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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歲去同學家被她醉酒父親欺負,十幾年後她說:這是我設計好的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劉小震雲 |禁止轉載

1.展覽

T市難得有這麼明晃晃的晴天,極目遠眺,可以看見西邊連綿起伏的山脈。

「天氣這麼好,我們去爬山吧。」春曉站在窗口伸展雙臂,做飛翔狀。

「不是說好去看展覽嗎?」陳婷剛剛收拾完碗筷,拿濕巾擦著餐桌。她不喜歡用毛巾,總覺得藏污納垢。

「是哦,我忘記了。」春曉拍拍腦袋,「還好有你,不然我真擔心有一天連自己名字想不起來。對了,我叫什麼?」

「別鬧啦。」陳婷說,「不過你想爬山,我們就去爬山吧。」

「不要。山在那裡,什麼時候去爬都可以,展覽可不是每天都有。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去。」

兩個人相視一笑。

收拾完餐桌和屋子,接下來便是收拾自己。

跟春曉利落的短髮不同,陳婷有一頭烏黑靚麗的及腰長發。每天搭理這頭長發就要陳婷去不少工夫,今天也一樣。

春曉已經換好出門的衣服,陳婷還穿著昨夜睡覺的短褲和T恤在認真地梳頭。春曉接過梳子,熟練地耕耘著陳婷的黑髮。

「如果用一個成語形容我,你會說什麼?」陳婷望著鏡子里的春曉說。

「不可方物。」春曉說。

「我會說你『不可或缺』。」陳婷說。

「像你這麼漂亮,又會哄人,追求你的男人一定很多。如果遇見合適的,就給人家一個機會。」

「你想說什麼?」陳婷突然轉過頭,目光凌厲地望著春曉。

「沒什麼,隨口一說。」春曉沒想到平素里善良地有些懦弱的陳婷反應這麼大,只好支吾一句帶過。

春曉不知道該怎麼把話挑明,她希望陳婷幸福,只要她幸福,自己願意犧牲一切。

所以春曉才會去試探她,這種試探起源於一個叫做石良的男人。也是這次展覽的主人。

這是一個畫展,名字叫做「遇見《山海經》」,作者石良根據《山海經》的簡述,發揮想像,繪畫出那些住在傳說里的神獸。

今天是春曉開車,她停好車,跟陳婷一起下來。

「你來了?」陳婷和春曉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石良迎上來,他應是一直站在這裡翹首以盼。

「什麼叫『你來了』?我不是人啊。」春曉拉著陳婷的手,裝作不滿地挺了挺身子。

「哦,你也來了。」石良說。

「呸呸呸,什麼叫『你也來了』?會不會說話。」春曉說。

「怎麼了?」石良一臉無奈。

「不用理她,她就會為自己加戲。」陳婷站出來替石良開脫,「我們進去吧。」

石良充當導遊,寸步不離地為陳婷和春曉解說。期間,春曉幾次說自己單獨轉轉,為陳婷和石良騰出相處的空間,都被陳婷挽留。

「你去忙吧,我們倆自己看看就行。」最後,反而是陳婷把石良打發。

「你在幹什麼!?」石良一走,陳婷就對春曉發脾氣。

「他喜歡你。」春曉開門見山。

「那是他的事。」陳婷說。

「沒關係,如果你——」

「你再這麼說,我真的生氣了。」

陳婷說完快走兩步,跟春曉拉開距離。春曉撓了撓蓬鬆的短髮,走到陳婷身後。

她剛想跟陳婷道歉,後者卻指著牆上的畫作說:「你看這個。」

春曉望去,見是一隻黃色大鳥,站在一塊嶙峋怪石上,眺望遠方。

下面有一行注釋——

《山海經·北山經》:又東北二百里,曰軒轅之山,其上多銅,其下多竹。有鳥焉,其狀如梟白首,其名曰黃鳥,其鳴自詨,食之不妒。

「如果真的有這種黃鳥多好,人類吃了它的肉,就不會再有嫉妒心理。」陳婷說。

「就算真有,你也不敢吃啊。我還不知道你。」春曉說。

「不一定,你真的了解我嗎?」陳婷偏著腦袋說,長發傾瀉。

「我知道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也知道我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有什麼比這更私密的嗎?」

「你又提這些事!」

「我只是跟你說,又不是跟別人說;別這麼緊張,一切都過去了。」

「我們拉過勾的!」

不管黃鳥是不是真的,也不管春曉是不是真的了解陳婷,但陳婷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她突然離開展覽,春曉也顧不上跟石良告別和解釋,趕緊追出去。

她為自己的魯莽感到後悔,她不應該去戳她們共同的傷疤。

春曉給陳婷打電話,提示正在通話,她想,也許是石良發現了她們的不告而別,打來電話問詢。

陳婷會怎麼說呢,她那個人總學不會撒謊;再打,陳婷關掉手機,春曉只好開車回家。

到門口,發現鑰匙忘帶。她敲門,「陳婷,對不起,我錯了。」

沒人應答。

「陳婷,我知道你在裡面。」

春曉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見輕輕的啜泣聲,她知道自己闖大禍了。

回溯過往,她們的友誼就是從陳婷的哭聲開始。

「陳婷,開開門好嗎?」

春曉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門終於開了。陳婷的雙眼紅腫得很厲害,非常投入地哭過。

春曉一把把陳婷攬入懷裡,「對不起,我再也不會說那些話。」

看見春曉,陳婷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出來,肩膀不停地聳動。

「他出來了。」陳婷說。

「誰?」

「他,」陳婷說,「我父親。」

2.往事

四年級的時候,春曉梳著兩隻辮子,課間玩跳皮筋,上下翻飛,惹人注目。

小學時代,人們總愛圍著名列前茅的學生轉,春曉是一個例外。

她不算尖子,屬於中等偏上,可是男女同學都喜歡跟春曉一塊玩。老師們也很喜歡她,年末給她的評語都是熱心、懂事之類。

那時候人們不懂親和力這種措辭,只是覺得跟春曉在一起輕鬆舒服。

同學們對她的評價是,她很會照顧人。

「喂,一起玩吧。」春曉拍了拍陳婷的肩膀,後者抿著嘴搖頭。

春曉似乎從沒見過陳婷離開自己的座位,她很少在操場上玩,甚至連廁所都不去;

每天下午上學,春曉的媽媽都會為她的小保溫杯灌滿熱水,叮囑她喝完。陳婷從來不帶水杯。

春曉放棄了邀請,但沒有放棄陳婷,她坐下來,把腦袋側放在桌面上,挑著眼睛看著陳婷,「你的發卡真好看。」

陳婷受寵若驚一般伸手摸了摸發卡,「真的嗎?」

「真的,我一直想要一枚蝴蝶發卡,我媽媽總是忘記給我買。」

「這是我爸爸給我買的。」

「你爸爸真好,我爸爸每天都忙著工作,禮拜天也不休息,經常整月整月地出差,我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模樣。

「我下個星期一過生日,不知道他能不能趕回來。」

「我好羨慕你。」陳婷小聲嘀咕。

「什麼?」

「沒什麼。」

五一節過後,天氣逐漸暖和起來,心急的小孩子們已經褪去長衣長褲,便於在陽光下追逐嬉鬧,春曉穿上一件紫色的短裙,下身穿黑色蹬腳褲,白色膠底舞蹈鞋。

那時候,這種鬆緊帶口的白舞鞋非常流行,是時代的印記。

陳婷卻裹得嚴嚴實實,牛仔長褲配旅遊鞋,上身是一件薄羊毛衫。羊毛衫的領子很高,罩住她整條脖子,幾乎碰到耳根。

「你不熱嗎?」春曉問陳婷。

「我不怕熱。」陳婷說。

春曉覺得陳婷的回答很奇怪,但又琢磨不出問題所在。她擰了擰細細的眉毛,一副遇到艱深應用題時的表情。

這時,上課鈴打響。

星期一,學校要開升旗儀式,在第二節課之後的大課間舉行,所有學生都要參加。

春曉喜歡升旗儀式,看著紅紅的國旗爬上旗杆,迎風招展,就感到心情愉悅。但今天,她高興不起來。

爸爸並沒有回來,她滿心的期待落空了。

儀式結束之後,還有一段時間課外活動,她也沒有跟小朋友一起跳皮筋、扔沙包,而是一個人坐在牆根旁的柳樹下面,悶悶不樂。

上課鈴響了最後一聲,她才懶懶地起身,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這節是數學課,老師要講圓規的使用。上周五數學老師就多次提醒同學,務必要記得帶圓規。

她回到家也跟媽媽說了。可是現在,她翻遍書包也沒有找到圓規。

「誰沒帶圓規,去後面站著!」數學老師有些急了,忘帶圓規的同學不少,多是男生。

已經有六七個學生主動走到教室後面,靠牆站立。

「春曉,」數學老師發現了她,「你的圓規呢?」

「老師,我帶著呢,但是找不到了。」春曉說得情真意切。

「再好好找找。」春曉平時的良好表現為她贏取了老師的信任。

「就是找不到啊。」春曉說著就要哭起來,連續不好的事情推波助瀾了她的委屈。

「你們誰拿了春曉的圓規?」老師徹底站在她這邊。

「老師,」班長舉手說,「升旗結束後,我回教室擦黑板,看見陳婷坐在春曉的位置上。」

「陳婷,你有沒有拿春曉的圓規?」老師問道。

陳婷不說話,使勁搖頭。

「再問你一遍,有沒有拿?」老師從講台上走下來,居高臨下地逼視著陳婷,「站起來。」

陳婷老老實實站起來。

「那你去春曉的座位上幹什麼?」

陳婷什麼也不說,仍是搖頭。

「你爸爸就因為偷盜進去過,你別跟她學壞。」

「我沒有!」陳婷喊道。

「叫什麼叫,你也去後面站著。」

陳婷只好拿著數學課本和圓規站在後面。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辯解——她帶著圓規,為什麼還要站出去?而春曉幸免於難。

下課之後,陳婷回到座位,趴在桌子上嚶嚶地哭起來。

「你別哭了。」春曉坐在陳婷旁邊安慰她,「如果你想要圓規,我送給你就好了。」

「我沒拿!」陳婷抬起頭說。

她的動作有些猛烈,也少了平時的防備和顧忌,露出脖子以及脖子上面青紅的掐痕,「你去翻翻你的鉛筆盒。」

春曉回到自己的座位,打開鉛筆盒,裡面並沒有圓規。

她上節課也檢查過鉛筆盒,如果有,剛才就會發現。啊,自己的鉛筆盒一共有兩層,她之前太著急,忘了拿下中間那層格擋。

看來,自己誤會了陳婷。不過,她怎麼會知道圓規放在鉛筆盒下面那層?

伴隨著這種疑問,春曉拿去格擋,頓時目瞪口呆——那裡並沒有圓規,而是安安靜靜躺著一枚蝴蝶發卡。

今天是她的生日。

放學回家,春曉追趕上陳婷,牽住她的小手。

「你為什麼不告訴老師?」春曉問道。

「沒什麼。」陳婷說。

「你不想讓老師和同學知道你送我禮物?」

「嗯。」

「那你可以撒謊,就說借我作業。」

「我太笨了,不會撒謊。」

春曉又氣又笑,還沒見過有人不會撒謊的。她把發卡拿出來,別在頭髮上,「謝謝你,真的很好看。」

這件事之後,兩個人變成親密的夥伴,學校里,學校外,都能看到她們牽手走在一起。

一段時間之後,春曉邀請陳婷去她家裡玩耍,然後是她去陳婷家裡做客。

陳婷的媽媽非常熱情,也很漂亮,只是每次去陳婷家,她媽媽臉上都有一片烏青。

有一次,她們走到門口,看見陳婷的爸爸氣沖沖離開,進到裡面,客廳都是摔碎的酒瓶,陳婷的媽媽披頭散髮。

「你爸爸喝酒嗎?」陳婷問春曉。

「嗯。」

「那你爸爸喝酒後打你媽媽和你嗎?」陳婷問春曉。

「不打。」

春曉似乎懂得了什麼,輕輕拍拍陳婷的腦瓜,「別怕,以後我保護你。」

但很快,春曉就明白,她誰也無法保護,包括她自己。

那天,春曉跟往常一樣來到陳婷家裡,陳婷的媽媽給她們煮了紅糖水。

就在這時,陳婷的爸爸醉醺醺回來,陳婷的媽媽趕緊把兩個孩子護在自己身後。

陳婷的爸爸推開她媽媽,把陳婷像報紙一樣掖起來。這時,他發現了春曉,放下陳婷來抓春曉。

春曉當時還不理解發生了什麼,她只記得下體撕心裂肺的疼痛和門外歇斯底里的呼喊。

事後,陳婷的媽媽放了一浴缸熱水,把陳婷和春曉抱進來,三個人一起洗澡。

春曉和陳婷坐在床上,蒙著被子,用手電筒照明。

「春曉,對不起。」陳婷哭了。

「你爸爸經常對你這麼做嗎?」

「嗯,他還掐我的脖子。」陳婷說,「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嗯,這是我們共同的秘密。」

「拉鉤。」

「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個女孩異口同聲。

春曉抱住了陳婷。

這之後不久,春曉爸爸單位把他派駐到外地,她和媽媽也跟著搬過去,臨走,兩個女孩約定,將來一定要考到同一所大學。

這些年,她們都在不斷地給對方寫信,說明近況。

升初中了,老師好嚴厲。

幾何好難啊!

需要背誦的詩歌太多了。

暑假要見面啊!

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高中,好像一眨眼似的。

體育課上,肚子疼了。

老師說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哪裡有陽光大道啊?

有男生給我寫小紙條了,真討厭!

我好想你啊。

高二那年,陳婷突然坐火車跑到春曉的學校,把春曉嚇了一跳。

「你怎麼來了?」春曉說。

陳婷不說話,只是哭。

「是不是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個禽獸。他把我媽媽殺了。」陳婷斷斷續續說完,泣不成聲。

當天,春曉跟老師撒了個謊,讓陳婷住進宿舍,她們兩個擠在同一張床上。一整夜,陳婷都緊緊摟著春曉,身體不停顫抖。

後來的事情是陳婷在信里告訴春曉的,她爸爸長期酗酒,經常家暴,那次也是喝多了,跟往常一樣打媽媽,把媽媽打暈之後,他自己呼呼睡去。

第二天醒來,發現媽媽還躺在地上,他非但沒有搶救,還踹了她幾腳,等晚上回家才察覺到事情不對。

春曉去了好幾封信,安慰陳婷,鼓勵陳婷。

她希望,陳婷在讀這些信的時候,就像自己守護在她身邊。

終於,兩個人如願以償考到同一所大學,選入同一個專業,住進同一間宿舍,四年之後,開啟同居生涯。

一切都朝著美好的未來層層遞進,直到那通電話打來,陳婷的爸爸出獄了。

「怎麼辦?」陳婷說。

「什麼怎麼辦?別理他就是了。」

「可是他能找到我的電話,就能找到我的住址。」

「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如果他還敢騷擾我們,我們就報警。」春曉緊緊抱住陳婷,「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3.復仇

陳婷和春曉工作的單位相距不遠,兩個人買了一輛車,有時候陳婷開,有時候春曉開。

那天陳婷有事加班,讓春曉先回家。春曉有些不高興,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兩個人早就說好一起出去慶祝。

春曉回到家門口,發現又忘了帶鑰匙,這個毛病應是遺傳母親。她正在懊惱,門突然從裡面打開,竟是石良。

「你怎麼在這?」春曉問道。

「我送陳婷回來。」石良說完就走,也不解釋什麼。

春曉衝進去,看見陳婷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

「你想跟他在一起就直說,幹嘛騙我說加班,把他帶到家裡。而且,你還真會挑日子。還跟我說不會撒謊,我真是什麼都信。」春曉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你聽我說,」陳婷抬起頭,眼睛紅腫著。

「我的確騙了你,可是我撒謊是為了給你慶生,我在商場給你買禮物的時候遭遇父親,他找到了我的公司,一直在跟蹤我。

「還好碰見石良,是他把我送回來。」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春曉立刻給陳婷道歉。

「我已經給了他錢,他為什麼還不放過我。」陳婷哭訴道。

「你幹嘛要給他錢?」

「他威脅我,如果我不給他錢,就把他做哪些糗事曝光。」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春曉咬牙切齒說道,恨不能將陳婷的爸爸生啖。

這時,陳婷的電話響了。

「是他?」陳婷說。

「我來接。」春曉拿起手機。

「今天那個男的是你對象吧,如果他知道你小時候的經歷,你說他會不會介意?」一個粗糙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

「我警告你,離陳婷遠一點。」春曉說。

「你是誰?」

「我是她室友。」

「那關你屁事。」

「如果你再騷擾她,我們就會報警。」

「她是我女兒,孝敬我是天經地義。」

「你害死妻子還不夠,還想逼死你女兒嗎?」

「她的命是老子給的!」他停頓一下,聲音變得陰鷙,「你知道的事情還不少?」

「你到底想要什麼?」陳婷奪過電話吼道。

「我就想要二十萬塊錢,把錢給我,我就權當沒你這個女兒。」

掛完電話,陳婷已經哭成淚人。

「不能給他錢,他就是個無底洞,你如果示弱,這輩子都別想擺脫他,除非他死了。」春曉說了一句狠話。

「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好嗎?」陳婷無奈道。

「別傻了,我們的一切都在這裡。」春曉分析道,「再說了,為什麼要用別人的惡意傷害我們的未來。」

「那我能怎麼辦?」

「對,除非他死了。」

「你想幹什麼?」陳婷強行止住眼淚。

「為了我們未來,只能鋌而走險。」春曉緩緩道來。

「其實也沒想像那麼複雜,他不是經常酗酒嗎,我想他出獄後也不會改掉這個毛病。

「我們只要找個機會,趁他喝醉之後開車撞過去,一了百了。

「沒人會聯想到我跟他之間的關係,所以就算日後查出來,我頂多算是肇事逃逸。

「你聽我說,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對付惡人只能以暴制暴。」

「不行,我們不能這麼做。」

「不是我們,是我,整件事與你無關,就算沒有你,我也要這麼做。別忘了,我也是受害者。」

「太危險了。」

「你該不會是不想讓他死吧?」

陳婷抿著嘴搖搖頭。春曉看見她這樣,就想起小學時代的陳婷,她總是一副無辜的樣子。

看見她這樣,春曉的心就軟了,同時,殺死她父親的決心就更大了。

她必須保護她,而這是唯一方法。她太了解那種貪得無厭的人,永遠不能以我們自己的善良去揣度他人的底線。

春曉很快行動起來,她讓陳婷把她父親約在一處廣場,先拿給他一些錢。

一是為了穩住他——春曉躲在車裡,遠遠看見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用手背去蹭陳婷的臉頰,不禁怒火中燒,恨不能現在就開著車,直接把他撞翻。

陳婷離開了,他笑吟吟地把錢揣進兜里,打車離開。春曉立馬追上去,陳婷的電話打進來。

「你小心點,注意安全。」

「知道了。」

二是為了找到他落腳的地方。

幾天之後,春曉制定了一套自認為可行的方案,她把茶几收拾乾淨,鋪上去一張白紙,畫了一個簡單的地圖,找來一隻茶杯充當陳婷的父親,抓起拖鞋放在上面假裝汽車。

「這裡是他租的房子,這裡是他經常去喝酒的小飯店。

「從小飯店到他的租房,期間有一段小路,我查過了,沒有發現攝像頭。

「我會在小飯店門口埋伏他,等他喝完酒回家,」

春曉左手移動杯子,右手駕駛拖鞋,「在小路上把他撞死。」她用力過猛,拖鞋竟然把杯子撞到地下,摔得粉碎。

「真的要這麼做嗎?」陳婷用雙手捧著春曉的臉。

「真的。」

「那我來吧,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就由我而終吧。」陳婷堅定地望著春曉。

「不行,」春曉斬釘截鐵地拒絕陳婷,「你絕對不行。萬一出了意外,警察抓到你,查到你們的父女關係,一定會懷疑你的動機。」

「不會有意外的。」

「我不能讓你冒險。」

「我也不能讓你冒險。」春曉說一句,陳婷追一句。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相信我,我會平安回來,我會保護你,保護一輩子。」春曉說。

「我都計劃好了,他一般晚上十點左右從小飯店喝完酒出來,我準備明天就動手。

「你去找石良,製造一個不在場證明。我已經幫你買好九點的電影票,你記得留好票根。

「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約他,就說謝謝他之前送你回家。」從一開始,春曉就計劃好一切,而陳婷根本不在計劃之內。春曉看著陳婷打了電話,才放下心來。

「你就不怕我跟他走了嗎?」陳婷說。

「我對我們有信心。」春曉笑笑說。

第二天一下班,春曉直接開車來到小飯店附近,把車停在飯店對面的超市門口。叫超市,其實就是大一號的小賣鋪。

沒一會,就有人過來敲她窗玻璃,要轟她離開,說她把車停在這影響生意。

春曉不願跟那人廢話,直接給了他一百塊錢,後者撿到寶一樣走開。

天剛剛擦黑,陳婷的爸爸就走進小飯店。晚上十點一刻,他晃晃悠悠從小飯店出來。

但他並沒有回家,而是在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

情況有變,春曉應該取消計劃。但她有一種執念,必須在今晚殺死陳婷的爸爸。

春曉跟了一段距離,計程車停下來,司機先走下來,拉開後門,把陳婷的爸爸拽下來,扔在路邊。

他蹲在馬路牙子上嗷嗷直吐。剛才應該是他吐在車后座上,所以司機才會拒載吧。

真是天助我也,春曉心想。

正好附近沒有車輛行駛,她一腳油門沖著陳婷的爸爸撞上去。她顧不上檢查,立刻離開現場。

回到家裡,春曉躲進浴室,泡在浴缸里,水很熱,她很冷。

不知過了多久,陳婷回來了,她連衣服都沒脫,直接跳進去,跟春曉緊緊相擁。

「沒事了。」春曉鬆開陳婷,雙手扶住她的肩膀上,牙齒打顫地說。

「謝謝你。」

「現在,你又知道我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一定會為你保密的。」

「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個女孩異口同聲。

「你得再告訴我一個你的秘密,這樣才公平。」春曉說。

「在你面前,我沒有秘密可言。」

「那你告訴我,你那天準備給我買什麼生日禮物?」

「這是驚喜,不能說,但我會補給你的。」

4.救贖

幾天之後,沒什麼動靜,就當春曉以為一切都過去的時候,她接到一通警方的問詢電話,向她確定案發當晚的行程。

她心頭一緊,編了一個謊話。

春曉馬上給陳婷打電話,陳婷告訴春曉她也接到類似的電話。看來,她的行蹤暴露了。

春曉想來想去,想不到問題出在哪裡,當時路上並沒有行人,附近也沒有攝像頭,不會有人發現。

春曉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陳婷,她堅信陳婷不會透露給第三個人。

她不斷回想當天經歷,從超市門前泊車開始,到有人轟她,到她拿錢搪塞,到陳婷的爸爸打的,到他被司機拽出來等等。

她突然想到,沒有誰會拿出一百塊錢交臨時停車費。

她當時太緊張,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只想趕緊把那人打發走。自己這一舉動,給他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更糟糕的是,超市雖然只是一個規模比較大的小賣鋪,但門口應該也安裝了監控。

晚上回到家裡,春曉跟陳婷商量對策。

「是我疏忽大意了,這畢竟是殺人啊,我想得太簡單。」春曉說。

「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

「你怎麼跟警察說的?」

「就按你之前教我的。」

「那就好,只要你沒事就行。我準備明天去自首,也許能寬大處理。你爸爸醉酒也是既定事實,我就說他突然衝到了路中央。

「還好我們把行車記錄儀摘了,不然真百口莫辯。如果我進去了,你會等我嗎?」

「嗯。」

「拉鉤。」

春曉伸出小拇指,卻被陳婷用雙手攥住春曉的手,輕輕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這天晚上春曉睡得很不好,總是夢見第二天去警局自首的事情,還夢見,警察在晚上破門而入,把她逮捕。

她朦朧中醒來,摸摸身邊,床是空的。(原題:《黃鳥》作者:劉小震雲。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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