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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身為婉約派詞宗,也很豪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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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詞:李清照

其實對李清照而言,寫詞,更像是一種與生俱來深入骨髓的呼吸方式。賭博,才算興趣愛好。

有多愛好呢?

李清照坦蕩蕩:「予性喜博,凡所謂博者皆耽之,晝夜每忘寢食。」

她說,她天性喜歡賭博。假若這事放在今天,差不多達到不管鬥地主、老韭菜、八胡、八十分、梭哈什麼的賭博形式,一概來者不拒的痴迷程度。

只要一沾上賭桌,完全廢寢忘食夜以繼日日以繼夜焚膏繼晷。

李清照是出生於三月的雙魚座,具有有雙重性格。一面陽春白雪,不食人間煙火;一面下里巴人,市井流俗接地氣。

左手詩詞歌賦品詩作詞,具吞梅嚼雪之質;右手打馬下棋,似有花木蘭風範。

面對詩詞,李清照婉約,內斂,清雅,淡淡地哀傷,彷彿永遠一副頷首低眉淺酌低吟的淑女樣子。

她會在宿醉醒來之後無需考慮糧食和蔬菜,只關心院子里的海棠花是否被風雨摧殘至綠肥紅瘦。

她會從挑擔上買得一支梅,插在鬢角,然後跑進去,比較作地問夫君,究竟是人好看呢,還是花好看。

她會一個人乘坐船隻,遊盪在秋天的荷塘,抬頭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飛過的大雁,幻想它們帶來丈夫的信件。

她懂得雨中風景的韻味、枕上詩書的閑情。

她會久久凝望門外的木樨花。

沉浸詩詞世界中的李清照,只有詩與遠方。一旦在賭桌前坐下,就會變得很豪放呢。

還是她的原話:「歲令雲徂,盧或可呼。千金一擲,百萬十都。」

國破家亡,中年喪夫,戰亂中一路逃離,顛沛至江南。無論誰,一旦步入知命之年,將來開始變得很近,幾乎近在眼前,過去反而越來越遠,遠到恍如隔世。

五十來歲的李清照,在流亡生涯中暫且「意頗適然」的漫漫長夜,她回想起十多年前,與愛人在花月底下互贈賞花詩的良辰美景,也會回想起在賭桌前激情燃燒的歲月。

真是流年如駛,也曾在賭桌前面高聲呼喊「盧」(古代擲骰子,五子皆黑的話,需要邊擲子邊呼喊),讓人想到現在的「碰!」、「胡!」「將軍!」)不僅舉止豪放,而且一擲千金,下注極大(這又符合了雙魚座缺乏金錢概念的特點)。

她將下棋想像成帶兵打戰。

兵不在多,關鍵要在心裡運籌帷幄,制定戰略戰術,因時制宜,還要隨機應變。

由下棋聯想到打戰,由打戰聯想到當時金人入侵、北宋覆滅的時局,她直言不諱地寫了一句:「佛狸定見卯年死。」(佛狸,北魏太武帝跋燾的小名)此等雄壯粗暴的氣概,是不是很容易讓人想到抗金英雄岳飛,想到岳飛的「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是的,李清照的豪放不僅在賭桌上,有時也在生花妙筆中。

寫過「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的她,也寫「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寫過「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的她,也寫:「五十年功如電掃,華清花柳咸陽草。五坊供奉鬥雞兒,酒肉堆中不知老。」

寫過「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的她,也寫:「欲將血淚寄山河,去灑東山一壞土。」

不僅豪賭,不僅視金錢為糞土,千古才女李清照賭了一輩子,不管是大是小,是多是寡,她的厲害之處在於——逢賭必贏。

憑什麼?

一個字:

且賭且領悟,又將領悟出的道理反過來運用到賭博之中。這條道理即是:

慧即通,通即無所不達;

專即精,精即無所不妙。

不管嬉戲之事,還是聖人之道,或者其他方面,萬變不離其宗。要想通達萬事之理,臻至精妙之境,無它,只需在兩個字上下功夫,一個是「慧」字,另一個是「專」字。

流傳千古的婉約詞作,源於她的慧;屢戰屢勝的豪放之賭,源於她的專。

大概這種雅與俗、婉約與豪放之間看似矛盾的結合,才讓易安居士的平生活成一件藝術品,也才成為後人眼中的「韻事奇人,兩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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