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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頂級暢銷作家雪小禪經典成名作首發連載《刺青》連載

《刺青》連載——國內頂級暢銷作家雪小禪經典成名作《刺青》首發連載

內容簡介

比電影《七月與安生》更讓人心疼的故事,被譽為"中國最美暗戀小說「,講述了兩個十七歲的女孩,漂亮妖嬈的章小蒲和善良平凡的歐陽夕夏是閨蜜。章小蒲在校發表了作品,收到很多讀者來信,歐陽夕夏替章小蒲回了其中一個讀者沈家白的信,結果一錯再錯。夕夏一直以章小蒲的身份與沈家白聯繫著,並且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男孩。她就好像一條美人魚,當太陽出來時,她就變成了薔薇泡沫,最終她只能把出色的沈家白讓給章小蒲,並且一直把這個秘密隱藏了多年。

——《刺青》之後,再無動人暗戀

作者介紹:

雪小禪,暢銷書作家,曾獲第六屆老舍散文獎、首屆孫犁文學獎等多個獎項。

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武漢大學……各大高校講座嘉賓。

擔任山西衛視《伶人王中王》、《人說山西好風光》電視評委。雪小禪【禪園聽雪】系列珍藏郵品,是中國郵政首次發行作家封片系列產品。

迷戀戲曲,曾任教於中國戲曲學院,被稱「大學生心中的作家女神」。同時被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北航等多所名校聘為"導師"。對傳統文化、戲曲、美術、書法、收藏、音樂、茶道均有自己獨到的審美與研究。

代表作:《繁花不驚銀碗盛雪》、《在薄情的世界裡深情地活著》、《惜君如常》……

第一章 十七歲

我是夕夏,歐陽夕夏。

十七歲的歐陽夕夏,瘦瘦高高的歐陽夕夏,不愛說話的歐陽夕夏,更多的時候,我會一個人發獃。十七歲的歐陽夕夏,在遇到沈家白之前,一直是一棵緊緊閉合的含羞草。

一個人,背著大大的書包,常常跑到法國人留下來的那座教堂聽《聖經》。破舊的單車,很長的牛仔褲,沒有人知道我在想什麼,常常在夜幕四合時,我跑上高高的舊城牆,獨上高樓,望盡天涯。

我瘋狂地迷戀著三毛,除去白襯衣和牛仔褲,我不穿任何別的衣服。我有十雙白球鞋,輪換著穿。我知道自己是個偏執狂,所以,章小蒲說,如果歐陽夕夏喜歡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死定了。

章小蒲是我的閨中密友,這傢伙剛過完十七歲生日,她對男孩子喜新厭舊、朝三暮四,她說:「因為,我有吸引他們的資本。」

不可否認,章小蒲很媚,一笑就花枝亂顫。後來我看到章子怡的時候,就感覺這世界上是有人十分相像的。

我說你這種媚是浮光掠影,一個女人要媚到骨子裡才有味道。在十六歲的時候,我總說「女人,女人」的,其實我們充其量只是一個個小女生,當我們真正成為女人時,我盼望有人叫我女生,儘管我永遠不可能再是女生。

在每個女子長成女人之前,她的閨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我隆重出場之前,我必須介紹一下章小蒲,自從在那棵花樹下遇上她之後,我的一切就改變了。

是誰說過,改變人一生的,也許只有一個瞬間?

對這種說法,我無比肯定。

十七歲時,我不是一隻蝴蝶,我是一隻醜陋的毛毛蟲,跟在蝴蝶章小蒲後邊,看著她美麗地飛來飛去。

她是艷麗的,一直是。

但凡平凡如草的女生,多是這類女子的陪襯吧?

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進教室的剎那,她果斷地選擇坐在我身邊。那天她穿了一條泡泡紗的裙子,對於一個天天穿牛仔褲的女生來說,泡泡紗是很小布爾喬亞的一種東西。

她身上有一種迷離的東西,並不是因為她太漂亮,而是因為有些女孩子與生俱來的氣質。

我們相視一笑,然後彼此介紹。

她誇獎我的名字好,說喜歡瘦瘦的高個子女生,我們成了同桌,幾天之後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閨密。十六歲的花季中,什麼都是美得蝕骨、美得心碎的東西。

我們在黃昏里散步時,她說:「五年級,我收到第一封情書。」

我知道她在和我炫耀。

「夕夏,你有嗎?」

我微笑著,說:「沒有。」

初二,她被男生攔截,並不驚慌,那時,她穿著紅格子裙子、白襯衣,泡泡袖帶花邊,是學校里跳《四小天鵝》的領舞。倒是我,看到男生分外驚慌,我的臉紅得似蘋果,然後快速跑開。她說,夕夏,你沒有見過世面。

章小蒲聰明、漂亮、優秀,到高三,已經是明星級人物,學校的晚會主持一直沒有換過人。她高挑明艷,一頭大波浪的鬈髮,還有超過同齡人的成熟,我看到她跑步時豐滿的胸,而我扁平如初,根本是春天的小桃,她卻已經到了秋天,男生喜歡她,是這樣自然。

章小蒲如此美麗,卻又如此聰明,她的學習成績並不輸給我。我們倆在班裡,一個第一名,一個第二名。

不是她,就是我。

漂亮的女生學習好是個奇蹟,胡思亂想的漂亮女生又學習好就更是奇蹟,可章小蒲就是一個奇蹟。她不僅學習好,還寫得一手漂亮的文章,常常在學校的校刊上發表,那些朦朧的詩句讓一些青澀的男生蠢蠢欲動。於是他們也寫詩投稿,一時間,校刊成了情詩大全,章小蒲卻又不玩了。她喜歡上了攀岩,周日總是約我一起去。

章小蒲的父母不過是普通工人,但章小蒲總是說,她媽媽是畫家,父親是工程師。除了我,沒有人揭穿她的秘密。雖然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她卻被嬌生慣養,簡陋的家中,居然有鋼琴。

所以,當她說起會彈鋼琴時,是沒有人懷疑她的母親是畫家、父親是工程師的。

章小蒲是整個一中的焦點。我是焦點的陪襯,我的木訥更顯出她的靈動,我的平凡更顯出她的美麗。當我們走在一起時,是鮮花與綠葉,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我喜歡她。

有時,一個女孩子的虛榮是讓人討厭的,可有時候,她會顯得很可愛。

在穿上一條新裙子之後,她總是會第一時間問我:「夕夏,好看嗎?」

每次我都堅定地說:「好看。」

因為,我從來不穿裙子,我喜歡穿褲子,不僅因為個子高,還因為,我喜歡穿牛仔褲。

穿褲子的女孩子有一種極致的特立獨行和美麗,後來,看《超級女聲》,我發現李宇春也是穿褲子的女生,而且,她有一米七四,而我,一米七二!

我最喜歡的三毛的一張照片是她梳著麻花辮子,穿著一條牛仔褲和一件白襯衣,戴著一頂牛仔帽子,插兜站著,萬種的風情。有時,我真感謝美國的西部牛仔發明了這種經穿又耐磨的褲子,可以把一個人的精神發揮到極致,那裡面只有兩個字——流浪。

沒有人知道我的心思,我是一朵孤獨的棉花,靜靜地開著。父母不理解我,哥哥不理解我,甚至,章小蒲也不懂我。

章小蒲把我當成朋友,一是因為我學習好,我們之間可以相互交流;二是因為我能靜下心來聽她傾訴,確切點說,是聽她炫耀。

她把情書給我看,無非是炫耀的意思,而我並不嫉妒。

因為,我是她的朋友。

她只有我這一個好朋友,那些與她長相有一拼的女生,根本吃她的醋,或者說,根本不屑於理她。

只有我,只有我在她身邊。

我喜歡看她明媚地笑,喜歡看她彈鋼琴時一副貴族的樣子,手指細長,雪白的頸子,還有,她性感的鎖骨。我的一切,與她相反,青澀而局促,是一朵小小的雛菊——永遠的牛仔褲、白襯衣、短髮,白襯衣灰了,上面有暗黃的顏色。可是,我不能穿別的衣服,穿上另外的衣服,就不再是我的衣服了。

章小蒲說過我是偏執狂。

是的,也許是。

我喜歡英語老師,便瘋了似的學英語,我不喜歡數學老師,於是就逃課到教堂里聽《聖經》。

我與章小蒲,一切恰恰相反。她喜歡熱鬧,我喜歡清靜,但並不妨礙我和她成為朋友。她炫耀那些男生的情書時,我平靜地看著她,然後扭過臉去,看外面的春天。整個春天,我就是這樣度過的,內心波瀾不驚、不動聲色。

是的,不動聲色。

我喜歡這樣,就像我的母親。

母親常常是呆坐在窗前,一坐半天,圍著一條蘇格蘭的大披肩,黑色的長裙子,素白著臉。我的母親,多麼像一幅油畫,她總讓我想起《雷雨》中的繁漪來,孤獨而寂寞。是的,自從父親有了外遇,母親就這樣了。

介紹一下我的家——

我的父親是一個商人,四十多歲的英俊男人,長相類似周潤發,只不過,比他個子矮一些,還有,看上去非常圓滑。

我的母親,她曾是一個美麗的戲子,在劇團里演青衣,程派青衣。在所有的旦角中,程派是最具有憂怨氣質的青衣角色,那時的她,享有城裡「第一程旦」的美譽。

她的表演總是特別到位,因其扮相冷艷,演閨房戲特別令人著迷,似乎天生就具備「怨女」的氣質。那種哀怨是發自內心的,行腔中別有一種惆悵難解的意味,眼神里蘊含著一股藏不住的悲涼。

那時的她,真是美麗,隨便一個舉手、一個回眸就讓人心動得很。她穿什麼衣服,劇團里的姑娘就會立刻跟風。那時,她是小縣城裡的名人,比那時最紅的劉曉慶還要紅。當年,父親是一個票友,母親演的每一場戲,他都要去捧場。後來,他們結婚,母親生下哥哥和我,胖了老了,便不再唱戲,只在家裡唱過。她唱得很投入,我知道,她是唱給父親聽的,父親在家她才唱,如果父親不在家,她從來沉默。

我的哥哥歐陽加禾正在讀大三,在中國人民大學。父親讓他學經濟管理,可他學了中文。父親想讓哥哥幫家裡打理生意,可是哥哥說,他不喜歡做生意,他喜歡和文字打交道。

在我十七歲之前,生活是這樣有條不紊地前進著。

但十七歲這一年,一切都改變了。

第二章 閨蜜

先是家庭變故。

母親發現了父親的外遇。

父親迷上一個女畫家,母親發現了他的蛛絲馬跡。母親沒有鬧,而是每天守在門口,等待父親回來。

我發現母親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她不再是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我見過母親扮上相唱戲,又旖旎又美麗,可是,沒有了父親的欣賞,她顯得孤單而落寞。

我去找那個叫雲錦的女子,是她迷走了我的父親。

第一次看到雲錦,我便發現她真的很迷人。

雲錦是這樣一個迷人的女子,所有見過她的男人都覺得難忘。有人管她叫毒藥,有人管她叫鴉片,總之,她是讓男人慾罷不能的女人。

也不是說她好看,談不上驚艷,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是那樣寂寞地坐在角落裡抽煙,看著別人折騰,好像與她無關。大概畫畫的女人都這樣吧,大家談著梵高、畢加索,作為美院進修班的男男女女,什麼樣的行為都不過分。男人為女人跳樓,女人為男人割腕,這種事情在美院時有發生,但也未必真死得了人,因為他們的天性就是這樣浪漫。

雲錦和他們不一樣,她總是淡定的,讓人看著覺得她是那麼冷艷。那天,她穿著一件蠟染的衣服,紅色的披肩,更顯得人白,有一種突兀的美麗。

她淡淡的體香,有薄荷的清冽。她像法國大畫家勃納爾筆下的瑪特,有一種淡淡的慵懶表情。

是的,慵懶而頹。

頹是美的。我不覺得頹是個貶義詞。

曾經有人說起雲錦,雲錦喜歡的事物是:深深庭院,眼神清澈的丫鬟,繁花和少年,華麗的衣裳,駿馬奔跑的姿態,神奇的燈,煙花在幽藍的夜空中綻放;還有梨園歌舞,紫檀架上的古物,雪白的手破開金黃的橘子,新綠的茶葉在白水中緩緩展開……

我想,她是個有情調的女子。

有人說她和十個以上的男人上過床,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你不信。

她擁有的是一種冷香的氣質,即使你離得遠,也能感覺出淡然的芬芳。

可她是父親的情人,所以,即使再好,也是我不能忍受的。

找到她時,她正吸著一支煙,我走過去,舉起手,然後,用力地扇了她一個耳光。

「婊子!」我罵她。

我很討厭「婊子」這個詞。如果不是雲錦和父親這樣勾搭在一起,我其實是喜歡這樣的女子的。

是的,我喜歡寂寞的妖嬈的女子,那種悠然自在、無視別人存在的女子,她們是一隻只蝴蝶,在暗夜裡閃著靈異的光彩。

她的畫,不太好賣,但她如何支撐那畫室?當然是父親出錢。

她的畫室在第八大街的好位置,很大的三間房子,在五樓,下面是一條酒吧街。白天時很靜,晚上很鬧,她是白天睡覺晚上畫畫。她喜歡晚上,因為那種鬧讓她覺得開心。

屋裡有很多乾花,一枝又一枝,還有她畫的畫,一幅幅逼仄著人的眼球,讓人喜歡著。

我以為她會哭會鬧,但那個耳光之後,她只是靜靜地走開。在走開五步之後,她回過頭來說:「你長得和你媽一樣,不好看,還有,你穿的白襯衣應該洗了。」

我愣在那裡,呆了好久,忽然捂住臉,哭了。

我媽是不太好看的女子,中人之姿,遠遠不如父親好看。哥是像父親的,英俊而挺拔,嘴唇薄涼。是誰說過,男人的嘴唇太薄了就容易薄倖?

去和父親鬧,我把刀子放在自己的腕上,讓他回到母親身邊。父親緊緊地從後面抱住我,搶過了我的刀。我沉默著,用憤怒的雙眼看著他,我不喜歡用情不專的男人!

夕夏,你不了解愛情的,愛來的時候,是件無可奈何的事情……這是這個男人給我的解釋。我轉過身就跑,從此,我不用他的錢了,我不管他叫爸爸了。我一邊跑一邊哭,不知不覺,我來到章小蒲的家。

是一棟古舊的三層小樓,鐵藝的圍欄上爬滿了常青藤,我在樓下叫著章小蒲的名字。章小蒲伸出頭來,鋼琴聲就停止了。

十七歲,我孤單而寂寞清涼的十七歲。

她出來,我抱住她,哭了。

我哭了好久,把她的衣服都打濕了。她一直沒有問我怎麼了,這就是章小蒲的優點,她永遠這麼聰明,她知道:哭,總有哭的理由。

章小蒲把我領進她自己的小房間。

很浪漫的小房間,粉紅的色調,到處都是芭比娃娃,還有布袋熊。她喜歡的這些,我全都不喜歡。我喜歡屋裡清靜空幽,甚至,都是白,一白到底,就像我喜歡素麵朝天,而她喜歡化妝,沒事的時候,總愛把口紅塗到嘴上,然後問我美不美。

那個下午的日光一點點沉下去,她遞給我一本亦舒的小說。我說,我不喜歡亦舒,總寫些才子佳人,要不就是名表名車。現實的社會,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你喜歡誰?」她正在看《玫瑰的故事》,亦舒的。

我說:「李碧華,我喜歡李碧華。」

「李碧華太冷了,你看,《青蛇》《胭脂扣》……都太冷了。」

「冷裡面有艷啊。」我和章小蒲爭論起來,我甚至忘記了我來找她的真正目的。我想告訴她我多麼可憐,我爸爸和一個妖媚的女畫家勾搭在一起了,我媽一個人在家裡當王寶釧呢,但最後我什麼也沒有說,時間嘀嗒嘀嗒地過去,我翻了翻她的相冊,然後聽她說誰又給她寫情書了。

最後的主題總是會落到情書上。

我沒有記住誰給她寫了情書,可我知道,因為章小蒲的漂亮和出色,我成了男生們接近的對象。他們當然不是為了我,大多數時候,他們是為「曲線救國」,通過我接觸到章小蒲。

比如,有幾個男生約我去打乒乓球,其實我知道,他們根本不喜歡打乒乓球,只有我大中午的去打什麼乒乓球。他們知道我會在吃過午飯之後去學校後面的檯子上和人打球,所以,有幾個男生會定時出現。

我們打了幾局,他們完全不是我的對手,一一敗下陣來。

在誇我球技不錯後,他們會問:「章小蒲打球怎麼樣?」

「還行。」我淡淡地說。一個女生被男生問到別的女生的情況時總會泛起醋意,可我被問習慣了,已經無所謂了。

有的男生乾脆問:「章小蒲最喜歡什麼?」

我答得更乾脆:「她最喜歡男生給她寫情書。」

的確如此,當章小蒲收到男生給她的情書時,她總會及時地展覽給我看,然後隨意地扔到垃圾箱里。她根本看不上他們。

「一個個長得和土豆一樣,還想來追求我?何況,學習又那麼差勁!」說這話時,章小蒲的表情是得意而驕傲的。她貌美如花,何況,奧林匹克競賽總是前三名,這樣的女孩子,是有驕傲的資本的。

我喜歡她驕傲的樣子,和一匹驕傲的小母馬一樣,昂著頭,長發飄著,眼仁里是黑亮黑亮的光彩。我怎麼會喜歡這麼虛榮的一個女孩子呢?可是,我就是喜歡她,聽她吹噓,我也喜歡。

世界上好多事情都很奇怪,包括人和人之間的感情。

是誰說過,在少女初長成的時期,每個人都會有「蕾絲情結」?也許是吧,和章小蒲在一起時,我感覺十分溫暖。

在老師和同學眼中,我們截然相反。一個木訥沉默內向,一個開朗美麗虛榮,可我們是真正的死黨,即使知道她有時說了謊話騙了我,我仍然替她維護著謊話。

那時我常常給我在人大的哥哥寫信,告訴他我和章小蒲的事情。哥哥說:「你應該再交幾個朋友,別在一棵樹上弔死,又不是愛情,別搞成同性戀了!何況,我對章小蒲的印象並不好。」

哥哥當時談了戀愛,對象是一個北京的女孩子。他給我寄過她的照片,我發現自己對她並不感興趣。那個女孩子長得太乏味了,一看就是正房的樣子,我還是喜歡妖媚一些的女孩子,儘管我本身就是這樣乏味。

也許一個人本身缺少什麼就喜歡什麼?說不清。

可我和章小蒲,就這樣好著,一起吃飯一起上課,有時一起逃課去看電影。她和我說班裡的男生,王五、馬六、張三、李四,她喜歡分析一遍他們,總之,最後她都會說,一幫衰男生,一點勁兒也沒有。

高三這年,我們決定住校,一是家裡氣氛太涼,二是學習太緊張了。

母親為我收拾好東西,然後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她越來越瘦了,臉色很蒼白。我想安慰她幾句,卻不知說什麼好。其實,我想勸母親,如果你覺得孤單,就再找一個男人吧。

可我沒有說出口,我知道母親,她永遠不可能再去愛上別人了。

十八歲這年,我上高三,住校,和章小蒲睡上下鋪。

春天,省里組織奧林匹克化學競賽,我以一分之差沒有入圍。全市入圍的只有兩個人,紅榜上寫著,一中的章小蒲,二中的沈家白。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沈家白的名字,而在這之前,我已經聽說過,二中有個沈家白,非常聰明,總是排全年級第一名!他的名字和章小蒲並列排在一起,在高三的宣傳欄上貼著。他們馬上要去省里培訓,然後去北京比賽。

隱隱地,我居然嫉妒起來,假如我再仔細一些,或者沒有家裡那些爛事,或許和沈家白排在一起的是我。

一個月之後,章小蒲從北京回來。

回來之後,她滿嘴都是沈家白了。

回來之後,她滿嘴都是沈家白了。

沈家白這樣好那樣好,總之,天底下的優點快讓這個沈家白佔全了。

這是極少有的現象,我還是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她笑著說:「沈家白說了,他要考北外,夕夏,我也要考北外。」

夏天來的時候,章小蒲再次成了焦點人物!

我路過傳達室的時候,發現至少有二十封寫著章小蒲名字的信,而且,來自全國各地!

我很奇怪也很震驚,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信?!

當我把信交給章小蒲,當她撕開其中一封,她驚叫著拉著我,然後衝出了教室!

「我的詩發表了,我的詩發表了!」

那是一首隻有幾句的小詩,名字叫《十七歲的雨季》,我記得其中一句——十七歲的雨季里,我一個人撐著天空。

那天章小蒲的聲音非常古怪,簡直歇斯底里了。我看她,臉都近乎扭曲,因為激動,臉上飛起大朵紅雲。我心裡除了羨慕還有嫉妒,為什麼,她總是比我強?哪怕一點點,她也要比我強?

她瘋狂地拉著我,去了一中後面的荷花池。那裡,有大片大片的荷正在伸展著,五月,荷花還不曾開,可那天晚上,我總記得似曾看過了荷花開放。

章小蒲拉著我坐在荷花池邊一夜,一封封地看著信,二十幾封,來自全國各地。章小蒲的詩發表在《少年文藝》上,那個雜誌公布了她的地址,於是,她接到了好多的信。

五月的夜,突然明媚而躁動起來,章小蒲更加動人,她說:「親愛的夕夏,我要成為一個詩人,將來,我一定要成為一個詩人。」

下期預告

沈家白寫信告白章小蒲,得到「章小蒲」的回信。

歐陽夕夏心裡有一個秘密,她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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