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要為李晨說幾句公道話
文 |張琦
從九月份第一天的《敦刻爾克》到陸續接棒的《蜘蛛俠》、《猩球崛起3》，被好萊塢大片連續霸屏一個月後，扎堆國慶檔的一眾國產新片總算是把內地觀眾的注意力給拉回來了。
在《芳華》突然撤檔後，剩下的五部主力電影——《縫紉機樂隊》《空天獵》《英倫對決》《追龍》《羞羞的鐵拳》在類型和賣點上也倒是各有分別和側重。
從主創上看，相比于成龍、王晶、馬丁·坎貝爾這幾位影界老手，同期對壘的另外三部片子的導演都還是新人。
這其中，《空天獵》是連續跑了五季的「大黑牛」李晨轉型做導演的首部作品，片子公映前他對范爺的求婚秀恩愛又賺得一個話題熱度。
關於李晨的軍人家庭、他與范爺的情感歷程，以及演員爭先恐後當導演等等都可以扯出很多番外篇，不過這一篇想單純地聊聊電影本身。
尤其在影片上畫之後，《空天烈》也遭遇爭議，豆瓣分數並不理想，對於這樣一個很難操作的類型，我也談談自己的看法。
《空天獵》是空軍題材電影，自打項目籌備時便一直打的是「中國首部現代空戰電影」的旗號。
但其實我們之前已有過表現現代空軍及現役戰機的電影，比如為人民空軍成立六十年獻禮的《殲十齣擊》（2011），還有《衝天飛豹》（1999），再往前推就到了表現抗美援朝時中國空軍作戰的《長空雄鷹》（1976）。
《殲十齣擊》與《衝天飛豹》劇照，右下位置的演員為胡軍
這幾部影片都是官方為宣傳製作，沿用的也是舊有的獻禮模式，一是劇情陳舊嚴肅，二是視覺上也不夠好看。所以往往是片子拍出來了，卻沒法跟最廣大的普通觀眾見面。
遠的不說，問問身邊人，有幾個看過《殲十齣擊》？
既然怎麼著都離不開「宣傳」這倆字，那麼主旋律電影要想更深入地走近大眾，必須得變通一下「宣傳」的路子。
軍事／軍旅題材，特別是表現抗戰、諜戰以及特種兵的電視劇一直受到很多觀眾的喜愛，所以觀眾基礎是有的，但怎樣跨越媒介——從熒幕到銀幕——並繼續獲得影響力，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門檻。
走群星路線的《建國大業》系列是為跨越這道門檻所做的第一個成功的表率，展現特種兵單兵作戰的《戰狼》算是第二批，林超賢嫁接了香港警匪和內地主旋律的《湄公河行動》（林導的《紅海行動》也已進入後制）算是第三批。
而今年暑期檔的《戰狼2》又為之添了一把烈火，中國當代軍事題材電影似乎已成陣勢，《空天獵》當然也要歸入其中（還都是由對軍人有著深厚情結的男演員執導），姑且稱它們為「新大國軍事動作電影」吧。
不過《空天獵》打出的旗號，也確實跟影片本身的內容對得上。首先關於「現代空戰」，前面提到的《殲十齣擊》與之已經很接近了，可有關鍵的一點不合——它的故事是講演練而非實戰。
出於某種考慮，我們本來就稀少的空軍題材電影幾十年來都很謹慎收斂，更別提跨境作戰與規模性的實戰打擊。
所以，這是初當導演的李晨面臨的巨大冒險：他選擇的，是中國鮮有創作經驗，也無受眾消費傳統，更無市場成功案例的主題。
黃皮膚的特種兵來到黑人國家痛打白人僱傭兵
但就像《戰狼》系列，從第一部的邊境小分隊作戰到第二部進入非洲對抗外國僱傭兵，《空天獵》也踏出了跨境作戰這一步。
如果沒有這個「跨境作戰」的設置，中國的空戰片壓根就沒法拍：畢竟我們的軍隊作為和平之師，已經有好幾十年了。
影片虛構了一個邊境背景和空軍基地，以及一個被武裝勢力所侵擾的國家—「馬布國」。
故事的核心就是講述李晨飾演的飛行員吳迪（李晨在《北愛》中的角色就叫吳狄）被選拔進入特種隊，然後執行營救被武裝分子綁架的中國公民的任務。
李佳航飾演李晨的戰友，也是被劫持的人之一
救華僑，已成為包括《戰狼2》《紅海行動》在內的國產軍事動作電影的一致選擇。
這種設定一個Deadline的營救模式一方面給跨越國境提供了理由，另一方面也加強了正反對抗的衝突性，便於場面和情緒營造的施展。
我並不算一個嚴格意義上的軍迷，也不熟悉片中出現的各種新式裝備，所以觀看時可能感受不到很多細節的意義。
可是從最直觀的視覺體驗來講，中後段里大篇幅的各種視角下的飛行畫面、高難度的躲避導彈追蹤場面、空中加油、低空山谷間的閃轉、兩架戰機之間激烈的空戰場景等看得還是挺興奮的。
這的確是在中國電影中第一次出現，也是這部影片最大的賣點。
甚至可以說，這是影片中比明星更大的看點：飛機在這裡，比明星更像明星。而明星受制於有限的飛機空間，機艙內又頭戴頭盔，想凸顯演技，也確實難上加難。
至於地面小分隊的營救，由於觀眾已經看過了很多經典的、驚險刺激的地面作戰場面，所以《空天獵》的這一敘事支線里倒沒有多大亮點。
值得一提的是，在展現地面部隊反應、室內指揮場面以及車輛行駛場景時，影片的構圖及攝影調調（如大量手持、屢屢出現的藍色「炫光」）都很容易讓人想起邁克爾·貝的一系列標誌性畫面。
再加上大量的爆破、夜景下的火光衝天，當然還有音樂大師漢斯·季默團隊的准工業和藝術級的大片式配樂，雖說這套電影語言並不新鮮了，但用在氣氛緊張的戰鬥場面時，這總算是一種被驗證過的有效模式。
在滿帶著荷爾蒙氣息的陸空戰鬥場面外，影片的前段有意加入了很多幽默元素。
比如沙漠反偵察訓練的段落里，大黑牛李晨賣力奔跑的場面猶如在電影中又上演了一次「跑男」中的「撕名牌」大戰，還被戰友調侃了一句「你怎麼這麼能跑，你跑男啊？」
至於伴侶范冰冰的加入，作為導演的李晨必然不會浪費這樣一個把愛人拍得美美的（不，應該是帥帥的）機會。
原本以為只是客串幾場戲的范冰冰來到劇組後拍著拍著就成了女主角。片中她飾演一名直升機駕駛員，是作為救援力量配合戰鬥機組的行動。
二人之間當然少不了感情戲，從最初的歡喜冤家到最後的生離死別。不過影片在角色和人物關係上下筆並不多，包括反派設計上，也是像《戰狼2》那樣顯得單一刻板。
在這背後，還是那句話，《空天獵》里最大的角兒不是演員而是戰機，最大賣點就在於那些當前中國空軍最新式裝備以及現代空戰的刺激場面上，以此來填補國產片在「現代空戰」題材上的空白。
初次做導演的李晨明顯是把最主要的精力花在了這方面，而故事與人物還尚需打磨。
好萊塢在30年前就拍出了聞名全球的《壯志凌雲》（1986），這部為徵兵而拍的「巨型廣告」不僅起到了良好的宣傳效果，也成為了類型範例，當年只有二十多歲的阿湯哥演繹的空軍飛行員更是迷倒一大批女性。
《壯志凌雲》，1986
《壯志凌雲》也得到了美國軍方的有力支持，導演托尼·斯科特對色彩光影的運用讓人過目難忘（夕陽場景很美），大量實拍+模型的戰機飛行與空戰場面放在現在看也沒有過時，同時它的青春成長主題與角色魅力也讓很多觀眾印象深刻。
《空天獵》與經典的《壯志凌雲》相比，它在一些軟層面還有很多不足，尤其CG技術的精細度還略顯粗糙，但畢竟30年後我們才有了一部真正面向主流觀眾的、商業化製作的現代空軍電影，能邁出這一步還是值得肯定的。
至於李晨這次能不能用題材、明星、話題與檔期的條件把「現代空戰」的第一次嘗試做好做大，還是要看市場的表現與觀眾的口碑了。
類似題材的《戰狼2》幾乎是一個不可複製的奇蹟，未來也許會有更多的軍事電影出現，只希望能維繫一個「度」，萬不可一哄而上地把這個素材迅疾毀掉。
視頻推介 |頭一回，葛格跟一條妹子因為《空天烈》竟然懟了起來，到底這部李晨的處女作完成的如何，歡迎大家看完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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