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本無鄉心安是歸處

最新 10-02

我生本無鄉，心安是歸處。

2017.10.01 @14 / NO.44

我一直都在流浪

可我不曾見過海洋

我以為的遺忘

原來躺在你手上

關於今天

這個學期已經過去一個月

距離這學期結束還有110天

這一年已經過去四分之三

距離2018年還有92天

嚴歌苓《寄居者》

亂七八糟的事情讓我把這本書看得零零碎碎，還好故事夠好，平靜而深刻，能讓它們在我腦海里構成完整的故事。

這是一個以二戰為背景的糾結著情感與人性慾望的女性故事。簡單來說，它講述了二戰時期一個中國女人周旋於兩個猶太男人之間的故事。

小說以嚴歌苓第一人稱的視角來構建全書。講述了特殊年代裡發生的故事，面對血淋淋的戰爭，面對支離破碎的國家，內心的迷茫、掙扎、渴望逃離卻又不忍離開。

20世紀30-40年代，二戰時期動亂的上海，上百萬猶太人被逐出俄國國境，日本人佔領了上海。不管是亞洲人、歐洲人，還是美國人，在戰爭年代沒人能逃脫寄居的命運。在醉生夢死、燈紅酒綠的大上海，在大上海里的小世界裡，愛情與信仰，忠誠與背叛，自我追求和迷失，都在其中。

上海在二三十年代是最不古板的地方，全世界的人想在道德上給自己放放假就來上海。

他是上海的「辛德勒」，後來享譽世界的報業巨頭，傑克布。

他是單純、憂鬱、全身都是文藝氣質的猶太難民，彼得。

她是生在美國，長在上海的鋼琴女郎，在愛情與背叛之間，良心與理想之間奔波，May。

愛情依然是故事的主線。

May一方面覺得自己深愛著純潔美好的彼得，一方面又不由自主沉浸在傑克布的柔情里。慾望與夢想，肉體和心靈，讓她迷失，無所適從。

愛情里的男女，也許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明智。1939年的上海，May偶遇彼得的那一刻，便註定了一場轟轟烈烈卻有始無終的愛情。於是熱戀中的女人，為了協助自己的愛人逃離戰爭的殘酷，引誘了另一個長相相似的男人傑克布，開始了一場心靈與慾望的博弈。

「我到現在也不真正理解那兩年我的感情是怎麼回事。背叛和熱戀，我在之間疲於奔命。那就是那個時代的我。當然，我是誰，對於世界和你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在一九四一年，有個中國女子把傑克布?艾得勒帶到了上海，此後他的自我發現，自我成全，似乎是這次來上海的偶然結果。但任何偶然都不會偶然得那麼純粹，都包含著必然。」

充滿哲理的反思，但它們花掉她此後大半生的回味和思考，才讓那些珍貴的瞬間從無數個混沌不清是非不分的觀念里跳脫出來。然後恍然大悟。

年輕人的愛情大多這樣吧，膚淺幼稚蒼白無力，猶如泡沫，五彩繽紛卻一觸就破。而身在其中的男男女女以為遇見了人生信仰，願意賭上青春。

《寄居者》里糾纏不清的三個人最終各自分離，當初那麼奮不顧身，幾十年過後全都雲淡風輕。誰也沒和誰在一起，故事的結局不過是各不相干。

到底什麼是寄居者？

小說里這樣說——

「首先告訴你的這個上海，就是一船一船的猶太難民卸貨一樣傾瀉在碼頭上……一船接一船的猶太佬靠上了上海的岸……有時候，在上海靠岸的遠洋輪嘩啦一下打開底艙，裡面裝成緊緊實實：一個巨大的人餅。那就是從集中營直接上的『貨』……告訴你的這個上海，有百分之八是白種人。這個上海的英國人、法國人、德國人勉強把有英國國籍的塞法迪猶太闊佬看做人，猶太闊佬又把俄國流亡的猶太人勉強當人看，而所有這些人再把有錢的中國人勉強當人看，把沒錢的中國人完全不當人。再來看看中國人。中國人在這裡指上海人。上海人把江北佬、安徽佬，所有外地佬勉強當人看，而把巡捕房的錫克人當『紅頭阿三』，把歐洲來的猶太難民當『猶太癟三』。假如中國有個說法是『三教九流』，那麼上海是『九教二十七流』。」

連番不斷的戰爭與顛沛流離的生活，讓所有人都籠罩在一種濃厚的憂患意識中。似乎人永遠不能確定何處為家，也永遠不能獲得強烈的歸屬感。

May和彼得登上離別上海的船隻的那一刻，整個上海正往更深重的災難里前進，有人在自救，有人在墮落，更多的人在身不由己的命運里浮沉漂泊。

故事的最後May在即將駛離碼頭的船隻上臨時變更主意留在了上海。嚴歌苓也許不願意讓故事太過殘忍冷漠，也許是希望二戰時期的上海能夠有人不斷清醒，也許是希望人之為人總還有不可逾越的底線……總之，結尾的轉折給有些灰暗的情緒帶來了一絲若明若暗的希望。儘管微茫，但足夠以此為光。

愛情與信仰，忠誠與背叛，自我追尋與迷失，糾結的情感與慾望，在家國讎恨中牽扯。在沒有國土的精神家園裡，沒人能逃脫寄居者的命運。

異鄉也好，漂泊也罷，只要心安，就是歸處。

最後之前

來得及，我還來得及對你說國慶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