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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溫暖哪去了

兒時記憶中的母親是愛看書的,家裡有一柜子的書,不知是從娘家帶過來的還是嫁過來之後買的。母親是很厚道的一個農村人,也是一個很苦的女人,要說為什麼苦,思來想去,還是因為這厚道二字啊……

這是一個沒有信仰缺失的時代,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或許自古以來就是這樣,老實本分成為弱者的代名詞,人們笑貧不笑娼(在這裡並沒有貶低娼妓的意思),許多人們的價值觀就是向「錢」看,諸如此類,真是悲哀!都說血濃於水,可在有些人的眼中,在經歷過某些事情之後,才明白,這親情又算個什麼東西。

腦海中有許多畫面是王驛無法忘卻的,這些讓他見識到人情冷暖的經歷,讓他獨自舔著傷口的回憶,讓他感受到溫暖的眼神……刪除任何一個瞬間,都不能成為今天的王驛,這些讓他成長,王驛從未抱怨,他感謝這些,也感謝自己。

依稀記得是一個悄無聲息的黑夜,白熾燈灑下暗黃的燈光,透過一塊塊老舊的玻璃照亮屋外水泥紅磚砌成的牆壁,掉漆的衣櫃已是上了年紀。屋外清冷的風和那冰冷皎潔的月光似乎是在回應屋內若有若無的哭聲,小王驛的哭聲,確實是被嚇壞了,連哭都不敢放聲了。紅潤的臉蛋上流淌著無助的淚水,緊緊地拽著媽媽的衣角,急切地望著媽媽,好像下一秒媽媽就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凝視著自己的骨肉,心中滿是心疼,那流的淚,此刻就是割自己心的刀子啊……

過了許久才移開目光,摟住五歲的小王驛,嘴裡喃喃道:可憐的孩子。短暫失神後又輕輕將孩子放在枕邊,許久才哄睡去。

半小時前,小王驛從睡夢中驚醒,他又夢到了那個奇怪的夢,讓他害怕不已,腦門上冒出許多虛汗。他坐起身來,屋內滿是燈的光亮,扭頭看見媽媽披著一件薄衣倚著床的欄杆,在哪兒唉聲嘆氣。他弱弱地喊了聲媽媽。聞聲,媽媽側了側頭,王驛只見媽媽一臉憔悴的愁容,小王驛心裡頓時慌張起來,他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媽媽,不知道該怎麼辦,淚水剎那間就要衝出眼眶。這時媽媽突然把手放在自己的頭上,摩挲著自己的頭髮,不安的心靈得到了撫慰,王驛想靠近媽媽一點,但還是怯生生的,終於,小王驛還是努力地鑽進媽媽的懷抱里,緊緊地抱著媽媽的手臂。此刻,懵懂無知的小王驛並不知道他那十餘年的灰暗生活就此拉開了序幕,

媽媽一邊輕輕拍著小王驛的背,一邊說著話。十幾年後,王驛苦苦思索,終究還是沒能想起來,只記得這番話說完之後,自己眼中的淚水流個不停,害怕媽媽會離開自己,再也回不來了,小小的王驛第一次知道傷心是什麼滋味,雖然才五歲,但也夠了,能夠感受這人世間的喜怒哀樂了。第二天也是含著淚去上的幼兒園,在幼兒園門口看著媽媽的離去的背影,稚嫩的心裡第一次揣了沉甸甸的心事,他希望自己放學後回到家中還能夠看到媽媽。

這一天他無心聽老師講的故事,也無心和小朋友們做遊戲,他只想哭,可小男子漢哭鼻子會被人笑話,他又不敢哭了,可這悲傷對於幼小的自己實在是太大了,撐不住了,眼淚就要掉下來,一想到會被笑話,心裡更委屈了。後來借口被一個小朋友推了一下,王驛終於放心地讓眼淚跑了出來,不用擔心被笑話了,大聲地哭著。

把所有害怕和委屈都哭出來吧,小王驛,放聲地哭吧,這是你的權力,你不應該成為受到傷害的人,誰也沒有資格剝奪一個孩子的歡樂,誰也沒有資格剝奪一個孩子的安全感,誰也沒有這個權力去讓一個孩子受到傷害。

那天傍晚,對於王驛來說,真的是太難熬了,一路小跑,推開家門,謝天謝地,媽媽還在這個小院里。鼻頭一酸,說不出的緣由,還好自己還有人疼,還有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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