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sential Phone失敗之謎：安卓之父不接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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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紅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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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不缺資金、不缺人才，而且創始人有著顯赫經歷的公司，推出的第一款智能手機銷量居然只有5000部，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相是Essential創始人安迪·魯賓（Andy Rubin）脫離了實際。數月來，員工一直在私底下表達他們的質疑，公眾也是疑慮重重。現在，由魯賓早些時候吹出來的泡沫破裂了。

在Essential Phone於5月31日亮相前的數個月中，圍繞這款手機的泡沫越來越大。魯賓2015年末創辦了科技產品孵化器Playground Global，在此之前，他多年來一直從事Android開發工作，並在谷歌出任多個職位高管。Playground Global很快融資3億美元（約合人民幣20億元），它當時的計劃是，部分資金將用來創辦一家開發硬體產品的公司，相當大一部分資金用來推動人工智慧技術的開發。

憑藉在軟體開發方面的經驗，魯賓似乎將攜一款具有一流機器學習技術的手機，殺回手機產業。

很顯然，2017年初魯賓加快了發布新手機的步伐。魯賓發現，蘋果、三星和其他廠商在市場上推出了太多相互不兼容軟體的手機。他的新公司Essential的使命是，開發一款與所有其他手機平台兼容的手機。但Essential沒有開發自己的操作系統，而是依靠Android——安迪10多年前幫助開發的移動平台。Essential希望開發出一款兼容所有平台的手機，鑒於Essential組建的工程師團隊，當時沒有人懷疑它會失敗。

谷歌、HTC、蘋果等公司員工紛紛投奔魯賓。他們相信，雖然離開原來財大氣粗的老東家，實現Essential的使命將使他們獲得最大的回報。如果他們能推翻手機硬體和軟體領域的「三座大山」， Essential取得的成功，將被認為可以與Android媲美。

隨著手機發布的臨近，外界對Essential並不了解。內部消息人士和一名高管透露了一些消息。在對新產品保密方面，Essential和魯賓的表現優於業內平均水平。5月31日，Essential Phone正式亮相。

魯賓通過接受媒體採訪，披露了他和Essential的成果。Essential在官網上詳細闡述了公司及其首款產品的故事。魯賓說，硬體工程師感到設計陳舊，軟體工程師感覺受到了競爭平台的限制。據魯賓稱，解決方案是開發一款專註於高端工藝的手機。當時，媒體紛紛報道稱，「Android之父」回歸，計劃推出吊打老牌手機廠商的手機產品。

Essential Phone獨特的設計受到評測人員好評。與其他手機相比，其鈦合金和陶瓷機身的耐用度要高得多，屏幕是真正的無邊框設計。但是，它的配置沒有什麼亮點，硬體屬於2017年旗艦機型的標配。不過，通過展示一款至少外觀上給人新鮮感的手機，Essential征服了所有人。

但是，魯賓沒有披露軟體怎樣使其新手機「鶴立雞群」，畢竟，魯賓被認為是「軟體人」，Essential據信在人工智慧開發方面投入了巨額資金。只是，最終的結果表明，魯賓對當前的手機世界缺乏足夠的理解。

魯賓接受卡拉·斯韋什（Kara Swisher）與沃爾特·莫斯伯格（Walt Mossberg）採訪顯得相當奇怪。採訪人的提問沒有任何問題，但魯賓的回答則讓人不知所云，在大多數時間不是夸夸其談，就是顯得很不友好，有時，甚至顯出因兩人對他不理解而失望的樣子。魯賓沒有告訴兩名採訪者，更重要的是沒有告訴廣大用戶，除了漂亮外，Essential Phone還有哪些與眾不同之處。許多手機看起來都很漂亮，運行原生版本Android的又不是只有Essential Phone一款手機。

魯賓接受採訪的1個小時，本來應當是Essential對外展示其優勢的一個很好機會，但魯賓顯然浪費了這個機會。例如，在被問到為什麼要開發一個包羅萬象的生態鏈時，魯賓居然無話可說。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魯賓在Code Conference 2017上的採訪，並沒有給Essential Phone帶來負面影響。媒體依舊在宣揚Essential Phone，人們開始想知道Essential是否真的能改變手機市場格局。許多消費者都真心希望購買Essential Phone。Essential原計劃發布30天後開始發售Essential Phone，但後來拖到80多天後才開始發售。

從發布之日起，Essential Phone的命運就已經註定。

TechnoBuffalo 表示，Essential清楚它需要幫助才能獲得更多曝光，但它決定與一家移動運營商簽訂獨家銷售協議，而非同時與美國四大主流移動運營商合作。藉助與孫正義的交情，魯賓使Sprint成為銷售Essential Phone的唯一一家移動運營商。這就讓人有點看不懂了，因為Essential是一家新的手機品牌，而Sprint並非是最大的移動運營商。

7月中，Essential開始「出現了裂痕」，僅僅6個月前還看好Essential的高管開始「背叛」魯賓。Essential流失了負責製造業務的布萊恩·華萊士（Brian Wallace）、負責公關的安迪·福切（Andy Fouché），流失的還有其他高管。

在他在Code Conference 2017會議上接受採訪到有媒體報道員工士氣低落之間，魯賓向Essential Phone潛在買家發了一封公開信，不但沒有表達任何歉意，還大談公司為早日推出產品進行的努力。魯賓在信函中稱，「好消息」是，手機正在由移動運營商進行測試，「未來數周」將上市銷售。

這無疑向外界表明，Essential公布了一款當時並沒有完成開發的產品。5月31日時Essential Phone還只是一款原型機，這就能解釋當時沒有媒體獲邀試用這款手機了。Essential需要控制其首款產品已經完成開發的外界認識，而當時其產品尚在通過移動運營商的測試關。

當8月份即將過去時，大多數消費者都把目光瞄向三星Galaxy Note 8、LG V30和蘋果iPhone 8。如果Essential新手機能在公布不久後上市銷售，它還不會被人們所遺忘。8月9日，Essential再次發布消息，稱將很快披露發售時間。一直到8月16日，Essential終於宣布新手機將在7天後發售。

讓人不能理解的是，Essential 7天後發售新手機的承諾也沒有守住。Essential Phone真正開始發售的時間是8月25日。期間Essential還自擺烏龍，因失誤造成用戶個人信息泄露。

迄今為止，Essential首款產品銷量僅為約5000部。

從Essential進入智能手機產業起，就有人對其成功持懷疑態度。無獨有偶，Essential的員工也對公司獲得成功的概率持懷疑態度。

一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員工向TechnoBuffalo表示，Essential不能確定是否應當推出其他配色的產品。暗月配色版Essential Phone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大規模批量生產仍然面臨挑戰。

這名員工稱，「生產很不順利，非常、非常地不順利。我們一點點的小改動，都會造成手機其他部分出問題，因此生產慢於預期。你知道，我們必須解決這一問題後才能顧得上其他問題。我們都希望它不會出問題。」

在海外工廠生產的手機似乎存在外觀問題，或元器件出現故障，深藍綠配色很難加工。一名員工甚至直截了當地表示，公司不會發售深藍綠和恆星灰配色產品。

TechnoBuffalo稱，在Essential在紐約舉行的展示會上，Essential Phone問題不斷。一名產品專家在演示手機的360度相機時出現了問題，他在2個相機和4部手機間鼓搗了很長時間才搞定。雖然360度相機表現不凡，但漫長的等待已經讓人失去了耐心。另外一名產品專家沒有能向我解釋明白Essential Phone軟體好於谷歌Pixel的原因。

Essential下一步何去何從？恐怕它自己也不清楚，這取決於一個人：魯賓。

Essential處境不好，魯賓難辭其咎。他過於相信其名譽和歷史地位在拉動Essential Phone銷售方面的作用。由於Essential Phone銷量只有5000部，可見魯賓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魯賓認為保密和許空原有助於產品的銷售，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過去不是，未來也不會是。

雖然對智能手機產業的貢獻令人尊敬，但魯賓對手機產業的現狀顯然缺乏了解。如果不能解決批量生產手機、有效地在全球銷售和投入巨額資金進行廣告活動的問題，他的公司就不可能成功。認為一家公司靠創始人過去的成功，就能推出一款成功手機的想法是荒謬的。普通消費者哪裡會關心Essential的老闆是誰.

只要魯賓不改變思維方式，Essential在手機產業就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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