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經濟關係透視和展望

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也是中日經貿關係一個非常重要的節點。回顧45年來兩國經貿關係的發展歷程，一路從小到大，進而取得了巨大突破。總的來看，特別是和政治關係相比，中日經貿關係基本上是健康發展的。目前，中國是日本最大的貿易夥伴，日本是中國的第五大貿易夥伴，而且日本仍是中國外資的主要來源國。

經過40多個春秋的磨合，中日經貿關係已構築起堅實的基礎，形成了互惠、互補、互利共盈的良好局面，特別是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中日雙邊的經貿合作已經遠遠地跨出了中日雙邊的國界，和世界經濟和區域經濟融為一體了。

張季風

中國社會科學院日本研究所副所長

從時間維度探索中日經濟關係

從時間的維度來看，要想把中日45年的經貿合作說清楚，首先需要給它做一個分期。我認為，它可分成四個階段，第一階段是1972—1978年，此時雙方只是進行單一的貿易合作。第二階段1979—2000年，雙邊經貿進入全面的合作。為什麼以1979年為劃分期呢？一個原因是1978年中日簽訂了《中日和平友好條約》，另外一個原因是1979年中國和日本之間在過去的貿易合作的基礎上，又增加了日本對華直接投資，還有對華日元貸款，也就是ODA。第三階段是2001—2009年，這是雙邊經貿合作的深化期，以中國加入WTO為契機。第四階段就是2010年到現在，我認為這是中日經貿合作的轉型期，即從合作走向競爭合作相結合，從過去的垂直分工逐漸轉向水平分工，而且不斷擴大。而且，中日經貿合作領域擴展到財政與金融合作、區域經濟一體化等方面。

從空間維度探索中日經濟關係

從空間維度上看，我認為中日經濟關係可分成五部分。一是雙邊的貿易，二是雙邊的相互投資，三是日本對華的ODA。雖然，ODA這塊到2008年已經結束了，但是從45年這個長期的過程中，日本對華ODA還是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四是雙方的財政、金融合作，五是區域經濟合作當中的中日合作。

從上述這五大部分的關係來看，我認為中日雙邊貿易是基礎，雙邊投資是動力，ODA是潤滑油，區域經濟合作和財政金融方面的合作是兩國經貿合作的進一步深化。

中日經貿關係的定位

中日經貿關係既是兩國關係的壓艙石也是推進器。同時，中日雙方在經濟關係上的相互依賴度很高，而且中日經貿關係已經跨越了雙邊的國界，和世界經濟融為了一體。例如，中國從日本進口先進的技術和高端的零部件，然後在中國組裝，最後出口到歐美，形成了三角貿易。從整體來看，在中日關係當中，政治關係和經濟關係的相互影響是非常大的，這一點已經成為了雙方的共識。

中日經貿關係的現狀與問題

從雙邊貿易來看，我們可以看到，從1972年到2011年呈持續上升，2012年到2016年出現連續五年負增長，這主要是受綜合因素的影響。

中日貿易在兩國對外貿易當中佔比的變化，以2003年為界，中日貿易佔中國貿易的比例在逐漸下降，而日中貿易占日本貿易的比重在逐漸上升。這勾勒出中日雙邊經貿合作的「微笑曲線」。從中可以看出，日本和中國在經濟發展上還是存在一定的差距，這種差距儘管在縮小但是仍然存在。

在日本對華直接投資方面，2012年之前一直是上升的，2013年以後連續4年負增長。所以，中日之間的關係不但政治關係出現了問題，經貿合作也存在一些問題。

反過來，我們看中國對日直接投資的總體狀況。應該說，在2009年以後有一個突飛猛進，但是總體來看，總額只有33億美元。和日本對華直接投資1000多億美元的數量相比，中國對日投資還有一定的差距。但這也顯示出，在這一領域今後發展的空間會非常大。

中日經貿合作的展望

從中期來看，中日經貿合作的各種因素正在轉好，特別是特朗普擔任美國總統以後，美國經濟的強勁復甦會拉動世界經濟的回暖，總體看來對中日的經貿關係會利大於弊。

還有一個對中日經濟關係影響比較大的因素就是中國經濟的發展，我想中國經濟現在仍然處於一種穩中有進的局面，許多經濟學家認為中國的經濟增長是L型的增長，但是我覺得這個L正在稍微往上走。

世界經濟復甦的跡象基本上是向好的，日本經濟也呈現出好轉的態勢，2017年第三季度GDP增幅出現了4%的較高增長。

另外，中日政治關係也在向好，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雙邊政治關係的總體氛圍是趨好的。從經濟統計數據來看，2017年1—5月，中日貿易增長了17.5%，扭轉了5年來的負增長局面。我判斷它可能會出現一個拐點，進入到一個比較緩慢的回升期。從日本對華直接投資來看，今年上半年和去年基本持平。根據現有的投資項目數來看，有可能下半年會有所增長。這樣的話，從支撐中日經貿關係的貿易和投資領域，基本上是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根據日本國際協力銀行的調查結果， 2016年日本企業在認為有合作潛力國家的一項調查中，有42%的企業看好中國是3年內最有潛力的國家。這個比例比前幾年有所提高。

綜上所述，我認為從總體來看，中日經貿關係在中日關係總體向好的大趨勢下，會出現一個比較穩定的增長。

選編自作者在紀念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上的演講

編輯：沈曉寧

2017年第10期

當月5日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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