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四大高僧的行化事迹之憨山德清大師

摘自《覺群》2017年第2期

憨山德清大師（1546-1623）是明末四大高僧之一。字澄印，諱德清，別號憨山，安徽全椒人，俗姓蔡。母感異夢而生師，師七歲見到叔母生子，又見到叔父死亡，即產生了人為何有生死的疑問。十二歲時，禮南京大報恩寺西林永寧法師為師。

嘉靖甲子年，嘉興雲谷法會禪師，經常往來於棲霞寺和報恩寺之間。雲谷法會禪師經常開示學人說：「古人終日吃飯，不嚼粒米。終日行路，不踏寸地。如是用心，方有少分相應。」師侍奉雲谷法會禪師十分殷勤。雲谷法會禪師向師開示出世參禪悟明心地之妙。師深受啟迪，於是請求西林永寧法師為自己剃度。師焚燒之前所修學的外學，師侍無極湛公法師。不久，受具足戒。一日，聽和尚講《華嚴玄談》，至十玄門、海印森羅常住處，恍然了悟法界圓融無盡之旨，因而懇切仰慕華嚴宗清涼澄觀法師的為人，自字「澄印」。

乙丑年，雲谷法會禪師召集五十三人在大天界寺結坐禪七。師參加禪七，雲谷法會禪師向大眾開示向上一路，教以念佛審實話頭。師從此參禪觀心，一念不移。

隆慶己巳年，師住鎮江金山二載。辛未之歲，師辭別雲谷法會禪師北游。雲谷法會禪師說：「古人行腳，單為求明。己躬下事，爾當思將何以見父母師友，慎勿虛費草鞋錢也。」

壬申年，師至京師，投宿河漕遺教寺。又前往西山跟從摩訶庵忠法師，聽《妙宗鈔》，又聽《法華》、《唯識》：拜謁安法師，為說因明三支比量：參謁遍融貞公請求指示，遍融法師無語，只張目直視。參笑岩寶公。笑岩問：「何方來。」曰：「南方來。」笑岩說：「記得來時路否?」曰：「一過便休。」笑岩說：「子卻來處分明。」師便作禮。

乙亥年，師至北五台，禮拜文殊大士，大方廣公，對其禮遇甚厚。不久，師在五台峰下龍門結茅棚居住。丁丑年，師見到南嶽發願文，刺血書寫《華嚴經》。

癸未春，師居住東海牢山，豁然悟出楞嚴觀境。師又恢復牢山那羅延窟道場，接引十方信眾，並自號「憨山」。慈聖皇太后得知師修復道場，派遣使者送三千金為他建庵居住，並布施金錢支持師刊刻藏經，對師禮遇甚厚。

達觀真可大師來訪，兩人談論二十日。丁亥年，殿宇竣工，師始開堂為大眾說戒。乙丑年，師到南京報恩寺請藏經，感得寶塔放光。壬辰七月，師在京城訪問達觀真可大師，兩人對談四十晝夜。兩人一起經過石經山，禮拜釋迦文佛舍利，到雷音寺禮拜石經。

癸巳年，山東遭遇飢餓，師以山中所儲存的齋供，全部分給周邊的民眾。甲午年冬，師在京城大慈壽寺講戒。乙未歲，師遭無妄之謗，有道士以誹謗之語上奏神宗皇帝。神宗龍顏大怒，以私創寺院的罪名，將師流放雷州。達觀真可大師準備為師伸冤，被師阻止。

丙申年春，師到曹溪禮拜六祖真身，作偈云：「曹溪滴水自靈源，流入滄溟浪拍天。多少魚龍爭變化，源頭一脈尚冷然。」然後到雷州流放之所。雷州當時瘟疫流行，病死之人不計其數。師於是掩埋數以萬計的死者，然後啟建盂蘭盆法會，講說幽冥戒。此後，天降大雨，瘟疫才止。不久，師在廣東電白縣西苦藤嶺建造花城庵，布施茶水給過往之人。十一年之後的丙午年，皇長孫生，皇帝大赦，師得以赦免。

丙辰冬，師過江右之雙徑山，為達觀大師舉火說法，緇素駢集，山谷震動。後到匡山，邵陽郡守請師居曹溪。師曰：「曹溪是吾昔日所欲修緝也。」遂前往曹溪。度過嶺南，吟詩云：「五雲一望入南安，萬疊千洄六六灘。行到水窮山盡處，梅花無數嶺頭看。」

戊戌年，修《曹溪通志》。庚子年，住錫曹溪，為靈通侍者受戒。經過師之奔走，收回了被鄉民侵佔的寺田和被佔用的房舍，驅趕了屠門酒肆，使曹溪古剎蔚為寶坊。曹溪古剎在師的住持下，佛法大興，四眾弟子云集而至。

乙巳年，師渡過瓊州海峽，參訪蘇東坡桄榔庵白龍泉，求覺范禪師遺迹不可得。師感慨萬千，修建五羊青門作長春庵。

癸丑之年，師度嶺至湖東，修衡州曇華精舍，游德山禮祖。甲寅夏，慈聖皇太后薨。帝王降詔允許憨山大師重新穿著僧服。

丙辰年，師為花藥寺僧續法系，過梅雪堂，吊遜庵。到武昌，禮拜大佛。後遊玩九峰，禮拜無念有公塔。到潯陽，游東林寺，作有懷古詩。登匡廬，吊徹空法師。避暑金竹坪，游歸宗寺。登金輪峰，禮舍利塔。又到黃梅，禮拜四祖、五祖塔。到浮江游，渡江登九華山，禮拜地藏王菩薩。後又東遊浙江，參加達觀真可大師在徑山下葬法會，又到雲棲山憑弔蓮池大師舍利塔。並為兩位過去高僧撰寫塔銘。先大夫從雲棲歸來，對承埏說：「小子識之，憨公對待師友之間的情誼，不是流俗之輩所能及。並不是要等到弘法利生，才看出憨公是佛門龍象。」王邑宰對師說：「昨天讀誦《楞嚴經》有所覺悟，感覺與往昔眼界不同。」師說：「不要熱忙，只管看來看去，各種境界都不見了。」

師赴凈慈寺宗鏡堂說大戒之後，游賞靈隱、三天竺和西山。經過嘉興棲真寺，掃雲谷會公塔，為雲公作傳讚揚其德行。應請到楞嚴寺、東塔寺和金明寺三座古剎，前來瞻禮師的信眾有數千人。後至吳門，遊玩吳門名勝古迹，到觀音山向諸大老問道。又到常熟虞山為緇素說法。

丁巳年，返回廬山在五乳峰下建造法雲寺，效仿慧遠大師專修凈土法門。天啟壬戊年，師又住持曹溪。癸亥年十月十一日，師示現微疾，沐浴焚香，集眾告別。回顧大眾說：「緣與時違，化將焉托。一期事畢，吾將歸矣。今日截斷葛藤。」說完端坐而逝。世壽七十八。僧臘六十。

師氣宇軒昂，士大夫中有氣節之人多與其來往密切。張文端說：「人知憨師為大善知識耳，不知有社稷功也。」達觀真可大師說：「曹溪肉祖，所現邇宋。曹源涸矣。藉憨師以謫戍。為波瀾。而曹源復活。」達觀真可大師題康僧會像寄給師，有「康祖來吳，憨公謫粵」之語。今上皇帝讚歎師像云：「這老和尚，何等行狀。撐持法門，已作棟樑。受天子之鉗錘，為佛祖之標榜。」皇帝在偈頌結尾署名，將師之像供奉於宮中九蓮菩薩院中。

在之前的乙丑之歲，師龕歸廬山五乳峰法雲寺塔中。崇禎癸未，粵人又奉師之龕歸曹溪，經過二十年，依然端坐如生。遂金漆塗體升座，安奉於距南華寺半里遠的天峙岡舊塔院，名憨山院。

大師的著作除《憨山老人夢遊集》外，另有經論註解二十餘種行世。師曾作有三篇碑銘和二位高僧傳記。三篇碑銘為《蓮池大師碑銘》、《達觀真可碑銘》和《無明經公碑銘》。兩篇僧傳為《妙峰傳》和《雪浪傳》。師之上首弟子有數十人，其中以雪嶺俊禪師最受師之器重。師曾對雪嶺俊禪師說：「學道人，第一要骨氣剛烈，次要識量大，次要生死心切。」

明末四大高僧作為明末清初中國佛教的代表高僧，他們以復興佛教為己任，全身心投入弘揚佛法、建寺安僧、刊刻藏經、培育僧才等續佛慧命的事業，推動了明末清初佛教的傳承與發展。他們對中國佛教發展所做的業績不僅為當時信眾所讚歎，至今仍是激勵我們精進修學，勵志前行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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