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往事:無線電兄弟們的野史
悅享芳華 第231期
懷念
三十一年前,我們來自五湖四海
二十七年前,我們奔向四面八方
四年的光陰,我們曾以為會是永遠
可以很漫長
再回首,不過是一瞬間
猶如夜空的煙花綻放
可正是這人生中燦爛的一瞬
卻揮霍了我們最美好的青春
定格了我們最刻骨的夢想
於是,我們念念不忘
以為會有迴響
我們拚命回憶同學們當年的模樣
我們用力的回味校園的景色和花香
因為
我們固執地認為
那些曾經的歡笑和悲傷
都是我們這一生
最好的,時光
北大往事:再回首,背影已遠走
─無線電兄弟們的野史
小毛老了
沖第十八節 激情燃燒後的夢醒時分
長征飯莊就在小南門外,過了馬路就是,大約挨著40樓還是41樓。
在我們麻將運動如火如荼的時期,基本上天亮之後,誰是大贏家,誰就做東,到長征飯莊請大家吃包子喝豆漿。
豆漿香濃醇厚,包子皮薄餡足。
隨著麻將運動式微,我們也就很少去長征飯莊了。
沒了麻將的寄託,我和王勇周維棟等人,就有點無聊。
朱宇紅這些鐵了心要出國的,就開始拚命學英語,準備考托福或者GRE。學校里也總有人在出售翻印的托福試題集,16開大小,淺黃色的封面。不管是想出國的還是不想出國的,基本都會買一本來拚命做題,跟趕時髦一樣。
記得有段時間,朱宇紅學英語已經走火入魔,耳朵上永遠掛著耳機,上廁所也不例外,估計洗澡才取下來;看報只看英文報,聽歌只聽英文歌。
唯一用到中文的地方,就是看見我們在興高采烈地議論誰的八卦的時候,他才會慢慢踱步過來,兩眼無神地摘下耳機,很後知後覺地問一句:誰呀?你們在說誰呀?
那副神態,很萌,也很魔怔。
我們這些對出國沒興趣的,除了學習與踢球,其他時間就在校園裡晃晃悠悠,有時在未名湖畔的長椅上發獃,有時在圖書館前的草坪喝酒。
王勇喝了酒就愛唱蘇芮的歌。他一輩子都只愛蘇芮,以至於多年以後我出差去成都,王勇開著他的特斯拉來接我,一上車,就還是酒干倘賣無酒干倘賣無的歌聲,讓我恍惚了好一陣子,以為還是身處28樓的樓道里。
蘇芮的歌憂傷清冷,每當王勇在草坪上舉著啤酒瓶,高唱「人潮的擁擠拉開了我們的距離,沉寂的的大地在靜靜的夜晚默默地哭泣」的時候,我就會想起某個人或某些事,有一種靈魂無處安放的感覺。
再後來,蟲子牽線,我們兩個宿舍和館系88的兩個女生宿舍結成了友好宿舍,不時和師妹們一起打打羽毛球,或者偶爾外出郊遊,日子就這麼不咸不淡地過著。
八十年代,註定是個風起雲湧的時代,生活不會給我們太多的安寧。有一年的春天還沒完全結束,我們平靜的生活就被四月中旬三角地的一張帖子給打破了。
之後的日子,就是無窮無盡地奔走與呼喊,鋪天蓋地的白紙與黑字,望不到頭的人山與人海,以及響徹雲霄的高音喇叭。
校園裡喧囂而混亂,我們不停地走出校門,又走回校門,不記得多少次徒步丈量海淀到東城的距離,只記得國際歌有三段歌詞,每一段都爛熟於心。
不想再回首了,因為那天我孤身回到寢室,與劉棟斌、陳朝偉相擁而泣,他們倆堅實有力的擁抱,也沒能讓我有絲毫的安全感。
我當天就去了清華,住進了我哥的宿舍。
12號那天,我們兄弟二人飛離北京,回到父母身邊。
我媽的嘴角,起了好多大大的水泡,急的。
前後整整半年的時間,一切才重歸平靜。我們重新回到北大,回到課堂。
楓葉紅了,銀杏黃了,十月的燕園,一如既往的美,美得讓人心碎。
未名湖的水,還是那麼沉靜,偶爾有驚鴻飛起;湖畔的蔡元培校長依然嚴肅地看著我們,一聲不吭,不解答我們的困惑;31樓前的雕塑,還是那麼扭扭曲曲,讓我看不懂含義。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這半年,僅僅是哭一場,夢一場。
我們也真的跟做了一場夢一樣,對夢中的事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談,各自交了三千字的總結,大家繼續過著半年前那種日子,上課下課、吃飯佔座,偶爾與友好宿舍的師妹們散散步,聊聊天。
於是流年似水,就這麼繼續往前流淌,我們也就順著生活的慣性,一步步地往前挪。
只是流水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我們,有些人的人生軌跡,就此不同。
回不去了。
(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小毛老了,畢業於北京大學無線電系86級,目前從事金融證券行業,閑暇之餘喜歡寫點文字,娛人娛己。
封面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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