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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請不要離開我

夜幕降臨,蘇格脫下了一身西服,換上了T恤和牛仔褲,對著鏡子用手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拿了一瓶白酒,一打煙花,背上背包和吉他驅車來到郊外的觀潮花園。

今天,是蘇格的生日,可,蘇格一點都不快樂。

花園裡,遊客沒幾個,這正合蘇格心意。蘇格打開了酒瓶,仰脖,猛地灌了幾口,酒一入口,他的喉嚨口便有點灼灼地痛。

「蘇格,你放心!以後你每年的生日都會有我劉芷韻在你身邊,陪你一起在這觀潮花園度過。」

此刻,蘇格回想起芷韻的話,心不由地揪得很緊,很緊。

芷韻離開已有整整三年了,此刻,再怎麼舉杯也是蘇格一個人的獨醉,是蘇格一個人的獨自尋歡。

一陣秋風吹來,小徑上頓時又多了很多落葉,蘇格心底的憂傷如一縷縷秋風,穿過指尖,遺落在花園的每個角落。

那年,芷韻的離去留給蘇格一季又一季的思念和傷痛。

扶著西亭邊的鞦韆,蘇格彷彿又看見芷韻歡笑著坐在鞦韆上,笑靨如花,如蝶般美麗,嘴裡不停地喊著:「蘇格,用力點!加油哦!加油!」「蘇格,高一點!再高一點!」……

鞦韆依舊在,昔日人影遠,站在秋的邊緣,蘇格環顧著四周,翻手是寂寞,覆手依舊是寂寞。

蘇格默默地走遍花園的每一處地方,他任由頭髮被風吹得凌亂。

三年來,蘇格明明知道芷韻不可能再陪他在這裡過生日,但蘇格依然會在生日的那天晚上來這裡獨自徘徊。對蘇格來說,芷韻在的時候,這花園裡滿是芷韻的身影和聲音,當芷韻不在的時候,這花園裡依然處處有芷韻的音影在晃現……

今夜,明月如鉤,月光如水,可蘇格的內心世界卻是情緒成繭,一片蒼茫。

心愛的人不在身邊,蘇格無論身在何處,心都是流浪。

蘇格走上花園南邊的江堤,拿出煙花,燃放起來……

曾經美麗的煙花渲染了夜空,夜空下蘇格和芷韻兩張青春的臉光彩照人,人在天地間,他們倆人的心早已在九霄雲外翩翩起舞。

今夜,蘇格燃放煙花是為了追尋往日的絮幕,他很想在煙花明媚的時刻,將流殤的自己遺忘。

眼前,煙花如雨落下,濕了從前,也濕了蘇格的心田……

坐在石階上,蘇格不停地彈撥著一首《秋天不回來》,凌亂的心一直隨著憂傷的音符遊走。

「蘇格,你也在這裡?!」

聽到芷韻真實的聲音,蘇格心猛地狂跳。

轉過頭,蘇格看見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這不是芷韻,又是誰?

蘇格來不及考慮別的,他迅速起身,上前猛地緊緊擁抱住芷韻:「韻,這幾年你去了哪裡?請不要再離開我!好嗎?我想你快想瘋了!」

芷韻渾身顫慄,雙手不由地環抱住蘇格,淚,剎那間奔涌而出。

一分鐘後,芷韻掙扎著用力掙脫了蘇格的懷抱,低聲說:「冷靜點!蘇格,你我已經回不去了!」

「韻,你結婚了?」蘇格含淚問道。

「我還沒有男朋友!但你不一樣,請你忘了我吧!好好愛你的藍薇!」

「傻瓜!你怎麼不懂我的心?這輩子,我只愛你——劉芷韻!懂嗎?!」蘇格眼睛深深看著芷韻的眼,大聲地喊。

「如果我和你在一起,那藍薇怎麼辦?大四畢業前夕,我留了一封信給你,然後不辭而別,目的就是為了成全藍薇,因為藍薇在畢業前一星期的那個晚上喝了很多酒,醉後,她告訴我說,原本你很喜歡她,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會和她永遠在一起。她說,她苦戀了你整整四年,她一直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愛你,如果沒有你,她不想活。」

「蘇格,你是不是非常怨恨我?可是蘇格,你說,我難道忍心看她……」芷韻說著,說著,忍不住抽泣起來。

「韻,你為何要讓我這般心疼?是的,我承認我喜歡藍薇,但喜歡不是愛啊,在我心目中,藍薇只是一個可愛的女子,我對她除了喜歡沒別的感覺,我從來都沒有愛上她,我曾經很明確地告訴她,我和她只是好朋友,僅此而已。而你和她不一樣,你的一顰一笑,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深深牽動我的心,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我都會把你當成我最珍惜、最疼愛的女人!」

「知道嗎——韻?畢業後,我曾去你老家找你,可你猶如黃鶴一去不復返。我幾乎問遍所有認識你的人,但他們都回答我不明你的去向,失望之餘,我真想在愛與不愛間將自己流放,在念與不念間把自己冰封。」

「不要悲傷!蘇格,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應該快樂!這三年我一直在廣州生活,這兩天我正好來江蘇這邊出差,想起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這裡,沒想到你竟然也在,這真的很意外!」

「蘇格,我以為,這輩子我們不會再見面;我以為,每年秋天落葉滿天飄飛時,每年冬天雪花漫天飛舞時,我的心只能化作落葉,化作飛雪在你身邊飄零;我以為,今世我心最深處的心事只能在凄風冷雨中黯然落幕;我以為,此生情深緣淺,你我只能天各一方,各自為城,默默不得語……」

蘇格張開雙臂,再一次上前緊緊摟住了芷韻。

「韻,你好傻!此生與你一起慢慢變老永遠是我最深的渴望!你不在的日子裡,我一直將真實的自我深深包裹,一顆心脆弱得禁不起輕彈。你雖然走出了我的視線,但你從未走出過我的心。」

「哦,親愛的,不要離開我!從此以後,請與我共一把油紙傘,相約去圓那場江南的一蓑煙雨夢吧!」

「可是,可是,藍薇她怎麼辦?」

「我可愛的傻瓜,沒有什麼可是了,藍薇她去年五月結婚了,新郎不是我!」

說完,蘇格低頭深深吻住了芷韻的唇……

——文 雨袂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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