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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法顯(5)樓蘭古國

法顯(334—420)

上黨郡襄垣(今山西長治襄垣)人。他是中國佛教史上的一位名僧,是卓越的佛教革新人物,是中國第一位到海外取經求法的大師、傑出的旅行家和翻譯家。

法顯穿越大沙漠到達的第一個國家鄯善,也就是樓蘭國。樓蘭古國是一個小國,處於西域的樞紐位置,在古代絲綢之路上佔有極為重要的地位,位於羅布泊西部,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若羌縣羅布泊西岸,是新疆最荒涼的地區之一。樓蘭在公元前176年前建國,到公元630年前後神秘消失,共存在800多年的歷史。樓蘭王國的範圍東起古陽關附近,西至尼雅古城,南至阿爾金山,北至哈密。

樓蘭雖小,卻屬於西域三十六國中的強國,它東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與漢朝和匈奴的關係都十分密切。《史記·大宛列傳》記載樓蘭是西域一個著名的城廓之國,「樓蘭,姑師邑有城郭,臨鹽澤。」。《漢書·西域傳》則記錄了樓蘭的具體國情:「鄯善國,本名樓蘭,王治扦泥城,去陽關千六百里,去長安六千一百里。戶千五百七十,口四萬四千一百。」由於地理的因素,樓蘭很早就與印度有交流,受印度的文化影響很深,有信仰佛教的傳統,那裡商旅雲集,市場繁華,街道整齊,佛寺雄偉,寶塔高聳。

樓蘭居民多畜養駱駝和驢、馬,喜歡逐水草而畜牧。生態環境脆弱,田地少,沙漠多,土地容易鹽鹼化,出產美玉,植物有蘆葦、紅柳、胡楊、芒草等。樓蘭國境接近玉門關,漢使者經常通過這個關門前往西域諸國,要經過樓蘭境內名為白龍堆的沙漠,沙漠中經常有風,將流沙捲入空中形狀如龍,迷失行人,漢朝不斷命令樓蘭王國向漢使提供嚮導和飲用水,樓蘭不堪重負,兩國關係惡化,漢昭帝派人控制了樓蘭,於元鳳四年(公元前77)改樓蘭國名為鄯善,朝廷駐軍伊循,實行屯田制,從此樓蘭便成為中央政府控制西域的戰略支點。法顯到樓蘭時,雖然漢朝早已滅亡,那裡應當還保持著對中原王朝的懼敬,依然名為鄯善。

法顯對鄯善的觀察很仔細,他寫道:「鄯鄯國[1],其地崎嶇薄瘠,俗人衣服粗與漢地同,但以氈褐為異。其國王奉法,可有四千餘僧,悉小乘學。諸國俗人及沙門,盡行天竺法,但有精粗。從此西行,所經諸國,類皆如是,唯國國胡語不同。然出家人皆習天竺書、天竺語。」在一個四萬餘人的小國里,僧人就有四千多,差不多每十個人中就有一個是出家人,從法顯的這段話可以看出,鄯善的佛教是非常興盛的。沙門與俗人都行天竺法,出家人也都學習與使用天竺語,說明印度文化對鄯善的影響是十分巨大的。鄯善流行小乘佛教,說明在大乘興起的地區小乘並沒有消失。

公元644年,唐玄奘從印度回國時途經樓蘭,那裡已經是一片荒蕪,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個國家就從人們的視線里消失了,所以《大唐西域記》中對樓蘭幾乎沒有描述。那麼,法顯記載鄯善的文字因此就更顯得更加重要了,因為這是親至鄯善並對該國有文字記載的為數不多的中國人,史料價值極高。受瑞典國王奧斯卡·弗雷德里克(OscarFrederik, 1829-1907)和富翁伊曼紐爾·諾貝爾(AlfredBernhardNoble, 1833-1896)資助的中亞探險家——瑞典人斯文·赫定(Sven Hedin, 1865-1952),曾經於十九世紀末兩次到中國塔里木盆地的塔克拉瑪干進行考察,在他1899年的第二次考察中,到達了今天的新疆若羌縣一帶,1900年3月29日,當他們抵達羅布泊北岸,遇到了一陣風沙暴,風暴過後,一座古城被吹了出來。赫定立刻對這座古城展開了發掘,從遺址中找出了幾件精美的木雕。發現了小塊毛氈、紅布、棕色髮辮、錢幣、陶片等文物,還有大批的漢文、佉盧文木簡、紙文書和一些粟特文書以及精美絕倫的絲、毛織品,別具風格的木雕飾件等。其中,佉文簡牘上多次出現「Kroraina」一詞,由此推定,漢文樓蘭是「Kroraina」的音譯。此後,各國考古隊陸續在這裡發現了米蘭遺址和小河墓地。米蘭遺址包括米蘭城郭、兩座佛寺及墓地,被認為是樓蘭國的新國都,這裡曾發現過印度文化特徵的壁畫——帶翼天使。小河墓則於1934年5月發現了一具距今3800年、印歐人種的樓蘭女屍。女屍個頭不高,棕黃色的頭髮,大眼睛、高鼻樑、深眼窩、細長眉、高顴骨、薄嘴唇、尖下巴,身上穿著粗毛線混紡的衣服,腳蹬毛皮靴,外披羊皮氈,因為長相美好,被稱為「樓蘭美女」。此後,類似的乾屍不斷被發現,現在位於烏魯木齊的「新疆乾屍博物館」已經收藏幾十具。

考古發現、出土文物與法顯文字相配合,基本可以勾勒出這個已經消失了一千多年的歷史古國的基本情況:雪山環繞的塔里木盆地,在數條雪山融水河流的彙集下,中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湖泊,水波蕩漾,鳥飛魚躍,沿著湖岸,出現了大片的綠洲,水草豐茂,大片的芨芨草隨風搖曳,紅柳綠樹成蔭,蘆葦盪里隱藏著許多動物。綠洲上散落著樓蘭國的居民,他們逐水草而放牧,沿河流而定居,草原上牛羊成群,阡陌上駝鈴幽幽。城鎮上車來人往,繁華熱鬧。各地商人在這裡貿易通商,各國使者在這裡交流商討國際事務。佛寺高聳入雲天,鐘聲梵唱不間斷。數千僧人每天在這裡學習梵文、巴利文等印度的語言,為的是能夠讀懂佛經。世人也傾慕印度的文化,模仿並接受印度社會的各種習俗。臨近中午,街道上飄來了各種的香味,飯館裡坐滿了商旅賓客,剃除鬚髮、身披袈裟、偏袒右肩、威儀齊整的僧侶也從佛寺走出,來到街道、村落,托缽化食,人們紛紛合掌問訊,並將冒著熱氣的飲食送進比丘們的缽里。「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傍晚時分,一隊由僧侶和商人組成的旅人,在樓蘭補充了足夠的必須用品之後,再次走進了茫茫沙海,「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羅布湖畔,駝隊在夕陽下的沙漠上拉出了長長的影子,漸行漸遠……月亮已經升起,像個圓盤高掛九天,大地一片皎潔。大漠清寂,唯有駝鈴叮噹。

法顯在鄯善住了一個月之後,又向鄯善西北方向的焉夷國去了,「住此一月日,復西北行十五日,到焉夷國。」這裡的焉夷國,即焉耆國,玄奘稱為阿耆尼,《西遊記》中稱烏雞國,也就是今天新疆的焉耆國縣回族自治縣,在博斯騰湖西北岸,國內有九城,轄地包括今焉耆、庫爾勒,和碩、尉犁一帶。居民從事農業、漁業、畜牧,有文字。

《漢書·焉耆國傳》載:「焉耆國,王治員渠城。去長安七千三百里,戶四千,口三萬二千一百,勝兵六千人。擊胡候,卻胡候、輔國候、左右將、左右都尉,擊胡左右君、擊胡君各二人,譯長三人。西南至都護治所四百里,南至尉犁百里,北與烏孫接。近海水多魚。」

博斯騰湖是中國最大的內陸淡水吞吐湖,水域總面積800多平方公里,光照充足,熱量豐沛,盛產各種淡水魚,所以《漢書》說焉耆近海水多魚。在西漢初屬匈奴附國,西漢神爵二年(公元前60),被列入西漢西域都護府。東漢初年附莎車國,東漢永平十八年(75)附匈奴,東漢永元六年(94)又內附。法顯到達焉耆的時候,大概是後秦姚興弘始二年(400),此時中國處於分裂時期,焉耆受中原王朝的羈絆相對較少,比較自由。

《魏書·列傳第九十》記載,焉耆國的都城有二里見方,國家很小,人民比較貧窮,沒有什麼綱紀法令,在婚姻制度上跟華夏差不多,也就是一夫多妻制。人在死亡之後,不是埋葬起墳,而是焚燒火化,服喪的時間也沒有中國那麼長。男性大多剪髮並佩帶首飾,文字與印度婆羅門人相同,也受印度文化很大影響,民眾敬信佛法,也崇拜天神,二月八日的佛陀出家日、四月八日的佛陀成道日是重要的節日,人們都依照佛教的習俗,齋戒供養。焉耆氣候寒冷,土地肥沃,種植稻、粟、菽、麥,還畜養駝馬,嗜好歌舞音樂,樂飲蒲萄酒。法顯對此國的記載與史書略同,「烏夷國人,不修禮儀,遇客甚薄。」法顯在此國得到了前秦皇帝苻堅同族弟弟「行唐公」苻洛的孫子的供養,因此有了落腳之處,也能夠得到下一段行程的物資補充。他與寶雲等一起,在此處住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而智嚴、慧簡、慧嵬等人,卻因為在烏夷國得不到行腳的盤纏,不得不返回高昌,另外尋求行資。

[1]在今日的寫法為「鄯善國」,但在《佛國記》原文中,記為「鄯鄯國」,故而本文中引用的部分,仍為「鄯鄯國」。

(未完待續)

——摘自《西行天竺第一人――高僧法顯傳奇》

《西行天竺第一人——高僧法顯傳奇》是體恆博士新著,河南佛教學院微信號首次推發,作者與本微信號保留著作版權,若有轉載,請標明作者與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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