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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女孩在學校自殺,幾日後室友又瘋癲,警察調查兇手竟是民工

劉三子是市二中的學生,最近流感盛行,他也不幸中招。這天,他在素有校園偵探之稱的好友童楓的陪伴下,來校醫院打點滴。校醫老孟和劉三子挺熟,他邊給劉三子掛上吊針,邊和他們聊起了本市最近發生的一起案子。

師範大學南校區儘管還在施工,可因為學校擴招,那裡已住了數千名學生。3個月前,也就是3月初,女生502寢室一個叫鄧雅芝的大一新生弔死在房間里。

鄧雅芝讀的是中文系,那天,和她同宿舍的另三名女生和南校區其他學生都去了市中心師大本部上大課。等她們回來後,一推門,只見鄧雅芝吊在電扇上,舌頭伸得長長的,身上穿著件湖藍色的裙子,上吊用的竟然是那件裙子的腰帶。電扇正下方,是宿舍里的一張方桌,桌下倒了一張凳子。三名女生一路驚叫著跑到學校保衛處報告情況。保衛處的人急忙報了警。

那天是周五,警方很快查明鄧雅芝沒去市區本部上課的原因是因為痛經。事發現場勘探後,警方得出的結論是鄧雅芝系自殺身亡。

童楓皺著眉頭問道:「孟伯伯,你怎麼知道這事兒的?」老孟答道:「師範大學南校區的診所醫生老劉是我讀成人醫專時候的同學,他告訴我的。鄧雅芝的病假條還是他開的呢。」

「後來呢?」劉三子迫不及待地追問下文。

鄧雅芝的父親鄧闊是本城的一個菜農,得知女兒自殺的死訊,他第一時間趕到了學校,可是無論警方怎麼說,他也不相信自己生性樂觀的女兒會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在幾次大鬧都無果後,他最終接受了學校補償他3萬塊錢的建議。

鄧闊的妻子在殯儀館給女兒置換了火化前的新衣,脫下了女兒的那件裙子。這時,她發現裙子的後擺裡面用黑筆寫了字,「高喬,我死都會來找你的」。鄧闊看到這行字,怎麼也不同意馬上火化自己的女兒了。

就在這時,110接警台接到師大南校區保衛處的又一個報案電話,說學校又死了一個學生。

這次死的是鄧雅芝的室友——已經搬到402宿舍的高喬。她被人用繩子勒死在502宿舍,姿勢是跪著的,正對著臨窗的左邊床鋪,而那個床鋪,恰恰是鄧雅芝生前睡的。

發現死者的是學校保衛處的工作人員,他陪同宿舍管理員一道去打掃宿舍。宿舍管理員看到直挺挺跪在那裡的高喬,當場暈了過去。

高喬的死,明顯是謀殺。警方對她另兩名室友調查詢問得知,自從鄧雅芝死後,高喬一直精神恍惚。鄧雅芝死後第三天中午,高喬在宿舍接到一個電話,通話的語氣很不對勁,最後連聲說道:「好,我就來。」高喬走後,一直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傍晚,她們才聽說高喬死在了502宿舍。

法醫做了死亡鑒定後,認為高喬的死亡時間大約是頭一天夜間11點至凌晨1點左右。死亡現場沒有扭打的痕迹,現場幾個腳印被提取後,經過勘別,除了保衛處工作人員和宿舍管理員,以及高喬之外,並無其他人。勒死高喬的繩索也很普通,繩索上沒有指紋,顯然兇手戴了手套。令人奇怪的是,那根長約四米的細繩兩端,有幾根細纖維。經過檢驗,和師範大學的校服是同一種服裝纖維。

警方詳細地調查了高喬在學校的熟人,發現她的社交圈很小,交情深的,只有她的老鄉張廷芳,現在在讀外語系研究生,研究生院也在城南新校區。據同學反映,高喬和鄧雅芝之間,沒有任何嫌隙。警方向張廷芳了解高喬的情況時,張廷芳並不熱情,他認真地回答了他和高喬的關係,除了是老鄉,再無其他。

警方接著查明了高喬離開宿舍前,她的手機接到的電話,那個號碼恰好是張廷芳的。同時,另一撥警察通過清點高喬的遺物,發現高喬不止一次地在她的筆記本上寫著「都是他,都怪他,我要是死了,他也跑不了」。劉三子猛地一拍大腿,說:「我明白了,高喬的死以及鄧雅芝的死都和張廷芳有關係,他一定是兇手。」老孟被劉三子的舉動嚇了一跳,接著,老孟笑眯眯地看著童楓:「你覺得呢?」

童楓皺著眉頭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張廷芳跟著也死了。」劉三子對童楓的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他死了?除非是畏罪自殺。」

老孟目瞪口呆地看著童楓,誇獎道:「小夥子,這回真被你猜對了,張廷芳的確死了。就在警方準備對他進行提審時,四處都找不到他,結果他竟然從研究生院的教學樓頂跳了下去,還留有遺書,說他對不起鄧雅芝,也對不起高喬。」

張廷芳一死,所有的罪責理所當然地指向了張廷芳,他的遺書也被當成了他犯罪的證據。案子按說到這裡就結束了,誰知402剩下的兩名女生也出了事,一個瘋了,一個精神衰弱,都退學回家了。

事情越發離奇,案子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很難查清了。因為鄧雅芝和高喬的屍體已被火化,兩人的遺物被各自的家人領了回去,賣的賣了,燒的燒了。迫於無奈,公安局採取了懸賞查線索的辦法。

老孟把案情的前前後後敘述完了,起身為劉三子換藥。童楓看著老孟,不緊不慢地問道:「孟伯伯,你在刑警隊里有熟人?」老孟一怔,笑道:「是啊,沒想到這個也瞞不過你。新任的隊長是我的內侄。」

童楓也樂了:「難怪孟伯伯對這個案子很清楚了。孟伯伯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充當臭皮匠的角色呀。」還沒等老孟說話,童楓又說道,「其他的姑且不說,我覺得最奇怪的事,應該是鄧雅芝上吊自殺前,穿了件湖藍色的裙子。3月初的天氣,根本不是穿裙子的季節。後來發生的事,都與鄧雅芝有著聯繫。因此,首先要把鄧雅芝穿裙子的原因弄清楚。」

老孟一拍大腿:「是啊,我那內侄一直對鄧雅芝裙子後擺里寫的字感興趣,反倒把這個明顯的疑問漏過了。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呀。」

童楓畢竟只是個學生,他隨手拿起桌上的筆,用老孟的處方箋寫下了幾行字,臉不知不覺就紅了。他向老孟這樣假設:鄧雅芝因為痛經,周五沒有去市中心本部上課,而是留在南校區的宿舍里。這段時間,她有沒有外出過?

答案是肯定的,這個期間,發生了某件事,讓鄧雅芝覺得沒有勇氣活下去,她換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穿上了她最喜歡的裙子,然後上吊自殺了。高喬有可能是知情人,不,更準確地說高喬極有可能目擊了鄧雅芝的遭遇,這才使得鄧雅芝留言詛咒高喬,因為後者沒有採取任何幫助她的措施。

老孟搖頭道:「小童啊,當時高喬還在市中心上課呢,她怎麼可能目擊到鄧雅芝遇到了什麼事?」

童楓應道:「對,這也就是為什麼高喬把張廷芳牽扯進來的原因。本科生去上大課,而研究生院的學生呢?他們是不是也去了市中心上大課了?我的想法是,高喬上課的途中,接到了張廷芳的電話,悄悄溜了回來,她回來的目的,就是和張廷芳約會。

他們躲在某個僻靜的角落,恰好目擊了鄧雅芝的遭遇。鄧雅芝對高喬見她遇困不施援手,非常惱恨,所以把高喬的名字寫在了自己的裙子上。至於為什麼沒寫張廷芳,那是因為鄧雅芝不認識張廷芳。更有可能的是,高喬原本想出手幫助鄧雅芝,被張廷芳制止了。這樣就能解釋高喬的筆記本上寫下的那些話。」

老孟和劉三子對視一眼,都傻眼了,童楓的推理無懈可擊。只是,當時的情況真的是這樣嗎?現在三個人都已經死了,根本無法驗證童楓的推斷。診所里靜默了很久,老孟打破了寂靜:「那兇手呢?難道就是因為詛咒,讓他們連環而死?」

童楓苦笑一聲道:「說實話,我也猜不出兇手是誰。至於詛咒,那也有可能啊。」

老孟失望了,他嘆了口氣,對童楓說道:「我還以為你腦袋瓜夠用,可以幫我內侄一把,誰知道你也沒辦法。」

劉三子和童楓離開後,老孟把童楓剛才的推理過程仔細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了自己的內侄。

老孟的電話還沒有放下,童楓和劉三子又回來了,一進門,童楓就對老孟說道:「孟伯伯,我覺得目睹鄧雅芝遭遇的,可能不止高喬和張廷芳,她的另兩個室友也有可能。」

老孟趕緊把這話告訴了自己的內侄,對方嘆氣道:「我也調查過她們倆。鄧雅芝自殺和高喬被勒死後,學校許諾她們,給她們每人一萬塊錢獎學金,另外畢業後保送她們就讀本校的研究生。可誰知,她們一個瘋了,一個神經衰弱……」

童楓在一旁聽了,緩緩地說道:「內鬼,絕對有內鬼。不然的話,不可能這麼馬虎結案。要查一查當時辦案的警察和學校方面有什麼瓜葛。」

星期一的傍晚,老孟來到學生宿舍,找到了童楓,他把童楓拉到外面的操場上,欣喜地告訴童楓:「小夥子,真有你的,我內侄一查,發現前任刑警隊長和師大校長是親戚。之所以匆匆認定鄧雅芝自殺,是因為法醫曾對鄧雅芝進行檢查時,發現她生前被人性侵過。學校校長為了防止學生恐慌,讓刑警隊把這事給壓了下來。」

「那查過對鄧雅芝施暴的人了嗎?」童楓皺著眉問道。

老孟搖了搖頭:「鄧雅芝的屍體都火化了,現在上哪兒查?學校為了安撫鄧雅芝的室友,既給了她們獎學金,又許諾將來保送她們上研究生。」童楓暗罵了一句無恥,忽然又說道:「這麼說來,另兩個女生都是知情人了。她們為什麼沒有被兇手殺害呢?除非……」老孟急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她們沒有被鄧雅芝發現,但高喬的死,以及張廷芳的死,給她們造成了心理壓力,這麼說來,高喬和張廷芳的死,都與鄧雅芝有著直接關係,誰會替鄧雅芝殺人呢?對,校服,你讓刑警隊問問鄧雅芝的家人,她的遺物中,有沒有校服!」童楓說道。

轉眼又是一周過去了。周五下午上了第四節課,童楓走出教室,就遇到了喜氣洋洋的老孟,老孟把他領到了學校診所,道:「小子,刑警隊的懸賞花紅我替你領回來了。」

童楓樂了:「這麼說案子破了?」老孟點了點頭。警方查鄧雅芝校服去向時,鄧闊無意中說了句她叔叔穿了。於是警方把視線投向了鄧雅芝的叔叔鄧寬。一調查,發現事發當時鄧寬就在師大南校區施工隊做工。

鄧雅芝自殺之後,鄧寬很快就獲知了消息,他來過鄧雅芝的宿舍,認識了高喬。等鄧家人發現了鄧雅芝裙子上的那行字之後,鄧寬第一時間找到了高喬,高喬閃爍的眼神,讓鄧寬起了疑心,他威脅高喬,如果不說實情,她必死無疑。

於是,高喬把周五那天她上大課,中途翹課回來和張廷芳約會的事說了,並說她和張廷芳在學校圖書館後面聊天時,突然看到一個民工把鄧雅芝擄到了附近的草叢裡,在那裡對鄧雅芝實施了性侵。高喬準備報案,結果被張廷芳攔住了,說民工出門都是親友在一起,萬一被那民工家人記住了,以後就麻煩了。

鄧寬聽了,不由得怒從心頭起,他用市場上買來的乙醚麻翻了高喬,又利用夜晚將她帶進了502宿舍……殺了高喬之後,鄧寬便跟蹤張廷芳,等張廷芳孤身一人出現在教學樓時,他又麻翻了張廷芳,並將他帶到教學樓七層樓頂。在那裡,鄧寬弄醒了張廷芳,並逼他寫下了懺悔書,然後將他推了下去。

「其實抓到鄧寬時,他正準備殺一個人,就是性侵鄧雅芝的那個民工,名叫魯海。鄧寬打聽了很久,才弄清了是魯海那小子犯下的罪孽。」老孟說道。

「這麼說魯海也落入了法網?真是天網恢恢啊。」童楓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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