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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也退:猶太人為什麼盛產諾貝爾獎得主

說到諾貝爾獎,再謙虛的猶太人都不淡定了。猶太人佔世界人口0.2%,而自1901年諾貝爾科學類獎項設立至今,足有1/4的獲得者都是猶太人。就算早就審美疲勞,但諾貝爾獎仍在源源不斷地往猶太人頭上倒,比如2013年的諾貝爾化學獎,三位得主全是美國猶太人,其中兩名擁有以色列—美國雙重國籍,那年所有的諾貝爾獎得主歸攏在一起看,四分之三都是猶太裔。消息傳來,早就懶得自豪的猶太世界,又興起了一片自豪的聲音,就彷彿一支足球隊上一輪踢了7:1這一輪又踢了個8:0一樣。

還有一些值得一說的數據:20世紀頭五十年,在西方,猶太人還一直是反猶主義的犧牲品,連合法的公民權都沒有,可是諾貝爾獎,包括文學獎在內,卻有14%的得主是猶太人。後五十年,諾獎撒網全世界,得主的國籍、族裔遠比之前繁多,猶太人占所有得主的比重上升到了29%。21世紀的頭17年,比重已在30%上下,而總人口佔比依然只有少得可憐的0.2%。

夏季過去,每年9月開始,猶太人就得準備過新年了。不論何時,問以色列的友人在做什麼,他們總會扯到一個節日,到了9月他們則主動告訴我,新年是怎麼一回事,此外還會加一句:在等著諾貝爾獎開獎。他們的注意力放在諾獎上,一個很大的原因,在於他們把諾獎看作「頭腦奧林匹克」(當然反過來說也行,奧林匹克是身體競技領域的諾貝爾),可以補償他們在競技體育上的先天弱勢,或者也可以說是揚長避短、「報喜不報憂」吧。預測哪些人能得諾貝爾獎,等獎開出來之後評論再三,對他們來說,是和奧運會一個級別的舉國消遣。

屬於以色列本土的諾獎得主,在以色列建國的近七十年里也就十二三位,不能算多,他們身為猶太人的自豪並不足以填補身為以色列人的饑渴,所以,他們格外關注本國的猶太科學精英——跟中國媒體通常只關注文學獎不同,以色列輿論會一個個介紹國內科學界有可能獲得諾獎的大教授們,而2013年的獎開出來後,電視台都在頭條慶祝了「大捷」,尤其是兩位美國—以色列雙重國籍的化學家,更是焦點中的焦點。不過,就在一片歡悅聲中,問題也提出來了:那兩位化學家為什麼離開了以色列,去到美國呢?

這個問題問得對:猶太人優秀,不等於以色列優秀嘛,留不住人才不是值得驕傲的事。兩位化學家去美已久,以色列國籍不過是「保留」而已。採訪者很快找到了他們,兩人都要表達一番對母國的熱愛,以及自己絕非故意撇下以色列。其中一位的太太和兒子都是以色列人,他坦率地說,很愛特拉維夫,但是所獲獎金還不夠在那兒買房呢(想起當年的網路討論:莫言的獎金在北京市區能買一棟怎樣的房?);另一位得主的太太提了一句,丈夫當年沒能在學術界立足,才選擇出國。

有人看重大半個杯子的滿,就有人看重小半個杯子的空。「諾貝爾獎得主在我國找不到工作」一事,跟「猶太人再度席捲諾貝爾獎」一事,同樣配得上頭條的地位。

愛因斯坦就是一位猶太裔科學家

討論猶太人在尖端科研方面天生的「贏家基因」,一向是包括一些中國人在內的宣講手特別喜歡做的事。一堆數據被羅列出來證明他們的智商高於普通人,以至於那些給出相反論據的人,他們的動機都遭到懷疑了。卡爾·布里格曼,加拿大裔心理學家,後來在普林斯頓當教授,曾發起了引人矚目的智商測試,1923年,他出版了一本書:《對美國人智力的一項研究》。布里格曼說,他的研究結果表明,義大利人、黑人和猶太人的平均智力低於其他種族,建議不要給這些人以「優質的盎格魯—撒克遜教育」。

這番論調可算是「逆流」,因為在一戰結束後,國內猶太移民的聰明已經引起了廣泛的注意,當時的兩大移民群體——猶太人和義大利人——在學校里的表現經常被拿來做對比,猶太裔孩子把義大利裔孩子甩在身後,他們在語言表達能力和對抽象概念的理解力上都高出其他同齡人的平均水準一大截。布里格曼不想被視為故意給猶太人潑髒水的反猶者,但又想衝擊一下坊間盛傳的猶太人優越論,於是他字斟句酌地走了一條折中路線,說,猶太人的確有「天才」,但智力卻是中等甚至偏下,或者說不會運用自己的智力:人們對猶太人的天才有刻板的迷信,會因為一個人是猶太人便認定他一定是很有能力的。

保守的美國白人勢力最焦慮,他們急於尋找「科學依據」來證明猶太人會拉低國民的平均水準,但成果寥寥。猶太人的才具是那麼的突出,只能分析他們聰明和成功的原因,卻難以否定。反倒是後來,當智商測試被廣泛用于衡量一個人的智力水準的時候,對猶太人不利的情況倒是出現了。因為猶太人總是IQ很高,所以,智商測試被認為是猶太人發明的遊戲,用來給猶太人坐實精英的位置。

想要打壓猶太人的「囂張氣焰」,最有用的工具依然是陰謀論。諾貝爾獎也是一場猶太陰謀,不是嗎?自從一百年前猶太人向美國、蘇聯大舉移民,並「入侵」兩大國的科技領域以來,他們就在著手將諾貝爾獎據為自己的領地,就像發明智商測試為自己所用一樣。但是,猶太人之熱愛科學,客觀上來說又是被逼的:因為舊世界的秩序把他們排除在權力、財富、社會領域之外太久,只有科學可以超越那些舊秩序,科學具有普世性、無黨派性、精英政治屬性,跟意識形態無關,對那些渴望在新的移居國獲得成功的猶太移民有巨大的吸引力。

最好把環境與基因視為互相刺激的兩個因素。猶太人渴望平等,渴望被接受,被人尊敬,也渴望生活在自由的、精英主義的社會裡,這些渴望太強烈,於是就創造條件來實現,不管身上有沒有擅長科研的基因。他們取得的成就反過來又助長了對猶太人天才基因的確信,久而久之,「自雄心」讓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副贏家的派頭。

值得一提的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中的猶太人也不少,而在21世紀以來的十六年間,猶太裔竟然佔了十六個得主中的五個:2002年的匈牙利人、2004年的奧地利人、2005年的英國人、2014年的法國人,2016年的美國人鮑勃·迪倫也是猶太裔。2012年得獎的莫言先生,雖然是中國人,但一手將他推到國際視線的人——翻譯家葛浩文,也是一個正宗的猶太人,《酒國》、《生死疲勞》、《紅高粱》、《豐乳肥臀》等的英譯本都出自他之手。葛浩文的兩任太太都是中國人,他跟前妻的女兒還以婚禮策劃人為業,專門策劃亞洲人和猶太人的跨族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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