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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的洞房(民間故事)

三個人的洞房(民間故事)

新婚之日,寇氏被一乘花轎抬到了丈夫徐援家。徐援年輕英俊、一表人才,跟寇氏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今日天隨人願結成佳偶。

夫妻對飲交杯酒,正欲進紅羅帳,突然外面人喧馬鳴,有人驚喊:「亂兵殺來了!」村中一片大亂,哭聲喊聲不絕於耳。

當時,天下未定亂兵四起。寇氏嚇倒在徐援懷中,亂兵破門而入,將徐家搶劫一空,把徐援抓去做挑夫,將寇氏捉到被俘婦女隊伍中,亂兵放火燒村。望著身後一片火海,寇氏心痛滴血。

婦女們被押著走了三個月,離家鄉越來越遠。亂兵們到江頭鎮駐紮,把俘虜的婦女按姿色定價,賣給當地有錢人。寇氏被亂兵以五百兩紋銀賣給江頭鎮大戶沈不韋。

沈不韋得了個美艷少婦心中歡喜,張燈結綵大擺酒宴,把寇氏迎人洞房。寇氏新婚三月後,又跟個糟老頭入洞房,真是欲哭無淚。

因為年輕漂亮,寇氏深得沈不韋寵愛,但她還是悶悶不樂,日日思念徐援。只是沈老頭看管得緊,她從不敢將想念前夫之事表露出來。

三年後,沈不韋原配病逝,寇氏順理成章扶為正室。又過了四五年,沈不韋也到閻王爺那兒報了到,寇氏獨自掌握沈家財產。這個女人久經風霜,已磨礪得頗有心機。她一人呼奴喚仆、頤指氣使、養尊處優,日子過得愜意。

寇氏曾派人天涯海角尋找徐援,可惜人海茫茫杳無音信。後來戰亂平息天下太平,寇氏屈指一算,離家有二十餘年,當年被亂兵抓去當苦力的人,大多累死、餓死於亂世!徐援若是健在早該找到了,這樣尋覓不到估計是死了!寇氏斷了尋夫之念,便想找個年輕英俊的郎君,她看上了僕人張琦。

張琦十八歲,生得高大俊朗、氣宇軒昂。他是個苦命孩子,周歲時遭父母拋棄,被撐船販私鹽的柳老武撿到。柳老武為人不務正業嗜賭如命,在大江上撐船販私鹽順帶做黑道生意。老婆因他賭博尋了短見,他孤身一人撿個孩子不能哺養,聽說沈家要買幼童做「家生子兒」,就將孩子送到沈家得幾個賞錢,回船上謀生去了。

沈不韋買到孩子,交給僕人張義撫養。張義給這孩子取名張琦。他老婆又產一女取名芸兒,比這張琦小個把月。張琦在張義家長大,跟芸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二人以兄妹相稱,彼此知根知底心心相映。張琦長大後在沈家賬房跟管家學管賬,芸兒美貌靈巧,被寇氏要到房中做了貼身、r頭。

寇氏看上張琦,讓老管家找他細談,說夫人要屈身下嫁,成婚之後即寫契約,解除家奴身份,家中大事小事、錢財進出,張琦可以做一半主、當一半家。她本以為這樣優厚條件,一個奴僕絕對滿口答應。誰知老管家話剛出口,張琦竟一口回絕!

寇氏氣得大罵這小子是狗子坐轎不服人抬!一個下賤奴才,看上他是給他天大的面子,他有啥資格挑肥揀瘦的!惹急了老娘重則尋個罪名亂棍打死,輕則讓他這輩子打光棍!

管家將這層意思轉給張琦。張琦想找芸兒商量對策,沒想到芸兒奉寇氏之命下揚州買綾羅綢緞去了。張琦心裡懸塊石頭坐立不安,趁夜出門上大街散心。他在小巷裡找個小酒店,點了些酒菜一人獨飲苦酒,見門口有個老乞丐站在凜冽北風中,望著他的酒肉,喉嚨一動一動咽口水。

張琦見老乞丐可憐,就招手讓老乞丐進店一起喝酒。張琦越喝越多,醉中把老乞丐當親人向他哭訴自己的痛苦。老乞丐也喝醉了,喃喃自語說:「小哥,你這點苦算啥喲,我老乞丐這輩子受的苦,你連想都想不到呢……」

張琦聽說有人比他更苦,想聽聽是怎麼個苦法,就把老乞丐拉到沈家賬房,讓他跟自己睡一起訴訴苦。

老乞丐進屋後說:「小哥你一身光鮮乾淨,我這身子骯髒惡臭,跟你睡豈不熏臭了你?」

張琦就找套新農,送乞丐到後房洗澡。老乞丐洗凈換農後到張琦房中,見他酒喝多了已經熟睡。老乞丐只好蜷在地上睡到天明。

寇氏關注張琦的一舉一動,聽說他昨晚出去喝得酩酊大醉,又帶個生人回家,把她嚇了一大跳,怕他抗婚逃出沈府。寇氏安排家丁看守院門,讓管家監視張琦一舉一動,下令今日起張琦不得外出,生人不得進來,以防節外生枝。

安排好後,寇氏帶群丫環使女,前呼後擁去賬房看張琦。張琦早上醒來看到房裡多了個老人,記起昨晚之事,就安排老乞丐吃早餐,準備送他出門。忽聽有人高喝:「夫人到!」

張琦嚇一大跳,忙讓老乞丐進屋裡躲藏起來,開門迎接寇氏。寇氏帶丫環進屋,張琦忙躬迎,抬頭見芸兒也在寇氏身邊。

芸兒購回綾羅綢緞今早還家,隨寇氏來看張琦。寇氏見了張琦,就關心細問他昨晚怎麼飲那麼多酒,還送他一些人蔘、鹿茸補品讓他滋補身子。本想追問他昨晚帶何人回家,但見張琦臉色慌張忐忑不安,精明的寇氏就想給他留點面子,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只跟張琦東扯西拉,說些不成不淡的話。後來說到婚事上,張琦本想當場回絕,見芸兒在一旁朝他擺手眨眼,只好答應考慮幾天再說。

見張琦口風鬆動,寇氏很高興,讓張琦休養幾天再回話,就帶眾、r環回房去了。

三日後,寇氏再問張琦考慮得怎麼樣,張琦一口應允。見張琦爽快答應,寇氏起了疑心,問:「你是不是想先敷衍我,然後脫身逃跑?」

三個人的洞房(2)

張琦說我一個奴才,能飛到哪裡去?跟了夫人,一可脫奴身,二可管沈府一半財產,享受榮華富貴,何樂而不為?之前,是我一時糊塗想不通!

寇氏一想,這小小奴才量他也逃不脫我的手掌心!就滿面含笑跟張琦說:「我倆做了夫妻就是一家人了,你還有什麼要求沒有?」

張琦說別的要求沒有,只是我妹子芸兒自幼為奴,我既做了主子她還是奴才,我面子上過不去你臉上也無光,求夫人給她一份贖身契約,讓她出府自由婚嫁。

寇氏想,這芸兒父母在沈家為奴一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給他們女兒點恩惠也是應該的,就答應張琦,在新婚之夜給芸兒贖身文書,還送些金銀細軟讓她離開沈府、自由婚嫁。

寇氏請人看了日子,定在臘月二十四小年夜,老鼠嫁女的日子成親。喜慶之日,沈府張燈結綵賓客迎門。五十多歲的寇氏心滿意足三入洞房,已得贖身文書的芸兒,帶著丫環使女把哥哥和寇氏送入洞房。

臘月天寒風大起,丫環粗心沒關窗戶,一陣風吹進來把新房蠟燭吹熄,芸兒安排眾丫環:「快去掌燈!」

洞房中腳步紛亂,半天才有人送上燈火,芸兒帶大家出去順手關上房門。

寇氏悄悄掀起蓋頭角,低眼看到地上新郎的一雙大腳,心中盼他挑開蓋頭跟她喝下交杯酒再入紅羅帳。新郎遲遲緩緩老半天,才過來掀她蓋頭。寇氏見到新郎大吃一驚。

新郎痴迷地望著她,喊了她一聲小名:「玉兒——」

寇氏像做夢一般結結巴巴說:「你……你不是死於亂軍之中了嗎?」

站在寇氏面前的新郎不是英俊的張琦,而是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寇氏認出他竟是生離死別二十多年的徐援。

徐援被亂兵抓去做挑夫,半路逃脫輾轉回到家鄉。家鄉已成一片廢墟,數百里無人煙,更不知新婚妻子流落何方。徐援背井離鄉出外尋妻,找遍東西南北也尋不著妻子蹤影。他身無分文淪落為乞丐,討飯來到江頭鎮,邂逅張琦被他帶進府。寇氏來看張琦,徐援躲在屋裡認出這富態女人正是他苦覓不見的妻子。

徐援、張琦和芸兒三人定下調包計:由張琦跟寇氏拜堂,徐援躲在洞房外的廂房中。芸兒布置洞房時故意不關窗戶,果然北風吹熄蠟燭。芸兒支使眾人出去掌燈,張琦趁亂偷去廂房跟徐援換了農裳……

寇氏夫妻生離死別,一朝重逢抱頭大哭!寇氏想起張琦、芸兒,問徐援:「他們現在何處?」徐援說他們二人已從後門出府,往江邊尋船過江,準備遠走他鄉。

寇氏聽了大叫不好,正要命家人備馬車帶徐援去江邊時,僕人帶個黑大漢來見寇氏。一見黑大漢,寇氏打了個寒噤,問:「你……你把那事兒辦啦?」

黑大漢冷冷地亮出帶血的鋼刀,說按夫人吩咐,那對狗男女被我一人一刀,砍人江中喂王八了,小的特來請夫人驗刀討賞。

寇氏叫聲苦,說:「完了,只恨我妒忌心強,害了張琦和芸兒的性命!天啊,我作了大孽呀!」

原來,寇氏見張琦爽快答應婚事,有些生疑。她隱隱得知張琦、芸兒有私情,又見他為芸兒討贖身文書,猜到個七七八八。她一邊不動聲色大辦婚事,一邊籌劃萬一張琦逃婚的對策。她暗想張琦若逃走必經水路,臘月二十四家家過小年,艄公們都回家過年,江邊沒有渡船。在這江頭鎮能做黑心生意的,只有私鹽販子柳老武。她就花錢買通他在碼頭守候,二十四日夜間如有一對年輕男女上船,就一人一刀結果性命,以解張琦拋棄自己之恨!

如今,結髮夫妻重逢,寇氏猛然記起那番安排,正在著急,卻見柳老武拿著血淋淋的鋼刀來討賞,知道張琦和芸兒必已喪命,不由放聲大哭,懊悔不已……

寇氏安排懸白掛孝為張琦和芸兒辦喪事,請高僧來念經超度。柳老武見她哭哭啼啼,大婚之夜卻忙著辦喪事,就問:「夫人,你這是唱的哪門子戲呀?」

寇氏把事情一說,柳老武才知道她是真想放過張琦、芸兒,現在也是真懺悔。柳老武哈哈大笑,說他倆好好的呢!哪有老子為幾兩銀子,殺自己兒子的!

沒想到張琦是柳老武的親生兒子!當年柳老武嗜賭如命,把家財輸光,準備賣妻還債,妻子聽說後拋下未滿周歲的孩子投水自盡。柳老武養不活孩子,知道沈家要買小孩,就假說路上撿到孩子賣給了沈不韋。

柳老武妻死子敞家破人亡,他狠命成了賭。本想贖回孩子,但看到孩子在沈家過得挺好,何必贖回來跟自己過有一餐沒一頓的日子?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前日,寇氏找到他,給了五百兩銀子,讓他害兩個人。柳老武雖做黑道生意,但從不濫殺無辜,聽說要他殺兩個人,把他嚇了一大跳。但他見錢眼開,暗想先得了銀子,到時見機行事。哪知,上船來的竟是兒子,還帶個漂亮媳婦,他就把他倆送過江去,回來砍倒一條野狗,拿著帶血跡的刀,給寇氏驗看請賞!沒想到寇氏三人洞房,把悲劇演成了喜劇,終於得了個大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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