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長大，我害怕你老去
風鯨 / 文
酉槡隸拓/ 編輯
《大魚》/ 插圖
小時候我們都生活在父母的搖籃里，吃喝拉撒全靠家人，家裡不管處於怎麼樣的經濟困境，他們都會以我著想為先，那時候他們年輕力壯，充滿幹勁，即使生活貧苦，也要供我讀書，在學校的生活費從來都不會吝嗇。
父母從未在我面前表露過任何的傷心的表情，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沒有苦惱的時候，也許生活上的一點小事都會讓他們煩惱很久。
在我還小的時候，家裡住的都是瓦片屋子，家裡的爐是用磚頭砌成的那種，房頂橫樑的朽木看起來有點鬆動一樣，在這平方不足20的小瓦房裡，家人做飯從來不用石油氣，只用過柴火來做。
那個時候我上小學，每天早上都是6：30起床，而只要是起床前，都是睡得死死的，估計家裡火災也起不來的那種，老媽起得好像也只比我早一點點，因為我每次起床剛出房間，媽媽都在洗漱。
她每天還要去市場賣豆漿豆腐花，順路送我上學，然而她是用扁擔挑著50斤重的豆腐花豆漿到好幾公里遠的市場上賣，豆漿一杯1元，豆腐花2元一碗，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豆漿豆腐花是怎麼來的，就覺得不就是跟果汁差不多，把東西攪碎就好了。
記住人生中最貧苦的時候，當你有錢了，才能體會賺到錢時候的幸福。
這東西利潤並不高，那時候我每天早上還求著父母給3元我去早餐店吃有肉有蛋的腸粉當做早餐，不給就撒嬌。
老媽便會從那個白色外表有點破損的，本是用來裝漆的膠桶里拿出皺巴巴的3張1元錢，或者有時候是帶幾張脆弱不堪的1毛組起來的3元。
那時候還每天高高興興的去老媽豆漿攤對面那個腸粉店吃早餐，從不問那錢怎麼來的，有時候吃晚飯的時候老媽會叫我:「兒子，明天吃豆腐花當早餐。」
這時候我會跟家人賭氣，我想吃腸粉，便坐在凳子上，低著頭，一臉不滿的，還不繼續吃飯了。我會這樣是因為吃膩家裡做的豆腐花豆漿，每天早上看著滿滿的一大碗豆漿，可以喝吐的那種程度，時間長了，我就對豆漿豆腐花產生了抗拒，不過每次到了第二天我家人還是會給我3元買別的早餐吃。
到了某一天，父母吵了一次大架，都要打起來那種，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們打起來，「那個房子慢慢蓋起來不行嗎！？非要向他們那種人借錢！到時候要是人家找上門怎麼辦？」
我在一邊看著他們這樣就只能哭了，那天晚上我居然沒睡好，三更半夜起來要鬧著上廁所，一個人怕黑，便把爸爸叫起來，這時候看到爸爸旁邊沒睡著母親，就問了起來。「她在廚房吧」。
去廁所的路上，看到了廚房亮著燈，房上的煙囪冒著煙，我便走到廚房看，老媽在裡面忙得不可開交，空氣中飄著熟悉的豆漿味，「這麼晚的出來幹嘛，趕緊去睡覺，你明天還要上學呢！」我回到房子看了下時間，3點40分。
接著躺在床上的我便很在意老媽這個點還在幹活，再加上晚上他們還吵完架，我便在床上失眠了，等著等著，床頭的鐘指到了6點30，這時候我聽到了老媽在洗漱的聲音，我出了房門，看著老媽比平時還要滄桑的樣子，我卻不由自主的說了句平時都不會說的話，「媽咪！早晨好！」
這時候刷牙一半的老媽突然停下轉頭看著我，輕輕的嗯了一句，然後繼續刷牙，接著我又補了一句「媽咪，今天早上我想吃豆腐花跟豆漿當早餐」她便突然加快了洗漱速度，「好！我現在去準備」。
過了一會，不出我所料的，一大碗豆腐花，一大碗豆漿擺在桌子上，等我吃完豆腐花，喝了一半豆漿時，老媽在收拾餐具時候，我拿了個沒了廣告紙的怡寶空瓶，把剩下的豆漿裝進去放到書包里，到學校渴了的時候再喝。
那時候起，我每天中午一放學就到老媽的攤位那，看看有沒有賣剩的豆漿豆腐花，有就吃，這樣中午就不用吃太多飯了，因為豆腐花不能存太久，之後我還會跟老媽說:明天我還想豆腐花加豆漿當早餐吃。老媽會摸摸我的頭，「明天再做多點給你吃夠！」
多年後，老媽已經可以不用賣豆漿豆腐花了，家裡有點小康了，經常能吃上5元多的早餐了，不過還是會偶爾能喝上豆漿，雖然已經不是老媽親手做的豆漿，但是我還是會記住那個熟悉的味道，還是會對老媽說:媽咪，明天我想吃豆腐花和豆漿當早餐。
有時候，父母有煩惱不告訴我們是因為我們不懂事，如今我們成年了，而他們卻到了經常會生病的年齡，生活中多給他們點快樂，即使是母親節簡單的一束花。
因為，現在我們對他們的好的感覺，和小時候他們對我們的感覺是一樣的。
FIN.
突然想起一句話：
你成長的速度一定要超過父母老去的速度。
要對得起那份毫無保留的偏袒和縱容，
你現在的安逸一定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收發室」
「有什麼不開心的或想分享的，
都可以告訴查令先生哦！
TAG:查令先生的信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