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隔壁老王，哪裡還吃素呢？
既是隔壁老王，哪裡還吃素呢？
江春電影札記：遲來的憤怒（西班牙，2016）
一個叫庫羅的男人蹲了八年監獄，回到家，在與妻子做愛的過程中，男人的敏感讓他察覺出到妻子已經紅杏出牆。儘管妻子並未承認，可他依然準確認出了情敵。不止如此，他還迅速對情敵發起了挑釁與報復。只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叫喬斯的情敵，寧願接受他發泄怒火，也不還手。可是，他忘了，既是隔壁老王，哪裡還吃素呢？因為，喬斯原本就是有備而來。
這個情敵喬斯，為了等待庫羅的出獄，蟄伏了整整八年。其間，確實已經睡了庫羅的妻子。現在，又利用庫羅夫妻由此爆發的矛盾，將離家出走的庫羅妻兒藏匿起來，並以此脅迫庫羅來幫助他尋找殺害家人的真兇。
這部由西班牙拍攝的影片取名似有偏差，總讓人感覺《遲來的憤怒》埋沒了處心積慮蟄伏八年的情緒。這樣一部電影，結構緊湊，不扯人性，就是乾脆利落的復仇，讓你跟著看就看個驚心。
這部電影出乎意料的是，沒有慣常以愛的名義來懲罰真兇。三個犯案之後的傢伙，實際內心已經發生了向善的表現：一個已改名換姓自食其力，一個隱居在野即將成為奶爸，一個相交多年互助友好的牌友。但是，喬斯的復仇勢不可擋地進行：不帶一絲憐憫。不論對方如何求饒，直接就是一槍。主人公不說一句廢話，也沒有任何錶情，槍響，見血，就代表著他的態度——如果道歉有用，那還要警察幹嘛。以致於影片放完，也不能讓人明白：整整八年，幾乎是滅門的血腥慘案，警方怎麼就沒有任何作為呢？！而作為慘案唯一知情的被捕者，僅八年牢獄生涯就回家了。這不是對國家機器的蔑視和嘲諷嗎？！
當然，人家的影片並不存在這樣的顧忌。尤其與其宗教理念相悖，設置的幾個劫匪讓人印象深刻：第一個劫匪，竟然是一個說話很不利落卻又聒噪不已的傢伙。這個愚蠢的傢伙對不速之客沒有一絲警惕，反倒以喋喋不休訴說殺人衝動的快感，直接就引發主人公的復仇；第二個劫匪出現的時候，已經開始了新生活，妻子漂亮並懷孕了。儘管已經警覺危險的來臨，可是夫妻倆還是盛請不速之客吃了大餐。看起來，主人公沒有充足理由不讓對方立地成佛吖。然而，沒有。即使這個劫匪在驚惶之中還立功贖罪：出賣了同黨。讓喬斯知道了親手殺死他女友的，其實是他多年的牌友，也就是自己女友的弟弟。於是，他依然沒有放過。因為，既有了前面的劇情鋪墊，所以，人們以為喬斯總該有一點惻隱之心。但導演，還是沒有讓喬斯手軟。當這第三個劫匪接到示警電話之後，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喬斯堵在店裡。只見，喬斯推門進屋，槍響，推門離開，鏡頭一直定格在其女兒一臉懵逼的特寫。以暴制暴不見血，但更令人揪心。
三次殺人，沒有復仇的高談闊論，也沒有任何內心糾結，因為八年時間已足夠讓人把一切都考慮清楚。於是，精心設計的圈套，不會放過一個仇人。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冷血的人，最後卻又沒有猶豫地就放過了庫羅，並讓庫羅與被他欺騙的女友破鏡重圓，那是因為他倆和劫匪殺人的行為實際沒有直接關係。這一刻，你才知道：他是一台情感異化的復仇機器，是一個嚴格執行復仇計劃的高智商復仇者，堪稱平民「波恩」。
如此把類型拼貼、情感懸疑交織，並在一起完成大反轉，此部影片的導演更流暢地讓觀影過程充滿懸念。而這，堪稱是西班牙人打開潘多拉藝術魔盒給人帶來的驚喜：你必須警惕來自隔壁的老王，可不會善罷甘休。他既睡了你的妻，也可以要了你的命。
（部分配文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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