENSIDENT：Ensuring Long-Term U.S.Leadership in Semiconductors》（以下簡稱「報告「）由SIA聯合產業技術界領袖、知名學者和前政策制定者組成的工作組所編寫，並通過PCAST（美國總統科技顧問委員會）審查。報告提出：尖端的半導體技術對於國家防禦系統以及美國軍事力量是至關重要的，無處不在的半導體產品有助於美國有效降低網路安全風險；美國在半導體領域的創新能力、競爭力和產業完整性正面臨重大挑戰；鼓勵政府通過多種方式加大對美國半導體產業發展的支持力度；以「Leapfrog」（跨越式）發展作為美國半導體產業發展的策略和目標。
本身作為一份推動美國半導體產業「Leapfrog」發展的建議報告無可厚非，但是報告內除了對美國半導體產業發展路徑的研究之外，還在報告重要版塊極大篇幅地對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發展的策略以及模式加以妄論，指責在政府主導的集成電路產業政策和基金下，政府隨意操縱市場、扭曲市場，不但威脅了美國的產業競爭力，也損害了美國及全球利益。報告指出中國集成電路的「Zero-Sum Tactics」（零和策略）包括：強制或鼓勵中國消費者購買國產化產品；強制通過技術換取市場；竊取知識產權；聯合低價收購。SIA等美國相關半導體組織想藉助這些過度渲染甚至毫無根據的中國集成電路策略論，鼓動美國政府借鑒韓國、日本等國家對於中國集成電路產業對外投資的限制政策，通過技術出口管制、嚴格限制投資行為、制定抵制政策等方式，全面阻擊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的發展進程。
此外，除了《REPORT TO THE PRENSIDENT：Ensuring Long-Term U.S.Leadership in Semiconductors》的影響因素外，美國的「再工業化」、「製造業回歸」戰略以及對於中國的遏制策略，也較大限度地影響了中國與美國在集成電路行業方面的合作進程。
昔日霸主，為何懼怕後起之秀？
從全球集成電路發展的歷史來看，集成電路的發源地在美國，美國憑藉著雄厚的技術基礎以及先進的科研能力，長期處於全球集成電路行業的領導地位，並在上個世紀末再次達到頂峰。目前擁有Intel、Qualcomm、TI（德州儀器）、Micron、Applied Materials（應用材料）、Cadence（鏗騰電子）、Synopsys（新思科技）等全球領先的IC設計、製造、設備企業以及EDA設計企業。特別是在邏輯晶元、模擬晶元等方面，美國憑藉著先進的技術工藝以及較高的可靠性能，在全球集成電路產業競爭中擁有不可比擬的優勢。此外，美國在智能手機、數據設備等多領域的關鍵晶元方面，也擁有較為先進的技術水平以及成熟的應用市場。所以，無論是從產業還是從市場方面來說，美國的行業領導地位是毋庸置疑的。那麼，美國為何還在為中國這個集成電路行業內的「後起之秀」而擔驚受怕，甚至不懼違背本國企業意願、損害本國企業利益，多次阻礙中國集成電路企業、資本與美國甚至別國之間的合作進程？以下三條原因為你揭曉答案。
各國逐步崛起，美國昔日老大風光不在——雖然美國集成電路長期處於全球領先地位，但隨著進入到移動時代後，產業的形態發生很大的改變，眾多IDM廠開始擁抱代工，而Intel等美國集成電路企業卻顯得有些遲緩，增長遠不如從前。所以曾幾何時，美國已經將集成電路作為「夕陽產業」來發展，產業的絕對優勢正在慢慢減退。特別是在其他國家集成電路產業快速發展的背景下，美國集成電路產業的競爭壓力越發突顯。如韓國Samsung（三星）、SK Hynix（SK海力士）在存儲器晶元領域的市場份額佔比已經超過了全球市場的三分之二；TSMC（台積電）、UMC（聯華電子）等企業也確保了中國台灣在晶元代工領域的領先地位；歐洲ASML（阿斯麥）等企業在集成電路關鍵設備領域也是稱霸全球；日本憑藉著信越化學、凸版印刷等企業在集成電路材料領域遙遙領先。所以，在全球產業競爭加劇的背景下，昔日集成電路老大一枝獨秀、獨領風騷的風光時代早已不復存在。美國集成電路相關機構也因此總以產業安全隱患、技術差距縮小、領先地位鞏固等原因，來建議政府加大對集成電路產業的重視程度，重構美國集成電路霸主地位。
中國超常規套路，彎道超車引發美國擔憂——的確，中國集成電路產業近幾年呈現出迅猛發展的態勢，從國家層面就已經明確了集成電路產業的發展地位，下定決心要改變目前中國集成電路在全球產業中的落後現狀，並通過政策、資金等方式引導國內各地集成電路產業的有序發展。而縱觀全球各國集成電路產業的發展歷史，美國、韓國、日本等集成電路發達國家，產業的發展無一不是在國家的鼎力扶持下所實現的。特別是韓國的集成電路產業，其產業的崛起以及順利度過寒冬期，基本上都是依託於韓國政府在高技術產業方面所實施的扶持政策、產業調控措施以及全力的財政支持。所以，中國近幾年的集成電路產業發展戰略，無論是政策的制定還是資金的引導，都借鑒了美、日、韓等國的常規策略。此外，與之前領先國家集成電路產業發展道路有所區別的重要一點，就是在資本運作方面，中國集成電路企業採取的方式更為靈活，更符合新時代科技產業發展的特徵。特別是在投資併購方面，中國企業不斷通過國際合作、企業整合、團隊引進等方式，共同帶動了集成電路產業的崛起。其中，美國作為集成電路產業大國，其相關領先企業必然是中國企業未來投資合作的重點標的，也就是因為這些投資行為，觸動了美國集成電路行業甚至美國政府的神經，擔憂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的崛起，將會在很大程度上加速美國集成電路產業要素的流失，使得美國集成電路產業重振的道路更加艱難。
「乳酪」不保，費盡心機阻撓中國晶元自給——2016年，中國半導體市場延續了之前的高速發展態勢，市場規模達到了11985.9億元，同比增長8.7%，無論是在規模上，還是在增速上，均繼續領跑全球。但中國集成電路市場供給不足的矛盾依然十分突出，從供給總量上看，目前國內集成電路市場自給率尚不足20%，中國市場所需的集成電路產品主要依賴進口。其中，美國是中國集成電路市場的主要供給國，2016年向中國供給的晶元產品規模高達四千多億元。此外，部分美國集成電路企業的快速發展也是建立在中國的龐大市場需求的基礎上。例如，美國的射頻晶元及解決方案企業Skyworks（思佳訊）從2012年起，在中國地區每年的銷售額超過其全球年銷售額的50%，2016年在中國的銷售額佔比更是達到70%。如此大份的「乳酪」，在之前的幾十年里，為美國集成電路產業甚至美國經濟的發展都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而如今，中國要全力發展自己的集成電路產業，並要徹底擺脫晶元進口的尷尬局面，以「自主可控」作為產業發展的最終目標。這看似只是中國集成電路產業自身發展的道路，但如果真正實現自給自足的理想局面，確在很大程度上加大了美國集成電路產業振興的難度。
艱難險阻，中國晶元崛起路在何方？
中國的晶元崛起之路與美國的晶元振興之路，無論是正面的碰撞，還是側面的阻撓，在一定程度上都是無法迴避的嚴峻問題。作為全球集成電路產業霸主，美國以國家安全、經濟發展、貿易平等甚至全球市場秩序的名義，阻撓中國集成電路領域投資併購、團隊引進、技術合作等國際化發展，企圖成為橫亘在中國集成電路產業崛起道路上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從目前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的發展戰略和模式，以及美國政府對中國國際合作進程的影響程度來看，此道鴻溝確實給中國集成電路產業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中國的集成電路人也都清楚，世界最先進的技術永遠都不是買回來的，持續的國際合作只是實現產業差距縮小、瓶頸突破、自主可控的一級重要台階。
隨著中國經濟實力的持續提升，對於集成電路等科技領域的發展，現在已經到了「萬事皆有可能」的時候。所以，即使美國採取何種形式來阻礙中國的對外合作進程、即使美國採用何種手段來干涉中國的產業跨越提升、甚至即使美國這道鴻溝在短期內難以逾越，但只要中國認清產業發展形勢、精準把握市場規律、發揮本國特色優勢，那麼擺在中國集成電路產業面前的發展道路仍將是恆河沙數，數不勝數。
對於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的發展，賽迪顧問對此提出三點建議。
自力更生，自主道路依舊。近幾年，中國的集成電路產業已經實現了大跨步的發展，產業鏈條基本完善，在通信、射頻、模擬等晶元設計領域已經具備了一定的產品基礎及特色，在晶元製造、封測、設備材料等領域的發展更是突飛猛進。未來，自力更生依舊是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發展的主線，需要持續通過多方面的扶持推動，加速企業培育、發展和壯大，並以各集成電路集聚基地為主陣地，以各領域龍頭企業為主抓手，走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自主道路，全面提升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的國際競爭實力。
資本運作，國際合作延續。投資併購等資本運作方式不是集成電路產業實現彎道超車、跨越發展的唯一路徑，但卻是發展道路上不可或缺的有效方式。即使美國等國家不斷通過政策限制等手段，阻礙中外集成電路企業之間的合作進程，但是在價值規律、競爭規律、供求規律等市場經濟規律的作用下，企業間合作共贏的意願將通過聯合創企、戰略合作、資源互換等多種方式得以實現。此外，對於目前的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環境而言，前所未有的產業發展良好氛圍、舉國之力發展產業的堅定決心、持續創新的產業發展模式以及無可比擬的應用市場空間，這些不僅是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的優勢，更是能夠吸引國際集成電路企業與中國機構開展合作的重要籌碼。未來，中國集成電路將依舊遵循公平、自願、平等的市場原則，繼續將資本運作作為推動產業發展的重要手段，為中外集成電路企業打通一條開放、創新、共贏的合作之路。
協同共進，融合應用加速。中國作為全球最大、最集中的電子產品製造基地，晶元產品的應用市場優勢得天獨厚，為集成電路企業的健康發展提供了沃土。此外，龐大的應用市場需求，為國內集成電路企業拓展業務、開拓市場提供了便利，也在一定程度上推進了國內集成電路上下游企業之間的合作進程。所以，對於這種應用市場優勢，中國集成電路企業未來就應當加以充分利用，加速與集成電路應用企業之間的對接，通過定製化的產品、更可靠的性能以及更高效的服務，為應用企業提供更佳的國產晶元產品，助力中國集成電路產業實現跨越發展目標。
總之，對於中國集成電路產業未來的發展道路，借用道家哲學的一句話：
以不變應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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