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隻滑鼠是6 computer mice嗎？英文中不規則複數從何而來？
如果公元8世紀的時候，維京人（Vikings）沒有揮著他們的斧子，駕著龍頭雕像的戰船到英國大肆搶掠財務，佔領土地，娶妻生子；如果現在英國人還說著和德語同源的早期英語。那麼恭喜你，你在語法學習上需要花的時間很可能會成倍增加。
特別是在記憶名詞單複數的時候。
現代英文中，對於絕大部分單數名詞，我們只需要後面加上s或者es即可構成複數，雖有若干特例，比如man（人）的複數是men，goose（鵝）的複數是geese，比如ox（公牛）的複數是oxen，再比如sheep（羊）的複數仍是sheep，但為數不多，記憶負擔也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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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規則複數遍地的早期英語
然而當年可沒有那麼簡單。美國語言學家約翰·麥克沃特（John McWhorter）曾提到，在早期英語中，不規則名詞複數才是常態。比如goat（山羊）的複數是gat，door（門）的複數是（doora），tongue（舌頭）的複數是toungen；再比如lamb（羔羊）和bread（麵包）的複數是lambru和breadru；還有一些詞，例如sheep（羊）、house（房子），它們的複數和單數形式一致。
就算一種語言再麻煩，對於從小每天都在使用的母語者來說，都完全不成問題，他們甚至根本不會意識到它的複雜。然而對於外國人來說，就是另一回事了。
比如母語是斯堪的納維亞語的維京人。作為侵略者，他們可沒有那麼多興趣一點點背誦不規則複數表一類。於是這些人大刀闊斧地把英文中不少複雜的部分都抹平了，其中就包括大量「腦殘」的不規則複數。Hand（手）的複數不再是handa，而是hands；egg（雞蛋）的複數不再是eggru，而是eggs；oak（橡樹）的複數不再是ack，而是oaks. 大量維京人侵入英國，與當地人的生活交織融合，逐漸地，當地人的後代也習慣了這些簡單易記的英文（如果有選擇，有誰會喜歡麻煩又毫無規律的語法？），於是大部分不規則被人們逐漸遺忘，英文也就此簡化。等到法國征服者威廉一世佔領英國，雖然法語對英國影響巨大，但多是在辭彙方面。由下層民眾使用的英語則長年沒有語法學家問津，語法上一直是自然發展，於是可想而知，它只會更為簡化，而不會變得複雜。簡化的名詞複數形式也一直延續下來。
維京人入侵（Viking s raid on England）
02
現代英語中的不規則複數
之所以為什麼現代英語中還會存留一些不規則複數，原因有很多。
1
首先，一些古英語的用法保留了下來。
比如古英語中在詞尾加-en的弱詞形變化（weak declension）：
ox（公牛） – oxen
child（孩子） - children
再比如古英語中，當名詞用於所屬格（genitive，表示所屬關係，比如my mother』s）以及與格（dative，即用作間接賓語，比如give me a book的book）時，會發生輔音詞形變化，比如將fōt (foot) 變為fēt (feet)，將mūs (mouse) 變為m?s (mice)等等。現代英語中不少不規則變化就是因為保留了當時的習慣用法：
foot（腳） - feet
goose（鵝） - geese
tooth（牙齒） - teeth
man（人） - men
woman（女人） - women
louse（虱子） - lice
mouse（老鼠） - mice
dormouse（冬眠鼠） - dormice
可以捧在手心裡的冬眠鼠（dormouse）
大多數情況下，如果這些詞和其他片語合使用，構成合成詞policeman（警察）等，那麼這些合成詞的複數也會沿用其變形規則，如policemen。不過也有特例，比如computer mouse（滑鼠），可能因為它不是真正的老鼠，所以用於複數時往往會說mouses而不是mice。另外與goose相近的mongoose（貓鼬）和moose（駝鹿）是規則變化，後面加s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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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一些詞，特別是和某些動物相關的詞單複數相同。比如：
deer（鹿） - deer
buffalo（水牛）- buffalo
carp（鯉魚）- carp
cod（鱈魚） - cod
bison（野牛） - bison
duck（鴨子） - duck
fish（魚） - fish
salmon（三文魚） - salmon
sheep（羊） - sheep
shrimp（蝦） - shrimp
squid（魷魚） - squid
trout（鱒魚） - trout
這很可能是與當年這些動物絕大多數都是成群飼養或者常作為捕獵的對象有關。在這種情況下，人們更習慣於統稱這種動物，而不是單獨指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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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一些來自古典拉丁語（Classical Latin）和古典希臘語（Classical Greek）的詞在英語化（Anglicization）的過程中，一些原來的變形方式並沒有完全被淘汰。下面是從拉丁和希臘語中保留下來的變形方式：
1.a結尾的詞變為-ae（拉丁語）
antenna（天線） - antennae（也可作antennas）
formula（公式） - formulae（也可作formulas）
supernova（超新星） - supernovae（也可作supernovas）
酷炫的超新星（supernova）
2.ex/ix結尾的詞變為-ices（拉丁語）
appendix（附錄） - appendices（也可作appendixes）
index（指標） – indices（也可作indexes）
matrix（矩陣） – matrices（也可作matrixes）
vertex（頂點） – vertices（也可作vertexes）
3.is結尾的詞變為-es（拉丁語）
axis（軸線） – axes
genesis（起源） – geneses
crisis（危急） –crises
4.ies結尾的單詞不變形（拉丁語）
series（系列） – series
species（物種） – species
5.um結尾的單詞變為-a（拉丁語）
addendum（附錄） – addenda（也可作addendums）
curriculum（課程） – curricula（也可作curriculums）
millennium（一千年） – millennia（也可作addendums）
spectrum（光譜） – spectra（也可作spectrums）
stadium（體育場） – stadia（也可作stadiums）
stratum（社會階層、岩層） – strata（也可作stratums）
6.us結尾單詞變為-i,-era或者-ora（拉丁語）
alumnus（男校友） – alumni
corpus（語料庫） – corpora
genus（類、屬） – genera
syllabus（教學大綱） – syllabi（也可作syllabuses）
fungus（菌類） – fungi（也可作funguses）
terminus（終點） – termini（也可作terminuses）
7.on結尾的單詞變為-a（希臘語）
criterion（評判標準） – criteria
phenomenon（現象） – phenomena
從以上列表中不難看出，很多時候傳統變形方法和加s的規則變形方法現在依然屬於並存狀態。一般來說，日常使用為了方便，人們常常會選擇直接加s，而學術文章則更多採用拉丁/希臘語傳統的變形方法。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時候人們使用某個外來語的複數太多，會逐漸遺忘了它們複數的身份，改為將其用作單數，而這些詞原來的單數形式則淡出了英語舞台。比如：
agenda（議程） - agendas
data（數據） - data（集合名詞）
graffiti（塗鴉） - graffiti（集合名詞）
insignia（徽章） - insignias
opera（歌劇） - operas
spaghetti（義大利細面） - spaghetti（集合名詞）
塗鴉（graffiti）
總結
1. 英語中曾經存在大量不規則複數，入侵的外族為了使用方便而做了大量簡化，影響了英語本身的發展；
2. 現代英語中的不規則動詞多源於古英語的遺留以及對來自拉丁語、希臘語等外國語單詞原有複數化形式的保留；
3. 許多曾經飼養/狩獵的動物單復同形，可能是因為當年人們以泛指為主；
4. 一些詞存在傳統變形和加s/es的規律變形兩種方法，雖然前者常用語學術而後者多用於日常，但選擇哪種形式都不算錯。
和源於同一祖先德語相比，英文在語法上要簡單而「隨性」得多。這與它受到大量外族影響不無關係。在某種程度上，我們還得感謝那些侵略者，是他們直接或間接地幫英語砍去了複雜的部分，如名詞陰陽性、或者大量的不規則複數等，從而讓這門語言變得相對簡潔易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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