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位農民藝術家，任性地滿世界玩火

或許他的名字在中國大陸還不是如雷貫耳

但是你肯定記得08年的那個夏天

你坐在電視機前收看北京奧運會開幕式

那一串串的大腳印

你也一定記得2年前的某天

一個煙花組成的梯子

在你的微信朋友圈

被瘋狂轉發

沒錯，這2個作品都出自一人

他，就是自稱農民藝術家的

蔡國強

藝術可以亂搞

因為1986年便離開大陸去日本求學

之後幾十年輾轉於世界各地

所以蔡國強對我們來說是有一段距離的

不過這並不妨礙這個人

在世界各地放肆地亂搞

畫畫他可能差點

但是搞事情他特別在行

他有句名言

藝術可以亂搞

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1993年在甘肅嘉峪關的戈壁沙灘

他啟動了一項宏偉的爆破計劃

《為外星人做的計劃》

在萬里長城最西端的嘉峪關

他安置了1萬米的炸藥與導線

向西繼續深入沙漠

在黃昏時刻點燃了

一座由硝煙與火焰組成的金龍飛起來了

橫跨整個沙漠

蔚為壯觀

整個項目僱傭了當地大量村民

耗費巨大

事後他卻說這是做給外星人看的

小編不禁心裡發問

你發動這麼多人，還不給人看？

蔡老闆你是不是人傻錢多

要知道，這個項目的前幾年

你在日本房租都快付不起了

生命不息、搗亂不止

還有更富爭議性的

2013年巴黎政府找到了蔡國強

希望他能夠為巴黎的白夜藝術節

搞點事情

蔡國強果真搞了一件大事

他從全球召集了50對情侶

在塞納河畔及他的煙火下

煙火呈現 one night stand， let's play

(一夜情,來吧)

在眾目睽睽之下

僅僅隔著一個帳篷

讓情侶們表演啪啪啪

此舉讓素以浪漫著稱的巴黎人

也感覺有點太激進了

蔡國強回擊道

法國人的浪漫，是你的祖先浪漫，

不是你浪漫；

你現在在我面前不敢浪漫，是你的問題，

不是你祖先的問題。

看完蔡國強的作品

我們可能認為這是一個

特別有個性的藝術家

但現實里的蔡國強

說話卻不急不慢

頗有舊式文人的矜持

還略帶點靦腆

只有在作品裡

才能看到他瘋狂的一面

我相信風水

陳丹青曾經說過

八五運動以來

中國的當代藝術家追求世界性

追求與西方前衛藝術的同趨同步

幸運的是

蔡國強早早出國繞開了這一段

當國內的當代藝術家

把自己想像成手握西方文化密碼的先行者時

他已經親身實地生活在國外

目睹真實的西方藝術界

與其他成名的當代藝術家相比

蔡國強從不隱瞞自己的身世與故鄉

蔡國強坦言自己是一個農民

「土」與「草根」是他鮮明的標籤

蔡國強非常迷信

他篤信風水

或許火藥爆破存在太多的不確定性

也或許是他源自家族的習慣

他解釋道

一個人若選擇相信風水

那麼在相信風水的同時

等於選擇他選擇相信有一個看不見的世界

他自己存在奇特的第六感

他這些年滿世界飛住不同的房間

但凡蔡國強睡一晚上

就能夠判斷這個房子跟自己合不合

一旦不合立馬換房間

以至於後來在北京做奧運項目

蔡買下了一個清代四合院

一起共事的張藝謀都忍不住問

「老蔡，怎樣？（這房子）沒問題吧？」

最戲劇性的一幕發生南非約翰內斯堡

為呼籲曼德拉「有限制的暴力」

蔡國強準備在一個發電廠的玻璃炸出幾道彩虹

不過第六感敏銳意識到問題

南非是地球最南邊，五行屬火

發電廠也屬火

蔡國強自己五行也是火

用的火藥也是火

他隱隱感覺這次要出事

就托策展人找南非最了不起的巫師

巫師告訴蔡國強

只要跟當地好好合作不會有問題

當得知策展人支付給巫師10美元時

蔡國強覺得太少

回頭再掏一些錢給這位巫師

就在他們回頭的這段時間

巫師門前2幫人發生了槍戰

如果他們按照原計划行事

一場槍林彈雨就避免不了

迷信不僅救過他的命

還幫他打開北美市場

2000年美國惠特尼雙年展

配合《你的風水怎麼樣》

蔡國強做了99隻模擬獅子

當時他還沒有經紀人

不過不乏買家

蔡國強設立了一條規定

買家必須申請

家中真正存在風水問題的

才能夠買走獅子用來鎮宅

結果

有400戶人家申請蔡國強去看風水

蔡國強挨家挨戶去拜訪

替他們現場檢查風水

還跟不少人聊天成為朋友

不過他的結論是

多數有錢人風水是好的

因為他們有錢請好的設計師

對於風水沒問題

但是一心想買獅子的美術館董事

蔡國強也懂得變通

就問女主人有什麼擔心

不少女主人告訴他

擔心自己有錢老公有外遇

蔡國強就指導他們在家中

某個方位撤掉花瓶

改放獅子

最終賣掉了80多隻獅子

農民，讓城市更美好

與當代藝術精英相比

蔡國強從不玩弄高深的辭彙嚇唬人

他都是用最直白的語言

就連他的著作

也被命名為《我是這樣想的》

08年奧運會之後

蔡國強深感自己這些年回大陸

都在做官方的活動

比如APEC、奧運會

這些活動不接地氣

也太商業化

不能夠反應底層人真實的生活狀況

他的草根情結是發自內心的

早在2005年他作為威尼斯雙年展

中國館策展人的時候

他就把一個中國農民

製作的飛碟帶去了展會現場

向世界展示了中國農民的創造力

2010年上海世博會口號是

城市，讓生活更美好

蔡國強反其道而行之

寫下了

農民，讓城市更美好

並在上海外灘美術館策展

《農民達芬奇》

為農民發明家正名

這些農民發明家的作品

在常人眼裡或許是可笑的

他們製作了不靠譜的潛艇、飛機、機器人

他們有各自的職業

沒有特別高的學歷

蔡國強拜訪了他們

買下他們作品作為資助與鼓勵

並替他們搖旗吶喊

在世博會期間租下了外灘LED

循環播放「農民讓出城市更美好」

據蔡國強說

這些農民很陽光

精神很開放、富有勇氣

他依稀從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藝術創作最初的衝動

看到了那種好奇心

那種個體探索未知世界的勇氣

奶奶的生日禮物

對蔡國強影響最大的無疑是奶奶

奶奶是家裡的頂樑柱

三十幾歲就守寡

不僅養大了蔡國強的父親

也養大了蔡國強的母親

外公因為政治運動逃到南洋

將蔡國強的母親一併交給了奶奶

全家人依靠奶奶起早貪黑

從漁村挑回海產在城裡販售漁貨養家

直到蔡國強上完大學

奶奶一直在城裡擺地攤

奶奶對蔡國強有很高的期望值

告誡他專心畫畫

她來養活蔡國強

從小就覺得蔡國強能夠成大器

蔡國強坦言自己有30年的時間

生活在失去奶奶的恐懼中

他特別害怕深夜裡來自家鄉的電話

生怕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天馬行空的蔡國強

一直有一個耿耿於懷的項目

就是天梯

之前在英國巴斯、洛杉磯、上海

因為種種原因都沒有成功

時間到了奶奶100歲生日時候

蔡國強回到了泉州老家

這次不是在巴黎、不是紐約

也不是上海外灘

他選定了一個僻靜小漁村

這次沒有媒體

他秘密地與當地村民

籌劃這個未了的心愿

與此前計劃在黃昏實施不同

這次《天梯》隨著朝陽升起

帶著希望

蔡國強是幸運的

在看完天梯之後1個月時間

奶奶便去世了

這次沒有遺憾

這是蔡國強的一次回歸

也是一次新的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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