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陪伴我的四隻狗和兩隻貓

養貓是近幾年的事。

五六年前我是不喜歡貓的，說不出來為什麼，大概是我們家一直養狗的緣故，好像養狗的和養貓的天生就不對頭，所以即使我沒養過貓，卻一直不太喜歡。不過說我養狗養了好多年，這話也不對，因為當年我就一學生，自己還要靠父母養活，說是養狗，其實也就是乾乾溜圈餵食鏟屎的工作。所以後來父母把狗寄養送人什麼的我也沒反對，我又有什麼權利反對呢？只是後來一直想著，以後獨立了，一定要自己再養一隻。

第一隻狗：花花

第一隻狗是5歲的時候，我媽在花鳥市場買的。白毛獅子狗，耳朵和背上有一塊黑斑，因此得名「花花」。現在想來似乎給狗取名字都是疊字。

花花非常活潑，常常在院子里竄來竄去，但是也非常兇悍，見到生人就狂吠，有時候甚至會咬人。我唯一一次被咬就是他乾的，至今胳膊上還有一條不明顯的小疤。那次是我去給他喂肉圓吃，當時他坐在藤椅上，一口沒吃到就掉到椅子上然後滾到肚子下面去了，我試圖幫他把圓子扣出來，就是這時候，他咬了我。我媽立刻就帶我去打了疫苗，醫生還關照幾個月不能吃冷飲，我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當是是大夏天，不吃冷飲簡直要了我的命。後來全城禁狗什麼的，花花就被帶到了鄉下，我就只能在回鄉的時候看他一眼。花花在鄉下仍不改兇悍本性，後來只能被拴在豬圈還是羊圈裡，有一次我隔了好幾年再去看他，他已經老了，隔了好一會才認出我來，便開始瘋狂地想要撲過來，可惜被鐵鏈拴住，只能在那邊不停叫喚。我想要靠過去，但看他那瘋瘋癲癲的樣子，想起自己被咬過，便有些猶豫，旁人也提醒要當心，而且他也太髒了，所以最終我也沒靠上去。

30年的人生，有很多做錯的事情，有很多可以卻沒有去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沒做但也無法再彌補的事情，而十幾年前，我欠花花的這個擁抱，是至今我最為後悔的事。我再沒有去看過他，花花死於我大三的那一年，和一隻大狗打架，被咬了脖子，當年17歲。

第二隻狗：文文

花花有個對象，叫文文，是他一兩歲的時候我媽帶回來的。文文是只全白的小母狗，和花花比起來安靜太多，於是起名叫文文。

和花花一樣，她後來也被送到了鄉下，不過是不同人家。文文的生活就平靜了許多，說起來也是英雄媽媽，小狗都生了好幾窩。不過後來都送人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結果怎麼樣。印象比較深刻的是文文還奶過一隻小貓咪，當時她也沒有小狗崽，不知怎的就有了奶去喂小貓。後來貓長大了，和文文就特別親，感覺是把她當媽媽了。文文比花花多活了一年還是兩年，反正也是在我大學畢業前死的。但是關於她的死，我有點記不清了。好像是誤吃了老鼠藥，也好像是老死的。

第三隻狗：博美

第三隻狗叫博美。名如其狗，就是只博美犬，只是後來又有了「八妹」「妹妹」的稱呼。

博美不是我們家的狗，是我媽媽同事家的。在二十年前，品種犬還不流行的時候，博美是相當吸引眼球的，據說還是媽媽同事花大價錢買來的。不過博美來我家的時候，有一條後腿是折了的，好像是之前被車撞了，那時也沒什麼寵物醫院，媽媽同事也沒時間去弄她，所以這條斷腿就留了下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狗，大眼睛尖嘴巴，毛色是棕紅色的還泛有金光，整個就是一團移動的毛球。不過大概是腿的關係，博美比文文還要安靜，用我爸的話說，就是「早上出門把她放椅子上，晚上回來她還在上面。」 她也幾乎從來不叫，有一次我家來了好幾個小孩，圍著她楸毛揪耳朵還騎在她身上，她也一聲不響，就用那雙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你。我氣不過，帶著她回房間自己做作業去了，說到這，博美大概是陪我做過最多作業的狗了。我經常把她放在椅子後面，有時候天冷還包在棉襖里，她也不走，往往一待就好幾個小時，有時候我低頭看她一眼，發現她就躺著睡著了。

她也特別親我，十歲的時候去拍影集，把她也帶去了，拍的時候只要不捉住她，她就立刻跑到我身邊來，後來攝影師說算了就讓她去吧，也就是這樣，那本影集上博美出現了好幾次，也算是個紀念了。

後來博美也被送走了，不知是還給了同事還是又送去了別家。送走的理由是她太影響我學習了，當時應該是小學畢業吧，可能還考了個不及格，我媽就說我天天抱著個狗也不知道學習就把她送走了。

對了，博美在我家的那幾年把腿給養好了，那時搬到了樓房，每天遛狗的時候都要爬五層樓，一開始都要抱著她上上下下的，後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可以跳幾個台階了，然後可以爬一層樓了，最後都不用抱她，雖然要歇幾歇，但可以爬到五樓了。

第四隻狗：超超

博美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養過狗，那時上了中學，學業也重了，我爸媽怕我再耽誤學習就一直沒再養。家裡再次有犬吠聲要到我讀高二或高三的時候，那時我搬到學校去住了，兩個星期才能回去一趟。

這次是只薩摩耶，取名超超。說到超超之前還得提一下另外一隻狗，也是薩摩耶，叫歡歡。歡歡是我奶奶家養的，也是在那個大型品種犬還不多見的年代，這隻「微笑天使」一下子擊中了我娘的心，於是她跑到上海的狗場里花了千把塊錢把超超帶了回來。

超超的舌頭上有塊黑斑，我一直懷疑他是混種的，超超小時候是關在籠子里的，因為他太會闖禍了，幾乎什麼都咬，放在籠子里的睡墊都堅持不了一天的。我媽最恨的就是他咬起鞋來都咬單只，於是好多鞋都是一隻好一隻壞的，但也不能再穿了。

其實關於超超，我的記憶實在不多，因為那時候我大部分時間都是不在家的，而且，超超沒多大的時候就被送到鄉下了。剛開始超超還是很稀罕的，畢竟那時候還沒人家養薩摩耶，何況還是在土狗遍地的鄉下。後來聽說又輾轉了幾戶人家，幾年後又傳來消息，說是在遛狗的時候跑丟了。關於超超最後的消息似乎是有人在街上看到了他，他又被別人家收養了。

從此以後我們家再也沒有養過狗。就難得我夏天回國的時候，思狗心切，會把歡歡帶過來住幾個星期。不過現在歡歡年紀也大了，不適合換地方的折騰了。

第一隻貓：三千二

養狗成為了過去時，以及可能的將來時。在這段「空窗期」里，我就打起了養貓的主意。貓就兩隻，「三千二」和「sheena」。三千二算是我的生日禮物，本來可以是「三千五」的，但被我媽還價還到了三千二，於是便以此命名。

三千二是只美短，據說其爺爺還是全國都有名的種貓，不過這和他也沒甚關係，反正六個月大的時候就帶去割了蛋蛋，從此只關心吃喝。其實對三千二我是一直有種對不起他的心態的，畢竟當年是我做主把他帶了回來，卻沒能一直照顧他。父母照顧了一年後就托給了朋友照看，就我或我媽長時間在家時再把他接回來。不過三千二的生活還是挺不錯的，依舊膘肥體壯，且隱隱有成為網紅貓的趨勢。

第二隻貓：sheena

Sheena 是只小野貓，也許可以稱作是西班牙田園貓吧。貓媽媽把她和其他三隻生在了我一朋友的院子里，有兩隻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就留下她和另外一隻不知公母的小貓。一個半月大的時候我把她帶了回來，名字是卡洛斯取的，來自los ramones 的歌「sheena is a punk rocker」。

因為是撿來的，我媽直接叫她「三塊二」，不過sheena去醫院的次數遠遠多於三千二，發燒驅蟲驗血絕育……其身價已經相當逼近三千二了。關於sheena暫時沒什麼好說的，她現在也才一歲半不到，基本就是我到哪都把她帶著，除非實在不方便。比如今年回國的時候，就是卡洛斯帶的她，一整個夏天都在院子里竄來竄去，體型苗條了不少。我回來了就又跟我回了市裡，不到兩周就又變成了肥貓一隻，畢竟地方小了好多，能幹的也就是吃吃躺躺了，比如現在我坐著打字的時候，她正躺在陽台的沙發上曬太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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