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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作一梅花,只向梨園開

願作一梅花,只向梨園開

願作一梅花,只向梨園開

霍梅英

從小喜歡梅花,喜歡它的凌寒傲雪,喜歡它的天生倔強,或許父母從小便懂得我的心思,小名喚作梅英。兒時的我羨慕英姿颯爽的楊門女將,欽佩赤膽忠心的巾幗木蘭,愛慕風流倜儻的瀟洒書生,嚮往含情脈脈的俏麗佳人,憧憬著有朝一日我便是場上的他們,盡情地去演繹我的人生百味,愛恨情仇。

上天眷顧,兜兜轉轉還是讓我進了梨園,圓了兒時的夢想,踏上這方舞台,我便暗暗慶幸,不論花開花落,四季輪迴,我這朵小梅花再也不會離開這片滋養我的藝苑沃土。

慈母嚴師,讓我為戲痴狂

「春滿江山綠滿園,桃李爭春露笑顏。東西南北春常在,唯有師恩留心間」上天給予我最大的恩賜,便是讓我遇到了恩師、義母關靈鳳先生,是她帶我進了梨園,是她讓我得到了悉心的呵護與春雨潤物般的藝術給養。經多位先生介紹,13歲時的我便跟隨關老師學習祥符調,幾十年的學習生涯,朝夕相伴,從未分離。作為老師,她卻給了我慈母般無私的愛。作為母親,她卻又傾盡所有,悉心教導,傳我技藝,伴我成長。每每回憶起我兒時的學藝經歷,總感覺它是幸福甜蜜的,雖依舊需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苦練與血汗,但我確是老師的義女,這一特殊的身份,讓我在嚴厲的教學之餘,便是欣享母女的天倫之樂。現在想來,那是我此生最幸福快樂,藝術收穫最豐碩的時光,母親教會我為人之道,授與我平生藝術所得。母親患有眼疾,即便如此,她依舊憑藉驚人的毅力與對戲曲的摯愛,為觀眾們在舞台上不斷呈現最精彩的祥符演繹,譜寫了一曲梨園神話。

「一碗飯,滴滴淚,堅定走下去。」永遠不會忘記那頓晚飯,那是我婚後離開開封,再次回汴京的首次演出,母親翹首以盼待我歸來,儘管她的視力不好,但卻盡了全力為我準備操勞,當我看到灶台上灑落的飯菜和她忙亂的身影,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珠子,流出了我對母親無限的愛,流出了我離開母親幾年來人生路途的點點辛酸。因為生活的壓力,我也曾彷徨過,也曾有過放棄戲曲的念頭,但母親這次莫大的鼓勵,讓我暗下決心,再也不會放棄對戲曲的追尋。為了使我能在藝術道路上重新振作,母親開始了對我封閉式的訓練,一字一句,一招一式。母親在失明的情況下,憑藉著不凡的舞台感知力手把手教會我每一個身段動作,讓我在離別舞台多年後能夠以很快的速度恢復了唱、做、念、打的綜合技能。我今天能夠信心滿滿地站立於舞台,全在於母親日夜的苦心孤詣與默默支持。

「演戲間隙,學會了三上轎。」從學戲開始,我一直反串小生角色,母親的代表劇目《三上轎》,我為其配演李同,母親的《斷橋》,我演許仙。每當我歇場之時,我就會全神貫注於母親的場上表演,開始揣摩她對旦角人物的塑造與刻畫,私下裡也便開始哼唱學習。久而久之,便學會了崔金定的唱段,但從未展演於舞台。在開封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大膽嘗試了「崔氏女」一段,意料之外得到了親朋與觀眾們的讚許,母親也十分認可我對這段戲的演唱,而且在母親悉心的指導下,繼而得到更多專家觀眾的喜歡,認為我繼承了祥符調最純正的腔調,凝結了兩代祥符調藝術家的藝術結晶,給出「雛鳳清於老鳳聲」的讚美,我想這應是我對陳素真先生與母親最大的回報,這也是對我自己莫大的鼓勵與認可,將終生難忘。

理論引航,讓我堅定信念

每當閑暇時刻,母親總愛與我聊起她幼年學藝的經歷,除卻她付出的艱辛與汗水,一個人也總在她的記憶里出現,那就是樊粹庭先生。樊粹庭先生是母親幼年戲班的教學主任,他不僅教學員們唱戲練功,還教他們讀書寫字,因此母親一直強調文化素養對我們演員成長的重要性,我也深知文化內涵在我們戲曲藝術中的重要地位,但往往這又是我們很多演員所容易忽視的。

為響應國家發展民族戲曲與傳統文化的時代感召,為推動中華豫劇的傳承與發展,為挖掘祥符調的藝術精髓,今年7月28號,在古都開封召開了「第一屆中華豫劇祥符調高峰論壇」,這是一次梨園的盛會,也是一次我們河南中原文化彰顯的盛會,更是我們戲曲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動員大會。很榮幸,我也陪同母親參加了這次祥符調的高峰論壇,受益頗深,不僅使我懂得了祥符調的歷史、文化淵源,更讓我堅定了作為華夏兒女,為這一中華民族瑰寶而奮鬥終生的信念。

興起、成就於開封,而又汲取了眾家之長的祥符調擁有著悠遠厚重的戲曲文化根基。它是清初興起的梆子腔家族中的重要分支,其蹤跡可追溯到唱徹於北宋都城瓦舍勾欄間的諸宮調――由諸宮調發展而來的金元北曲可視為梆子聲腔的不祧之祖。作為豫劇聲腔的主流,祥符調在繼承金元北曲雜劇聲韻技巧和演唱風格的同時,又吸取了流行在開封一帶羅戲、卷戲等聲腔和鄉間小調,經過數百年的熔鑄鍛煉,逐步形成其高亢激越、古樸醇厚、委婉明麗的風格。在豫劇興盛發展的歷史時空中,它長期處於主導和支配地位,體現著豫劇粗獷誠樸的地域文化品格,蒸騰出黃河兒女坦蕩樸實、樂觀豪邁的精神品質,也蘊含著厚重平和、質樸健朗的禮樂文化特質。

藝途漫漫,不忘初心

回味歷史,祥符調在上世紀三十年代達到了屬於它鼎盛與輝煌的時期。因為「豫劇之父」樊粹庭先生的出現,使祥符調得以脫胎換骨般的改造和重塑,引導、推動並成就了祥符調成為陣容最強、傳播最廣、受眾最多、影響最大的地方劇種。豫劇六大名旦(常、陳、崔、馬、閻、桑),陳、閻、桑均是祥符調的佼佼者,陳素真先生在樊先生的培養下,也因其祥符調演繹的高超技藝,成就了她「豫劇梅蘭芳」的藝術地位,而陳素真先生也親授了關靈鳳、吳碧波、牛淑賢、袁秀榮等幾位祥符新秀,為祥符調的傳承播撒下希望。此外,還有牛得草、唐喜成、李斯忠等不同行當的祥符調藝術家,他們造就了祥符調的藝術輝煌,成就了祥符調的歷史春秋。

而今天令人遺憾的是,曾經讓中原父老流連沉醉的豫劇祥符調卻在其賴以生存的黃土地上彷徨無依,在當下全球化語境中搖曳不定,逐漸被邊緣化和陌生化。這不能不引發人們對其輝煌的歷史和冷落的現實處境的沉重思考。儘管當前戲曲發展面臨著種種困境與無法扭轉的客觀現實,但我們應堅守文化陣地,增強藝術自信,站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略高度,堅信我們中原文化獨一無二的理念與智慧、堅信我們豫劇祥符調的非凡氣度與藝術神韻,增添我們文藝工作者內心深處的自信與自豪,以萬分的努力與自信,去完成我們的義務與歷史使命。

藝途漫漫,吾將上下而求索,藝途坎坷,不忘初心。因為母親莫大的支持,因為母親對豫劇事業的不懈追求,我亦將毫無遲疑地接過她的接力棒,在藝術道路上不悔走下去,為祥符調的血脈相承與不斷振興而走下去。藝途漫漫,亦有很多老師與前輩們給予我很大的幫助與關心,如北京畫院著名畫家劉占江先生、著名豫劇表演藝術家王素君先生,中華豫劇促進會理事、河南省戲迷協會副秘書長王長發先生等等,有了他們無私的付出,才有了我今天在梨園的幸福與快樂。

中原沃土滋養,九曲黃河澆灌,我願作一朵梅花,一朵在恩師呵護下成長的梅花,迎著梨園的春風,綻放枝頭。我願作一朵梅花,一朵梨園中積極上進的梅花,迎著時代的春風,唱出豫劇祥符的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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