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老城波茲南和它那宛如鄰家女孩的中國新娘
國慶假期,從弗羅茨瓦夫驅車一個多小時前往參觀一個有5百多年歷史的木教堂。不過,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卻是沿路那些生機盎然的農田。車子沿著彎彎曲曲的林蔭小路,每一個轉角都是風景。
在這些農田中間,點綴著茂密的樹林,樹林里或邊上有農夫的房子,它們安靜低調地散落在大地上,顯得格外和諧。
中間,我忍不住走進這些農莊里,想探看一下農夫們的生活。小院曬著準備入冬用的禦寒被子,安靜得可以聽得見雞群走動的聲音。
兩位婦人在院外牆根嘮家常曬太陽。在這個角落裡,不但只有寧靜,而且時間也是靜止的。
院子里的一個透著陽光的窗檯放著一個傳統青花茶杯,幾掰玉米。擺設顯得隨意簡單然而卻又十分的動人。窗子里的主人,他或她有一份讓人羨慕的工作,他或她會對著窗檯照照鏡子,在陽光下喝一杯熱茶,然後掰點玉米去餵養院子里的雞群。
這些鄉村裡的寧靜生活,讓我想起了波茲南的一位宛如鄰家女孩的中國新娘。
我和同事8八月初一個周末到了一趟波茲南。那也是一個十分安靜的城市,一個叫周墨的中國女孩當了我們的導遊,帶著我們走進這個波蘭的中古老城。
周墨也是一個安靜的人,問起她名字的來由,她開心地說她的名字可以解讀為周末,代表高興。
周墨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家女孩,哪怕是在異國他鄉,她的生活方式也是如此。走在大街上,她會告訴我們街角的烤雞店開了二十多年,她還認得經營烤雞店的大媽。
在周末的集市上,她和賣生蚝的大叔打招呼,大叔看到她也很高興。她說這位大叔其實是另一個街角咖啡店的老版。
周墨帶著我們去吃波茲南人最喜歡吃的雪糕。這個雪糕店我也知道。到波茲南之前,我一位在波茲南讀書的波蘭同事就幫我做了一個小攻略,其中就有這個雪糕店。其實波蘭人非常喜歡冰淇淋,每個城市都有它自己最好的冰淇淋。
我們還品嘗了波茲南最好的蜂蜜啤酒。總之,在波茲南,有很多周墨知道的好去處,她也非常熱切的帶我們去嘗試。
位於瓦爾它河左岸的城市波茲南,是波蘭國歌里唯一提到的波蘭城市。波茲南是波蘭重要的大城市,也是最著名的歷史名城之一,它作為一個重要城邦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當時波蘭的所在地有兩個公國,一個是以克拉科夫為中心的維斯拉公國,另一個就是波茲南所在的波蘭公國。波茲南是第一位波蘭大公梅什科一世建立的重要根據地,梅什科一世及其兒子正是從這裡開始並完成了波蘭統一的大業。現在的波茲南是大波蘭省的省府,而克拉科夫則是小波蘭省的省府,南北兩座城市遙遙相對。
站在一條老鋼鐵橋上看瓦爾它河,河的右岸是一棟現代化的盒子形建築,是一個帶展覽功能的遊客中心,左岸則是一個古堡及連片的古建築群。古堡與遊客中心由一條橫貫在河上的閉合走廊連著。這裡是整個城市裡最矚目的地點,走廊所連接的兩種反差也正是這個城市的魅力所在。
河右岸一座古色古香的房子前面,駐留了好些遊覽的乘客。一位小女孩在迷幻般的房子外面悠然自得。然而細看之下,這棟外表華麗的房子卻是由一棟普通房子的外牆塗畫而成。
在波茲南理工大學教書的周墨告訴我們,這幅建築「塗鴉」之作正是她的一位同事。中古建築區里的華麗外牆飾面,隨時把遊客從歷史拉回到一個充滿創意與活力的現代化城市。
瓦爾它河邊的古建築群里有一座高大的哥特式教堂,這座教堂所在的地方是波蘭第一座天主教堂的所在地。梅什科一世當年就在這裡接受了洗禮,正式把基督教定為波蘭國教。後來,梅什科一世及其後幾位君王也把這座教堂選為他們的最後歸宿。古教堂所在的地方是瓦爾它河及其分支所形成的一個島嶼,島嶼上還建有其它幾個著名的教堂,因而被稱作是教堂島。波蘭的歷史是戰與火的歷史,這座教堂也經受了各種戰火的洗禮,從最早的小教堂歷經學院式、巴洛克式到二戰後的半哥特式風格重建。教堂島1800年被併入波茲南,正式成為這個城市中的重要組成。
周墨帶著我們走進波茲南的大街小巷。她可以講出很多關於這個城市的典故。在一個咖啡店裡,她也跟我們講了很多關於她自己的故事。在這個城市裡,她已經生活了好多年。她完成了她的碩士與博士學位,現在已經是一位大學講師。
周墨帶著我們參觀了她學習和工作的地方波茲南理工大學。她很喜歡這個學校,告訴我們,校園坐落在瓦爾它河和湖泊之間,環境非常美麗。她還跟我們分享了一些她的校園生活照片。記得她曾在朋友圈裡發了一張宿舍窗口外風景的照片,說她已經十幾年對著窗外不變的風景。
周墨說,她的專業算是建築學的一個分支,她現在學校里教的是鄉村景觀規劃。很難想像,在波蘭的寧靜自然鄉村裡還有景觀規劃一說,更難想像一位中國女孩居然在教波蘭人如何進行鄉村景觀規劃。現實生活中,有很多類似超出我們想像的東西。
周墨不單投身了研究波蘭鄉村景觀規劃的校園生活,她還成為了這個中古城市為數不多的中國新娘。她跟我們分享了她的婚禮,還引用了一位她的中國同事在朋友圈裡發表的對她婚禮的觀感。她一個人生活在這個遙遠的城市裡,她的父母來波蘭看望過她,但他們顯然並不適應這個略顯冷清的異域。所以,這位中國的鄰家女孩總有很多的故事要分享給我們。
周墨還說起了她的先生,一位與她相識了多年的波蘭人。她說起他們的家庭生活,波蘭人與中國人其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感覺他們相處得並不違和。臨別的時候,我們在一家波蘭手工餃子店吃晚飯。幾位波蘭大媽在現場包餃子,周墨為我們選了好幾種說是適合我們胃口的餃子,最後還不忘也給他先生打包了一份。懂得餃子,作為一位中國女孩,一位波蘭人的新娘,這是最重要不過的事了。
在弗羅茨瓦夫城外的農田,在波茲南,其實波蘭城市鄉村各個地方,都適合那些安靜地生活的人們。而生活的原意可能就是這樣的,就像我所碰到的兩位農婦,安靜地在院子里曬著太陽,這種節奏宛如流淌的時光。又如,這位中古老城宛如鄰家女孩的中國新娘,很多人並不認得她,她在自己的角落裡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安靜地讓自己的時光流淌。一切的悲喜只是時光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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