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知識：動物為啥會做鬼臉？

你應該在動物園或網上見過斑馬有時會噘著嘴巴，露出大板牙，做出一副嘲笑人的表情，或者老虎沖你吐舌頭做鬼臉，一副吃了噁心食物或是十分嫌棄你的樣子。另外，你有時可能會發現鄰居家傲嬌的小貓咪突然齜牙咧嘴，露出尖尖的小牙齒，像是在恐嚇你。這些貌美的動物怎麼好端端的硬是把自己塑造成了「表情包」呢？生物專家有話說，原來這是一種被稱為弗列門反應的現象，這種生物反應又叫做裂唇嗅。

裂唇嗅反應是指動物翻起上嘴唇，露出牙齒，收集外信息素的奇怪行為，常見於有蹄類動物、貓科動物以及大象、樹袋熊、刺蝟、大熊貓等其他哺乳類動物。其中奇蹄目的馬裂唇嗅動作幅度特別大，咧著嘴，如同大笑一樣，非常引人注意。這些動物之所以會做出這種誇張的表情，主要由於它們身體里藏著一個特殊的生理結構——犁鼻器。

動物不僅能用鼻子嗅到氣味，嘴裡也能感知到。犁鼻器就是暗藏在口腔和鼻腔之間專門用於探測外激素費洛蒙的神秘生理結構。如貓的上顎前齒的根部有兩個細小的洞，與犁鼻器相通，氣味分子從這兩個小洞被收集起來，傳輸給犁鼻器，傳達到大腦。而動物翻起上嘴唇，做鬼臉般的動作有利於牙根部的小洞接觸空氣，將氣味傳遞到犁鼻器中去，進而將獲取的氣味和外激素信息傳送給大腦。

費洛蒙，是動物所分泌的一系列化學信息的總稱，它包含了與生物體性別和生殖相關的生物信號。對我們來說，能聞到的或許只是一些不可名狀的奇怪氣味，但是對動物來說，這些外信息素內容豐富，是無聲的語言。

一些專家認為動物在某些情況下產生裂唇嗅反應是為了能夠更好地感知異性尿液里所含的費洛蒙，是因繁殖而存在的特殊技能。以長頸鹿為例，在搜尋伴侶的過程中，雄性長頸鹿會用自己的頭觸探雌性的臀部。有些雌性會做出回應，表示接納，它們張開腿撒尿，觸發雄性的裂唇嗅反應。雄性會抬起上唇，張開鼻孔吸氣，甚至會嘗一嘗尿液，從而獲取重要的化學信號，了解這位「姑娘」是否願意和自己共度良宵。裂唇嗅可以幫助動物們更好地獲取生物信息，除了交配之外，對它們劃分地盤以及相互溝通也十分重要。對於狩獵的動物來說，裂唇嗅還能夠幫助它們探察其他同類動物或獵物留下之氣味。像貓這樣被人飼養的動物，對其他的氣味也有反應，比如偶爾出現的臭襪子，但食物的氣味不會引起貓咪的裂唇嗅。

不過，不是所有擁有犁鼻器結構的動物都有裂唇嗅反應。大象就不會撅著嘴巴「做鬼臉」，因為長長的鼻子太礙事。實際上，它們通過鼻子蘸取要了解的東西，然後把鼻子卷到嘴巴里，在其口腔頂部有通往犁鼻器的通道。如果你看到動物園的大象用鼻子吸了尿液往嘴裡塞，不要怪它重口味，或許它只是想聞聞看自己的夥伴們開不開心。而像蛇和蜥蜴這樣的爬行動物，具有明顯的犁鼻器結構，但是顯然它們也不會有裂唇嗅反應。它們的舌頭上有細小管道直接通往犁鼻器，所以它們會用吐信子的方式來獲取外激素信息。

看到這裡，不要妄圖用舌頭在自己的上顎找尋通往犁鼻器的小孔，這只是無用功。人類的犁鼻器是高度退化的，所以你幾乎覺察不到張開嘴呼吸和閉上嘴呼吸有任何差異。裂唇嗅反應可不是我們都能做到的，這大概是人類進化中捨棄掉的一項觀感。從現代人成長的過程可以看出，我們的祖先應當是有裂唇嗅反應的，現在我們的身體里還殘留著一點點痕迹。

在人的胚胎髮育過程中實際上存在著犁鼻器這樣的生理結構。出生之後，我們的鼻孔下部會有一對小小的凹陷，通過相應的管道接收外信息素，通過這樣的方式，嬰孩在還未睜開眼的時候就能夠通過母親乳房散發的信息素找到食物的源頭。而隨著人的成長，各項感官逐漸發育成熟，這種外信息素接收裝置就失去了用處，逐漸退化。科學家對564名成年個體進行解剖，發現這些成年人中70%不再具有犁鼻器結構，剩下30%的人雖然存在這一結構，但犁鼻器開口極小，高度退化，並不能發揮相應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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