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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日記:秘密金魚

本文作者「黃輝」,歡迎去豆瓣App關注Ta。

十月的一天下午,我和朋友田基一起穿過了紙箱廠的小樹林,朝後坪操場走去,那裡有個荒廢的噴水水池。

濛濛的小雨已經停了,我們都沒有打傘,這雨已經下了一周了,都是這樣濛濛細細地下著,我們幾乎什麼運動都不能去玩,籃球,足球,羽毛球,還有乒乓球...

陰鬱的下午,一路上我們沒有碰到任何人,估計大人小孩都躲在家裡看電視,只有我們兩個孤魂野鬼還在外面遊盪。

我的朋友田基,我們都叫他「田雞」,他還真配合,還沒有小學畢業就帶了副眼鏡,是我們汽修廠小伢中唯一戴眼鏡的,這下真的成了「四眼田雞」。我們笑話他,廠里的大人卻都在誇他,成績好啊,他以全校第二名的成績考上了小河城一中,而我是汽修廠的第三名,在那一年的分數排名是兩百名以外,被編在了普通班。田雞念了實驗班,念了一年,他還是班上第一名。

現在田雞提著個塑料袋,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塑料袋搖搖晃晃地是兩隻金魚,田雞跟我說,那是兩條龍魚,很貴的。我將信將疑,他說他是在《少年愛科學》上看到的。好吧,他學習成績好,我姑且先相信他。

穿過了家屬區的小樹林,過了小土坡,就是後山的後坪操場了。我有些急了,三步並做兩步,趕了上去,一把拍住田雞的肩膀,說道:「你真的要殺了這魚。」

田雞沒說話,抖了抖肩膀,掙脫了我,悻悻地說:「媽的,我改變主意了。」

「哦?」我愣住了。

田雞沒理我,接著朝前走,前面已經可以看見那個噴水水池,上面的假山就像個古怪的神秘巨人看著我們。

一 金魚

一個小時前,午飯剛過,我和田雞來到了火柴廠的家屬區。環城路的火柴廠是數一數二的大廠,一共有四個車間,三四百工人,當然家屬區人就更多了,火柴廠的婆娘也真能生,小伢滿地走,孕婆處處有。所有的環城路小伢都怕火柴廠的小孩,他們人多,心狠,手辣,能找到幫忙的混子工人也多,還有好幾個送去勞改的。

我們汽修廠的小伢雖然不至於怕他們,但也很少敢獨身一人走到火柴廠的家屬區,所以,田雞把我叫上了。

我和他從垃圾場後面繞了進去,順著綠化帶,偷偷地溜進了家屬樓的背面。那裡有一排樟樹,剛好將環城路行人的視線隔離開來。我們像兩隻野貓一樣,走近了一單元的一樓陽台外。

田雞告訴我,烽子家在三單元。我們貓下腰,貼著潮濕的牆壁,蹭到了三單元。三單元一樓第一間房就是主卧室,裡面拉了窗帘,我們什麼都看不到,可能是剛過了飯點,主人在裡面午休。

我們隔著窗檯的蘭花花盆,又朝書房窗戶望去,這下,看到了一個女人正面對著柜子,翻著衣物。我們沒敢出聲,又梭到了客廳外的窗戶邊,這裡沒有花盆雜物之類的東西,還有個小鐵門栓著,估計是方便這屋人走到外面而開的一個便門。透過小鐵門的欄杆條,我們一眼就看到了屋裡有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背身對著我們,在津津有味地擺弄著什麼。不用說,這個人就是烽子。

來之前田雞告訴我,我們的目標是一隻紅雙喜牌球拍,是三天前,烽子一伙人從他手裡搶去的。可是,要從烽子屋裡找支球拍,恐怕太難了吧。

我還在猶豫,旁邊的田雞捅了下我,我一抬頭,只見屋裡的烽子已經轉身朝廁所走去了,剛才他站的位置是個魚缸,裡面模模糊糊能看到是幾隻金魚。

烽子家只是個普通的火柴廠一車間工人,乾的是車木材,做成火柴梗的工作,都是大老粗,他們屋裡會養金魚,還真是少見。

我又抬頭看了看書房,這時書房的窗帘已經拉上了,我完全看不到裡面的狀況了,田雞才小聲跟我說,「走了。」

我不信,轉過牆角,來到家屬樓的正面牆角,剛好看到了烽子和剛才那女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樓梯口,那女人手裡還提著個乳白色的飯盒。我放心大膽地往回走,前面的田雞已經完全站直了起來,沖我揮手,示意我趕緊過去,到了邊,田雞才抱怨說:「都跟你說了,他們這個點肯定出門。」

按照之前田雞的踩點,烽子母子吃過午餐,就會給還在醫務室打點滴的奶奶去送飯,然後接班,烽子老爸才會從醫務室回來自己吃。我們最多只有半小時的時間,進屋找到球拍。

我不再猶豫,掏出了鐵絲,弄這種彈子鎖,我不用一分鐘就能搞定,然後,田雞進屋找,我在門口放風。

田雞進屋後,我剛摸出一支煙,抽了沒幾口,他竟然就從鐵門裡鑽出來了,我趕緊扔了煙頭,「啊,這麼快?」

我一低頭,看到田雞手裡並沒有什麼球拍,而是擰著個紅塑料袋,搖搖晃晃地像是裝了水。

「走!」田雞眼鏡上閃著激動興奮的光。

我馬上鎖上了鎖,轉身朝垃圾堆的水泥欄杆處走去。

我倆走出了火柴廠家屬區,穿過了環城路,到了對面的紙箱廠,我才敢說話:「搞到了?」

田雞鎮定地說:「沒有。」

「那,這是什麼?」我指著塑料袋罵道。

他沒回答我,只是得意地打開了袋子讓我瞧,我一看,媽的,竟然是兩隻破金魚。

「我日,你拿這個幹什麼?」

「你曉得什麼,這是龍魚。」田雞很得意。

「龍魚?」我傻了,「龍魚是什麼魚?好吃嗎?」

他說龍魚是很少見的魚,據說還很貴,他是在《少年愛科學》上看到的,好吧,他學習成績好,我姑且先相信他。

「那你拿他魚有什麼用,殺了吃嗎?」

「對啊,為什麼不咧?」田雞笑著說,「老子要吃魚,還要把魚骨頭扔到他屋裡去,他才曉得老子不是好惹的。」

說完,他不再聽我啰嗦,直接朝前面紙箱廠的家屬區走去。老實人做紮實事,田雞慪起氣來,也是個倔人。我無奈只有跟上,我已經曉得,他想走到哪裡去了。

紙箱廠後坪操場,我上次遇見他的地方。

那天,我剛從紙箱廠家屬樓里下來,我娘我讓我還一個擂缽子給這裡一戶叫張彩翠的人家。這個張彩翠以前是她在汽修廠的同事,後來,工作調動來到了紙箱廠,老娘餃子店的辣椒粉辣椒醬都是自己動手做的。提著十多斤的擂缽,從汽修廠走到紙箱廠,我簡直就是少林寺練功的小和尚。

下了樓後,我就瞥到後坪操場上有個古怪的傢伙。那時候,正是下午三四點,誰會無聊跑到荒草成堆的後坪操場上,倒掛在破單杠上,像是塊被吹的臘肉,一晃一晃的。

我還沒走近,就看清楚了那個怪卵,我們汽修廠的田雞,他臉陰陰地,很難看。

我走近,對他說:「你怎麼在這裡,一個人?」

「你不也在嗎?」說著,他才慢慢地直起身來,恢復了正常。

我這才想起來,好像田雞的一個姨媽在這裡上班。我摸出一根煙,遞給他:「你怎麼了,怪怪的?」

他擺擺手,摸了下鼻子,說:「他們說倒掛著,可以止鼻血。」

我嚇了一跳:「你媽的,被人打了啊。」看著他的鼻子,的確有些紅紅的,像是被用力擦拭過。

「誰打的?」

他淡淡地說:「火柴廠的烽子,就是那個哈卵。」口氣里沒什麼恨意。

回想這幾天前田雞跟我講過事情經過,我們已經走到了那廢棄的水池邊。田雞沒有理會我,他從褲兜里摸出了一個漁網樣的袋子,然後蹲了下來,將塑料袋整個都倒了出來,兩隻紅色的金魚便落在了漁網裡,拚命掙扎著。

我忍不住說了,」媽的,你那裡弄來的漁網,剛才在烽子屋裡嗎?」

他沒有回答我,專註地做自己事,他給漁網打了個死結,站了起來,將漁網連同兩條魚,都扔進了水池,然後,他拖著漁網,在水邊的瓷磚上,找了缺口,緊緊地扎了起來...

我這才醒悟過來:「媽的,你小子還算聰明,用這種方法養魚。」

確定了魚不會亂跑,紮緊了以後,他才拍了拍手,滿意地看著骯髒的池水,笑了。

我們於是往回走,走回汽修廠去,一路上我沒問以後田雞會拿著兩條魚怎麼辦?反正是他和烽子的事,我只負責幫他忙,真正要去與火柴廠的伢兒結仇,我也不想。

當我們走到環城路的時候,本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竟然迎面走來了一個高大寬肩膀的中年男人,他看到我們倆,像是見了救星,忙走上前,問道:「哎,小伢,汽修廠怎麼走?」

嗯,汽修廠?我看了看田雞,直想笑,田雞卻臉色一變,頭也不抬,徑自甩開我,朝前走去。

我有些迷惑,給那男人朝前指了指,「往前走兩百米,就是咯。」

那男人一聽,連感謝也沒說,轉身大步就朝前走,兩三步就超過了田雞,率先走向了汽修廠。這時候,天又濛濛地飄起了細雨。

我怔住了,看著田雞的背景,罵道:過河拆橋的哈卵,老子懶得再幫你。

二 秘密

拿到金魚的第二天,周日,我帶著田雞給我的破球拍,去找一個叫「岩頭」的木匠師傅。他是我屋老頭的朋友,在紅旗門的木材公司上班。我想這紅雙喜的破球拍只有他能修。

從北邊的汽修廠走到南邊的木材公司的時候,要經過紅旗門的一個花鳥魚卉市場,看著門口幾個人一般高的大字「花鳥魚卉」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徑直走進了市場。

我裝作無事閑逛的樣子,走進了一家鋪子,外面是各種花盆,裡面才有魚缸,為了讓客人看清魚缸上面還打了燈照明。我貼近了,仔細盯著玻璃缸里的魚,想要找出一條相似的魚來…

「你要買魚嗎?」

我一回頭,是個戴眼鏡的瘦大叔,應該是店老闆,他的樣子簡直就是田雞長大變老後的模樣。

我想了想,指著魚缸里的魚,問:「這是什麼魚?」

戴眼鏡的老闆不解地說:「金魚咯。」然後,他仔細打量我,「不然咧,你以為是什麼魚?」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裡還拿著那隻破球拍,樣子的確怪怪的,我把破球拍收在了身後,接著問他:「你這裡有沒有龍魚?」

「什麼龍魚,沒有。」眼鏡老闆有些不耐煩了,他把滑到胸前的皮包,用力甩到了身後。

「那你們這裡最貴的金魚是哪一種?」

他大聲道:「你問這個幹什麼,不買魚的話,趕緊滾。」

我接著他的話,大聲說:「誰說不買,我要買,我老爸叫我來的,要買你們最貴的那種金魚。」

聽到這,他有些愣:「真的假的?」然後,他轉身指著牆角,「金魚有什麼最貴,努,就是牆角的藍色魚缸的那種魚。」

「多少錢一隻?」

「你要買?」他想了想,慢慢說:「給你打個對摺,我一百塊買你。」

才一百塊,我忙說,「好,一言為定,我回去拿錢。」說完,我就不管他,甩手朝店門口走去。

身後老闆在說:「你可要快點,我五點半關門。」

當又走了幾家之後,我大概清楚了:小河城裡那有什麼龍魚,最貴的不過一百五一隻的金魚。

這邊很順利,可是木材公司的「岩頭」木匠卻不在屋,他屋裡人說他去環城路口的「緣夢歌舞廳」去了,那裡有事請他去做。

我有些沮喪地往回走,剛出木材公司的大門,我就碰見了汽修廠的玩伴「猴子」侯波,他騎著個破單車,斜停在路邊,看著我。

「阿基,搞什麼卵,拿個爛球拍!」

「田基的,幫他修修,沒找到人。」我沒什麼情緒,「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沒回答我,拿過我手裡的拍子,轉動著,他有些奇怪地說:「田基的?他還有心思打乒乓球嗎?」

「怎麼了?」

「你還不曉得嗎?」猴子摸出一支煙遞給我,然後自己也點上,才慢慢說了:「他屋出事了,屋老頭害病了,躺在床上兩個禮拜了。」

我這才想起來,的確好些天沒見到田基的老爸了。

「怎麼病的?」

「不曉得,反正很嚴重,醫務室是治不好,去大醫院也查不出病情,」他有些神秘地說:「不過有個傳聞,我也是聽說的,你只是聽聽啊,莫亂傳。」

我有些煩他:「快講。」

猴子這才慢慢說了,「據說是艾滋病,省城的醫院都治不了。」

我嚇了一跳:「怎麼會染上這個?」

「要是他屋老頭掛了,田雞就倒霉了,跟楊繼武一家一樣。」我有些擔心起來,田雞可是成績好的學生,將來要考北京學校的。

猴子卻笑了:「我看不會。」

「為什麼?」

「你還不曉得,田雞大伯從省城來了,據說要接他一屋走,我還聽說個更邪門的。」猴子壓低了聲音:「田雞他屋老頭不是他親爸,他是過繼的,他屋大伯才是他親生老爸。」

我一急,喊了出來:「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看田基那個屋老頭,一個哈卵,笨手笨腳的四級修理工,能生出田基這麼個聰明伢兒。而且我聽說他大伯已經到了小河城了。」

這下我不說話了。

「我也是聽人講的,你不會跟田基講吧。」說著,猴子又重新上車。

「那會。」

說完,我倆就分手了。

我心事重重地剛走出兩步,猴子就在身後叫我,我一轉頭,他騎著車,梭了過來,他小聲說:「火柴廠的烽子在找汽修廠打聽開鎖的事兒,聽說他家丟東西了,你曉得這事嗎?」

我吃了一驚:「烽子?火柴廠?」我一轉臉,強作大怒:「汽修廠是賊窩嗎?丟了東西都往汽修廠里找?再他媽有人這麼問,直接打死。」

「他還問了田雞的事,田雞書獃子怎麼會開鎖,」猴子笑了,又看了看我,「反正你小心點。」說完,他沒等我回話,一蹬車軲轆,走了。

三 水池

走迴環城路的時候,天空又開始飄起了濛濛的細雨。我已經沒有心情去歌廳找木匠師傅去了,我一肚子疑問,不曉得該怎麼辦,不知不覺走到了紙箱廠的門口,我抬頭看了看紙箱廠的水泥大門,想了想,然後,徑直走了進去。

很快,我穿過了家屬區的小樹林,與昨天不同,這次是我一個人,到了後坪操場,走過了那些破舊的運動器材,還有兩個水泥做的乒乓球台。

幾天前,田雞和他的表弟就是在這裡遇到了烽子。當時他和他小姨的兒子在打乒乓球,當時下著小雨,沒什麼人,他們也只是無聊,本來想玩一會兒,就回去,因為球桌上積水,連球都彈不起來了。

這時,從主路那邊走來了一個瘦高的少年,斜插著手在褲兜里,聳著肩膀,忽然看到了田雞他們,他吹了個口哨,嘀咕了一句:「落起個雨,兩個哈卵,打什麼球。」

「打你卵球球,烽子。」田雞對著他,脫口而出。

這下,烽子愣住了,他沒想到小小的書獃子田雞竟然敢對他出言不遜,他像是屁股著了火似得,一把薅過他表弟手裡的球拍,作勢舉了起來,就要打去,表弟嚇得抱著頭,馬上就大哭起來。

「哭什麼卵,剛才不是挺牛的。」烽子笑著,用手裡的球拍拍著表弟的腦殼。

「住手,哈卵。」田雞還在嘴硬。

烽子一把推開了表弟,朝田雞走來,田雞倒沒有哭出來,也沒有撒開腿跑路,他只是舉起了手裡的球拍,像是降兵舉起個白旗一樣。

烽子用力薅過田雞手裡的球拍,發力朝水泥台桌砸去,「啪」一塊木板頓時炸飛了出來,烽子笑著將手裡破球拍朝不遠處的綠化帶,扔了出去。

田雞和他表弟都不敢做聲,「這個我拿走了,算是對你的懲罰。狗雜種。」

聽到「狗雜種」這三個字,田雞一下子就怒了,那可是「紅雙喜」的球拍,他朝著烽子的背後沖了過去。

烽子早料到他會衝過來,回手就是一巴掌,剛好打到了田雞的鼻子,田雞鼻子馬上一股鮮血就流了出來,他痛得眼冒金星,蹲在地上,而那邊烽子吹著口哨走了。

想著上次田雞告訴的經過,我走近了那個廢舊的水池,幽綠的水已經積得很深,我回想著昨天田雞系漁網的地方,可是我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雨有些大了,我接著又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我茫然無措地看著幽深發暗的池水,它像是一個怪物一樣,吞掉了這兩隻魚。

我摸出了一支煙,在雨水中哆嗦著點燃了,抽了幾口後,我瞥到了旁邊的單杠,幾天前,我就是看到田雞像塊可笑的臘肉一樣懸掛在這裡。我扔掉了煙頭,跳過了小灌木,到了單杠邊,雙手抓住單杠,用力一拉,整個人就沖了上去,我坐在上面,那裡可以看到家屬區,還有樓梯。

我閉著眼,想像了下田雞那天的心情,然後,也倒掛下來,像田雞那樣,搖晃著,整個世界顛倒了過來。雨還在下著,我閉上了眼,雨水從我的下巴往眼睛上流,我想像我是田雞,生病的老頭,外地的大伯,可怕的疾病,還有球拍和金魚…

掛了一會兒,就聽到遠處宿舍樓那邊傳來了歌聲,像是從破舊的錄音機發出來的,歌聲甜得發膩:「讓我輕輕地告訴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分享你的寂寞你的歡樂…」我有些頭暈,剛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瘦高的少年,雙手插在褲袋正朝我走來。

我慌忙從單杠上下來,再一看,是烽子,火柴廠的烽子,他的臉上陰晴不定。不知為何,我有些發慌,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忽然我瞥到了草地上那隻破球拍,那是我剛才上單杠的時候,放在這裡的,幫我朋友田雞去修理的紅雙喜球拍,我撿起了它。

烽子已經走到了我面前,那個歌聲還在若有若無地響著:「 還有什麼不能說,讓我慢慢的靠近你,伸出雙手你還有我,給你我的幻想我的祝福,生命陽光最溫曖…」

(《秘密金魚》這個故事的創意來自於畢贛的同名短片,故事中間的幾個意象,在短片中都有出現:金魚,球拍,倒掛的男孩,池水,歌舞廳...我很喜歡畢贛鏡頭下的詩意,總覺得他和我喜歡的那些作家之間,有種秘密的傳承。原來的構思,是「金魚,水池與消失的男孩」,後來做了些調整。

假如覺得我寫得差,也請不要抱怨,更不要覺得打賞浪費了兩塊錢,譬如在地鐵口你打賞給一個彈吉他的人,你也不會抱怨他的演奏太糟糕的。是不是這樣吧?)

(全文完)

本文作者「黃輝」,現居長沙,目前已發表了200篇原創文字,至今活躍在豆瓣社區。下載豆瓣App搜索用戶「黃輝」關注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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