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曹風·蜉蝣》太凄美:你睡個懶覺,它半條命沒了!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這首《詩經·曹風·蜉蝣》是嘆息人生短暫的詩。詩中所寫的蜉蝣在成蟲期不飲不食,因腸內貯有空氣;其身體較小,體壁薄而有光澤;其飛行姿態優雅美麗。這就是《蜉蝣》說它「衣裳楚楚」、「采采衣服」、「麻衣如雪」的原因。
蜉蝣,俗稱「一夜老」。它是一種獨特的昆蟲,更是一種美麗的昆蟲。蜉蝣生長於水澤地帶。幼蟲在水中孵化後,繼續在水中生活一年到三年,待成熟階段,爬到睡眠的草上,蛻殼變為成蟲蜉蝣,這是第一次蛻殼,接著再蛻第二次殼,才能振翅高飛,尋找配偶,在空中飛舞著交尾產卵,完成其物種的延續後結束生命,這一切都在3個小時左右完成。所以說,蜉蝣的一生,一般都是朝生暮死,不過一天生命。
《詩經》三百首,曹風只有四首詩,《蜉蝣》是其中的一首。曹,是公元前十一世紀周的分封地,後為宋所滅。從曹國的特定背景來看,一則其地多湖泊,適宜於蜉蝣生存,一則其國力單薄,處於大國的威逼之下,這裡的士大夫也許因此對人生更多憂懼和傷感,所以借蜉蝣而感嘆前途渺茫,人生短促。
但不管如何,蜉蝣從來沒有想過生死,只顧演繹生命的精彩,燃燒時光的璀璨,將一生的力量揮發盡極致。雖日出育日落息,不覺間生機流逝於無,但它是那麼淡然和安詳,靜靜於水面,任清風拂過,一生無悔無憾,無得也無失。
無巧不成書,蘇東坡在被貶謫黃州時期,寫下的那首名作《前赤壁賦》中,也提到了蜉蝣。文中寫到: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
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
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
蘇軾感慨著人在浩渺宇宙間茫然不知所之的感受,也可看出他身處逆境時豁達淡然的人生態度。
浮生一日,蜉蝣一世。人生短暫,何必那麼辛苦那麼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