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被遺忘的實驗』中，生物學家們發起了預印本革命——而這發生在50年前！

那比 arXiv 還要早三十年

作者 Jocelyn Kaiser

來源science

翻譯 梁珩

審校 阿金

Francis Crick（圖左）起初對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ationalInstitute of Health, NIH）60年代的預印本分享項目持懷疑態度，但是後來他加入了這個預印本交流團體，團體領導為James Watson（就是生物書上那位發現DNA雙螺旋結構的大牛！）

圖片收錄於冷泉港實驗室（Cold Spring Harbor Laboratory）

隨著更多的生物學者們正式在雲端上分享他們未經同行評審或期刊發表的論文，我們常說這是在跟上物理學者的步伐，因為物理學者從1991年就開始在在線服務 arXiv 上這麼幹了。但事實上，生物醫學學者才是最早的發起人，因為有學者在研究一個「被遺忘的項目」時發現，早在60年代 NIH 就創立了一個預印本交流項目，但它最終在出版商的壓力下關閉了。

英國曼切斯特大學（University of Manchester in the United Kingdom）的生物學家及科學史學者 Matthew Cobb 在瀏覽當時紐約冷泉港實驗室 Cold Spring Harbor Laboratory(CSHL) 的兩位生物學家 Francis Crick 和 Sydney Brenner交流的信件時，發現對這一項目有所提及。「於是我順藤摸瓜」他告訴 Science Insider，發現自1961年起，一位70歲的 NIH 行政人員 Errett Albritton 成立了信息交換小組（Information Exchange Groups，IEGs)，小組成員則為一些來自相同子領域且對此感興趣的科學家。

根據 Cobb 自己於8月22日發表在 PeerJ 上的文章草稿，當時的參與者把論文草稿和其它資料發給 NIH 來篩選，NIH 再把文章的複印件發到這個小組。與今日的預印本類似，這是為了在文章發表前的數個月促進科學家之間的交流，分享研究結果。

Cobb 談到，Albritton 首先找到了 Crick，而當時 Crick 拒絕了 IEG 建立 DNA 編碼領域小組的邀請 「因為在這個領域的各項研究已充斥著太多的粗心大意和未充分交流，所以擴大這個項目，甚至是以一個半公開的方式, 也令我感到恐慌，」Crick 回信說，即便他自己是 RNA 鏈俱樂部（RNA Tie Club）的成員，這是一個非正式，供一些研究核糖核酸結構的生物學家分享未出版論文手稿的小組織。後來Crick拋開起初的懷疑，加入了 IEG 的『Nucleic Acids and the Genetic Code（核酸和基因編碼）』小組，而這一小組由James Watson共同領導，他們兩人共同發現了 DNA 雙螺旋結構。

5年間，NIH 成立了7個交流小組，其中包括3663位來自美國和海外的科學家，總共交換了2561篇預印本論文—— 其中超過半數的文章還未被期刊進行同行評議。這些預印本是保密的，但經作者允許可以供小組成員以外的人瀏覽。

Cobb 寫道，因為商業和非營利性期刊出版商的反對使得這個項目不復存在。1966年美國免疫學者協會（American Association of Immunologists）稱 IEG 為「免疫學期刊的真正威脅」，並認為「IEG 最終會取代免疫學期刊」。Nature強烈反對NIH的做法，以及物理學家們類似的做法，後者最終成為了arXiv。

一位Nature的編輯公開批評預印本「高不可攀，內容反覆，言辭粗鄙，稂莠不齊，評判不利」，同時聲稱浪費在「Allbritton 的列印店」上的錢應該用來支持商業期刊。Science，作為 Science Insider 的出版商也持反對意見：當時的編輯 Philip Abelson 稱 IEG 的文章是「政府下屬部門的偽劣作品。」

最後一波反對的浪潮發生在1966年末，當時13家生化期刊共同禁止收錄在 IEG 分享過的文章。NIH 宣布將會很快關閉 IEG，因為它無法承擔其費用（每份預印本的複印件成本為10到50美分，1967年估計總花費約40萬美元，約等價於現在的3百萬美元）。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的生物化學家 David Green 曾擔任 IEG 的首位領導者，遲些時候他公開批評這是對「科學交流史上最具革命性的創新之一」的「絞殺」。

到了1999年，癌症生物學家，當時的 NIH 院長 Harold Varmus 提出一項由 NIH 資助的預印本服務 E-biomed，而這一設想被出版商再一次扼殺。

但是，業界的觀點隨著2013年 PeerJ 預印本服務和 CSHL 贊助的預印本服務 bioRxiv 的出現而有所改變：「現在沒有了60和90年代那種敵意，」 Cobb 寫道，部分原因在於通過開源期刊免費分享數據和想法的趨勢，使得文章能通過網路迅速地被免費閱讀。「一個可能的解釋是…網路時代拒絕預印本，這看上去十分地野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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