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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关于爱情的恐怖电影

好报原创作品,作者:报大人



这是报大人“每天写一篇字”计划作品






两个人太喧嚣,

一个人太孤独



爱情让人狂喜,

也能让人恐怖



既能互为天堂,

也能互为地狱






1


十多年前,看过一部带有情色意味的电影《苦月亮》。一些细节和电影的意韵始终萦绕在心头。




这是自然的。因为是天才级导演罗曼

·

波兰斯基的电影作品。




刚好碟在手边。最近重温了一遍。再次感受波兰斯基编织的爱情恐怖片。




2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这是一个一见钟情的故事。




这个故事向我们展示,

以一见钟情作为开始的爱情,可以如何一步步走向疯狂。




两个在巴黎的异乡人偶然相逢。男的叫奥斯卡,是个由美国到巴黎寻求伟大文学灵感的作家,寓居于巴黎都市的一间小小单身公寓里。


他勤奋写作,然而写出的小说读者只有他自己。




巴黎左岸,海明威、菲兹杰拉德、亨利

·

米勒已成为过去的荣光。在出书很难的时代,奥斯卡独身寓居巴黎,注定是一位失意而孤独的男人。




有一天他在

96

路公交汽车上偶然看到坐在后排座却没有车票的女主角咪咪。


在查票之际,他善意地将自己的车票悄悄地塞给咪咪,一位全身透着清纯和青春气息的女孩。然后自己被轰下了车。




汽车重新启动了后,咪咪透过后窗玻璃深情地凝望着给了她帮助的陌生男人奥斯卡。




那深情的凝望,就此将不知名的陌生纯情女孩的形象印入奥斯卡的脑子,挥之不去,然而,汽车载着那位女孩,没入了都市的喧嚣车流

……








这本来是个有点美丽的遗憾。


然而不知是孤独使然,还是丘比特之箭瞬间将奥斯卡射中。


他从此难忘那张清纯的面孔。


此后再出门,便格外留意,希望再次碰到那张面孔。




终于有一天,在奥斯卡约了位卖衣服的女孩吃饭之际,猛然间发现,前来为他们点餐的服务生,竟然就是那位公共汽车上的清纯女孩!




真是太巧妙的缘分。他顾不得多想,立马借故来到餐饮后堂,确认对方是否还记得他。


女孩说:

当然记得,你是位好人。


于是,这对在人流中偶然邂逅并在彼此心中激起涟漪的男女,互相约了再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3


约会的气氛异常美好。简直堪称完美。二人虽仅有一面之缘,但仿佛已经认识了许久,毫无陌生人之间的隔阂感。


那种瞬间建立的亲密感,竟然显得那么自然。








他们晚餐后,继续在夜间的巴黎闲逛,竟然通宵不散,黎明将至。


奥斯卡是从美国到巴黎追逐文学梦想的中年男人,咪咪是从另一个国家到巴黎、一边学习舞蹈一边打零工挣钱的年轻女孩,她的梦想是将来有一天能去美国跳舞。




两个有梦的漂泊者,在这陌生又浩瀚的都市,突然有了靠近的心理和生理冲动。




一夜闲逛之后,怕冷的咪咪跟着奥斯卡回到了他的单身公寓,那里有温暖的壁炉。




在壁炉前,咪咪很自然地靠在了奥斯卡身上,脱去了自己的衣裳。




两个陌生人,迅速成为身体和心理上的亲密交流者。








4


情欲的美好,完全浸没了两颗孤独的心灵。


他们三天三夜没有走出公寓的门。除了做爱,就是做爱。




仿佛要把因孤独而生的黑洞,狠狠地填补上。




这是这对男女的二人关系史中最美好的瞬间。




这样的亲密关系是爱情吗?


如果你说不是,那爱情又是什么?




这对孤独的男女,奔向了他们命运中最自然不过的一段关系,并且沉浸其中。


他们彼此需要,从对方身上获取最强烈的快乐。




这样的爱情,往往是再正常不过的。


无数的男男女女不正是从类似这样的感情当中获得滋养吗?




如果你要扯什么

灵魂伴侣

,那可能是十年甚至一辈子也遇不到的奇迹

。所谓灵魂伴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不是有看清生活真相的人说过么:灵魂注定孤独,没有伴侣。


所以,这对孤独漂泊于异乡的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可以说是人世间最自然最正常不过的情感,它也充满了令让感觉美好的因素。




所以我说,他们之间,叫做爱情。








5


有了爱情的两个人之间,激情燃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他们做多少爱都不值得奇怪。




爱欲的熊熊烈火燃烧着他们。他们因此体会到生命的能量,感受到生命的欢乐。




然而,激情总有趋于平淡的时候。


这是自然规律。


任何爱情,只要时间足够长,都逃脱不了这个规律,就像逃脱不了地球引力。




这就是人的悖论,生命的悖论,命运的悖论。你将如何突围?这是个问题。


突围不了的,爱情就会走向死亡。




爱情的产生,和爱情的死亡,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任何生命都必有死亡一样。


只不过普通人当爱情消逝之后,往往通过婚姻固化的二人关系,又开始填充进新的内涵,比如生育并共同抚养后代,一起建立共同的亲属朋友社交生活。爱情消逝,亲情替代。如果顺利的话,二人相携,走过人生的中年和晚年,直到死亡将两人分开。




生活就像一个巨轮在推动着人们向前。人们还可以假装有爱情,或者宣称有爱情,甚至从心理上还保留着

我们相爱

的认知与情感。但这与爱情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爱情只不过成为二人关系的源点,和共同的记忆。




当然,

更多的婚姻,可能连爱情都不曾存在过,只是一种门当户对或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




6


那么奥斯卡和咪咪这对漂泊异乡、抱团取暖的一见钟情的情侣,他们实际上都远离自己熟悉的生活圈子,没有任何生活方面的羁绊。


因此当他们爱的激情消逝后,是突围、升华呢,还是死亡呢?




他们突围了,他们借由性的冒险、性爱游戏来突围。








因为在性的方面的一次偶然际遇,奥斯卡发现自己有性受虐倾向。借由性爱游戏,他们脱离了常规性爱规式,借由角色扮演,借由捆绑受虐,甚至借由对方金灿灿的尿液,奥斯卡重新找到了巨大的高潮。




然而,这样的突围也始终有效应衰减期。




最后连性游戏也激不起他的半点兴趣了。他就是对咪咪,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青春身体,不再有半点感觉。




加上二人在社会场合里互相产生了一些醋意与误解,二人的关系开始产生裂缝。




当然,你可能会说,二人只是受情欲驱使,或因为害怕孤独走到了一起,二人心智上缺乏同步,分裂是迟早的,要想不分裂,就要追求心智同步。理论上这是没错的,但这只能说是上帝视角。




人与人之间心智同步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就算刚认识时是同步的,但随时时间的推移,二人不同步甚至差距越来越大的情况也是完全有可能存在的。




人与人之间由于种种原因互相吸引,互相需要,并因此在一起,这又是多么普遍多么值得理解的一件事。




因此,男女之爱,天生具有悲剧性。




只接受灿烂,不承认衰败,这便是爱情悲剧的源头。








7


当奥斯卡对咪咪彻底丧失了兴趣和热情之后,他对咪咪也采取了越来越不能容忍的态度。




在一个已经不再爱的人眼里,对方处处是毛病,动则得咎。




咪咪就是这样。在年长而强势的奥斯卡那里,咪咪越来越不受待见。




如果到此见好就收,分手作别,也可以说两个人之间,留下了一份美好的共同经历,一份难忘的回忆。




但咪咪难以割舍奥斯卡。她爱奥斯卡,甚于奥斯卡爱她。




当奥斯卡和咪咪吵架,示意她可以搬走分手时,虽然承受了羞辱,但这的确已是应该分离的信号了。


但咪咪做不到,她离不开奥斯卡,在这段共同关系中,她迷失了自己。




她几乎是请求奥斯卡让自己留下。她放弃了独立性,放弃了尊严,委曲求全,继续和奥斯卡呆在一起。




他们二人的关系到此刻已经完全变质。








当初的美好是基于对等地位,基于两个独立个体之间的互相吸引。


现在,这个基础不存在了。咪咪放弃自尊,只为在奥斯卡身边还有自己的一个位置。




在奥斯卡挑剔的眼光里,她甚至丧失了自己的审美标准,把自己搞得不伦不类。为了讨奥斯卡欢心,她还平生第一次下厨,做了一餐感恩节晚餐,然而奥斯卡并不领情,他急着出门,去约会别的女人。并对咪咪做的晚餐,给出了恶劣的评价。




爱情是不能施舍的。当求着对方施舍来的爱情,必然是廉价的。


我也不认为奥斯卡多么混帐。对于一位激情完全丧失的男人,想要重新开始自己的自由生活,却还要被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拖累着,天天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影响自己平静的生活,要想保持好心态,的确很难。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宁可数落的人是咪咪。既然是自愿坠入情网,就要承担它的代价。爱不在了,哪怕受伤,甚至吃亏,该放手时,放手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咪咪摆不脱的是依赖性。这种依赖性,也许是源于对奥斯卡的深深的爱,也许是源于无法独立面对自己的人生,一种深深的匮乏感,使她无法摆脱对一份感情的过分依赖。




这是女人的悲剧。




由于咪咪这样一个女人无法痛下决心,斩断依赖性,止损出局,其实导致的是两个人的不快乐生活。




当然,你也可以站在上帝的视角上,批评奥斯卡,不该一开始就沾上这样一段注定无法负责任的感情。




情况也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当初的痴痴念想,重逢后的勾引、约会,的确也不会有后面这些悲剧故事。




但,

人毕竟不是上帝。人就是那么一种常常受着欲念的自然牵引,投入一段又一段故事的情感动物。

除非你有某种强大的价值观,和某种非凡的价值坚持。








8


然后,在奥斯卡对咪咪其实已经厌烦至极,而咪咪丝毫不想松手、宁可委曲求全的情况下,一个新情况的出现,将他们的关系推向了又一个转折点。




咪咪怀孕了。




自然,奥斯卡不会顺应这个现实,成为一位负起责任的父亲。




结果是,咪咪接受流产手术。




而接下来,奥斯卡采取了作为一个男人极为歹毒的一招。为了让自己获得永恒的安逸,他假装和咪咪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度假,将咪咪送上了飞机,然后自己假装生病,骗过了机组人员,临时下了飞机。咪咪一个人被放了鸽子,飞向遥远的度假地。




那一刻,她的心碎了。


她也知道了,她必须从她幻想的一切之中,醒过来了。




对奥斯卡来讲,他的确获得了自由。


接下来两年,他像个刑满释放犯一样,过起了单身汉的狂放不羁的生活。


他追逐无穷多个艳遇,玩起了一个单身男人的性爱冒险狂欢。




然而,仿佛是对这种放纵的人生态度的一次报复似的,他的自由男人的命运突然来了个倒转。


在一次放纵之后,奥斯卡突然出车祸了,被紧急送往医院。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奥斯卡,静养身体,等待康复。


然而,那个被他残酷甩掉的女人,咪咪,突然出现在了病房里。






9


咪咪摆脱了分手时那个迷失自我的落魄女人的形象,青春的魅力重新回到她的身上,甚至更添几分妖媚。




她似乎是带着对奥斯卡的眷恋,不计前嫌地回到奥斯卡的身边的。


然而,并不是。


她是回来复仇的。




她趁无人看管之际,将病床上的奥斯卡狠狠摔在地上。导致奥斯卡被推进了重症手术室。


然后,本来有可能康复的奥斯卡,被宣布腰部以下部位瘫痪,从此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咪咪当起了奥斯卡的护理工。她借此重新回到了奥斯卡的生活中。








她似乎是以让奥斯卡致残的方式报复了这位心狠的男人,并以这种方式将奥斯卡留在自己身边。


然而,从此之后,她既照顾奥斯卡,又折磨奥斯卡。


用凉水给他洗澡,将他独自留在家里,导致一个人尿失禁,甚至将壮汉带回家来,在奥斯卡眼皮底下发生性关系,此这种变态方式折磨奥斯卡,报复奥斯卡。









总之,重新出现在奥斯卡生活中的咪咪,比以前更强大独立,也比以前更冷酷。




她在被奥斯卡抛弃后差点因病死掉,然而还是活了下来,并且自己的舞技得到了酒吧老板的赏识,她因此有了工作和收入。她回到奥斯卡的生活中,似乎既是出于不曾消失的爱,也是出于对奥斯卡的恨。




这种爱恨交交织的复杂情感,让她以护理并虐待奥斯卡的方式,实施着她的爱与恨。




她由当初的天使,变成魔鬼撒旦。




然后,在两个人终于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之后,在一次轮船旅行的途中,愤怒的奥斯卡用枪了结了咪咪和自己的生命,这对怨侣的故事至此终结。




波兰斯基用这样悲惨而惊悚的方式,来结束了这样一个越来越狗血的爱情故事。




10


这个故事体现了波兰斯基对男女爱情的悲观态度。




既然灵魂伴侣一类的感情多半是扯淡,至少也是可遇不可求,那就来一段一见钟情的简单爱情好了。




这个故事的前半段,既见之于太多太多的影视文学作品里,也在生活里实在太常见,因此算是一种经典的爱情模式。




激情燃烧之后是灰烬,如果不能用别的东西替代爱情,那么它的命运就是死亡。

分手是相爱的两个人的宿命

——

除非他们甘心互相牵绊又平庸地生活在一起。可谁愿意那样呢,对吧?




但爱的进程不同步,爱的死亡也是不同步的。


当一个人想要分手,另一个人却不想分手,怎么办?




于是,一方成为另一方的累赘,相爱成为相害,曾经的赞同成为贬低和消耗

……

虽然不至于每个被消耗光的爱情都会带来极端的结局,但爱情被消耗光后的惨状,又是何等的普遍。




所以,看着波兰斯基编织的爱情故事的一步步发展,给人的感觉简直是步步惊心。




而且爱情是经受不住考验的。


电影中轮船上那对英国度假夫妻,丈夫成为奥斯卡的好听众,起初是一位非常有绅士风度的男士,但随着故事进展的步步深入,他对故事女主角咪咪也越来越沉迷,乃至产生情欲,想要与后者发生关系。这对在外人看来恩爱无比的英国夫妻,竟然慢慢有了裂缝。








而这对夫妻故事的推进也令人诧异。有外遇之心的丈夫结果并没有得逞,因丈夫有外遇之心而对爱情死心的英国妻子,反

在轮船上的新年晚会上,一步放开,与咪咪在晚会上公然相拥起舞,然后双双步入船舱,睡到了一起。








留下她那曾经非常绅士也非常拘谨的丈夫,惊掉了下巴。




不仅他们曾经看上去美好无比的婚姻一下子像纸糊的房子一样坍塌,甚至连妻子也瞬间因为愤怒从一个严肃正经的中产阶级异性恋者,突然秒变为同性恋者。




看到这种似乎魔幻却也显得无比真实的神转折,不禁让人迷惑:还有什么是确定的吗?




我仿佛看到波兰斯基老爷子恶毒地扮了个鬼脸,嘿嘿一笑:

没有什么是确定的。




波兰斯基






11


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里,如何成为情感生活里的强者?


我的答案有两个:


一,持有你的价值观,不轻易被感情俘虏。

宁可一生遇不到合适的人,也不轻易投入一份有可能狗血收场的感情。


二,如果你要投入感情,请确定你和你的感情对象,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好好享受当下,不要幻想将来。哪怕将来地狱之火在燃烧,也绝对目不斜视。




不要让他人成为你的地狱。更不要让你成为他人的地狱。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互为天堂。




真正的天堂,永远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本片女主角咪咪:在爱情中迷失自我者、受害者,最终疯狂的报复者











报大人:好报主编。为让写作成为一种习惯,让文字像打开自来水一样自然流淌,现正在坚持每天写一篇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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