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偶像團體：動蕩的 TFBOYS 和穩定的 SNH48 你更看好誰？

編者按：本文由公眾號鯨准（rong36kr）原創，採訪 / 文 閆旭 梁小妖，36 氪經授權發布。

2017 年 10 月 17 日 晴 | 《推手》第一季 第 2 期

三年時間、三輪融資、超 50 億估值——從上街拉粉絲、連年虧損的 "18 線 " 到擁有百萬擁磊、過億收入的龐然大物，資本在 SNH48 這支女團身上的催化成果正在凸顯。在這次採訪中，SNH48 背後的資本推手陳悅天透露了很多有意思細節：

SNH48 與日本 AKB48 終止合作，陳悅天投的時候就很擔心

他解釋，啊圈圈圈圈（神曲《逐夢演藝圈》）跟 48 沒關係

TFBOYS 被粉絲喊解散，因為這個組合是不夠強調團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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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飯圈：我的偶像，我的愛豆，我來養

2017 年 7 月 29 日，上海梅賽德斯賓士文化中心上萬人的場次座無虛席，這是一場偶像的年度大考，粉絲間的大戰。

最終的戰績是 300 多萬張選票，1 億 + 的票選收入。SNH48 歷年來的總選數據是：15 萬票（525 萬收入）、75 萬票（2625 萬收入）、200 萬票（7000 萬收入）。2014 年第一屆總選舉以來，從 15 萬票到今天的 300 萬票，三年間，增長了 20 倍。

號稱 " 中國 4000 年第一美女 " 鞠婧禕以 277781.3 票問鼎本屆總決選人氣王。這接近 28 萬票不是路人粉的關注點贊，而是真愛粉們用 900 多萬人民幣（按平均每張選票 35 元估算）為她買來的桂冠。總選舉就是金錢決定一切。

總決選當天，既是投資人又是粉絲的陳悅天在朋友圈中發表狀態：" 神奇，誰能想見，3 年後的組合會這麼多人。"

這是一個邏輯簡單的真人養成遊戲：哪個偶像受的關注多，粉絲砸的錢就越多，偶像的人氣也就越高，她就越有機會成為傳統意義上的明星。

粉絲，是所有流量明星的 " 衣食父母 "。

近來，鹿晗戀愛的暴擊、王俊凱生日 " 海陸空 " 應援，讓我們得以瞥見偶像背後粉絲群體的癲狂。而同樣有這麼一群粉絲，正在被 SNH48 這支中國女子偶像團體不斷圈飯，為 " 小姐姐 " 們買單。

他們會坐二十多個小時的普快列車去上海看她們每周的公演（劇場演出），在握手會當天的一大早趕到場館排隊 6 小時，只為了和偶像 " 面對面 " 握手幾秒鐘。" 我這一年大概為我的偶像花了 14 萬吧，雖然她在總選舉才排 40 多名 " 一位 SNH48 粉絲，剛畢業的大學生對鯨准說道。

儘管經估算，當前 SNH48 的粉絲量級還停留在百萬級別，尚不能與那些人氣偶像比肩。但在國內女子偶像團體中，已是獨領風騷。

2014 年，已經跟了嗶哩嗶哩 2 年多的陳悅天清楚地看到，以 B 站為代表的宅文化和二次元人群已經在國內開始蓬勃發展，儘管滲透率與用戶數還未達到很高的量級，但其曲線正處於 " 陡峭上升 " 態勢。恰好此時，暴走漫畫完成了 C 輪融資，投後估值 3 億美元。

同年 9 月，當時還在創新工場的陳悅天主導完成了對 SNH48 的投資，這也是他職業生涯第一筆估值這麼高的案子。

與傳統追星只能保持遠距離仰望的崇拜式不同，偶像養成更加註重粉絲與偶像的緊密聯繫。粉絲通過時間、金錢的投入與偶像共同成長，形成長久的深度捆綁，從而決定了粉絲對偶像高度的忠心與留存。當 SNH48 逐漸走進大眾視野，原本就飯日本 AKB48 的粉絲得以有機會近距離觀察、接觸本土的偶像 " 小姐姐 "。

這種獨特的 " 面對面 " 的偶像養成模式帶給粉絲們前所未有的新鮮體驗。用粉絲的話講，一旦 " 入坑 " 就難以出來。

/2/ 紅旗下的蛋，資本下的團

而真正支撐 SNH48 穩步擴張，在一眾女子偶像團體中脫穎而出，成長為今天這般規模的，恰恰是資本的力量。

早在 2012 年就出道的 SNH48，頭兩年中一直緩步發展、不溫不火。自 2014 年陳悅天及其背後創新工場的注資後，SNH48 有了擴張的資本。

SNH48 獨特的造星模式：像開公司一樣，到各地開分團，圈住當地的偶像和粉絲。由於 48 系模式以劇場作為與粉絲與偶像面對面接觸的根基，會更多局限於線下，地域性明顯、輻射範圍有限，尤其在幅員遼闊的中國，勢必對粉絲群的擴大造成阻礙。而在資本的助力下，以開分團的方式則可以有效解決這一瓶頸。

陳悅天決定投 SNH48 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也是因為看到這種藝人經紀領域帶有潛在壟斷可能性的模式：" 用開分團的形式會去吃掉每個地方的資源。比如開長沙的分團，會第一時間綁定湖南衛視，其它團體就吃不掉這塊資源了，是個資源黑洞。傳統藝人經紀公司沒法做這件事，這本身是個類 O2O 模式。"

如果沒有資本的裹挾，SNH48 有可能發展到今天的狀態嗎？陳悅天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48 前期是虧的，從每年虧損就能看出如果沒有足夠的資金投入，是撐不住的。號稱用 5 億元打造的 1931、Idol School 等女團並沒有到達 SNH48 今天的高度，YY 雖然有錢，但問題是這錢真都花了、或者花到點子上了嗎？後期還有在持續投入嗎？"

今年 5 月，SNH48 背後運營方絲芭傳媒完成了由招銀國際資本領投的數億元人民幣 C 輪融資，投後估值已超 50 億。

作為最早的投資人，陳悅天對 SNH48 的期許與大多數傳媒類公司的路徑是相同的：把一個單一的內容打造成強 IP，延伸到其他媒介，變成多種內容形態，再吃住發行渠道，建立多種變現方式（2C：衍生品售賣、劇場公演總選舉握手會；2B：通告費用，參演，藝人經紀分成），最終打通全產業鏈（內容、劇場、周邊、遊戲、影視劇），成為一個 Media Group。

他認為未來幾年 48 面臨最大的難題，便是 2016 年成立的影視業務能否真正做起來，" 這將決定 SNH48 與其背後這家公司的上限。"

三年時間、三輪融資、超 50 億估值——從上街拉粉絲、連年虧損的 "18 線 " 到擁有百萬擁磊、過億收入的龐然大物，資本在 SNH48 這支女團身上的催化成果正在凸顯。

/3/ TFBOYS 的動蕩與 SNH48 的穩定

陳悅天投中 SNH48，從來不是因為對女團市場的早期關注。在當時，偶像團體還處於投資人鮮少問津的真空地帶。陳悅天對 SNH48 的投資，不是為女團賽道買單，而是為 SNH48 獨特的產品機制買單。

他把這支女團的本質看作是互聯網社區。"48 很像一個社區類產品，在產品機制上是能類比知乎、暴走漫畫的。一個社區要有核心人群和組織手段，核心人群討論的話題要具備一定深度，擁有爭論的空間；同時人群不能太核心，在擴大人群的過程中調性會有一定的稀釋，不能太濃也不能太淡。"

SNH48 最成功的地方在於：足夠多資金、比較好的產品化的模子、超強的團隊管理能力。

SNH48 的產品模式，即劇場公演、握手會與總選舉的 " 鐵三角 "。這種 2C 化的產品機制是支撐整個業務的基礎，現金流持續滾動，比較健康。就這樣，不斷有新的成員、粉絲的加入，48 系最終形成一個持續良性運轉的養成體系。" 跟其他偶像組合不一樣，那些明星一個一個接單子和項目，這種非常不產品化，運營效率沒有持續在提升。" 陳悅天說。

整個 SNH48 一共有 300 多個成員，已經開 6 個城市分站（上海、北京、廣州、瀋陽、重慶、成都），每個城市都是主場隊伍，其中上海本部 200 多位成員配了 200 多個 Stuff。" 王子傑（絲芭傳媒董事長）他是在用管學校的方式在管 SNH48 這個團隊。"

有些東西很奇妙，大團隊、大公司好管，小團隊反而難管。

同樣作為偶像養成模式代表的 TFBOYS, 在比 SNH48 晚出道的背景下獲得了更可觀的人氣與關注度，然而近些年，" 拆團解散 " 的呼聲卻愈演愈烈。TFBOYS 運營團隊的流量導入能力是很厲害的，但是體系內產品機制出了問題。在二、三周年的演唱會上，陳悅天親眼見到 " 三波粉絲坐三個地方拿三色燈牌，相互之間還要比，實在覺得沒什麼好比的。" 粉絲有宣洩的慾望，壓力應該向團外散，但內部競爭的結果是，成為團內反噬的力量。

他指出，TFBOYS 今天面臨的，正是所有偶像團體的問題：偶像紅了，就想單飛，人是留不住的。作為少年偶像的頂點，再往上就要走入傳統娛樂圈，走大藝人經紀的模式，由於運營過程中太不強調團感，現在他們只能分別成立工作室，都是外面不同的經紀人在帶。

" 養成是把素人變成偶像，培養成一個合格藝人的過程。藝人往上走是成為明星，在中國娛樂圈是另一套體系搭出來的，媒體宣傳、市場活動、參演影視劇目綜藝節目都要跟上，叫作大藝人經紀，小鞠（鞠婧禕）是 48 體系頂點，兩年總冠軍，也會碰到向上的問題。"

對藝人公司來說公司的品牌、團的廠牌才是真正的資產，人最終都會走的。而這才是絲芭傳媒打造的 SNH48 的厲害之處。

"48 的體系跟我之前提的工業化標準化機制相匹配，我不要求內容爆，我要求內容穩，源源不斷地有新的人、新的團隊被生產出來。中國娛樂圈所有內容行業都在被 Challenge，大的遊戲公司做出一個遊戲火了，怎麼保證第二個也火？知名導演第一個電影拍好了，怎麼保證第二個也好？體系的重要性在於把不穩定變穩定，把不能擴大的變得規模化，SNH48 正是因此才有價值。"

總體來看，中國偶像團體市場尚處於萌芽期，TFBOYS 與 SNH48 的良好勢頭也帶動了國內偶像團體市場的火熱，新組建的男團女團層出不窮，偶像團體未來的生存競爭只會更加激烈。

但 SNH48 眼下似乎仍沒有到需要擔憂的時刻，" 市場永遠是 28 原則，當別人在學走路的時候，我們已經在跑了。" 至於這句話放在未來是否準確，還留待市場和粉絲的考驗。

《推手》是鯨准出品的一檔投資人訪談節目，我們從創投圈中找到最核心的人群——投資人，向他們發問，和他們一起思考 " 中國創投市場的風雲 "，透過熱鬧的事件、場面，通過資本博弈的力量，去探索中國創投圈不同領域背後的推手，透過現象，看清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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